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幫好奇的門衛圍住七嘴八舌的盤問,托桑隻好耐心的解釋。但是這些人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也太古怪了,很快就有人問到托桑的新婚生活了。托桑不得已之下,隻好隨便招唿了幾句,同時點出了自己的來意:我是有事情來找貝子大人的。


    得,這下門衛不敢再攔著了。你找貝子大人是吧?好哇,我們現在就給您通報,麻煩稍等。


    消息報到裏麵,貝子也納悶呀,我和托桑可是隻見過一次麵,他來找我有什麽事?“把人請進來,我問問他。”因為敬重托桑的槍法和武藝,貝子說了個請字。


    時間不大,府裏的管家領著托桑來到了貝子的跟前。托桑按照下級晉見長官的禮節給貝子問了安,隨後他就說明了來意:眼下遊擊隊大兵犯境,我們小王爺為了保證王府的安全,想要把您的那座炮樓收迴,以便統一規劃、統籌安排防禦。


    固山貝子一聽,火了!這炮樓是我掏錢修的,打仗的時候我出人出槍幫你們防禦,你說收就收,憑什麽呀?就是老王爺說這話我也得爭辯幾句,你這個連王位都沒繼承的紮薩克也敢說要收我的炮樓?


    貝子一生氣,也顧不得剛才還欣賞托桑的槍法和武藝了,臉色一沉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哼!紮薩克要收我的炮樓?等他當上杜爾伯特親王再說吧!”


    “貝子大人,我們王爺走的時候可是把王府的軍政大事全都交給小王爺了呀。您這……”往後的話托桑就不說了。


    當然,這並不是他臨時想起來的話,托桑還沒有這種和蒙古貴族打交道的經驗。他說的這些話全都是愣怔提前設計好的,臨來之前讓托桑背熟了的。


    貝子可不知道這是托桑背熟的台詞,一聽托桑說的半截話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人家說了,王爺臨走的時候把王府的軍政大權都給了小王爺,那豈不是說紮薩克就是眼下的杜爾伯特王!


    王府的三千旗兵全都歸杜爾伯特王調遣,紮薩克等於是做了這三千旗兵的臨時統帥!貝子不過是有上百家丁和幾十條槍,他怎麽敢得罪三千旗兵的統帥?但要讓他白白的交出炮樓,他還真舍不得。說不得,他就得從托桑這兒試探一下了。


    “托桑槍法如神、武藝過人,這些我都是知道的。說良心話,我真的很讚賞你。這麽著吧,既然你今天到我這兒來了,咱們就交個朋友。送你個小玩意兒當見麵禮,千萬別嫌棄呀。”說著話,固山貝子從腰帶上解下個碧玉的掛墜遞給了托桑。


    當時有身份的人習慣在身上帶幾塊玉佩、玉墜,據說佩玉能夠辟邪強身。像固山貝子這種貴族,戴在身上的玉墜自然價值不俗。托桑知道這玩意兒值錢,當然也不會拒絕。人家自願給的,為什麽不要?接過玉墜他沒舍得往腰帶上掛,直接收懷裏了。


    固山貝子挺滿意,他覺得這是托桑尊重他。“托桑,你覺得這個,我要是願意配合的話,收炮樓這事兒有沒有商量的餘地?比如說,小王爺想做什麽軍事動作,隻要下道命令,我保證不打折扣的全都照做。”


    其實像托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知道炮樓所有權歸屬這種大事的內幕?固山貝子這也是病急亂投醫。他被剛才托桑的話嚇得亂了方寸,本能的就覺得,這消息既然是托桑送過來的,他肯定知道內幕。


    固山貝子說的這番話,正好和托桑背的台詞合上拍,說不得他就把腦子裏記住的台詞往外抖摟抖摟,“您是不是想留住炮樓的所有權?我覺得吧,這事兒您要是和小王爺當麵談,或許效果會好得多。人怕見麵、樹怕扒皮。您和小王爺見個麵,你們倆還有什麽不好談的?”


    貝子一聽,嗯嗯,是這麽個理!兩個人見麵之後,他悄悄給紮薩克送一筆重禮,這事兒說不準還真就能成了!


    炮樓就算收迴去那也是王府的,老王爺隻要一天沒死就落不到紮薩克手裏。再說紮薩克還有那麽多兄弟,杜爾伯特親王的寶座也不一定就百分之百的落到他頭上。正經是收的禮物才是他的私人財產,紮薩克肯定能分清哪頭輕哪頭重的!


    “好,我收拾東西,一會兒就去見他!”自認為得計的貝子大人這就要去準備禮物。卻被托桑給攔住了。


    “貝子大人,您不能去!要見麵,您得讓小王爺過府來您這兒!”至於為什麽要這樣,托桑卻是閉上嘴不往下說了。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過當時愣怔告訴他:你找不到理由不要緊,隻要他相信這事是真的,他自己就會找到合適的理由的。


    看著固山貝子皺眉沉思的樣子,托桑甚至都想直接告訴他:你別想了,這些都是假的!托桑真的不喜歡說瞎話騙人的感覺。


    事實也正像愣怔猜測的那樣,沒過兩分鍾,固山貝子就找到了理由。當然,這理由他也沒往外說,大概他覺得這理由托桑肯定會知道的吧。


    “原來是這樣!嘿!果然是好點子!托桑兄弟,哥哥這迴可是欠了你一個大人情!你放心,事成之後我一定有重謝。這個,這是一點兒小心意,你先收著,事情辦成了我還有重謝!”說話間,固山貝子從懷裏拿出張花溜溜的紙來,遞給了托桑。


    托桑接過來一看,好嘛,一張二百圓的法幣。貝子大人出手就是闊綽,隨便伸伸手就是兩百塊,這要是重謝的話能是什麽呢?會不會給一千塊?


    “多謝貝子大人。在下先告辭了,我還要迴去迴複小王爺呢。”托桑拱手告辭就要走。


    “哎,托桑兄弟別急呀。我這兒還有一句話。你現在能不能先不迴親王府?喏,這是點兒零錢,你拿著去聽場戲、喝杯酒,等晚一會兒,最好是明天,你明天再去迴複小王爺成不成?”固山貝子像變戲法一樣,手裏又多了一張錢,一張五十元的法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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