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小周又提了袋冬棗進來放她桌上:“這是顧總讓您吃的”


    她看了眼,袋子上還沾著水珠,應該是剛剛洗幹淨的,拿起個擦了擦放嘴裏咬了口很脆甜,看小周還在那裏:“周助理,你,不用開會嗎?”


    “哦,顧總讓我在這照顧您,棗子甜嗎?不甜我去給你再買其他的”


    “不用買了,很甜,謝謝”她拿起個:“你要不要吃個?”


    “不用不用”他連忙說:“顧總讓我提醒您,您胃不好,一下子不能吃太多,然後我就在外麵,有什麽事您都可以叫我。”


    “好,謝謝”


    小周出去後,她慢慢斂起笑,把手裏的棗子丟迴袋子上,靠在椅子上看著眼神靜默。


    四點會議一結束,顧靈秀就快步朝自己辦公室,小周遠遠看見就迎上來。


    “醒了嗎?”顧靈秀邊走邊問


    “醒了”


    他點點頭,進門前理了理衣服才推開門進去。


    聽到開門聲,林泉一抬起頭看到是他,放下手裏的書。


    顧靈秀走過去,拿起桌上的棗子咬了口就喊,“小周,進來”


    聽到聲音,小周立馬進來:“顧總”


    “這棗子能吃嗎”他直接把吃了口的棗子丟給他,他連忙接著看向林泉一。


    “能,能吃”林泉一連忙說,抓了個就塞進嘴裏,一個沒嚼完又塞了個進去:“剛剛周助理問我了,挺甜的,我剛剛已經吃了,你讓我少吃點我就沒吃太多。”


    顧靈秀臉色這才緩了些,看向小周說:“既然這樣,你下去吧”


    小周這才如釋重負,連忙點頭出去。


    林泉一也是鬆了口氣,又把手裏抓的棗全吃了,吃完不忘跟他說:“看,我都吃了”


    顧靈秀看著她,嘴角微笑著點點頭,“乖,就吃那麽多”


    過去自己位子上拿起外套說,“走了”


    “現在,不是還沒下班嗎?”


    “不上了,迴去”


    她愣愣點點頭,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起來,手機這時響了,看到來電顯示是汪澤凱,她本能看了眼顧靈秀,“等,一下”


    顧靈秀也看到了來電顯示,臉頓時黑了下來。


    按了接通,她坐迴椅子上輕聲喂了一聲。


    “小泉,你現在能過來一趟嗎”電話那頭汪澤凱明顯有些急促:“事情我跟冬冬說了,他,一時接受不了,躲在房間不出來也不吃東西。”


    “冬冬沒事吧?”林泉一一下擔心起來


    她知道冬冬看起來乖巧懂事,其實心裏特別執拗,認定了的事也是一定要做到,這也是自己當初沒有實說的原因,隻是沒想到由他爸爸來說反抗還那麽大。


    “他已經整整一天沒吃東西了,我擔心他”


    “好,我現在”說著她就立馬站起來,沒想到手機突然被顧靈秀搶了過去,黑沉著臉對電話說:“她不會去的”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你幹嘛”林泉一急急搶迴手機:“我得過去,冬冬萬一出什麽事怎麽辦。”


    “他不會有事的,不許過去”


    “顧靈秀你怎麽這樣呀!我就去看看他,他還是個還孩子,而且你還是她舅舅,怎麽那麽狠心!”


    顧靈秀臉冷到極點:“我不是他舅舅,你不也知道,他媽不是我妹妹嘛,他是死是活關我什麽事。”


    “不想跟你說”現在她對他之前的好感已經完全沒有了,拿起自己書包就往門口走。


    “站住!”他喝道,一把把她用力跩迴來:“我說了,不許去!”


    “你放開我”林泉一用力甩開他手走到門口。


    “林泉一!”背後顧靈秀大聲喝道,指著門說:“你敢去,就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她的腳立馬一滯,僵在原地,眼睛發紅地點了點頭,放下開門的手。


    顧靈秀走過去攬上她的肩,親了親她臉頰,貼在她耳畔輕聲說:“這才乖,迴家吧”


    她被顧靈秀攬著招搖走出公司,像個實實在在的情婦。


    可她明明覺得,自己做了他們曾經的小三。把原來所有真實而自然的過去抹上了重重黑色的一筆,難看又多餘。


    時隔多年後她才醒悟,人從來不醜陋,是愛情醜化了人,但人們往往又會把愛情美化。


    白天帶著她去上班,晚上擁著她睡覺,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很長時間,以至於林泉一都不知道學校的樹葉禿光了沒,外麵地鐵人是不是還那麽多,她的世界全是顧靈秀。


    “聖誕節,你,要送我什麽禮物呀?”顧靈秀在沙發上摟著她腰,臉貼著她臉略帶期待地問。


    而林泉一顯然對這種姿勢已經習以為常,看著電視眼睛動也沒說:“你想要什麽?”


    “我呀”他手在她腰間開始不老實地動起來:“我要你”


    林泉一身子一下又僵起來,感覺到她的僵硬,顧靈秀頓時臉沉了下來,沒有再動下去冷冰冰地說:“去洗澡吧”


    “好”她乖乖下去進去了


    顧靈秀點了根煙垂著頭抽起來,眼裏是如死灰般的幽黑。


    聖誕節是寒冷冬天裏最好的節日,一抹白色的街上添上幾道熱情的紅,再好看不過。


    天下著大雪,林泉一裹著大衣站在陽台上看著外麵,樓下一堆小朋友在那嬉戲打鬧,她看著不由自主勾起抹暖暖的笑意來。


    她也想出去玩,可以看掛著繽紛糖果和襪子的聖誕樹,可以戴紅色的聖誕,運氣好說不定還會遇上個好心的聖誕老爺爺。


    可是沒有顧靈秀允許,她不敢出去,現在隻要這個男人蹙蹙眉,她就害怕得心驚膽戰。


    現在她已經快一個月沒見過真真了,每次真真打電話叫她一起出去顧靈秀都不允許,後來次數多了,她也不再問了,反正結果都一樣。


    她看了眼牆上的鍾,已經九點半多了,顧靈秀還沒迴來。


    這幾天他好像特別忙,晚上一般都是很晚迴來,或是有時直接不迴來了,白天也不會帶她去公司了。


    她猛地打了個噴嚏,收了收緊衣服連忙進去,剛準備迴房,客廳的門就傳來扭門的聲音。


    她連忙跑去開門:“你迴”


    話還沒說完,門口糾纏吻著的兩人就跌跌撞撞進來了。


    吻了會,那女人才鬆開顧靈秀,看著旁邊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林泉一問道:“親愛的,她誰呀?”


    “不用管她”顧靈秀急切地就開始脫衣服,邊脫邊說:“我們玩我們的”


    手開始捧起她臉瘋狂地吻了下去,很快兩人就跌在沙發上開始熱情糾纏起來。


    林泉一僅是愣了會,就神色如常地把門關上,進去房間摟了床被子出來,經過時像完全沒看到他們一樣,去自己原來住的房間開始鋪被子。


    鋪好被褥,她像往常一樣去廚房把要喝的湯喝了,洗涑完關上門就上床睡覺了。


    躺在床上她莫名有些小激動,她有預感,自己很快就可以走了。


    很快她就伴著這絲興奮睡過去了,對客廳發生的一無所知。


    而她自然也不會知道,顧靈秀在聽到她關門聲後,就把身上的人猛地推開,瘋一樣地趕了出去,俯在馬桶吐了良久。


    第二天吃早餐時,顧靈秀突然說:“你走吧”


    盡管昨夜已經想過,在聽到時她還是愣了一下,喝了口牛奶慢慢放下杯子,點點頭說:“好”


    送她離開的時候,顧靈秀像個送女兒出遠門的老父親,不說什麽,隻是使勁往她箱子裏塞東西。


    送她上出租車前最後擁抱了下她,向朋友那樣輕輕拍著她背,低聲說:“對不起”


    她身子一僵,手慢慢搭上他腰,許久以來第一次迴抱他,微笑著輕聲說,“沒關係”


    然後慢慢放開他,轉身拉開車門頭也不迴地上了車。


    顧靈秀站在飄雪的街道旁,看著漸漸遠去的車,雙手捂著臉緩緩蹲下,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林泉一重新迴到自己的生活,擠地鐵和公交,圖書館家裏兩點一線。


    徐真真看到她一件事,就是驚訝捏著她臉大喊:“天呐,你這白裏透紅的臉蛋怎麽迴來的!你看看你這臉,馬上就要出雙下巴了!”


    她笑著拍開她捏上來的手:“你這是誇我還貶我呢”


    “誇,當然誇”真真笑嘻嘻勾上她肩膀:“不過這不是提醒你,要開始注意保持身材嘛。”


    她無奈笑了笑,沒有說話。


    徐真真對於她的突然迴來沒問過一句,好像她隻是去渡了個長假,然後現在假期結束了罷了。


    “小泉,我,跟林業在一起了。”真真突然說


    “真的?”林泉一又驚又喜,沒想到他倆能成。


    林業對真真有那意思她看得出來,不過顯然林業倒不是真真喜歡的類型,興奮拉著她手問:“怎麽迴事,說說,你倆怎麽成的?”


    “就,就那樣唄”真真少見的臉色有些羞紅:“就,他就追了我挺久的嘛,然後我就答應試一試,看看行不行。”


    “行”林泉一故作一臉老練地摸著下巴說:“林醫生又帥,人好又幽默,關鍵是人家家境還不錯,你爸媽那邊比較好過。”


    “哪裏,不就個醫生嘛,哪算好。就試一試嘛,我都不敢告訴我爸媽呢,也不知道他們同不同意。”


    “他們還在給你安排相親?”


    “沒啦”她捂著嘴笑起來:“我跟你說,現在我是出了名的悍婦,都沒人敢介紹人跟我相了,相一個嚇跑一個,你都不知道,我爸現在氣得頭都大了。”


    “悍婦”林泉一也跟著笑起來,點著頭說:“也挺名副其實的”


    “吼,你說我”她伸手就要去撓,林泉一咯咯笑著連忙躲開:“不敢不敢,我還等著你倆請我吃飯呢。”


    “啊!對了”真真猛拍了下腦袋:“差點忘了,林業今晚說請你吃飯”


    林泉一笑戛然而止:“早說嘛,早知道我中午少吃點。”


    “瞧你出息樣,走,快點收拾一下去享用吧!”


    “好”


    到了餐館,林業已經點好菜在那了,穿得人模狗樣坐在那裏,倒還真有點真真男朋友的自覺。


    不過沒一會他就破功了,不一會就跟真真激烈爭論起她現在好看點還是之前瘦點好看。


    林業是站在醫生和男人的角度看,覺得林泉一現在身材氣色都是最好最健康的。真真卻堅持認為女生越瘦越好,這樣穿衣服才好看有氣質。


    林泉一則是無語悶頭大吃,愣哪個女人聽到別人評價自己的肥胖估計都不會開心到哪去。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這倆人能一個晚上吃飯都在討論這個問題。看來這兩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如果以後能在一起,生活決定不會無趣。


    但總體說這餐飯她吃得還是很開心的,她已經很久,沒跟別人這樣熱鬧地吃飯。


    三人有說有笑地出門,沒想到‘冤家路窄’在現實總是能得到很好的印證。


    吳昊和汪澤凱看到他們,顯然也是有些驚訝,但雙方視線都對上了,扭頭當沒看到顯然不可能。


    汪澤凱率先打破寂靜:“小泉,好久不見。”


    看到他,她就不由自主想起沒去見冬冬的事,心裏還是隱約有些愧疚:“好久不久,冬冬,他,還好嗎?”


    “恩”他頓了頓說:“現在放他在我爸媽那,讓他們先看著”


    林泉一點了點頭,不知道下麵說什麽,注意到吳昊和真真的臉色顯然都有些不好。


    林業剛開始是眼神敵意滿滿看著汪澤凱,後麵覺得旁邊吳昊有些臉熟,又看兩人臉色有些不對,頓時想起來,在醫院陪真真產檢時好像就是他,臉色立馬有些難看起來,手搭上真真肩膀說:“我們走吧”


    真真點點頭說好,林泉一也立馬朝他們說:“那我們先走了”


    “小泉,我可以跟你聊一下嗎?”汪澤凱喊住她


    她還沒開口,林業就沒好氣說:“跟你有什麽好說的,我跟你說汪澤凱,現在小泉跟靈秀好好的,你別打什麽鬼主意!”


    林業是大概知道他倆情況的,也知道估計他倆沒可能了,可看到汪澤凱的殷勤樣就不由的來氣,怎麽也不想讓小泉跟他有什麽瓜葛。


    頓時氣氛僵到極點,汪澤凱隻是看了眼,豪不在意繼續問林泉一:“可以嗎?”


    她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朝真真他們說:“你們先迴去吧,不用等我”


    “你”林業還想說,被她連忙一個眼神暗示阻止住:“我沒事,先送真真迴去。”


    林業看了眼旁邊臉色不佳的真真,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好,你小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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