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王瞪大眼睛看著簫忘,巨鹿王很難理解,就連之前氣的臉上通紅都好似忘記了一般。簫忘流淚了?


    在巨鹿王眼中,簫忘可是個冷酷無情的人,縱觀所有被查到的資料,此人都是心姓無比堅韌,可謂是天寒地凍、冷酷無情,但現在怎麽迴事?哭了?


    那歌聲?是那鬼魂唱出的歌聲?巨鹿王扭頭看向陪著鍾山身邊的如煙,她是誰?這個鬼魂是誰?


    不可思議的不僅僅巨鹿王,幾乎所有人都愕然了。


    簫忘扭頭看向下方鍾山方向,雙目直接忽略了所有人,看向了如煙。


    四目相對,如煙歌聲一止,二人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好似四周幾十萬大軍都煙消雲散了,好似空間的距離也蕩然無存了。


    簫忘就這麽癡癡的看著,並且一步一步走向下方廣場,走向如煙所在的地方。


    幾十萬軍都是一陣搔動,但是,很快被兩方將軍壓下,誰也沒有阻攔,簫忘這方將領時刻防備巨鹿王等人偷襲,而巨鹿王也是皺眉看向簫忘慢慢走向下方。


    隨著簫忘下來的,還有另外一個將軍。那就是簫忘義子之一。


    簫忘落到了不遠處的地上,緩緩向著如煙方向走來,那名義子無比沉重的緊隨其後,蒼雲宗宗主也緩緩走了過去,慢慢走到了簫忘的身後,與那名義子站在一排。


    秋水看到宗主過去,也馬上上前一步道:“爺爺!”


    爺爺?原來秋水是簫忘的孫子,蕭秋水。


    但是此刻的簫忘,卻根本不理,那邊蒼雲宗宗主也看了一眼蕭秋水,給了他一個不要過來的眼神。


    蕭秋水輕輕退後,眼中盡是茫然和不解。


    簫忘一步一步的走著,一直走到如煙不遠處。


    蕭秋水稱唿簫忘之時,除了鍾山和千幽公主略微驚奇外,如煙好似本來就知道一般,根本沒有在意,隻是看著慢慢走近的簫忘。


    走到近前,簫忘兩行淚水幹了,就這麽癡癡的看著鬼魂如煙。


    “你又娶妻了?”如煙淡淡的說道。


    “嗯”簫忘點點頭,沒有掩飾。


    “為什麽不來找我!”如煙淡淡的說道。


    “我以為你不再了。”簫忘深吸口氣道。


    忽然,如煙第一次笑了,笑容之中充滿了一種淒苦的感覺,一種終於解脫的神態。


    “如煙!”簫忘盯著如煙輕輕叫道。


    微微一苦笑,如煙說道:“我等累了,這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相思扣,今天,我把它還給你。”


    如煙輕輕取出那個當初套在如煙白骨脖子上的項鏈,緩緩的遞到簫忘麵前,簫忘伸出一隻手。


    輕輕的,如煙將相思扣放在簫忘的掌心之中。


    “千年來,我隻想見你一麵,為了見你一麵,我在簫府一等千年,隻是想見你一麵,將這個相思扣還給你,現在,我見到了,相思扣也還給你了,我的願望也滿足了。”如煙露出一絲解脫的笑容道。


    那笑容,無論誰看了,都有一種淒涼的感覺,一種蕭索的感受。


    “如煙!”簫忘再度柔聲叫道,手中抓著如煙的手,不願鬆開。


    如煙輕輕掙開簫忘是手掌道:“我該走了,千年前,我就該走了!”


    “如煙,不要走!”簫忘癡癡的要再抓住如煙。


    但如煙身體,卻向著後麵飄去。


    “淚水滴滴落紅塵,歎光陰,難追尋,不見郎君。為你守得千年醉,心中恨,心上人…………”


    如煙一邊唱著這首簫冰倚曾教她的第一首歌,一邊身形向著後麵飄去,越飄越遠。


    “如煙,不要走!如煙,不要走!………………”


    簫忘忽然間好似變成了凡人一般,快步向著如煙追去,但,總是追不到,如煙一邊唱著那首歌,一邊向後飄,慢慢的,如煙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慢慢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沒了,如煙走了,如煙去陰世間了。


    如煙走了,在他消失的地方,簫忘不停的追著,不停的追著,淚流滿麵,探手抓著,但是,虛空之中如何從陰間抓迴如煙,隻能癡癡的跑著。


    “如煙,不要走!如煙,不要走!………………”


    追到如煙消失的地方時,僅僅抓到一物,一個如煙進入陰世間時丟下的另一物。


    一張畫!那張簫冰倚與如煙摟在一起的畫,那張鍾山在簫府見到的畫,畫麵中,如煙依舊那麽漂亮,那麽美麗,一臉幸福的被頭發花白、麵色雞皮四起的癟癟老者簫冰倚摟著,那神情,如煙多麽的幸福。


    簫忘僅僅追到的是這一張畫。別的什麽也沒有了。


    望著那張畫,簫忘癡癡的看著,整個人忽然跪了下來,抱著那幅畫,淚流滿麵,口中呐呐說著別人聽不懂的含糊話語。


    不遠處,蒼雲宗宗主和另一位將軍跪在那裏,也是淚流滿麵。


    看著這二人,鍾山深吸口氣,簫冰倚的兩個義子。原來兩個義子沒有忘記他們的義父,那我的呢?我的三個義子呢?鍾地是完完全全忘了自己,那鍾玄和鍾十九呢?他們又是如何?


    千幽公主眼睛有些濕潤了,看著如煙消失的地方,微微有些哽咽的說道:“如煙他為什麽要走?都等了千年了,都見麵了,她為什麽要走?”


    看看千幽公主,鍾山抓著千幽公主的手,小聲的說道:“這份癡情,已經讓如煙煎熬了千年,她太累了,這些天你我不是天天聽她說累嗎?”


    “如煙早就知道簫冰倚會再娶妻?”千幽公主瞪大眼睛看向鍾山。


    “知不知道有什麽要緊的?千年時間,每曰看著那盞還亮著的長明燈,如煙的心也是在千年裏,每曰被碾碎一次,再碾碎一次,再碾碎一次,千年時間,如煙很累了。她剛才也說了,千年守候,隻是為了再看簫冰倚一眼,她知道千年以後,簫冰倚已經不是以前的簫冰倚了,最少不會像千年前彼此之間能夠為了對方共赴黃泉,最少現在的簫忘不會了。如煙也就走了,帶著一份解脫。她走了。”鍾山柔聲的說道。


    “我不懂!”千幽公主雙眼泛紅的搖頭道。好似不願接受鍾山這個理論一般。


    看看遠處抱著一張畫像哭泣的簫忘,鍾山深吸口氣,先前,鍾山也不懂,隻是之前在大殿之中,如煙將‘十殿’送於鍾山,說她不需要了的時候,鍾山才明白,如煙之前就想明白了一切,想清楚了一切,也知道見到簫冰倚會是什麽場景,也決定見過就帶著碎如粉末的心離開這個世間。


    兩軍對峙,大都督簫忘忽然在遠處忘情哭泣。所有人都第一次見到大都督這樣,從來沒有過,沒有見過大都督這樣。就是巨鹿王此刻,也是忽然間有種時空錯亂的感受,很不真實,非常不真實。


    恨恨的看看簫忘,又恨恨的看看鍾山,巨鹿王最後看向與自己對峙的大光五十萬大軍,還有從更遠處聚集而來的大軍。


    “我們走!”巨鹿王帶著一絲不甘,強烈的不甘下了一個最終的命令。


    這一聲令下,就宣告他兩個半月的執著,兩個半月的努力就此付水東流,在巨鹿王身上,將永遠留下那一份的敗筆!


    巨鹿王走了,鍾山也就此暗籲口氣,兩個多月的追捕,就此結束了!隻是接下來所要麵對的,就是大光帝朝更多的軍隊了。


    那一邊,簫忘已經不再哭泣,而是如抱重寶的抱著那張畫像,眼睛有些癡迷,右手輕輕的撫向如煙的畫像,輕輕的摸著,輕輕的摸著。


    這時,從眾軍之中,飛過來一個男子,秋水的大弟子,是秋水的大弟子通知了簫忘,而蒼雲宗宗主派去的兩個師弟,並沒有找到簫忘大軍。


    鍾山帶著千幽公主向著一個方向走去。但下一刻,大量將領攔在了前麵。


    鍾山往東,他們就攔在東麵,鍾山往西,他們就攔在西麵,就是不讓鍾山和千幽公主走,好似要等大都督簫忘處理一般。


    “讓他們走!讓他們走!”簫忘抱著那幅畫,盯著如煙畫像,頭也不迴的說道。


    “是”眾將應道。


    但是,此刻的鍾山,卻不走了。


    鍾山得寸進尺的走到簫秋水大弟子那裏。


    看著鍾山和千幽公主,簫秋水和他的大弟子都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他怎麽不走了?


    鍾山走到蕭秋水和他大弟子麵前,輕輕攤開手。就這麽將手掌伸出。看著二人。


    蕭秋水古怪的看看鍾山,這人還真是得寸進尺。蕭秋水看看宗主和另一個跪在那裏的將軍,又看看在那邊獨自神傷的爺爺簫忘。


    最後,蕭秋水給了他大弟子一個眼神。他的大弟子隻能帶著一絲不願,翻手間取出鍾山的那個旗陣‘障霧遮神陣’遞了出去。


    收起旗陣,鍾山禦刀,帶著千幽公主輕輕飛起,在萬軍不理解的目光之中,緩緩的飛出了蒼雲宗所在,飛出了萬軍包圍圈。


    眾軍看著自己搜捕的鍾山和千幽公主,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被大都督放走了,一個個眼中閃過一絲可惜,一絲不理解。直到鍾山和千幽公主的身影越飛越遠,慢慢消失在所有人眼中。


    鍾山走的很灑脫,因為鍾山是和如煙一起來的,簫忘此時,不可能再‘利用’如煙抓鍾山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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