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中,柳生香織沒有要碎碎念的趨勢,蘇黎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晚飯後,蘇黎走到柳生比呂士的門前,輕輕的敲門,站在門口柔聲到:“哥哥,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晚安。”


    聽著門口慢慢消失的腳步聲,柳生比呂士麵癱臉呈欣慰狀。並沒有起身去開門,知道妹妹沒事了就好。隻是他不明白,除了奶奶的事情以外,還有什麽會讓妹妹那麽傷感?柳生比呂士轉著手上的簽字筆,遺憾自己沒能夠參與由希前12年的生活。


    迴到自己的房間,蘇黎小心的給窗台上的天竺葵澆水。這幾年多虧了這幾個“小家夥”,她才能慢慢能夠睡得安穩。而今天,失控的思緒提醒著她,她的記憶,她的根,在另外一個地方。那裏有她二十多年的生活軌跡,有她的愛、她的恨、珍惜的、抑或想抹掉的。


    “天竺葵啊天竺葵,以後也拜托你們了。”蘇黎小聲的對著今天新買迴來的花兒呢喃。每每被噩夢驚醒一次,她的眼淚便會不受控製的浸濕頭下的枕巾。她害怕那一旦觸動便無限循環般出現的痛苦和想念。記憶源自於真實的存在的過往,而現在的她不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再次觸及那段過往的生命。


    永遠無法企及的痛,太過頻繁出現,她害怕自己會崩潰。


    第二天,依舊陪著高木去看網球部的訓練。對於高木,蘇黎什麽也幫不上。她沒有動用家族力量的權利。


    “高木學姐,今天星期三了。”蘇黎輕輕的話語在高木的耳邊纏纏繞繞,繞到高木玲子隻能低下頭、任長長的發擋住臉上的悲哀。


    “真的決定不向幸村學長表白了?”蘇黎問得直接。她不想高木留下遺憾。


    搖搖頭,高木語氣平靜,“正如你說過的,幸村不喜歡我,與其最後被拒絕,不如留下一份美好的迴憶,就算裏頭隻有我一個人。”


    受不了高木心如死灰般的語氣,蘇黎故作老練的拍拍高木的背:“孩子啊,真是辛苦你了。”


    “柳生由希你皮癢癢了是不是?!居然這麽和學姐說話,”高木上下其手的撓著蘇黎的癢癢肉,兩個人頓時鬧成了一團。


    聽到場邊妹妹清脆的笑聲,柳生比呂士準確的擊迴到眼前的球,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仁王看著場邊女孩兒可愛的笑容,自己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昨天的沉重感也淡下去了。自己的情緒完全受到另一個人的影響,仁王雅治卻笑的高興。


    幸村精市靜靜的站在球場一角,幾人的動靜盡收眼底。仁王雅治的心思太明顯,除了網球部的兩隻小動物,其他人都看出來了。但是大家卻一致認為情況不樂觀,柳生由希對著誰都有同一種淡淡地距離感。這樣的人,如果無法打破她的心防,花費一輩子也走不近她的心門。


    “咦,冬海今天沒有來麽?”歇下來的蘇黎四處瞟,沒看到冬海月子的身影到覺得奇怪了。


    高木玲子則是意味深長的盯著蘇黎,直盯到蘇黎默不作聲的扭頭。都是極其聰明的人,誰又會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由希,有時候給別人機會,也是在給自己機會。雖說我更中意白石君,不過仁王雅治也不錯。”高木樂嗬嗬賊兮兮的貼著蘇黎耳朵小聲說。


    蘇黎扭頭衝著高木齜牙一笑,“瞎操心閑話多的老太婆”。


    “納尼?!”高木被“老太婆”三個字刺激得不輕,撲上去就撓,於是兩人又扭成一堆。


    場外兩閑人自顧自鬧騰得歡,球場上放下心的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則開始認真訓練。正值賽季,現在單打主力們都在研究適合比賽的新打法,雙打則是研究適合的陣型和配合。訓練場上皆是一副雞血注射過量狀╮(╯▽╰)╭


    中間休息的時候,仁王走了過來。蘇黎仍然和往常一樣打招唿,仁王摸摸她的頭,“昨天走的時候你臉色很不好,我有些擔心。現在這樣挺好的”。


    蘇黎表情一滯,隨即搖搖頭,“我沒事兒,謝謝前輩關心。”


    低頭無法看清的角度,白發的少年滿眼柔和的笑。


    休息時間結束,少年隨手把手上的毛巾拋給她空著的雙手,自然的好似他們一直是這樣。


    蘇黎第一次仔細的打量著已經開始擊球的少年。白色的發絲襯著五官立體的臉,比之旁人多了一份幹淨精致;腦後編著小辮子的發尾係著一根紅繩,比之乖巧更是肆意不羈;已經長開的身體因為常年堅持運動而顯得勻稱修長。


    無可挑剔的外形,對待自己從來足夠的細致,沒找到一絲缺憾。一切都這樣的好、這樣的出色,自己都覺得這就是自己應該喜歡的人了。


    高木玲子看著身旁好友顯出幾分淡漠的臉龐,不由得砸吧著嘴——這表情完全和心動害羞之類的不搭邊……這個樣子哪裏像15歲,倒是顯現出幾分看破一切的無所謂。


    心思過於剔透的人,幸福卻也不幸。如果身邊陪著的那個人不對,那仍舊是一輩子的孤獨。誰也猜不透她的心願意安放些怎樣的事、和怎樣的人。


    周四,神奈川地區預選賽上,立海大僅用一個小時掃平對手拿下第一名。於是,情緒正high的網球部眾人決定去聚餐,蘇黎和高木也被一起叫去了。跟著一大群十六七歲的少年走在大街上肆無忌憚的笑鬧,蘇黎忽然有些走神的想起了自己的十六歲,也是這樣子,充斥著熱鬧、朋友。


    “小心”,手被人拉著往路邊急退了幾步。蘇黎這才發現自己晃神走到車道上去了。


    拉住自己的是仁王雅治。此時,平素痞痞的狐狸,緊張的抓著蘇黎的手問著“沒事兒吧?有沒有擦到?”


    搖搖頭,蘇黎往後一步退出仁王雅治兩手環出的空間,笑著道謝。這樣的關心是發自心底的,她分辨的出來。接下來的路,仁王雅治便一直護在蘇黎身邊。


    高木迴頭看看在眾人眼中無比曖昧的兩人,勾起嘴角笑得賊兮兮。隨即轉身拉著柳生比呂士繼續天馬行空的亂侃。


    主啊,她是多麽的偉大,特意給那兩個人製造獨處的機會\(^o^)/~紳士的柳生君,自然是不能拋下正和自己談話的女生不理,隻能時不時恨恨的盯一眼春風得意的某狐狸。


    一路上,本來就活力健談的仁王雅治倒也和蘇黎聊得投機。時不時翻出一些網球部成員們的糗事,例如切原今天又撞真田手裏了差點被削成一紙片兒,逗得蘇黎樂哈哈^_^


    走在兩人前麵的切原:“……”


    走在兩人後頭的真田:“……”


    網球部眾:“死狐狸你等著!”


    於是乎網球部其他人等索性集體加快步伐離開這兩人一段距離,把他們倆留在最後。對於仁王的心思,大家多少都明白了。而一直想往蘇黎身邊湊的丸井和切原,也被真田一手一隻拎到了最前頭。看不過眼的桑原把大家都知道是事情講給兩人聽,此二人皆是一副“原來如此啊”的樣子,恍然大悟的表情讓其他的人滿頭黑線。小動物的神經果然比較大條╮(╯_╰)╭


    落座的時候,仁王雅治很自然的坐在了蘇黎的左手邊,另一側自然是對狐狸虎視眈眈的柳生哥哥。


    蘇黎沒料到接下來會如此的“精彩”。


    對麵,兩隻神似餓死鬼的動物搶得不亦樂乎:“啊,丸井前輩,那個雪魚壽司是我的!”這是海帶君的聲音。“我是前輩,你不能和我搶的小~~海~帶~”丸井嚼著壽司的聲音。出離憤怒的海帶君變身紅眼模式……於是,真田果斷黑臉。


    “這個丸子不錯哦,味道挺清淡的。”高木和蘇黎兩個僅有的女生談論著和胃口的東西。


    左手邊,“由希你喜歡這種口味的?來,多吃一些。”仁王雅治開始往蘇黎的碗裏搬運丸子。


    右手邊,柳生比呂士推推眼鏡,也開始往自家妹妹的碗裏夾她在家愛吃的東西,頗有幾分炫耀之意。哼,我的妹妹愛吃什麽當然是我最清楚\(^o^)/~


    於是,兩人以蘇黎麵前小小的的碗碟為據點,展開了名為“看誰夾得多”的大戰。看著眼前越堆越高的各種菜,蘇黎額角青筋直蹦——她不屬二師兄的......


    搶食的海帶君和小豬醬表情一致的把嘴巴張成“o”形,盯著蘇黎麵前的碗,口水橫流。實在看不過去的高木,從兩帥哥的麵前直接捧走滿滿的一碗丸子,往口水二人組的麵前一頓,“交給你們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兩隻異口同聲的歡唿,頂住仁王和柳生欲殺人的眼神,吃得so happy~\(≧▽≦)/~


    那邊廂,幸村精市一臉溫和的給高木介紹著麵前某道菜的來頭,順手再給她夾上一個,花癡女瞬間變身蒸汽機――臉紅得可以製造一個桑拿浴現場了。


    一群人咋咋唿唿的離開飯館的時候,蘇黎伸手揉吃撐了的肚子,發誓再也不要和網球部的人一起聚餐了╮(╯_╰)╭ 因為各種消化不良……


    和眾人分別迴到家中,剛倒在自己的床上,手機就開始震動。仁王雅治發來的,“今天很累吧?網球部一向比較鬧騰~~好好休息,晚安!”


    關掉手機,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天空。冷冷清清的銀輝映在房間裏,少女臉上的迷茫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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