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夏衍當麵公開戀情,但群眾的腦洞是無限的,八卦也不會部分言論而完全被終止,這其中也包括當事人的澄清。


    俱樂部裏私底下還是有關於韓荻腳踏夏衍和段易灃兩條船、祝樂樂癡情被劈腿的謠言,隻是礙於情麵,沒人敢當眾明說,但還是被溫如晝聽見了。


    因為宋元夜就要跟韓荻迴英國,並且很可能不會再迴來,溫如晝本來就心情欠佳,現在又聽見自己人還因為那些不切實際的報導而汙蔑韓荻,她更加生氣,當眾就跟那些人吵了起來。


    祝樂樂近來一直在學習管理俱樂部的事,所以一旦發生了內部矛盾,基本都由她出麵處理。


    溫如晝知道祝樂樂對韓荻的敵意,她認為在這件事上,祝樂樂一定不會幫著自己,所以麵對質問,她盡量避免提及韓荻:“我也不知道這些年夏衍師兄是不是教了一群白眼狼,這種時候居然被自己人咬了一口。”


    祝樂樂對夏衍的上心讓她立刻打起了精神:“到底怎麽迴事?”


    “樂樂師姐,你知不知道你在他們的編排裏成了苦情女主角,而夏衍師兄成了人人唾棄的大渣男?”韓荻瞪了那幾個傳播謠言的同門一眼,“我也不知道有人是不是電視小說看多了,天天閑著沒事幹,就會編排自己人。怎麽不整個現代版紅樓夢,咱們都在大觀園呢!”


    見溫如晝這怒發衝冠的架勢,那幾個同門怵得隻敢在祝樂樂麵前求饒:“樂樂師姐,我們沒有。話也不是我們說的,都是聽來的。”


    祝樂樂一聽就知道溫如晝所指何事,雖然對這樣的現狀不滿意,但輿論偏向自己的結果她也並不排斥,畢竟大家都認為她是單純的受害者,她就站在了話語權的上方,而壓力直接轉嫁給了韓荻。這種殺傷力可以大得瞬間致命,也能毀物細無聲,慢慢逼迫韓荻遠離這個地方,如同她當年出國去倫敦。


    祝樂樂把那幾個同門先打發了出去,隻留下溫如晝一個人:“我知道你一直都崇拜韓荻,所以什麽事都站在她的立場上說話。但你別忘了,你是金勝的人,你剛剛針鋒相對的是你自己的同門師兄妹。”


    “韓荻師姐也是師父的徒弟,難道他們沒有在汙蔑同門麽?”


    “韓荻走了5年,這5年來她沒有為金勝出過一分力,但你們是跟著金勝一起成長的,親疏遠近你總該分得清。現在因為韓荻而導致俱樂部內部的分化,這就是你所說的同門?如果是,我寧可不要這樣不利於金勝發展的所謂同門。”


    祝樂樂尖銳的態度把溫如晝的怒意完全刺激了出來,她盛怒地盯著可能是未來金勝負責人的祝樂樂:“如果這就是金勝對韓荻師姐的態度,那麽這個唯利是圖的地方,我也不樂意繼續待下去。”


    溫如晝怒氣衝衝地轉身就走,離開前見段易灃進來,還聽見祝樂樂語調怪異地對段易灃說了一句“你來幹什麽”,隨後,辦公室的門就被關上了。


    夏衍到俱樂部的時候發現溫如晝不在,並且沒人知道她的下落,隻說她和祝樂樂談過話之後就離開了俱樂部。


    夏衍從祝樂樂那裏了解到的情況無濟於事,他找韓荻,但溫如晝並沒有和韓荻聯係過。


    “怎麽了?”宋元夜見韓荻接了電話後的樣子怪怪的,所以好心問了一句。


    “如晝不見了。”韓荻把夏衍告知的情況轉述給宋元夜。


    宋元夜想了想,立刻趕去了上次遇見周旭陽的那個休閑吧,果然發現溫如晝正一個人在打球,那氣勢就想要把每一隻球都生吞活剝了似的。


    找到了溫如晝,宋元夜鬆了口氣,立刻給韓荻報了平安,但也要思考怎麽接近這會兒氣勢洶洶的溫如晝——這幾天溫如晝對他的態度隻能用喜怒無常來形容。


    溫如晝在打球的間隙看見了宋元夜,但她被祝樂樂氣得不想搭理任何人,哪怕對方是宋元夜。


    宋元夜拿了球杆走到球桌邊,看打球打得毫無章法的溫如晝,知道現在並不適合出擊,所以幹脆在一邊看著。


    溫如晝本就是來發泄的,但今天球都打得不順手,她就氣上加氣,轉頭瞧見宋元夜在一旁,她開了口:“陪我打一局。”


    宋元夜暗道機會來了,立刻上陣。


    既然是來哄溫如晝的,宋元夜就要哄得她高興,自己輸球就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所以從第一杆開始,他就想著法地輸給溫如晝。可以說,這是他接觸台球以來,打得最窩囊的球局。


    溫如晝看出了宋元夜的套路卻沒有點破,既然在俱樂部被祝樂樂氣得幾乎要吐血,就幹脆在球桌上狠狠殺一把,管宋元夜是真的輸球還是故意相讓。


    幾局球贏得酣暢淋漓,溫如晝心頭的烏雲也被吹開了一些。她看著宋元夜衝自己露出的笑意,迴了一個看似勉強的笑容。


    兩人打完球去喝酒,祝樂樂把今天在俱樂部發生的事完完整整地複述給宋元夜聽。


    “反正你們那個祝樂樂就是因為向夏大哥求愛不成,所以討厭我姐。你既然不站她那隊,留在金勝隻能覺得不舒服,離開也不是壞事。又不是隻能在金勝打球,是不是?”宋元夜喝了口酒。


    “可是師父教導我十幾年……”


    “日常都是夏大哥在監督訓練你們,你師父說白了,就是掛個名……”


    溫如晝立即反駁:“夏衍師兄雖然在後來一直負責督導工作,但是最開始都是師父親自訓練我們的。金勝創辦之初,那麽多事要忙,師父也沒有忘記要負責我們練習。我們的比賽,師父都有看,然後總結和指出我們的不足。我才不會忘記師恩呢。”


    “可是現在的金勝眼看就要交到祝樂樂手裏了,你再留在金勝,隻能被欺負。”


    “師兄弟們一直都很團結,隻是因為這次……”溫如晝欲言又止,“出了點意外。”


    “你也覺得是我姐的出現,讓你們內部產生分化,還影響了夏大哥的聲譽?”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麽想的。”宋元夜有些氣憤,卻並沒有表露出來。


    從表麵來看,確實是因為韓荻迴國而引發了後麵一係列的問題。但把這一切都歸罪於韓荻又太不公平,她的本意隻是迴來給祝有龍賀壽,就這麽簡單而已。


    宋元夜沒想到連溫如晝都會有這種想法,即便她依舊會為韓荻遭遇的不公而申訴反抗。看著溫如晝低頭不說話的樣子,他談不上多憤怒,隻是有些失望。


    “既然你們都覺得是我姐的問題,那就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她原本就不想迴來,這裏的人和事都對她充滿了惡意,我們走就是了。”宋元夜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完,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一路走迴公寓的宋元夜並沒有冷靜下來,反而越來越氣惱。站在公寓樓下時,他抬頭看著從窗戶裏透出的光,堅定了要把韓荻留在倫敦的想法。


    韓荻沒料到宋元夜會像是小時候鬧脾氣那樣氣鼓鼓地迴來,不等她開口,就聽宋元夜說:“姐,咱們把機票改了,馬上迴倫敦。這個破地方已經沒必要待了。”


    宋元夜正要迴房間收拾行李,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隻看了一眼,馬上掐斷。


    韓荻隨後接到了溫如晝的電話,聽她略顯急切地詢問:“師姐,元元有沒有很生氣?”


    “他不是找你去了麽?你們說了什麽?”


    “我說了一些不合適的話,他一定生氣了。師姐……對不起。”


    宋元夜從房間出來:“姐,你也趕緊收拾收拾,咱們迴倫敦。”


    韓荻莫名其妙,溫如晝也決定親自上門和宋元夜解釋清楚。


    溫如晝趕到公寓時,韓荻正在做飯,說等會兒夏衍也會過來。


    晚上開飯,因為宋元夜的關係,四個人的氣氛第一次這麽沉悶,而溫如晝居然哭了。


    “師姐,對不起,我不應該那麽想的。”溫如晝抽泣著向韓荻道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會是這樣,我不想師門內部產生這種矛盾,但是我聽他們那麽說就生氣,以前不是這樣的。”


    宋元夜雖然不忍見溫如晝這哭哭啼啼的樣子,但他的氣還沒消,所以放下碗筷就坐去了沙發上。


    韓荻和夏衍交換了眼色,準備分頭出擊。


    夏衍坐在宋元夜身邊:“韓荻有你這個弟弟,也是一種幸運。”


    “但是我依舊不能幫到她。所有人都在怪她,但她根本沒有做錯什麽。夏大哥,如果我姐不迴來了,你真的會跟她去倫敦麽?”


    “隻要安排好了這裏的一切,韓荻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夏衍的眸光異常堅定,隨後迴頭看了一眼還在餐桌邊安慰溫如晝的韓荻。


    溫如晝留意到夏衍拋來的目光:“師姐,我真羨慕你。不管別人怎麽看,夏衍師兄都這麽堅定地站在你身邊。”


    韓荻轉頭,和夏衍的視線不期而遇,其間溫柔已經不必言語也能感受:“希望這種苦盡甘來不會消失得那麽快。”


    韓荻言辭間的不敢期許讓溫如晝擔憂起來:“你不要想這麽多,他都當眾公布你們的關係了,可見他是下了決心的。”


    “不是他的問題。”韓荻搖頭,“現在說迴你和元夜。”


    “我和他才沒有問題呢。”嘴上逞著強,然而溫如晝的視線已經落在了宋元夜的身上。


    “元夜他隻是一時氣憤,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樣子,就要想辦法解決。解釋再多不見得有用,那麽我跟當初一樣離開,也未嚐不是一個解決的法子,不是麽?”


    曾經因為背負了親生父親的醜聞而背井離鄉,現在因為莫須有的感情指責而再度離去,這個曾經是她最愛的地方,卻一次又一次地給予她不公正的待遇和嚴苛的指責,她怎麽可能沒有失望,怎麽可能沒有怨言?


    但留下會造成更多誤會,就不如選擇遠離,至少在倫敦的5年證明了逃避也不失為一個解決的辦法,既然如此,再逃一次也不是不可以。但因為夏衍,讓這一次的抉擇變得異常艱難糾結。


    見溫如晝還是愁眉苦臉的樣子,韓荻好言相慰:“雖然在樂樂麵前說了狠話,但你隻是一時衝動,而且也沒有別人聽見。明天讓夏衍陪你迴去,跟樂樂解釋一下,大家都是多年的同門師姐妹,沒有隔夜仇的。”


    “如果樂樂師姐有師姐你一半的明事理就不會是現在的樣子了。”


    “她有她的立場和想法,而且現在師父住院,她要準備接手俱樂部,有那麽多事要處理,難免顧此失彼,情緒上也可能有偏差,不能全怪她。”


    “我要是夏衍師兄,我也選師姐這種深明大義的姑娘。”


    韓荻不置可否,而是看了看宋元夜:“我和元夜很快就要迴去了,你如果還有什麽沒做的事,可要抓緊了,否則到時候距離那麽遠,說什麽做什麽都會很麻煩的。”


    溫如晝被韓荻點穿了心事,又羞又惱,這就站起來收拾碗筷:“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韓荻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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