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抹眼睛走出去,每跨一步,就像走在荊棘上一樣刺痛。


    眼淚止不住往下落,過往的行人不會有人可憐同情她,隻有恐懼和避讓,畢竟一個穿著睡衣赤腳在街上哭的女人,人們總會擔心她做出什麽嚇著自己的極端事。


    迴去時候她的書包和衣服還在原地,像一堆破爛在那。她一步一步走過去,蹲下一件把撿起來,在站起來時終於眼一黑,腿一軟直接栽倒在地上。


    朦朧中聽到有人喊:“誒,姑娘……”聽著趕過來的腳步聲她終於完全沒意識了


    “小泉,小泉”


    一個聲音在輕聲唿喚著她,她一點一點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朦朧眨了兩下才看著麵前的人。


    “小泉你醒了!”徐真真一臉激動:“你沒事吧?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真”她剛開口就感覺嘴唇裂得厲害,徐真真連忙去倒水,小心翼翼把她扶起來:“來,喝點水”


    她扶著杯子把一大杯水都全部喝完了,看了看四周:“我怎麽在醫院”


    “你還說”徐真真又去幫她再倒一杯:“你在樓下暈倒了,幸好那個房東認識你,把你叫救護車給我打電話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脖頸上的一些吻痕還隱約可以看到,連忙把衣領往上提了點擋著。


    徐真真放下杯子坐到床上,臉色嚴肅說:“護士給你換衣服時,發現你,身上有些,有些痕跡,那麽大的動作,他們懷疑,你是被人那個,到底怎麽迴事?是誰?自願的還是被迫的”


    她把被子拉上來全擋著,微微別開臉看向另一邊。


    “小泉!”真真把她身子掰正看著自己:“是不是汪澤凱?他強迫你是嗎?我跟你說不要怕,報警,我們可以報警”


    “不是,不是他”


    “不是他那是誰?顧靈秀嗎?你跟他不是分了嗎,他為什麽要這麽對你”


    “真真,你不要問了”


    “那就是他了,我去找他”說著就要去


    “不要,不要”林泉一語氣都是哀求:“你不要去找他,我跟他現在沒關係了”


    “沒關係那他就是強奸!”她大聲吼道:“你看看他把你弄成什麽樣,他是畜生嗎!”


    旁邊病床突然拉開中間的簾子:“小姐,請你小聲點好嗎,這裏是醫院”


    林泉一這時才意識到旁邊有人,滿臉尷尬擋了擋臉,臉色哀求朝徐真真做了個噓的手勢。


    她滿臉憤憤不平坐過去,“你們到底怎麽迴事呀,不是跟汪澤凱去新疆嗎,怎麽又跟他扯一起了,你們到底為什麽分呀?”


    “我困了,想睡一會”林泉一慢慢躺下來,側躺著閉著眼說:“真真,請你不要去找她,拜托你了”


    徐真真無奈地長歎著說:“好,我不管你們了,你們愛怎麽著怎麽著吧”她看了看:“不說了,我還有個相親,晚點再來看你”


    “好”


    她擔心地看著,看了眼時間實在快來不及了,拿起包又多叮囑了句:“好好休息呀,等會給你帶好吃的迴來”


    急忙趕去餐廳還是遲到了半個小時,連忙對坐在對麵的某家公子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好朋友那突然出了點事”


    那人靠在椅子滿臉不悅:“是出車禍還是父母出事呀,有沒有點時間觀念,我的時間都是很寶貴的。”


    她的臉立馬拉了下來:“你才出車禍了!人長得還算人模狗樣,講話怎麽比拉屎還難聽,不知道男士等女士一小時都算基本的禮貌嘛!”


    “你說誰人模狗樣!”那人生氣地站起來:“一個女孩子講話怎麽就那麽難聽,要不是你家求著我媽,你以為我會來嘛,也不掂量掂量你家,配得上我家嗎!”


    “臥槽”她罵了句:“說人模狗樣都侮辱了這幾個字,求著你家?你家誰呀,本小姐怎麽聽都沒聽過!”


    “你……你簡直”那人氣得手指都發抖,拿起外套就要走:“我不跟你這種醜女說”


    “我醜?”徐真真不可思議指著自己,前麵說什麽她都能忍了,說醜她絕對不能,上去一把拉住他:“站住,你給我說清楚,說誰醜?你說誰醜,你他媽才醜!”


    “放開!”他用力甩開她,她一個出其不意摔到旁邊的桌子上,啪啦嘭嘭桌上的東西摔到地上引得店裏的人都望過來。


    “你,你別走”徐真真吃痛捂著要去追他:“站、站住,你給我說清楚,說誰醜。”


    “神經病”那人嫌棄地拍了拍衣服,徑直往門口走。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拉住他後衣領:“這位先生,你這樣就不紳士了吧,怎麽能讓美女買單呢?”


    “林業醫生?”徐真真捂著肚子走過去:“那麽巧呀”


    “不巧,我在這看你和不同的男人相親過三次了”


    “你誰呀你”那男的甩開他手:“關你屁事”


    “你的髒嘴破壞了我的用餐心情你說關不關我的事”林業看了眼徐真真:“我是醫生,有幾個眼科看得不錯的同事,可以推薦你去看看。”


    “都有毛病呀你們”


    徐真真表情嫌棄地捏著鼻子:“林醫生要做好人就應該好人做到底嘛,順便介紹個口腔醫生嘛,嘴巴都臭死了!”


    “對,應該介紹”他配合也捂著鼻子


    那人臉色更難看起來,意識到自己不占優勢,從錢包掏出五百丟桌上,暗罵了句就出去了。


    “誒,不是有錢人嘛”徐真真喊道:“怎麽那麽小氣,不夠呀,商家要追究你責任的呀。”說完噗嗤笑了起來,拿著錢甩了甩對林業說:“謝了”


    林業笑著說:“那人不識好歹,我有沒有榮幸請徐大美女一起用個餐呢?”


    “卻之不恭”她笑著揚了揚手裏的錢:“不過,我請”


    他看了眼愣了下,然後笑著點點頭。暗想她太對自個胃口了,原來的小心思又不禁動起來。


    整餐飯都在徐真真的痛批那人和林業不時的配合中愉快地進行,吃完飯兩人還有說有笑出門,林業說:“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你不是要迴去上班吧,我們不順路”


    他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姿勢:“用完餐送美女迴去是基本禮儀”


    “好吧”她笑著坐上去:“上班遲到可別怪我”


    “我的榮幸,又怎麽會怪”


    車子快到醫院時,徐真真讓他停一下,下車去給小泉打包了份吃的。


    林業送她下車前說了句:“是你的朋友嗎,希望他早日出院”


    徐真真動作滯了下,看著他說:“林醫生,你告訴顧靈秀,讓他離小泉遠一點。”然後轉身就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林業遲疑了下,還是把車靠邊停好,下車在後麵偷偷跟著她。


    “小泉,吃飯了”徐真真提著東西推門進去,林業連忙跟上停在門外偷偷往裏麵看,沒想到裏麵的人還真的是林泉一。仔細迴味著剛剛她說的話,難道是靈秀對林泉一做了什麽。


    貼近了些想聽聽她們在說什麽,“小業?”突然一個人從後麵拍了下他肩膀,他被這突然一拍嚇得轉過身,看到原來是自己爸爸的以前的同事:“李叔”


    “真是你呀,你在這幹嘛?不上班呀”


    “林業?”徐真真從裏麵出來:“你怎麽在這呀”


    他臉色頓時尷尬起來:“我,是來看看你們”


    “哦,你是來看你朋友的呀”李主任說:“這是你朋友呀?怎麽不跟我打聲招唿”


    “真真,讓林醫生進來坐吧”林泉一在裏麵說


    “那李叔,我先進去看我朋友”


    他拍了拍他肩膀點頭說:“好,有什麽事跟我說。”


    “行,謝謝李叔”


    徐真真狐疑放他進來:“你幹嘛跟蹤我?”


    “我”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幹脆不解釋了,走過去對林泉一說:“你怎麽了,沒事吧?”


    “我沒什麽事,謝謝”她看向真真說:“真真,你下午還要課嗎?”


    “啊!對哦”徐真真這才猛然想起,急急拿起自己的包:“那你記得把飯吃了,我先走了”


    “好”她應著說,人走後看向林業:“林醫生坐吧”


    他把椅子挪過來點坐下,靠近點才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小心翼翼試探地問:“是,靈秀?”


    林泉一臉色有些尷尬,微微低頭把被子拉上點。


    見她不迴答,靜了下,林業不知怎麽的突然笑了:“你可別跟靈秀說我見過你呀,不然他得殺了我。”


    她抬起頭狐疑看著他,他解釋說:“他不讓我找你”


    “哦”她點點頭,頓了頓才想起:“你找我有事?”


    “恩,雖然你們分了,我還是希望你看在曾經一場的份上,勸勸他去做手術。”


    林泉一愣了下,臉沉了下來說:“對不起,我無能為力。”


    “我知道,他很固執,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勸他。可是他明明之前已經說要去做了,我也不知道他”


    “什麽?”她不可思議看著他:“你說什麽?他說要去做手術?什麽時候?”


    “你,不知道呀?”林業顯然也有些驚訝:“就三個多禮拜前吧,大半夜地打給我讓我安排手術,當時我剛醒也聽得不是很清楚,說什麽萬一出事,希望訂婚什麽的,就差不多之類的,也不知道我是幻想還是什麽,反正說要做手術是確實。”


    她一下全身都像沒了力氣一樣,癱軟靠在牆壁上,隻覺得上天真是跟她開了個大玩笑。


    “我也不知道你們怎麽就分了,然後他又突然說不做了,我敢說,幾年他要是再不做,他那整條腿肯定就要鋸掉了。”


    “林醫生我求你,你一定要勸靈秀,他腿不能鋸掉,你一定要勸他,我求求你了”


    “你以為我不想呀,我都想連人帶綁把他綁去做手術了”林業滿臉無奈說:“你也知道他那臭脾氣,自己不想做的事,誰都勉強不了。”


    “那怎麽辦?怎麽辦呀”


    林業看著她滿臉焦急的表情,完全不像一點感情都沒了,眼珠轉了轉說:“你真的想幫他?”


    林泉一連連點頭:“當然”


    “我有個主意,不過主要看你,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隻要能讓他願意手術,我做什麽都願意,我需要做什麽?”


    “激將法”


    “什,什麽意思?”她滿臉疑惑


    林業湊近了些,俯在她耳邊低聲說了會,她聽完半疑半信看著他:“行嗎?”


    “不試怎麽知道”他聳了聳肩:“男人都要強,如果前任處處說他不如人,他怎麽會不氣。”


    “萬一他不生氣能,退一萬步說,就算他生氣了,那又怎麽讓他會去做手術呢?”


    “所以這就完全靠你了,明示暗示是因為他腿不好才離開他的”他頓了頓說:“隻是,你也要做好準備,這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你這樣傷害他,你們就永遠迴不去了。”


    她靜了良久,緩緩啟齒說:“隻要能讓他做手術,我怎樣無所謂。”


    林業點點頭:“謝謝你”


    她聽著這句謝謝有些別扭,但想想自己現在和他確實已經沒有什麽關係了,隻有承受著這句用於生疏人的謝謝,勉強擠出點笑說:“不用謝”


    “好”他站起來:“希望你早點好起,我先迴去了,到時我再聯係你”


    “恩,好”


    當天晚上她就堅持出院,徐真真從醫院絮叨到車子到家:“你說你那麽急著出來幹嘛,都幫你請好假了,你這樣也迴不了學校呀,你要好好休息知不知道”


    “好啦”從出租車下來林泉一終於忍不住了:“迴家也可以休息”


    “我還不知道你,迴去又要做這做那,你說你就不,誒,你去哪呀”


    林泉一看到前麵那車很像汪澤凱的車,旁邊還站了個人,但因為天已經有些黑她不確定是不是汪澤凱,所以走近了去看還真是他,有些驚訝喊了聲:“汪先生?”


    “你迴來了”他說,然後轉眼禮貌朝身後的徐真真點頭示意了下。徐真真很識趣地揮了揮手:“那什麽,我先上去了,你們慢慢聊”


    他笑著點點頭,轉眼看向林泉一:“等一下”彎腰從車上拿出個盒子遞給她:“給你”


    “手機?”


    “恩,沒有個手機也不方便,沒有好人獎金,賠個手機是理所當然吧。”


    她看了會,也不推辭地接過了:“謝謝,那我不客氣了。其實,你也沒有必要專門拿過來的。”


    “我來,還想跟你說個其他的事”他拿出個請帖給她看,她疑惑地拆開看:“這是?”


    汪澤凱雙手放在口袋含笑看著她:“酒會缺個女伴,冬冬說,讓我來找你”


    她一愣:“我?我也不懂呀,而且”


    “不急著答複,還有一個禮拜,你可以好好想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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