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華又拿眼瞥我,還把我的小腿直接捏起來,放在自己腿上,他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可能幹了?”


    我小聲辯駁,“不是想省錢麽,反正我又沒事兒幹。”


    “哼,”他不輕不重地冷笑一下,“現在好了吧,徹底沒事兒幹了吧?”


    嘁,他以為我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啊,他這前腳走,我就敢單腳蹦蹦噠噠地出去得瑟,有什麽呀。但我也不說,懶得跟他廢話這些沒用的。


    我說:“你不是忙麽,我都沒事兒了,要不你迴去吧?”


    黎華就眯眼看我,對我這個攆他走的行為很不以為然。他今兒是怎麽出現的,其實我也沒大有數,當時我就是摔了,坐地上起不來,我弟那身板兒,又拖不動我,沒辦法把我從三樓弄到一樓,然後打車。


    我就跟他說讓他看看隨便叫個人過來幫忙,還特地交代一句,隻要不是沈頌就行。


    然後黎華就來了。


    我弟從客廳進到我的臥室,手裏拿著醫生開的跌打酒,管黎華叫了聲“姐夫”。


    我飛快地瞪他一眼,這小逼崽子,嘴巴上的習慣還沒改呢?我估計他就是三八,故意的。我弟看我瞪他,就改口了,規規矩矩地叫了聲“哥哥”。


    黎華對他笑那麽一下,我弟把跌打酒蓋子擰開,倒在黎華的手心上,他對這玩意操作起來很熟悉啊,先在手心搓熱了,然後把沾著酒的手掌往我腳踝腫起來的地方貼。


    估計他以前跳舞經常扭傷,在工地上的時候,肯定也用過這個。


    他的掌心真暖和,應該是那個酒的原因,貼得我這腳踝上的滋味……反正就是很暖。但我也得有點疼,剛開始他沒用力還好,貼了幾秒,開始揉。


    ******!


    “啊……恩……啊……輕點兒……啊……”


    黎華深吸一口氣,涼涼地瞥我一眼,“你有必要叫得跟那什麽似的麽?”


    他說我叫得像叫1床……尼瑪蛋那能是一會兒事麽。我要不是腳上疼,我就踹他了,我說:“你瞎說什麽,我弟還在呢!”


    我弟什麽不懂呀,幹笑一下,準備開溜。我可正經了,黑他一嗓子,“你幹嘛去!不在這兒伺候你姐你幹嘛去!”


    我弟小時候總讓我打,被我黑得一愣一愣的,這也不敢跑了。


    黎華說了句公道話,“你怎麽對你弟也這麽兇?”


    “我又沒對你兇!”我反駁。


    黎華臭不要臉地來一句,“我又沒占你便宜,你憑什麽對我兇。”


    我忍無可忍了,踹了他一腳,然後我這個腳踝啊,“啊……撕……啊……”


    這次是真叫出叫1床的味道來了。黎華悶吭一聲偷著樂,我弟弟也在旁邊幹笑,我愁眉苦臉地看著他們,爸爸媽媽他們兩個欺負我……


    這藥總算是擦完了,然後黎華耐心地教我弟,以後伺候我的時候,得怎麽操作,我弟裝得跟迴事兒似得在聽。我還不知道他,他肯定不會伺候我的,再說他明天還得迴去上學呢。


    走之前,黎華給邵思偉打了個電話,讓邵思偉找幾個學生,去我那邊把活給幹了。我不是不想花錢麽,那就隻能找免費的勞力了,黎華雖然是有心想幫我,但是他也該明白,他要是花錢幫我找人,我肯定就不幹了。


    哎,有個當老師的朋友真好,帶學生就跟帶一幫小弟似得,各種能招唿得動。


    他還有事兒,該走得走啊,然後我弟弟也上學去了,然後我孤家寡人了,第二天睡醒以後,我餓了。


    無奈我今天醒得又比較早,這個時間沒有送外賣的,而且這附近的外賣電話,我也不知道。此時我無恥地想起了沈頌的早飯,哎,其實有沈頌這麽個人存在也挺好的,哎,黎華要是對我有他對我一半好,我就夫複何求了。


    自打我從北京迴來,保密措施就做得很好,從來不在上下班的時間出現在小區裏,就是怕跟沈頌偶遇。


    我打電話給藍恬求救,藍恬在工作也走不開,隻能讓我先餓一餓,然後告訴我幾個外賣的電話,等過了十點大概就有東西吃了。


    兩天後黎華給我打電話,問我怎麽樣。我說還行,活著。


    他問我:“吃什麽了今天?”


    我說:“外賣。”


    “什麽外賣?”


    “過橋米線。”


    黎華就不樂意了,他說:“你又吃那些垃圾?”


    “怎麽能叫垃圾呢,又沒人給我做飯。”


    “你弟弟呢?”


    “我弟要上學,你傻啊。”


    ……


    跟黎華打完電話以後,我又接了個電話,商鋪那邊經理打過來的,告訴我說我那邊的裝修能緩的話就先緩一緩,據說因為點小原因,到十月夠嗆能開業的。大概還得再拖一個月吧。


    一個月我倒是也等得起,最讓我頭疼的是,我衣服都從北京進了一批了,雖然我故意進的是秋冬裝,但到了十一月,就得正正經經地賣冬裝了,我那些衣服有點薄,估計不好賣。


    我很惆悵,估計這批衣服是沒法掙錢了,隻能到時候營業,平價甩出去,不虧在手裏就行。


    當然,也挑了幾件好的,給自己、燕小嫦還有藍恬留著。改天讓她們自己過來選吧。


    那天晚上,有人敲我房門,咚咚咚咚地,我嚇壞了。我這兩天都快殘了,晚上還能不開燈啊,那沈頌稍微想留意一下,不就發現我迴來了。


    其實我估計,沈頌早也該感覺到我迴來了,可能真的是纏我纏膩了,所以也沒來打擾。但這個膩啊,他過了一陣子以後,就代謝掉了,可能又會重新發起攻勢。


    我認識的人裏,知道我住什麽地方的,也就藍恬黎華和沈頌,黎華就來過一次,還夠嗆能記得。藍恬要來,每次都會提前給我打電話的,而且今兒時間有點晚。


    我一瘸一拐地蹦躂到門口,從貓眼裏朝外看一眼,哎媽呀,嚇死我了,不是沈頌,是黎華。


    小心翼翼地開了門,堵著門口沒打算讓他進來。


    “你怎麽來了?”我看著黎華手裏拎著個大塑料袋,能看出來裏麵基本都是些吃的。


    黎華說:“你堵著幹嘛呀,還不讓我進去啊?”


    我就還是堵著,不知道怎麽迴答。我不想讓他進來吧,是因為我屋裏太亂了,我這兩天這個熊樣,我也不想搞衛生,那廁所裏用過的廁紙,堆在垃圾桶裏都冒尖兒了,外賣盒子還擺在桌子上沒收拾,這讓他看見了多丟人啊。


    他微微皺眉,“家裏有人?”


    我搖搖頭,他就直接推門要進來。我哪能真堵他呀,隻能讓開了。黎華進來想找個地方把超市裏買的東西放下,我這兒本來地方就不大,再一亂,沒有合適的地方放了。


    他又無奈了,扭頭開始數落,“你說你一個女人,你能把家住成這樣,跟雞窩似得,你還想不想嫁人了。”


    之前我發現黎華變得話多了,覺得是個好事兒,現在我發現,它也不是個好事兒。他雖然話多了,但嘴巴裏沒點兒好話,不是挖苦諷刺就是數落,我到底哪兒招他這麽不順眼了。


    我說:“你放心吧,我要想收拾,分分鍾就叫人過來給收拾了。”


    下意識地目光瞟了眼窗戶對麵。我說的是實話,就算沈頌最近沒糾纏我,我一個電話過去,還是能妥妥地把他招惹過來的。


    黎華一副懶得鳥我的態度,把沙發上我那些破布頭破針線收進箱子裏,我沒事兒的時候,喜歡自己做手工玩兒。


    然後又匆匆收了下桌子上的餐盒啊塑料袋啊,反正其實就是幾下的事情,就能收拾出來。


    我說:“要不你再幫我拖個地吧?”


    黎華又損我,“你自己在地上滾兩下就行了。”


    我瞪他一眼,去翻他帶來的那個大塑料袋,裏麵都是些零食,但確實沒什麽我愛吃的,因為我就不愛吃零食。


    我說:“你不說這都是垃圾麽?”


    “垃圾你也得吃啊。”


    我撇撇嘴,找個地方坐下,翹著我那隻不方便動彈的腳,“啊喲,你對我這麽好呀,什麽意思啊你。”


    黎華又瞥我一眼,沒說話。他最近成天拿眼瞥我,還總瞥出一股意味深長的味道來。可我什麽人啊,我不刨根問底不舒服斯基。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以我和黎華這麽敏感的關係,坦白說,他一關心我,我肯定得想點兒別的,我現在也不怕跟他厚臉皮,大大方方地就問了,“你這麽晚跑我這兒來,不會不打算走了吧?”


    黎華手裏擰著跌打酒的瓶蓋,幽幽地迴答,“你要這麽希望也行。”


    “行個屁行,我這兒可不收留流浪漢。”


    黎華搓著藥酒在我旁邊蹲下,扒了我腳上的拖鞋,一邊搓我的腳踝,一邊說:“我要真想留下,你能伺候的了也行。”


    他就是說話給我下套,我這兩天在家修身養性,心情比較放鬆,就沒怎麽防著他,張口就來一句,“唉我怎麽就伺候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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