昨晚的梧州下了一夜暴雨,到了第二天仍未放晴。


    這天氣,真不適合結婚。


    至少,沒有哪個女人幻想出的婚禮還要踩著雨水和泥濘。


    ——少女總是幻想鮮花與陽光。


    楊紙西早已過了充滿幻想的年紀,哪怕如此,身為女人誰又不想有一個圓滿的婚禮呢。


    可她知道,哪怕今天豔陽高照,哪怕今天鮮花十裏,這依舊不是一個圓滿的婚禮。


    因為…身邊並非摯愛之人。


    楊紙西看著車窗外,茫然出神。


    細雨,微風。


    空氣還是那麽壓抑。


    似乎,暴雨還會來臨。


    到了此時,她已不得不承認,自己正在結婚。


    然而,這樣的婚禮與少女時期想象中的,太過不同。


    如果在那一頭,是那名少年正在等待,那她此時的心情一定會特別開心吧。


    或許,她早已等不及婚車來接;或許,她一定會放下矜持撲入他的懷裏。


    她才不管其他人怎麽看,她才不要聽老人常說的什麽:女人隻有端起架子,這樣過門後才不會被婆婆欺負。


    但現實中,在那一頭等待卻是一個惡魔。


    楊紙西不敢逃,因為楊家所有人的性命都在她的抉擇當中。說實話,她並不確定那名少年是否會來。


    她了解他,也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更知道他心中所愛。


    他已是高高在上的李仙人,與李豐相比,她楊紙西實在是太平凡不過了。


    她一生的高傲,在那名少年麵前,都不值一提。


    來,與不來,對楊紙西而言,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她的手裏為什麽還是握著一片鋒利的玻璃。


    那是因為,不管別人怎麽看,在她心裏,她早已是他的女人。


    女人,當以死來為丈夫守住清白之身。


    車窗並未關緊。


    透過微風,楊紙西似乎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不知道這是楊家人的血,一夜的暴雨都未能衝刷幹淨!


    葉鴻波似乎想要辦一個驚豔華夏的婚禮。


    他也的確做到了。


    婚隊全部由千萬以上的豪車組成,多達近千輛。


    長長的婚隊導致當天梧州的交通都多處出現癱瘓,不過沒人敢說什麽。


    有七大武宗三大法宗作靠山,不要說市裏、省裏,就連帝都都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婚隊饒梧州一圈,行駛過程中,一路拋灑紅包。


    天上更有幾十架直升機盤旋,拋灑彩花。


    與此相比,某些明星、闊少的婚禮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隻是一個梧州首富,葉鴻波自然搞不出這麽大的陣仗。


    但這次婚禮,卻是由七大武宗三大法宗以及大大小小近百個家族出資,他們加在一起,資產足夠買下一個小國都綽綽有餘的多。


    搞這麽一個婚禮,對他們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婚禮一出,當即被各大媒體報道。梧州這座小小的城市,瞬間被億萬人所知曉。


    而作為婚禮女主角的楊紙西,更是不知道被多少少女、少婦所羨慕。


    而楊紙西呢,她卻隻心心念念著躺在那名少年的懷裏。哪怕不曾有過任何海誓山盟,哪怕連隻言片語的諾言都沒有,可這才是她日日夜夜所做的夢。


    車停了。


    因為到了。


    龍騰酒店。


    葉鴻波旗下產業之一。


    今天的龍騰酒店甚是熱鬧,豫南省凡是叫得上名號的富商、大佬盡數在此。


    有七大武宗三大法宗出麵,莫要說豫南省,就是整個華夏都鮮有敢不給他們麵子的。


    哪怕如今七大武宗三大法宗元氣大傷,通脈宗師幾乎盡數陣亡,但他們的地位依舊非常人所能撼動。


    今天的婚禮,不管來時布置還是來賓,都可以說是近十年之最。


    楊紙西披戴鳳冠霞帔,頭上蓋著紅色蓋頭;葉鴻波穿狀元袍,端的是一個玉樹臨風。任誰見了也會讚一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因為兩人同時習武之人,今天所辦的也是中式婚禮。


    在葉鴻波的牽引下,楊紙西腳踏梅花,繡花鞋上的鴛鴦似是一步一生出。


    今天的葉鴻波當真是高興極了。


    哪怕被紅色蓋頭遮住視線,楊紙西也能想象出他臉上醜惡的笑容。


    到了此時,此地。


    楊紙西心中清楚,一切的抵抗都將是無力的。


    她咬破了嘴唇,用鮮血記錄這一刻。


    “恭喜葉賢侄抱得美人歸,那李仙人再厲害,他的女人不是也要被我們擺弄。”說話的是華中洛書客棧洛家的洛毅然。


    “你們還別說,這娘們兒的身材還真是好。葉賢侄,你嚐過鮮之後,可記得也讓我們也嚐嚐李仙人的女人到底是什麽滋味,我倒要聽聽她的叫聲有什麽不同。”


    說話好不忌諱的這人是五毒教的申屠讓,此人最是好色,修煉的是陰陽合歡類的功法。據說曾經還膽大包天打過竺含芙的主意,至於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此人是通脈宗師。


    要知道,哪怕是七大武宗三大法宗,通脈宗師大多也就隻有兩名而已。


    而經過關中事件和蘭州事件後,各宗的掌教宗師和宗派宗師幾乎全部身亡。除了落劍原、飛魚閣、太一觀、茅山還有通脈宗師坐鎮,再然後就隻剩下五毒教了。


    如今太一觀封山不出,茅山自一木道長迴去,也處於封山狀態。


    五毒教現在勢力龐大,隱隱已有要將勢弱的唐門給吞並的趨勢。而申屠讓現在正是五毒教的掌教。


    葉鴻波笑了笑,沒有答話。


    申屠讓卻猛然騰起身子,擋在兩人麵前,陰冷著聲音說道:“葉鴻波,我們能讓你娶她,也絕可以讓你如夠一般爬走,信不信?”


    葉鴻波臉色一變,勉強笑道:“明日我一定將她送到,想必李仙人的女人,滋味一定不會讓申宗主失望。”


    申屠讓哈哈大笑,猛地一伸手將楊紙西攬在了懷裏。


    “小娘子,今天你是他的,明天可就是我的嘍!”


    紅色蓋頭滑落,楊紙西看到了一張極其醜陋的臉。


    胖,並不一定醜。


    醜,並不一定胖。


    申屠讓是個瘦子,一個非常非常醜的瘦子。


    他嘴是厚厚的香腸嘴,笑起來露出兩排如蠟一般黃的牙;鼻子是朝天鼻,眼睛是三角眼,沒有眉毛,還禿頂,顯得額頭極寬。


    楊紙西甚至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般醜陋的男人。


    葉鴻波緊緊地攥著拳頭,可臉上卻還笑著說:“申宗師要是願意,這新郎您也來做也是可以的。”


    楊紙西臉上流下了兩行屈辱了淚水。


    這就是要成為她丈夫的男人麽?


    聽了葉鴻波的話,申屠讓似乎想起了什麽,鬆開楊紙西退迴到座位上,“算啦,我沒有色膽包天到與天寒門和諸君作對的地步。”


    說著,他扭頭看了一眼陰暗的角落,似乎在忌憚著什麽……


    此時,梧州外。


    “李豐,人家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你就讓我跟你一起去嘛。殺人什麽的,我可是最在行了。”黑龍撒嬌道。


    一個萬年老怪物在學女人撒嬌,任誰聽了都起一身雞皮疙瘩。


    李豐推開黑龍,正色道:“少廢話,趕緊迴去保護小妹,她要是有任何閃失,我饒不了你。”


    黑龍一臉沮喪,道:“那幾個人類雖然沒你厲害,但大姐跟他們在一起肯定會沒事的。”


    他見李豐臉色陰沉下來,趕緊改口道:“好!我這就迴去。大姐有你保護真是太幸福了,下輩子我也要做女人……”


    李豐撇了撇嘴,讓黑龍趕緊滾蛋。


    風忽地有些緊了。


    勁風吹青草,李豐就是裹挾著那股勁風一起走進了梧州。


    他今天就要讓世人明白一個道理:


    仙人的女人,誰碰,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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