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來風樂嗬嗬躺在病床上,眯著眼享受著兩個大美人的床前服侍。耳中聽的是嬌聲細語、眼睛看的是如花美顏、鼻端聞的是少女的體香、嘴裏吃的是甘甜的水果,想來天上神仙過的日子也不過如此了吧?


    兩個女人的注意力都在任來風身上,根本就沒注意有外人接近。再說,這是醫院的走廊,有人經過這裏很正常啊。


    那提著兜子的軍裝漢子走到離病床不到十步遠的地方站住了,探著頭把那三個人挨著個兒的看了一遍,用空著的那隻手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看幾眼,這才試探著叫了一聲:“任營長?”


    任來風聽著聲音熟悉,順方向看了一下突然他坐直了,“煙槍?”那個提著兜子,鬼鬼祟祟的家夥可不是他的一連長煙槍嘛。


    “小風,真是你!”煙槍一看真是任來風,提著兜子幾步到了床前。把床上的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又看看床邊的兩個大美人,老兵咧開嘴笑了,“嗬嗬嗬,營長,你這傷受得值!那天你讓子彈打中之後,差點兒沒把咱一營的弟兄嚇死!”


    “你受的傷太重,大家夥兒不敢來打擾你,幾迴他們想來看都讓我給攔住了。前幾天有個友軍副連長傷愈歸隊經過飛虎營防區,我們從他嘴裏才知道你已經被救過來了!害怕來的人多了影響你養傷,弟兄們就派我當代表了。”


    介紹完來意煙槍打開兜子開始往外掏東西,一邊往外拿一邊介紹:“這是鹵牛肉,炊事班知道我來看你專門煮的;這是蘋果,是秦俊寶從樹上現摘的;這是大棗,聽說棗能補血,我從一戶地主家買的。”像變戲法一樣,看著不大個兜子,煙槍從裏頭一樣樣往外拿起還沒完了。


    “還有這個,”除了各種營養品之外,煙槍竟然又拿出了一把帶鞘的精致小刀,看外觀像是鬼子用的小號武士刀!“這是付二衝給的。付連長讓你帶著這個防身,萬一要是在總醫院有人找茬,你就拿這個對付他。”


    煙槍前麵往外拿別的東西任來風還能笑眯眯看著,看見那把小號武士刀的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等煙槍說出隨刀附贈的那番話之後,任來風臉上的表情就比較精彩了,也說不上是想哭還是想笑,或許這表情應該叫哭笑不得吧。


    李醫生和小彤護士驚訝的瞪大了眼,看見任來風猶豫著伸手想去接拿把刀,李若雲可就不能不說話了,“喂,任來風,這可是醫院!你見哪個病人躺到病床上還拿著把刀的?醫院有規定,不許攜帶武器!”


    “這刀真漂亮呀,能讓我看看嗎?”李若雲醫生在怒斥病號違規,小彤護士卻倆眼放光的要求欣賞這把殺人的利器。看著都快伸到鼻子跟前的精致小手,任來風能拒絕嗎?


    把一尺來長的武士刀從鞘裏拔出來,刀身上的細密花紋又引起了小彤護士的連聲讚歎,“真美。這是削鐵如泥的寶刀嗎?”還沒等煙槍給迴話,小彤突然拿刀朝鐵製的床腿上砍了一下,發出“叮”的一聲。從聲音裏能聽出來,她並沒有使太大的勁兒。


    “喂,你別把刀子給砍壞了!”任來風和煙槍看著小彤的舉動不知道說什麽好,反倒是李若雲有點兒心疼這把小刀了。小彤吐了下舌頭把武士刀歸鞘,李醫生劈手奪了過去,“武器上繳!”得,任來風生平第一次被人繳了械了!


    知道人家戰友重聚有男人之間的話要談,李若雲和小彤就雙雙借口有事離開了。


    煙槍看著兩個女人的背影走遠之後,迴頭就對任來風一笑,“總醫院條件就是好,難怪營長在這兒住著連個信兒都想不起來捎。要是我,我也得忘了。”


    以任來風的臉皮厚度,這種程度的諷刺和說了和不說沒什麽兩樣,他反倒是問起了自己一直關心的問題,那個趙永勝到底死了沒有?任來風能肯定他挨的這一槍肯定是趙永勝打的,但趙永勝最後的結果怎麽樣他卻一直不知道。


    “跑了!那小子精的跟個鬼似的。你一中槍弟兄們都慌了,大家夥兒光顧著看你了,誰也沒注意該死的趙永勝。等有人想起來了,那小子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你也別生氣,該報不報是時辰不到!咱飛虎營的弟兄現在都知道趙永勝了,將來隻要能碰上,肯定跑不了他!”


    也隻能這樣勸慰自己了。說起來,任來風對煙槍的感情更像父兄輩的親人。當初就是煙槍從梅家口村把他招進部隊的,那時候他們全家快樂的生活著。現在全族都沒了,隻有這個煙槍見過他的父母親人,這感情自然是比別人要深厚得多。


    任來風在養傷期間看見煙槍這個準親人挺高興,煙槍看見任來風也是心情愉快。這一老一少就在病床前頭聊開了,煙槍講部隊的情況,任來風談他的療傷過程。不知不覺到了晚飯時間,接班的護士小青和李若雲一起來找任來風去食堂吃飯。


    任來風現在已經能自己滿醫院溜達了,他當然能去食堂吃飯。煙槍既然來了,任來風肯定是得拉著他一起去的。對於吃飯的時候多了個人,李若雲和小青都沒有表示反感。她們知道這是任來風在部隊最好的戰友,在言談舉止當中自然對煙槍保持了幾分敬意。


    兩男兩女離開走廊病床往食堂方向走,他們沒注意,就在四個人九十度的方向有人正站在一間診療室門口,用極度仇視的目光盯著四人當中的某個人。


    任來風似乎有所感覺,扭頭去看卻隻見空蕩蕩的診療室門口一個人影子都沒有。難道是這次住院養傷把自己給養得疑神疑鬼了?任來風輕輕搖頭,對著李若雲露了一個瀟灑笑容,跟著人群繼續往食堂方向走。


    雖然是趕老遠的路專程來探望的,但煙槍也不可能長期在醫院裏泡著。任來風不在,他可是飛虎營的主心骨。在醫院呆了兩天,煙槍告辭迴部隊。臨走之前他告訴任來風,醫院這幾個醫生護士不管模樣還是人品都是頂尖,不管你看上了哪一個俺都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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