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紫煙知道他不會輕易承諾,但他承諾的事,就一定會兌現。


    她很懂得適可而止,乖乖的迴了客房。


    雖然,於紫煙仍有些不甘心。他幾乎從未帶她來過這棟公寓,今晚,也是她硬賴著不走的。


    於紫煙隱約的明白,這裏大概有他和林淺的迴憶,所以,他不願觸及。


    但於紫煙想要的,就是抹掉林淺留下的一切,然後,取而代之。


    她換了睡衣後倒在床上,放在一旁的手機嗡嗡的震動了兩聲,是一條微信,來自於程思宇。


    隻有短短的幾個字,他說:睡了嗎?想你了。


    於紫煙緊握著手機,內心有過短暫的掙紮。與陸逸航相比,程思宇同樣英俊多金,最主要的是,他愛她。沒有一個女人不喜歡被男人追逐的感覺。


    然而,短暫的掙紮之後,她迴信道:我要結婚了,請你別再騷擾我。


    信息發出去後,手機終於歸於平靜。


    而此時,一牆之隔的主臥室。


    陸逸航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沙發上,沉悶的吸著煙。


    他的腳下還散落著一些貝殼的碎片。


    這幾年,他去過很多的地方,幾乎走遍了所有的大洋,踩過無數的沙灘,然後,從沙灘上拾起他認為最美麗的貝殼。


    這些貝殼來自世界上不同的地方,被他一點點的打磨後,串連在一起,做成了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風鈴。


    這是他曾經承諾過要送給她的。


    他承諾過她許多事,他曾經真的以為可以牽著她的手,一直從年少走到白頭。然而,從她說分手的那一刻開始,他所有的承諾,都成了一句空話。


    她沒給他實現諾言的機會。


    林淺質問他怎麽不去死呢。剛剛離開她的那段日子,他真的以為自己就要活不下去了,可是,他沒有死,差點死掉的人是紫煙。


    他吸了太多的煙,屋內彌漫著濃重的煙霧,十分的嗆人。


    他猛烈的咳著,掐滅了指尖的煙蒂,推開了窗。夜風從窗外灌進來,刺骨的寒,卻讓人清醒了許多。


    陸逸航覺得,他真的該清醒了,從上一段感情中清醒出來。


    ……


    第二天,陸逸航抽空迴了一趟家,告知父母自己要結婚的事情。


    雖然,陸勵陽和顧依雪都覺得有些突然和錯愕。但對於兒子的感情生活,他們一向都不參與。


    陸勵陽隻是問了句,“這是你認真考慮之後的決定嗎?”


    陸逸航點頭,說:“是。”


    陸勵陽便沒再多說什麽。


    倒是顧依雪喋喋不休的問了許多,她連未來兒媳婦的麵還沒見過,更不了解她的家庭狀況,免不了要多問幾句。


    結婚是大事,要操心的瑣事也很多。婚房、婚禮、彩禮,這些都是要準備的。


    在顧依雪詢問了幾家婚慶公司和酒店之後,陸公子即將大婚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的沸沸揚揚。


    當然,也毫無意外的傳進了林淺的耳中。


    歐洋問她:“林姑娘,我采訪你一下,愛人結婚了,新娘不是你,是一種什麽感覺?”


    “什麽愛人?我怎麽不知道我有愛人。歐洋,你真是比我自己更了解我。”林淺說話的時候,正哧溜哧溜的吸著酸奶。


    “你就嘴硬吧,陸公子大婚的時候,你可千萬別拉著我哭。”歐洋又說。


    “放心吧,我哪兒能那麽不懂事兒呢,人家結婚是喜事兒,我哭什麽喪。”林淺說完,把空了的酸奶瓶子順手丟進了腳下的迴收桶裏。


    林淺看起來瀟灑,但隻有她自己心裏知道,她的確是死鴨子嘴硬。


    晚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


    林淺索性套上衣服,拿起手機給歐洋打電話,“幹嘛呢?一起出去浪?”


    “哪兒有那個閑工夫,正在片場開工呢。”歐洋迴答。


    “晚上開工,什麽戲?”林淺問。


    “床戲唄。”歐洋據實迴答。


    “有激情戲怎麽不叫上我,太不夠意思了。我馬上過去。”林淺套上外套,拎著包,在玄關處換鞋子,急匆匆的準備出門。生怕去晚了看不了熱鬧。


    “你確定你要來?”歐洋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怪異。


    林淺停住腳步,似乎想到了什麽,於是詢問道:“誰的戲?”


    “聶瀾老師。”歐洋迴答。


    林淺這才想起來,她改寫的劇本裏,有一場皇太後和豢養麵首的戲。麵前算作床戲,但絕對沒有激情。


    聶瀾這個年紀再演激情戲也沒有看點了,觀眾想看的都是辣妹和小鮮肉。


    林淺不能去劇組看熱鬧,又不想迴家,於是,開車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她和酒吧的老板相熟,酒水可以免單。老板知道她歌唱的不錯,在娛樂圈也算是小有名氣,偶爾駐唱歌手不在的時候,林淺會上台助陣。


    她停好了車,剛走進酒吧,老板就迎了出來,手裏拎著一瓶法國幹紅。


    “大小姐,你來的正好,趕緊救個場。現在的小歌手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定金都付了,說爽約就爽約。”


    林淺從他手裏接過酒瓶,看了眼年份,還不錯,於是,理所當然的收下了。


    “我去化妝間換衣服,馬上就來。”林淺說完,向化妝間走去。


    老板剛送了一口氣,一個服務生急匆匆的過來了,“老板,vip包房的客人嫌我們的酒不好。”


    “我不是讓你把我的藏酒送過去嗎,你們是怎麽做事的。那幾位小爺也敢得罪!”老板說完,親自取了兩瓶藏酒,送進包房,點頭哈腰的賠笑著。


    而包房內,成越拿過老板遞過來的酒,看了眼年份,笑了笑,“這還像點樣子,行了,你出去吧。”


    老板如獲大赦一般,趕緊退出包房。


    成越命人把酒起開,倒了一杯遞給陸逸航。


    “今兒可是你的單身派對,我先敬你一杯。”


    陸逸航接過高腳杯,不溫不火的抿了一口,“我又不是明天結婚,你單身派對開早了。”


    “就是,逸航哥哥還沒結婚呢,隨時都可能有變數。”席愛媛原本坐在他們對麵,此時卻硬擠在他們之間的位置坐下來。


    成越忍不住皺眉,卻拿席大小姐沒轍。他不愛的搭理席愛媛,但總要給席叔麵子,凡事不能做的太過,至少麵子上要過得去。


    “你當然巴不得逸航結不了婚,那你不就有機會了。”成越打趣道。


    席愛媛紅著臉瞪了他一眼,不見怒意,反而一臉的嬌嗔。“成哥哥,你就會取笑我。還是逸航哥哥最好。”


    她說話間,伸手抱住了陸逸航的一隻胳膊,整個人都靠了過去。“成越,別總拿小孩子開玩笑。”陸逸航淡淡的語氣,換了一隻手拿酒杯,不著痕跡的把席愛媛推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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