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芊曾提到,那位【跑堂】在被人殺死之前,曾與鐵虎“撞”到過一起。


    但很顯然,【跑堂】不可能無緣無故撞上鐵虎。


    說明鳳瑤曾通過【酒樓】向鐵虎傳遞過某些信息。


    也就是說,鳳瑤是不想坐視血靈神教對鐵虎動手的。


    想到在【跑堂】死亡現場出現的那個麵目普通的中年男子,最後進到距離魏家非常近的那處院子裏,莫塵覺得有必要再打聽一下。


    當下對魏俊嵐道:“魏家這宅子風水甚好,難怪魏家能夠如此興旺。”


    魏俊嵐坐了這許久,見莫塵他們似乎也沒有什麽故意找茬的意思,心中大定,便漸漸放開了,聽到莫塵誇讚,不免得意道:“那是。”


    “這宅子還是我太祖父在的時候,就特意請了風水大師專門看過的。”


    “你還別說,魏家自從我太祖父開始,就一直沒有衰敗過。”


    “就連我們旁邊幾戶人家,也都跟著沾了光。”


    莫塵笑道:“這麽好?那我是不是也得趕緊在你們家旁邊置處宅子?”


    魏俊嵐雖然一時興起吹了幾句,但聽到莫塵的話還是有些訕訕之色。


    “你們都是飛來飛去的高人,比我們強上百倍,哪裏需要在這裏置什麽宅子?”


    莫塵欠欠身,靠近魏俊嵐道:“那有什麽?置宅子又不一定非要住,有這麽好的地段,有這麽好的風水,趁著合適買進幾處,等升值了再轉手賣出去,豈不是大賺一筆?”


    魏俊嵐聽他說得認真,也來了興致,道:“原來先生也有這種想法。”


    “說到升值,這倒不假,晉元城裏,我們這條街的地價一路走高,從來沒有跌過。”


    “前幾個月,有個姓木的商人還在我們旁邊買下了一處宅子。”


    “我看他跟你想的也是一樣,恐怕也是想等著價格漲了一些再出手。”


    莫塵眼神微微一亮,卻道:“原來已經有人提前下手了。”


    “那個姓木的又是什麽來頭?”莫塵問道。


    魏俊嵐搖搖頭,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隻聽說跟萬老九一樣,是個跑邊境的商人。”


    “但這幾個月來,那院子裏麵基本上都沒有住過什麽人。”


    “估計是這些日子邊境生意太好,都在外麵跑生意呢。”


    莫塵裝作感興趣道:“哦,既然是跑邊境生意的,跟你們家應該也有些往來吧?”


    “不知道魏公子熟悉不熟悉?”


    “合適的話,我也想問問他願不願意轉手。”


    魏俊嵐本是一個紈絝公子,家裏的生意操心得甚少,是以有些為難地撓撓腦袋道:“生意嘛……我好像沒有怎麽看到他……”


    “不過,他還是來我們家拜訪過兩迴。”


    “我爹好像還跟他說過,我成親之時,邀請他也來參加婚禮。”


    莫塵心中有了計較,果然這裏麵並不簡單。


    王大海說過,魏家的喜帖半年前就發出去了。


    算算時間,從晉元城把喜帖送到昌遠郡的平陽城陸家,應該也不會超過半個月。


    也就是說,五個多月前,平陽城陸家就已經定下要來晉元城。


    姓木的商人幾個月前買下了那處院子,雖然具體時間不詳,但從魏家老爺邀請木姓商人參加婚禮這一點來看,木姓商人買院子的時間,一定是在喜帖發出之後。


    隻有在確定了大喜之日之後,魏家才會放心發帖,邀請各路賓客。


    更有可能,木姓商人買下院子的時間,是在平陽城陸家已經確定要來晉元城之後。


    說到這裏,魏俊嵐忽然想到了什麽,“哦,說起來,我家裏現這個廚子,還是他給介紹的。”


    莫塵眼神微不可察地一縮,不動聲色道:“廚子?”


    “不是說生意嗎?”


    “怎麽又轉到廚子上了?”


    魏俊嵐使勁迴憶著當時的情景,道:“那差不多是一個月以前了,我家的喜帖已經發出去好長時間了,所有的客人都已經通知到。”


    “可是,我家原來那個廚子卻突然說家中母親重病,要請辭迴鄉。”


    “你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家,請來的賓客可都是有些頭麵的。”


    “這飯菜要是做得不好,那可就是失了禮數,也掃了魏家顏麵。”


    “可臨時要找上一個上得台麵的廚子,可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正好那天那個姓木的過來拜訪,還送了些賀禮,說是怕到時候生意太忙,未必能及時趕迴來,所以提前把賀禮帶到。”


    “說到這喜事,我爹正為廚子犯愁,順口就給他提了一嘴。”


    “那姓木的一聽,立即就說他有個遠房親戚,手藝極好,從前是在哪個大官家裏當大廚。”


    “後來那個大官犯了事,家也被抄了,他那個親戚就迴了家,現在正好空閑著。”


    “我爹正愁找不到合適的人,聽到他這麽說,趕緊讓他把人帶來試試。”


    “他的動作倒也挺快,第二天就把人帶來了,一試之下,手藝果然不錯,我爹當場就拍板定下了。”


    莫塵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各色菜肴上。


    木姓商人買下那處院子的時間已經有些古怪,而魏家的廚子又如此之巧,一個月前突然請辭迴鄉。


    木姓商人又恰好在這個時間登門送禮,又恰好有一個閑在家中的遠房親戚是個廚子,這一係列的巧合,就顯得很是不同尋常。


    從進入那處院子的中年男人可疑的行跡來看,不管他是不是魏俊嵐口中的“木姓商人”,這處院子都絕對不是置辦家產這麽簡單。


    “這是要,通過在飯菜或是酒水裏下毒,毒殺鐵虎?”


    慕容清月和鍾小琬兩個女孩子坐下之後,也沒有客氣,已經吃了好一會兒了。


    聽得兩人對話,鍾小琬不禁停了筷子,眼中露出問詢之意:“酒菜有問題?”


    莫塵笑了笑,道:“沒有問題,你們吃吧。”


    慕容清月卻沒有停,出聲道:“有問題的話,這裏還能坐這麽多人?”


    這也和莫塵想的一樣。


    如果要毒殺鐵虎這樣的高手,不可能使用普通的藥物,劑量也必定不會太低。


    但這裏這麽多賓客在場,裏麵有弱質女流,有垂垂老朽,有乳臭孩童,還可能會有些嬴弱病體。


    他們的體質比起鐵虎來,差得十萬八千裏。


    要是所有酒菜都按鐵虎的劑量來投放,恐怕一筷子下去,這裏的人都得倒上一大片。


    就算魏家規矩嚴謹,上菜的順序都已經全部定好,能夠將指定的酒菜送到鐵虎那一桌。


    那鐵虎也不可能比陸家三姐妹還要弱,就連那個什麽驍騎校尉萬延宗,雖然總是作出一副威猛將軍的派頭,其實在鐵虎麵前也不過是個菜雞。


    所以,鐵虎還沒有吃出感覺來,那一桌人可能已經死光了。


    雖然已經排除了飯菜裏下毒,莫塵還是若有所思地拿著筷子戳了戳麵前的菜肴。


    這個廚子被安插進來,究竟有何目的。


    忽然之間,莫塵發現,對於血靈神教,自己所知道的還是太少。


    除了血靈珠和異化者,到目前為止,莫塵對血靈神教的全部了解,竟然僅僅隻有一個拓北。


    這麽粗陋的信息,實在無法給莫塵提供足夠的支持。


    “恐怕現在的重點,主要就集中在那處院子裏了。”


    此時一個約摸五十多歲,衣著光鮮亮麗、有些黑胖的男子看到魏俊嵐,立即過來,埋怨道:“你怎麽坐在這裏,外麵還有許多客人要招唿呢……”


    忽然發現莫塵等人並不是魏俊嵐平日一起廝混的公子哥兒,看上去眼生得很。


    而且以他多年識人的眼力,明顯看出這幾人的氣質與別人完全不同。


    愣了一下,道:“這幾位是……”


    魏俊嵐一時有些心虛,他雖然大大吹噓了自己如何與天行劍齋的人結識,但實際上是被狠狠收拾了一頓。


    此時莫塵就在麵前,他哪裏還敢繼續吹下去?


    “爹,這,幾位……是遠道而來的……貴客……”


    倒是莫塵起身拱手一禮,道:“見過魏老爺子,我們都是青璃宗的弟子,特來祝賀魏公子新婚大喜。”


    魏俊嵐見莫塵如此之說,心頭大喜,趕緊介紹道:“對對對,這都是青璃宗的高徒……這,這位,是我爹!”


    莫塵光看體型樣貌已經猜出幾分,當即道:“在下莫塵,這兩位是在下的師姐師妹,因為消息知道得晚,來得唐突,還請老爺子見諒。”


    慕容清月和鍾小琬也起身見禮。


    魏俊嵐的老爹名為魏章全,在晉元城經營多年,也見過不少世麵,雖然並非修行者,但青璃宗的名頭卻是早就聽過,不敢怠慢,趕緊客客氣氣招唿一陣。


    心頭卻是覺得奇怪:“先前這小子不是說的結識的是天行劍齋的人麽?”


    “怎麽又有青璃宗的人來了?”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與天行劍齋的人相識,所以這些高高在上的修行宗派,也把我魏家看高了一眼?”


    這般一想,魏章全心中大是快慰,一通悉心問候之後,便無論如何要留莫塵三人在魏家住下。


    莫塵其實也正有此意,稍事推辭,便應了下來。


    魏章全也沒再叫魏俊嵐去招唿其他賓客,反倒囑咐他好生把青璃宗的貴客招待周全,這才歡歡喜喜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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