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穿上鞋子,秦念歌就低著頭,忙不迭地朝著衣帽間的方向奔去。

    現在的她,除了快速逃離這個房間,已經無暇再有其他的想法。

    甚至,連那個期盼許久的最後一眼,她都不敢再奢望。

    可沒想到,秦念歌才剛剛走了兩部,厲洺翼就三兩步衝上來,一把拉住她,翻身把她壓迴了床上。

    秦念歌滿臉的淚水自然在刺眼的燈光下完完全全地暴露無遺。

    厲洺翼的表情遲疑了下,眸中的鄙夷卻又漸漸具體起來:“這又是什麽新花樣?”

    秦念歌把頭扭到一旁,努力想把自己狼狽的樣子藏起來,可是這麽近的距離,她又如何能躲得開。

    看著她這幅驚惶的模樣,厲洺翼心頭不由得煩躁起來。

    他緊緊鉗住她的下巴,粗聲命令:“不許哭!”

    秦念歌吸了吸鼻子,可是眼淚依舊掉得洶湧。

    “你以為這點眼淚就能騙得過我?”厲洺翼惡狠狠地開口,“隻會讓我更惡心!”秦念歌捂住自己的雙眼,輕微的掙紮起來:“讓我……讓我迴去。”

    這哭泣之後的微啞嗓音似乎帶著幾分異樣的誘惑。

    厲洺翼咽了下口水,才發現,原來這幾天來,他都這麽思念她的身體。

    厲洺翼的眼神頓時暗淡下來,重重地吻上她的唇。

    秦念歌的唇瓣上還沾染著淚水,明明是最親密無間的接觸,兩個人卻似乎都隻嚐到滿口的苦澀。

    “嗚——”秦念歌又掙紮了幾下,卻又倏地停了下來。

    這是她留在這裏的最後一夜……

    這個溫暖的懷抱,她這一生都不可能再次擁有。

    秦念歌眨了眨眼,又一串眼淚順著眼角蜿蜒而下。

    而她原本還在掙紮的手,終於緩緩地、緩緩地……攀上了厲洺翼的肩膀。

    最後一個夜晚,有可能是終結,卻也可能……是更深牽絆的開始。

    秦念歌是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叫醒的。

    已經許久沒有承歡過的身體經過整夜的廝磨,已經酸痛的不成樣子。

    秦念歌掙紮著醒來,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迴到了自己的臥室。

    而那個跟她纏綿了一整夜的人早已經不見蹤影。

    床頭櫃上的手機鈴聲依舊鍥而不舍的響著。

    秦念歌清了清幹渴的嗓子,才伸過手去,把手機拿過來。

    上麵閃著一個沒有記錄過的電話號碼,剛剛醒來的秦念歌還有些混沌,隻能懵懵懂懂的接了,把手機放在耳邊:“喂?”

    “還沒起床?睡到這麽晚,我的女朋友不會是昨晚背著我跟別的男人做了什麽事吧?”

    這個低沉卻有些偏陰柔的嗓音,一下子喚醒了秦念歌昨天下午在湖邊的記憶。

    她倏地睜開眼,腦海裏那個名字也同時蹦了出來:“阿鈞?”

    “不錯,看來你還記得誰是你的男人。”阿鈞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笑意。

    可他這句話卻也讓秦念歌聯想到了他之前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再思及昨夜跟厲洺翼的纏綿,秦念歌的雙頰頓時燒得通紅。

    “阿鈞,你不要開玩笑了。”她不由得求饒。

    但是阿鈞卻依舊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我說了,我沒有開玩笑,就算你現在不同意,也早晚會是我的女人。”

    聽他說得這麽理直氣壯,秦念歌一時間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但好在阿鈞也沒有等她的迴應,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馬上就要中午了,你是不是應該請你的男朋友兼救命恩人吃頓飯?”

    秦念歌匆匆地掃了一眼掛鍾上的時間,才發現時針竟然已經指向了11點。

    她竟然不知不覺睡到了這麽晚。

    她臉上一哂,從床上坐起來。

    不管怎麽說,阿鈞昨天確實救了她。

    今天晚上,她就得離開這個城市,恐怕這輩子也不會再有什麽報答的機會。

    趁著這個機會跟他見一麵,請他吃上一頓飯,她心底的愧疚起碼會少一些。

    反正她離開,也用不著帶什麽行李,沒有收拾的必要。

    “好,那……你想吃什麽?我收拾下就出門。”

    聽見她如此爽快的迴答,電話那頭的阿鈞臉色也緩和了一些。

    他眯眼看了看不遠處厲家的圍牆,才再一次開口:“你先出來吧,我在上次分開的地方等你。”

    “好,那等會兒見。”

    “等會兒見。”

    掐斷通話,把手機塞迴兜裏,阿鈞才伸手摘掉鼻梁上架著的那一枚墨鏡。

    與此同時,那雙惑人的狹長鳳眸也再一次顯現了出來。

    “秦念歌……”

    他又低低念了一遍她的名字,那張美豔的臉上,溫柔的表情又漸漸被陰冷代替,“厲洺翼,你的一切,我都會接手。包括這個傻女人。”

    在臥房洗漱完,背著背包下了樓,秦念歌才發現。顧君修竟然又在客廳裏跟蘭姨相對坐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明白自己終將離開,現在麵對著顧君修,她竟然連丟臉的感覺都沒有了。

    顧君修看見她背著背包下來,眸中也閃過些驚詫,但很快就又對著她淺笑了起來:“要出門?”

    他絕口不提之前秦念歌把自己鎖在房裏的事情,好像那些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體貼得簡直不成樣子。

    秦念歌不好意思地對他笑笑:“是啊,我……我不知道君修哥今天過來,約了朋友一起吃飯。”

    既然厲洺翼現在不在,想也知道,顧君修肯定又是來找她的。

    被一個見麵不到幾次的人如此關心,秦念歌心底也是滿滿的感激。

    隻是現在她已經跟阿鈞約好,看來是沒有時間再跟顧君修好好的表達謝意。

    聽了她的話,顧君修輕挑了下眉,才點頭道:“這是好事,多跟朋友出去轉一轉才是年輕人應該做的事。”

    一句話說得,好像他已經步入了中年似的。

    “在哪兒吃?我正好也沒事,送你過去?”顧君修很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不自覺地有些在意,跟她一起吃飯的那個人,到底是男是女。

    秦念歌搖搖頭:“他應該就在外麵等我,不用麻煩君修哥了。”

    顧君修無奈地聳聳肩:“看來我這個護花使者是做不成了,好吧,那咱們下次再見。”

    秦念歌張了張嘴,可那句同樣的“下次再見”卻怎麽都無法說出口。

    既然知道再也不可能相見,又何必再說出違心的謊言呢。

    秦念歌笑了笑,對著顧君修又深深的彎了下腰:“君修,謝謝你。”

    這一句感謝,是因為顧君修每一次的解圍,也是因為他體貼的裝作忘記了一切。

    “我先走了,君修哥再見,蘭姨再見。”秦念歌說完,就又帶著笑容朝著門外走去。

    顧君修點點頭,一路看著她那笑得溫婉的側臉,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透明的玻璃門之外。

    “蘭姨,你有沒有覺得,念歌笑得

    ,好像有些不對勁?”

    雖然嘴裏喊著蘭姨,可是顧君修的話,卻更像是自言自語。

    蘭姨想想秦念歌臉上那久違的笑容,忍不住一聲輕歎:“隻要她能笑,我就謝天謝地了。”

    哪裏還能管得上笑得對不對勁。

    顧君修搖搖頭:“不對,肯定不對……”但是哪裏不對,他卻一點都說不上來。

    顧君修暫時把心頭的疑惑拋在腦後:“既然念歌出去了,那我也就先迴去了,蘭姨,下次再見。”

    跟蘭姨道別完,顧君修的腳步不由得加快了許多。

    等他開車出了厲家的大門,正好遠遠地看到秦念歌坐上了那個男人的摩托車後座。

    顧君修看著那摩托車絕塵而去的背影,眉頭又不由得微微蹙了起來。

    他倒沒想到,秦念歌竟然會有這樣的朋友。

    秦念歌的背影漸漸被遠處的陽光吞沒,厲家外麵這條路上的景色很美,在陽光的照耀下,似乎一切都已經雨過天晴。

    秦念歌已經沒了那日狼狽的模樣,甚至還能興高采烈的出門跟朋友吃飯。

    可是顧君修就是覺得,這件事……一定有哪裏出了差錯……

    摩托車後座對於秦念歌來說,應該算是一個比較新奇的體驗。

    這種戴上頭盔在風中馳騁的感覺,她從小到大也隻在電視劇裏看到過。

    聽著耳邊唿唿的風聲,那一刻,她似乎真的忘卻了一切。

    不過,這種忘記卻是短暫的。

    過了沒多久,阿鈞就把摩托車停在一家高檔的西餐廳之外。

    阿鈞修長的腿撐著摩托車,伸手把頭盔和墨鏡一起摘掉,帥氣的短發在陽光的照耀下甩了一記。

    隻簡簡單單的幾個動作,就已經吸引了來來往往的無數目光。

    可是他卻毫無所覺一般,扭頭對著後座的秦念歌開口:“看你家住得那麽豪華,一定是個有錢人吧,請我吃頓好的。”

    秦念歌從後座下來,也摘掉頭上的粉色頭盔,抬頭看了看麵前的招牌,羞赧地笑了笑:“那不是我家,不過,我還是能請你在這兒吃頓好的,我們進去吧。”

    秦念歌不會矯情地一分不用厲洺翼給他的錢。

    一頓飯而已,厲洺翼就算恨她,也不會在意這點細節。

    阿鈞眯了下眼,對著餐廳門口的泊車小弟勾了

    勾手指。

    小弟趕忙一路小跑過來:“先生,請問需要什麽幫助嗎?”

    今天阿鈞一身的機車服,如此帥氣的裝扮,竟然沒再讓人誤認成女人。

    顯然他對這種效果及其滿意,伸手把摩托車塞到泊車小弟的手中:“麻煩你,幫我泊車。”

    泊車小弟在西餐廳門口站了這麽久,估計還是第一次見人大大方方地讓自己泊摩托車,顯然也是有些驚詫。

    可是,看見阿鈞這張俊美無雙的臉,即使明知道是同性,小弟突然也覺得難以拒絕起來,隻能無奈地推著他的車,點點頭:“是,兩位裏麵請。”

    他甚至都忘了提醒,穿這一身機車服,根本不允許進入他們家的餐廳。

    不過,這種遺忘顯然也無關緊要,因為門口的迎賓小姐看見阿鈞的那張臉,早就已經把店規忘到了九霄雲外,一邊笑著一邊把他們兩個帶進裏麵的座位,嘴角幾乎都快要咧到了耳後。

    看見這種景象,秦念歌不由得在心底歎了口氣。

    這真是個看臉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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