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裏恐懼,可是周氏臉上卻依舊保持著鎮定,「妾身行得正,坐得端,絕對不怕和任何人對質。」


    「很好。」軒轅煜皓轉身看向站在他身旁的龍壹,開口吩咐道,「你現在去把人帶進來。」


    「是的,主子。」


    看著事情的發展,藍霏琳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看來今天的這一場戲還真的有夠精彩的啊!而這個周氏大概以為當年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所以一點也不擔心吧!隻是她忘記了,隻要做了,那就一定會留下痕跡,尤其是有些痕跡是抹不掉的。


    很快,一對穿著破舊的夫婦走了進來,他們一看就是貧苦人家,沒有見過大世麵,在進門以後,他們甚至不敢抬起頭來看向任何的人,隻能一直低著頭,急促不安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他們顯得很蒼老,甚至看起來就像是老夫人那一輩的人了,顯然是被生活折磨出來的。


    看著走進來的那一對夫婦,周氏眼神縮了一下,可是隨即又恢復的鎮定。她不斷的告誡自己,絕對不能慌張,當年那件事情做得很隱蔽,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而藍少風看著那一對夫婦,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可是一直偷偷關注著一切的藍霏琳,卻發現,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的厭惡,就像是看到了什麽讓他感到厭惡的東西一樣。


    「草民(民婦)參見世子。」那對夫婦進門以後,就馬上向坐在首位之上的軒轅煜皓請安了。其他的人他們並不認識,可是坐在上麵的人,他們還是知道的,他們知道那個人的身份,也知道這件案子就是他主辦的。他們不敢有一絲的怠慢。


    「你們說一下你們的身份,和你們的訴求吧!」軒轅煜皓直接開口道,「隻有把事情都說清楚,你們才有機會再次找迴你們自己的兒子。」


    那個跪在下麵的男子連忙開口到,「草民洪九,這是草民的妻子洪蘇氏。草民夫婦是京城郊外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裏麵的農戶,時代以種田為生。十六年以前,草民的妻子生下一個男嬰,可是在出生以後不就,草民的兒子就被人給偷走了。」


    「那你們到刑部,是想要狀告誰呢?」軒轅煜皓繼續開口詢問道,「你們直說即可,現在既然這件事情已經交給本世子偵辦了,那本世子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你們一個公道。」


    「謝世子。」洪九連忙開口把事情的原委都說出來了,「這十幾年以來,草民和妻子一直在找兒子,可是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實不相瞞,草民和妻子多年以來,就隻有那麽一個兒子,那可是我們洪家唯一的香火了。最近,草民得知,原來當年草民的兒子是被定遠侯府的一位姓周的姨娘給偷走的。所以草民要狀告這位姨娘,偷走了草民的兒子。」


    「軒轅世子,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一旁的洪蘇氏也忍不住了,她開口道,「民婦這個做娘親的,這十幾年以來,一直都在思念著自己的兒子啊!民婦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偏偏就把民婦的兒子給抱走了,害得我們母子分離了十多年。」


    「周氏,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的?」軒轅煜皓看向一旁的周氏,「現在他們已經指證,是你把他們的兒子偷走的。」


    「妾身不服。」周氏並沒有慌張,「這些不過就是他們的一麵之詞而已,並沒有證據。誰知道他們說的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啊?說不定,他們不過是想要敲詐而已。」


    說著,周氏轉過身,看向還跪在地上的洪九和洪蘇氏,「你們說,你們說是我把你們的兒子偷走了,那有證據嗎?有誰看見了嗎?」


    「這——」洪九和洪蘇氏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才好。


    其實,這些年以來,他們是一直都沒有任何線索的。可是最近,卻有一個人上門來,告訴他們,說他們的兒子是被定遠侯府的周姨娘給偷走的。本來他們還不相信的,可是那個人卻很詳細的把所有的事情都給說出來了。


    在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以後,他們都很驚訝,可是同時也感到絕望。他們不過就是普通的農戶而已。都說窮不與富鬥,富不與官鬥。他們一聽到定遠侯三個字就知道絕對不是普通人家了。可是那個人又教他們,說他們隻要到刑部告狀,到時候就會有人幫他們了。


    他們聽了那個神秘人的教導以後,就到了刑部告狀了,接下來的事情都很順利。可是現在讓他們拿出證據,他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周姨娘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重新轉過身,看向藍正明的時候,早已經換上了一番可憐兮兮的表情,「侯爺,你也看到了。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證據,他們不過就是信口開河而已,就是想要抹黑妾身和少風。侯爺,你絕對的不能被騙啊!」


    看到現在這樣的情形,藍正明的心裏也是很猶豫的,他也不知道該相信誰好。尤其是現在事情已經不再是侯府內部的事情了,而已經是刑部的案件了。不過,說到底,他的心裏,還是希望今天的事情不是真的,因為他真的不想承認,自己養育了十六年的兒子不是自己親身的,而不過就是一個農戶的兒子。


    「好了,周氏,你也不要在這裏假惺惺的了。」老夫人根本不為所動,「現在這件事情是軒轅世子親自偵察的,隻要你沒有做,軒轅世子會還你清白的。」


    「周氏,這樣看來,你是不願意承認了,是嗎?」軒轅煜皓淡淡的開口道,「要是你現在承認,並且把兒子還給洪九他們,那本世子還可以從輕發落。要不然,你應該是知道的,偷盜孩子,在冷月的律法裏麵是可以被判刑的。」


    「妾身什麽都沒有做過。」周氏很堅定的開口道,「少風的確是妾身和侯爺的兒子,這一點絕對假不了。」


    周氏很清楚,她絕對不可能承認那樣的事情的。她一生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藍少風的身上了,要是沒有了這個兒子,她根本就無法在侯府裏麵立足。而且隻要承認了,她在侯府裏麵也絕對呆不下去的了。她早就已經和娘家決裂了,她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隻能繼續往前走。


    看著周氏的樣子,藍霏琳心裏在你冷笑,她還真的以為隻要不承認就可以了。要是沒有確鑿的證據的話,今天又怎麽會有這樣的一場戲呢?看來,她還真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軒轅煜皓冷冷的看了周氏一眼以後,繼續開口道,「那好,既然你不願意承認的話,那本世子就讓你心服口服。傳當年為周氏安胎的大夫——李泰。」


    聽到李泰的名字,周氏的眼底掠過一道驚慌。她沒有想到,當年的那個大夫現在居然還在,而且還被找到了。


    很快,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走了進來,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了,可是這個老人看起來還是很精神的。


    「草民李泰參見軒轅世子。」


    「起來吧!」軒轅煜皓指著周氏,開口詢問道,「李泰,你可還記得站在那裏的那位婦人?」


    李泰仔細的大量了一下周氏以後,點了點頭,「草民記得,這是侯府的周姨娘。當年她懷孕的時候,就是草民為她安胎的,隻是可惜了啊!」


    「可惜什麽?」一旁的老夫人連忙開口追問,「那個孩子怎麽樣了?」


    李泰沉浸在往事中一樣,「當年那個孩子在六個月的時候,就已經流掉了,是個已經成型的男胎。還真的是造孽啊!」


    「什麽?」藍正明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是這個樣子的,他猛地站了起來,快步來到了李泰的跟前,眼中閃爍著火花,「當年你不是這樣說的,你明明說了,孩子沒事,還好好的。」


    「侯爺恕罪啊!」那個李泰一下子就跪了下來,「當年這位姨娘摔了一跤,流了很多的血,孩子根本就是保不住的。草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啊!後來,這位周姨娘就給了草民一筆錢財,讓草民為她隱瞞事實。」


    「草民一時財迷心竅,就答應了。可是後來的事情,草民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的啊!」


    藍正明根本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一步步的來到周氏的跟前,突然就伸出手來,掐住了周氏的脖子,「你這個踐人,你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原來這些年以來,我一直在替別人養著兒子。你把我玩弄在鼓掌之間,你一定很得意吧!」


    隨著藍正明手掌的收緊,周氏快要喘不過氣來了,隻能拚命的掙紮,可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看到這樣的情形,眾人也急了,老夫人連忙開口喊道,「正明,你趕快放手。殺人是要償命的,為了這樣一個踐人,根本就不值得。」


    眾人很著急,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勸阻的。而一旁的藍少風更像是傻了一樣,一直站在那裏,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


    「龍壹。」軒轅煜皓淡淡的開口。


    得到命令,龍壹馬上過去,直接就一把捉住了藍正明的手,一用力。藍正明隻感到手上一陣痛楚,然後手一鬆,周氏頓時就癱軟在地,不斷的咳嗽了。


    「好了,本世子還在審案呢!」軒轅煜皓開口,語氣中聽不出喜怒,「還有,定遠侯,你應該搞清楚,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你們侯府內部的事情了,這已經是刑部的案件了。你要是沒辦法冷靜的話,那就不要呆在這裏了。」


    軒轅煜皓的話說得毫不留情,完全沒有顧及到眼前的人是他的未來嶽父。


    而藍正明這個時候也慢慢的冷靜下來了,他訕訕地迴到了自己的位子坐下,再也沒有看周氏一眼了。


    另一邊周氏也慢慢的停止了咳嗽,她連忙開口為自己喊冤,「妾身冤枉啊!他們一定是串通好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他們的。妾身什麽都沒有做過。」


    「那你說,是誰在背後指使的呢?」軒轅煜皓看向仍舊在堅持的周氏,「這個大夫可是當年為你安胎的那個大夫啊!既然你還是不死心的話,那本世子還有一個人證,那就是當年為你接生的產婆。來人,把人給帶上來。」


    這下子周氏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一定是有人陷害的,是有人設局要害我的。」


    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願意相信周氏的話了。


    看著周氏的樣子,藍霏琳並沒有什麽意外。可是,她把視線移到了一直沉默的藍少風身上,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其實,這個藍少風的表現,才是讓她擔心的,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可是藍少風卻沒有再為自己說過一句話,甚至也沒有開口反駁。也不知道他的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很快,一個老婦人便走了進來。


    在行禮以後,軒轅煜皓開口詢問道,「你可還記得,當年你去為侯府的一位姨娘接生的事情?那個姨娘可是在這個大廳裏麵。」


    那個產婆環視了一下四周以後,指著還癱軟在地的周氏,開口道,「當年,民婦就是為這位姨娘接生的。不過,其實說接生,也不是很對。」


    「你是什麽意思?你老是說,現在事情已經鬧到刑部去了。」軒轅煜皓淩厲的眼神看向那個產婆,「要是你有什麽隱瞞的話,到時候,觸犯了律法,也是要受牢獄之災的。」


    「軒轅世子饒命啊!」那個產婆也不敢有任何的隱瞞,連忙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其實民婦也不知道究竟當年的事情是怎麽樣的。當年,有人把民婦請到了一個莊子裏麵,說是有一位侯府的姨娘快要生產了。民婦不疑有他,就跟著去了。可是真的到了以後,民婦真的是傻眼了,因為那裏根本就沒有孕婦。」


    「然後那個姨娘就說隻要民婦一直呆在裏麵就可以了,到時候會給民婦一筆豐厚的報酬的。民婦一時貪心,也就答應了。後來,就有人提著一個籃子進來了。而那個籃子裏麵就是一個男嬰。」


    「再後來,她就讓民婦出去宣布,說她生下了一個兒子。在事情都完結以後,她就給了民婦一大筆夠我們全家生活一輩子的錢財了,並且警告民婦不許亂說話。民婦也擔心會卷進什麽是非之中,在那以後,馬上就全家一起搬離原來的村子,到了別的地方生活了。」


    聽完了這個產婆的話以後,眾人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是怎麽一迴事了。老夫人和藍正明都用殺人的眼神直直的盯著周氏。


    尤其是藍正明,前一段時間,他甚至想著,要把藍少風培養成為侯府的繼承人。可是現在卻有人來告訴他,藍少風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他的兒子早在六個月大的時候,就已經夭折了。這樣的事實,讓他怎麽接受,所以他現在隻能把滿腔的怒火,全部都轉到了這個欺騙了他那麽多年的女人身上。


    不過李氏等人卻是一臉的幸災樂禍,感覺就是在看好戲一樣。尤其是看著周氏幾乎已經算是垂死掙紮的時候,她們的心裏就更加高興了。


    「他們都在說謊。」周姨娘根本就不願意承認,「他們都是收了別人的好處,來陷害我的。少風就是我生的,他是侯府的大少爺,這是絕對不會改變的事情。」


    「等一下,民婦想起來了。」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洪蘇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插話到,「民婦還有一個證據可以證明的。」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洪蘇氏的身上。不過,到底是鄉下的農婦,在麵對這麽多的目光的時候,她卻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你別擔心。」藍霏琳笑著開口安撫道,「你隻要實話實說就好了。相信你也想要認迴你的兒子吧!隻要你說出實話就可以了,不會有事的。」


    周氏緊張的看向洪蘇氏,生怕她說出什麽奇怪的話。而藍少風,此時早已經是麵如死灰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或許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在乎他的想法了。


    在藍霏琳的安撫下,洪蘇氏慢慢的鎮定下來了,她看向軒轅煜皓,開口道,「軒轅世子,民婦的孩子在後頸處有一塊紅色的胎記,形狀很奇特的,就像是一隻飛翔的小鳥一樣。當年就是因為這個胎記,所以民婦的丈夫為孩子取名洪飛。」


    老夫人和藍正明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要說之前他們還不是確信的話,現在就已經是完全確定了。藍少風的那一個胎記,他們都看過,假不了的。


    「周氏,你現在還有什麽話好說?」軒轅煜皓冷冷的看向周氏,「現在已經證據確鑿了,還是你要本世子找人為藍少風驗明正身啊!要是你真的想這樣的話,那本世子也可以成全你。」


    「他們都在說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周氏依舊是不肯承認,「少風身上的確是有這個胎記,可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很多,要是真的是有心人陷害的話,那能夠說出來,也絕對不是什麽難事。」


    在聽到了周氏的話以後,洪九和洪蘇氏頓時熱淚盈眶,他們不由自主的看向站在一邊的藍少風。其實雖然是到了刑部告狀,可是他們的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生怕這次又是一場空。可是現在聽到了藍少風身上真的有那個胎記的時候,他們就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激動了。要是現在不是在這樣的場合,他們早就已經去認兒子了。


    軒轅煜皓眼神淩厲的看向周氏,「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敢狡辯。本世子告訴你,現在這件事情的影響很大,就連皇上都已經知道了。你可知道你的行為已經不僅僅是內宅的事情了。」


    「妾身沒有什麽認的。」周氏依舊是死鴨子嘴硬,「到了現在為止,不過都是他們的說辭而已,他們根本就沒有更好的證據證明。妾身也可以說,是有人為了陷害妾身,所以才會在幕後策劃了這一切的啊!」


    說到這裏的時候,周氏還有意無意的看藍霏琳,意思很明顯,就是懷疑這件事情是藍霏琳做的。


    看到周氏想要把事情都賴到自己的身上,藍霏琳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可不是什麽好欺負的人。周氏的膽子也真的是夠大的,居然想要把事情推給她。看來她還真的是小看周氏了。不過,她也不是好欺負的。


    「世子爺,這樣一直爭辯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藍霏琳笑著看向軒轅煜皓,「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現在雙方再這樣繼續僵持下去,也沒有意思,隻是在浪費時間而已。」


    聽到了藍霏琳的話,軒轅煜皓的眼底閃過一絲興味,他挑了挑眉,看向這個狡詐的女子,開口道,「那按照琳兒你的說法,現在該怎麽辦呢?」


    「其實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藍霏琳看了周氏和藍少風一眼,「現在他們爭辯的焦點不過就是藍少風究竟是誰的兒子。這樣的話,很簡單,隻要用一個最簡單的方法就可以了——」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藍霏琳身上,想要聽聽究竟是什麽好辦法。而周氏則是咬牙切齒,恨恨的盯著藍霏琳。


    「辦法很簡單明了,隻要滴血驗親就可以了。何必在這裏爭辯這麽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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