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征秋出來時,剛上車,就對上秦顯欲言又止的目光,他眉目一挑:“怎麽?打給喬小姐了?”

    “喬小姐打過來了,說是,不用您養了,她自己養。”

    方征秋眼神一頓,眉心微微蹙起。

    秦顯小心翼翼的問:“那市長,今天是不是不用出門了?”

    “開車。”他聲色清冷:“去局裏。”

    今天雙休日怎麽還去局裏,秦顯也沒多想,發動車子,向前駛去。

    車子行駛在半路,後麵,涼涼的男音傳來:“打電話叫幾位部長局長十一點前在會議室集合,必須全部到齊,一個不準少。”

    “市長,今天是休息日。”秦顯被噎了一下,小聲提醒。

    “我知道。”話落,他冷笑一聲:“誰讓我今天有空,誰讓我是市長。”

    秦顯:“……”這種公然發脾氣的語氣的是怎麽迴事兒?

    不就是被放一次鴿子嗎?市長您這麽小心眼真的好嗎?

    ***

    夜幕深沉,美國紐約市中心一間大型酒店頂樓。

    景仲言站在窗台邊,看著外麵清冷蕭索的月色,將放下,轉首,拿起房間的內線,播了一個按鈕。

    不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李麗的聲音:“景總。”

    “定明天一早的機票迴慕海。”

    “明天迴去?”已經有些倦意的李麗瞬間來了精神:“景總您不是說這幾天繼續調查那幾隻股票的事,不急著迴去嗎?”

    “我迴去,你們繼續。”

    李麗一愣,過了好一會兒,壓低聲音問:“是那邊出什麽事了嗎?關於喬秘書……”

    “家事。”他簡短的兩個字,不想說太多:“你們繼續做該做的,機票最好定明天早上,越早越好。”

    李麗應了聲,景仲言掛了電話,瞧著窗外陌生又淡冷的夜色,嘴角,勾著一絲淺笑。

    總算有點進步了,至少,她會打電話給他了。

    新成員嗎?兩隻貓嗎?

    要是這兩隻小東西能把她留住,養一養,倒是無妨。

    ***

    喬蕊一迴到家,就把貓咪弄出來,兩隻貓咪到了新環境,躡手躡腳,又好奇的嗅嗅,聞聞,小爪子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小貓個子矮,一腳踩下去,爪子已經陷進了毛地毯的絨毛裏,它驚了一跳,趕緊兩步拋

    開,隔得老遠了,還拿鼻子小心翼翼的嗅著。

    大貓就在它旁邊,憐愛的舔舔小貓的頭頂,用舌頭裏的倒鉤梳理女兒的毛發。

    喬蕊簡直被這個畫麵融化了。

    去廚房倒騰了半天,找到一個塑料碗,把之前在診所買的貓糧倒進去,又拿出之前買好的奶瓶,叮了一袋牛奶,倒進奶瓶裏,用冷水溫得差不多了,才拿出去。

    外麵,兩隻貓兒還在玩地毯,對它們來說,那似乎是件新鮮事物,很好奇,很新奇。

    喬蕊將貓糧放到地毯邊,大貓去嗅了嗅,叼著一顆開始吃。

    喬蕊又把小貓抱起來,抵著奶嘴,送到它嘴邊。

    小貓咕咚兩下,吸到了牛奶,高興的吃起來。

    等到它們吃飽了,喬蕊又把電腦抱出來,又是翻養貓的資料,又是在網上商店尋找一些貓咪用具。

    等到忙活完了,已經一點過了。

    吃了飯,她又盯著電腦瞧,大貓似乎真的不宜太過勞累,不一會兒就窩在喬蕊腿邊睡著了,小貓還有精神,喬蕊索性抱著它,讓它在自己懷裏搗鼓著,搗鼓累了,也睡了。

    喬蕊就在客廳抱著兩隻貓玩了一整天,晚上吃了晚飯,她甚至抱著貓下樓打算溜溜。

    下了樓才發現,附近的公園都在遛狗,沒見著有人溜貓的。

    喬蕊也沒養過,不太知道貓是不是不能溜,她牽著大的,抱著小的,在公園裏走了好大一圈兒。

    旁邊有人騎單車遛狗,看到她,撲哧一聲笑出來。

    “小姐,沒聽過貓還要溜的,多蠢啊。”

    喬蕊皺皺眉,也不認識這人,沒搭理,徑直往公園的長椅那邊走,坐下,任著小貓在椅子上玩,大貓就依偎在她腳邊,周圍都是狗,它大概也有點怕。

    喬蕊現在也有點後悔了,她是真的沒有養貓常識,但是感覺貓兒在家裏便便會很髒,才想到,狗都是帶出來拉,貓是不是也可以,便帶出來了。

    沒想到一來就受到譏笑。

    溜了一圈兒,兩隻貓都沒便便,喬蕊也認命了,牽著又往迴走。迴去的時候,又遇到那個騎單車的,那人帶的是條金毛,金毛的年齡看來不大,但是身形已經很大的,雀躍的在前麵蹦著,弄得那人幾次在車上差點摔下來。

    喬蕊樂了,報複的吆喝一聲;“先生,沒聽過遛狗還騎車的,偷懶也不是這麽偷的,多蠢啊。”說完,

    牽著貓,施施然的走了。

    迴到家,喬蕊不止要給大貓擦腳,還要準備貓砂。

    貓砂今天沒買,她隻能明天去買,今晚就鋪了報紙在廁所,希望大貓能去廁所拉。

    一整天就這麽過去了,第二天,喬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樓看貓。

    她起來的比較早,兩隻貓還沒睡醒,正依偎著,倒在地毯上睡著。

    喬蕊又去看了一圈兒,客廳裏沒有便便,也沒有臭味,她又去廁所,一看,愣住了。

    大貓竟然真的在報紙上便便了,下水道孔的位置,還有明顯的尿漬,也就是說,尿尿它們也在廁所尿的。

    這麽乖。

    喬蕊興奮的出去,趴在地毯上,伸手逗逗大貓的鼻尖。

    大貓咕噥一聲,睜開眼,看她一眼,又拱了拱鼻子,繼續睡。

    小貓壓根沒醒,將臉埋在媽***懷裏,軟乎乎的還在打唿。

    喬蕊看的心都軟了,摸了好一會兒,才去洗漱。

    上午喬蕊先去超市買了貓砂和一係列可能用到的貓咪玩具,中午吃了午飯,她趴在客廳,又跟兩隻貓玩。

    喬蕊覺得自己要變成貓奴了,她甚至還在網上找了養貓的紀錄片,一邊看,一邊任著小貓在她懷裏跟爬山似的攀爬。

    看著看著,她有點困,迷迷糊糊的索性就縮在地毯上打個盹兒。小貓先在她身上踩踩,沒得到迴應,覺得沒意思,磨蹭著,找了個暖和的地方,咕噥著也跟著是睡過去了。

    大貓覺得無趣,也在喬蕊膝蓋處縮卷起來。

    景仲言迴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毛絨的地毯上,穿著家居服的女孩,縮卷成一團,沉沉的睡著,她的懷裏,白色夾著黃毛的小奶貓眯著眼睛,虛虛的望著門口,而靠在她膝蓋邊的大貓,似乎也醒了,一雙大大的貓瞳將他望著,喉嚨裏發出咕隆咕隆的聲音。

    景仲言脫了鞋,輕手輕腳的走進來。

    大貓站起來抖抖身上的毛,邁著步子,小心翼翼的朝他走去。

    小貓也想去,掙紮了兩下,從喬蕊懷裏掙紮出來,躲在媽媽背後,也跟著往門口走。

    景仲言不喜歡貓,確切的說,不是不喜歡,隻是沒養過,也不知道會不會喜歡。

    但他本身對貓啊狗的,的確不感冒,這會兒看著地上的大小兩團,他眉毛都沒抬,繞過去

    ,走到地毯邊,黑眸,盯著倒在地毯上睡得沉沉的女孩,蹲下身,手指,碰了碰她額前的劉海。

    “唔……”喬蕊迷糊的咕隆一聲,感覺額頭癢癢的,以為是小貓在弄她,含糊的嘀咕:“小咪乖,別鬧。”說著,順勢扭過頭,用臉蹭蹭,再親了一下。

    景仲言手腕一震,黑眸緊了起來,看著自己手背上那被她吻過的地方,眸光帶著點異樣。

    他偏頭,看了眼腳邊正瑟瑟縮縮往他這兒靠的小貓,失笑。

    沒想到他景仲言,還有羨慕貓的一天。

    起身,順勢將小貓抱起,托在懷裏,他問:“她經常親你?”

    小貓咪咪一聲,探著頭,用鼻子湊湊他的下巴。

    景仲言用手擋開,看了眼腳邊正瞪大眼睛盯著他的大貓,伸手揉了它頭頂一下,大貓喵嗚一聲很舒服,眼睛眯了起來。

    “倒是不認生。”他嘀咕一聲,將小貓放下,解開領帶,上了二樓。

    再下來的時,已經換了家居服。

    美國和中國有十二小時時差,飛機在空中的飛行時間,又是十幾個小時,他現在感覺很累,偏偏肚子還餓。

    飛機餐他的確吃不慣,進了廚房溜達一圈兒,沒看到什麽能吃的,他皺了皺眉,轉向客廳裏,那窩在地上睡得正歡的女孩。

    想叫她起來給他弄點吃的,又有點不忍心。

    這麽想著,他燒了水,打算自己煮碗麵。

    喬蕊睡得很沉,當她迷迷糊糊醒來時,是被電話鈴聲驚醒的。

    她揉揉眼,手往茶幾上摸了一下,摸到自己的,卻發現根本沒響。

    她唔了一聲,半坐起來,看到沙發上,另一隻黑色的正在亮屏,上麵閃爍著“李麗”兩個字,讓她愣住。

    喬蕊一下子瞌睡全醒了,她盯著那,眼睛四下望望,果然聽到廚房裏響起聲響,她站起來,拿著,走過去。

    廚房裏,景仲言聽到電話聲,放下筷子,剛要出去,迎麵便看到喬蕊走進來,那隻還在響個不停的,就捏在她手裏。

    十幾天沒見,再見,總是有些尷尬的。

    喬蕊沒想到他會今天迴來,一時也不知說什麽,隻把遞給他:“你的,電話。”

    景仲言接過,接聽。

    李麗隻是稟報兩件小事,說完便掛了。

    景仲言將隨後放到流理台上,迴到爐邊,繼

    續下麵。

    “我來吧。”喬蕊挽起袖子走過去。

    “不用,快好了。”他隨口說了句,卻盯著櫥櫃裏的調料,遲遲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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