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看著我,這都著急去吃飯呢,後排幾個男生已經按捺不住了,大家都是長身體的年紀,我也當過學生,知道到了這個時間,對食物的渴望。


    清了下嗓子,我說:“你們誰願意幫老師去打掃一下舞蹈教室?”


    沒人搭理我,算了我自己點名。壞學生一般都是長在臉上的,那幾個能作的一眼就能看出來,“你你你你你,還有你,跟我走。”


    學生不想動,我挺兇的,“快點兒!”


    我基本把這個班一半的男生都給帶走了,讓他們去舞蹈教室給我擦鏡子。


    這事兒是我臨時幹的,沒向任何人請示,我估計最後還得我自己兜著,兜著就兜著吧,不能放學生出去打架啊。


    有些事真說不清,我就是現在去告訴校長,學生要打架,學生不承認,我跟發神經似得。


    這邊給學生分配了任務,我打算在這裏看著,然後打電話叫了個送盒飯的外賣,讓他們給我送到學校裏來。


    當學生的總得給老師三分薄麵,何況我是一還算漂亮的女老師,這鏡子他們給我擦得剔亮,我看著很滿意。


    王昭陽給我打電話,“什麽事?下午開會手機靜音了,你給我打了很多電話。”


    我看一眼幹活的學生,看看外麵的天色,今兒這架他們是打不成了,我覺得電話裏也不是那麽容易說清,想起自己那點小心思,隨口問了句,“你剛才在幹嘛?”


    “辦點手續。”他說。


    “這個時間……”這時間民政局下班了吧,算了我還是不問了,我說:“沒事,等你到學校再說吧。”


    “嗯。”


    我把學生扣到晚自習上課才放迴去,這樣應該已經錯過了打架的時間,這幾個孩子今天沒有去應戰,在對方那波人眼裏,應該就等於認了慫。


    這些小孩子的江湖義氣,真是。


    中間小學部主任到舞蹈教室外來溜達過一迴,張望了幾眼就走了,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麽目的。


    因為擦玻璃的事情,今天我也就沒讓人來學跳舞。


    關掉舞蹈教室的門,王昭陽給我打電話,“我迴來了。”


    我:“嗯。”


    他迴來了,也沒啥事兒了,我都懶得講一遍了,王昭陽讓我去他的辦公室說。該說還得說啊,因為我感覺這件事情裏有蹊蹺,王昭陽是個不爭不搶的性格,我怕他防不住小學部主任。


    我大大方方地去找了王昭陽,別人越是懷疑我們有問題,就越要大方,老師找主任談事情,本來就是很正經的一件事。


    但我剛進去,王昭陽讓我把門關上。


    我坐在沙發上,“敞著吧,又不冷。”


    王昭陽眯我一眼,“你怕什麽呢?”


    我挺沒底氣的,“怕人誤會……”勉強地幹笑。王昭陽撇頭輕笑一下,我怕,人家可一點都不怕。


    也許王昭陽是誌在必得的,早晚有一天我就會是他的,他一點不擔心人家誤會,因為那都是事實。


    大步走過來,他直接關了門,站在我麵前看著我笑。我迴避目光,他問我,“今天為什麽給我打電話?”


    “因為……”哦,我想起來為什麽了,我說:“有個學生告訴我下午學生要打架,你不是主任麽,我尋思通知你一聲,誰知道你沒接。”


    王昭陽就有點緊張了,“打了麽?”


    我搖頭,我說:“我把他們弄舞蹈教室幹活去了。”


    王昭陽就笑了,不知道誰給他的勇氣,一屁股坐到我旁邊,看著我說,“你在幫我?”


    “沒有。”我依然迴避目光,我說:“那不是怕學生出事兒麽?”


    他皺眉數落我,“你有那麽好心?”


    我這人,還真沒那麽好心,我就一特俗的人,路見不平必定躲得遠遠的,以防止傷到自己。我也很明白,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道理,這些事情該誰處理誰處理,我才不攙和呢。


    到底,我還不是擔心學生要是出事兒了,連累到王昭陽麽。


    我不說話,他先問正事,“你怎麽知道的?”


    “你那個學生被小學部主任送迴家反省了,我在吧遇見他了,他告訴我的。”頓一下,我說,“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他家裏都不知道反省這事兒,一般不都通知家長來接麽,我感覺……”


    看他一眼,我說:“可能是小學主任故意使壞。”


    王昭陽皺眉想了想,搖了搖頭。


    “你別不信,我親眼看見他給那學生錢了,要不使壞,他給錢幹嘛呀。不就是故意讓你收不到消息麽,到時候學生出了什麽事兒,就是你的責任了。”我解釋。


    王昭陽的眉頭越皺越深,大概也在想這個問題,但他想到了別處,看著我說,“你腦子裏怎麽有這麽多東西,這都是誰教你的?”


    這哪有人教,就自然聯想到的,是哦,我最近這個小聰明智商有點爆棚,可能是跟小音對掐掐的,滿腦子沒啥好水兒,所以猜別人的壞水兒也猜得容易。


    我咬了下嘴唇,瞟他一眼,“我就這麽隨便一說,可能就是想多了吧,最好不是。那沒什麽事兒我先走了。”


    我要站起來,王昭陽拉了下我的胳膊把我按住,我轉頭看著他,他用一種比較心疼的目光,認真說,“我不喜歡你想這麽多東西。”


    我嚐試掙脫他的手,“你想多了。”


    他仍目光如炬地看著我,看得我心裏麻麻的,眼神閃爍之際,他的臉已經距離我的臉很近很近。


    哎呀我這心跳,不行了不行了,我得逃,我要冷靜冷靜。


    但是我已經逃不掉了,他用手掌扶著我的肩頭,我們倆的臉靠得太近,他說:“你原來不是這樣的,你隻需要做好自己就夠了。”


    我靠我就不服了,我推他一下,到底還是把實話說出來了,“我不是想幫你麽。”


    “我走了。”我說著站起來,沒來得及走出去,有人敲門。


    我驚慌地看他一眼,他朝門後使了個眼色,我隻能做賊心虛地站過去,不站還好,這一躲被發現了,更讓人想入非非了。


    我在糾結這個問題,王昭陽開了門,門口估計站著個老師,“什麽事?”王昭陽問。


    老師說,“王主任,你幫我去看堂自習,我有點事。”


    “哦,好。”王昭陽看了門裏麵的我一眼,帶上門出去。我平複了心跳,考慮等多久再出去,忽然想起件事,把主任辦公室的門給插上了。


    我這人沒什麽教養,做賊這種事情最近幹了太多,就有點沒底線了。前腳王昭陽還說不希望我想這麽多,可我現在顯然停不下來。


    人說仇恨會讓人蒙蔽雙眼,這就和兩個潑婦吵架一樣,剛開始可能是就事論事,到後麵哪裏還有什麽理智,圖得就是掐出來個你死我活,非讓對方服了自己不可。


    王昭陽既然是去看自習,半個小時之內迴不來,我的時間還很充分,我都偷到他頭上來了,這原則,委實已經掉了一地,拚都拚不起來了。


    他這裏有兩樣我想要的東西,第一,小音打我的那段監控備份,雖然還不知道該怎麽用,但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但是我找了找,沒找到光碟之類的東西,他能備份在哪裏呢。


    算了,這個不是最重要的。


    翻開檔案櫃,找到學校老師的登記名冊,這裏有每個老師的固定聯係方式,就是除了手機之外的家庭聯係方式。


    我找到小學主任家裏的座機號碼,用筆飛快地記錄在手心裏,有這個號碼,我就可以找到他老婆了。


    臭小音,我讓你當小三,讓你當小三,這次非得借刀殺人找人收拾了你不可。


    抄走電話號碼,我就打算離開王昭陽的辦公室了,臨走前看了眼他掛在門口的外套,我這手又忽然犯賤了。


    他今天和方可如出去,是辦手續,到底辦的什麽手續,複婚麽?民政局這個時間應該已經下班了吧?


    哎不行,我怎麽還那麽想求證一下呢。看了眼掛著的外套,王昭陽今天是穿這件出去的吧,好像是的。


    門的插銷我已經打開了,也就沒再去關,翻他的口袋很快的。


    我翻,沒摸到複婚相關的東西,隻是在西裝內袋裏摸出一張紙條,是個什麽發票,存根,上麵的字很不清晰。


    日期是今天的,有王昭陽的簽字,其它真是看不清。我很努力地看,看著看著,王昭陽又殺迴來了。


    我把紙條攥在手裏藏在身後,王昭陽皺眉看我,“你拿什麽?”


    哼哼,奶奶個腿兒,又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我覺得,我在別人麵前演戲都演的挺好的,我去找小音哭,連催淚棒都準備好了,但是在王昭陽麵前,怎麽就總出岔子呀,這人真心是老天派來收我的麽。


    王昭陽直接拉我的手,把我手裏的紙條翻出來,看了一眼,知道我翻他口袋了,歎口氣,無奈的模樣,“你想知道什麽你直接問我不行麽,你這個偷偷摸摸的毛病到底什麽時候養成的?”


    他說我做賊,說得我覺得自己好不堪啊。我無言以對,覺得自己在他麵前,簡直是地上的爛泥,一無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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