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


    金絲直接劃過鳶沫雪的纖細的脖子,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鳶沫雪的目光停留在軒轅陌漓的身上,此前所有的憤怒在這一刻仿若煙消雲散,她看著軒轅陌漓的時候沒有了報仇雪恨,沒有了所有的怨懟,隻剩下眷戀。


    或許隻有到死的那一刻,鳶沫雪才突然醒悟了過來。


    她想起了她和軒轅陌漓從小一起長大的事情,她想起了千落世家裏她的姐姐在鑽研醫術,而她在修煉。


    她想起了任何敢辱罵她姐姐的人,都被她教訓了一遍。


    她想起了她的姐姐消失的那幾年,她的擔憂。


    她想起了姐姐迴來之後帶著小寶的時候,她想起了看到祁天逸第一次出現的時候。


    她曾幾何時,明明是支持祁天逸和自己的姐姐的,為什麽事情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那般的恐怖?


    明明,祁天逸從來沒有傷害過她的姐姐,為什麽身為天命族的她會有這樣的預知能力。


    她想起了她瘋魔一般地想要殺了祁天逸,用保護姐姐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想起了鏡漓找到她,她心甘情願被鏡漓欺騙,心甘情願把自己的姐姐當成了壞人,隻因為那個告訴她祁天逸是壞人的預言。


    她想起了她騙了離景越,想起了幫著鏡漓一起控製離景越。


    直到現在,她所有的憤怒在那一刻宣泄之後,知道姐姐的金絲斷了她最後一口生氣的時候,她幡然醒悟。


    她從一開始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姐姐,隻是因為執念,而最終失去了那個疼她護她的姐姐。


    鳶沫雪的眼睛越來越透亮,她感覺自己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淚痕。


    “姐……姐……”


    冤冤相報何時了。


    姐姐做的對,隻有用這樣的方法才能夠徹底結束這些仇怨,野火燒不盡,chun風吹又生,仇恨的種子也會如此。


    軒轅陌漓輕輕地點了點頭,在看到鳶沫雪那雙越來越透亮的眼睛的時候,她就知道,或許隻有這個關頭她曾經的妹妹才會迴來。


    天命族下了好大的一盤棋,甚至於不惜犧牲自己的族人的性命,控製住了鳶沫雪的心性。


    軒轅陌漓將鳶沫雪抱在懷中,輕輕地說道,“睡吧,沒事,姐姐會找迴你的魂魄,來世你隻是我的妹妹,誰都不能利用你。”


    鳶沫雪的嘴角揚起笑容,她這一輩子最信任的人是姐姐,卻也逼得自己的姐姐無路可走,終於是償還也是解脫。


    她還想說——姐姐,若有來生,能否別認她這個妹妹,她不配。


    隻是鳶沫雪隻是睜著雙眼,透露著無人能懂的情緒。


    軒轅陌漓的身上彌漫著悲傷,她抱著鳶沫雪的屍體,久久無法言語,往事曆曆在目,偏偏她們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很快“嘭”的一聲之後,祁天逸和君冥四掌相對,君冥狼狽地倒退了數步,嘴角鮮血溢出,他伸出舌尖舔去嘴角的鮮血,卻異常嗜血地開口道,“你不敢殺我。”


    祁天逸冷漠地看著君冥,君冥說的還是事實,因為在軒轅陌漓奪迴屬於她的那顆心之前,殺了君冥,就等於損毀了軒轅陌漓的一魄。


    隻是軒轅陌漓冰冷的聲音卻傳了過來,她從鳶沫雪的身邊站了起來道,“那就讓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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