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把我當傻子嗎，梅林先知？”伊凡的眉頭越皺越深，“我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說法，儀式的成功與否還取決於祭品的心情。”
“這也是為什麽你到現在還拿紅葉湖毫無辦法的原因。”李俞淡淡道。
“大膽！”伊凡的護衛長戴夫喝道，“爾等怎敢對伊凡大人如此不敬。”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向李俞所在的方向跨出一步。
他這一步中所蘊含的威脅意味主要是象征性的，讓李俞在接下來說話的時候注意一點。
但是他沒想到李俞還沒什麽反應，他身邊那個帶著古怪黑白麵具，從進來的時候就一言不發，甚至飯也不吃的家夥猛的一下站了起來，也向他走來。
戴夫見狀不由微惱，嗬斥道，“止步！否則就別怪我對你動手了。”
然而那人就像沒聽見一樣。
戴夫見警告沒用，胸中的火氣頓時也蹭的一下竄了起來，不過他還是保持了最起碼的克製，沒有拔劍。
因為對麵那人的手中同樣也沒有武器，戴夫打算用拳頭給對方一點教訓，然而兩人才剛一照麵，戴夫就感到自己的臉上一陣劇痛。
他甚至都沒能看到對麵是怎麽出手的，就捂著鼻子向後栽去。
眼見自家隊長吃虧，一旁的四名衛兵全都圍了上來，同時紛紛抽出佩劍。
而那個頭戴麵具的怪人這時則撿起了戴夫的寶劍。
下一刻隻見他躍入人群之中，劍出如龍，竟無一人是他一合之敵，不過片刻工夫，那四名衛兵手中的佩劍就都被他給打飛了。
這神乎其神的劍術看的在場眾人全都目瞪口呆，伊凡的那句，“都退下，梅林先知和伊蕾婭小姐是貴客。”還沒說完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這也讓他很是尷尬。
伊凡顯然沒想到自家手下表現的這麽無能，五個打一個都打不過，另外那麵具人展現出的氣勢與武藝也讓他暗暗心驚。
看來這雙休教的確有點東西，麾下高手如雲，伊蕾婭能取得這次比武大會的冠軍並非偶然。
雖說雙方一個在西境，一個在麋鹿穀，平時也不大可能會會有太多交集，但之後伊凡的態度還是客氣了很多。
他對李俞道，“梅林先知您說儀式有可能失敗，也就是說也有可能成功了，那能先試試嗎？”
“可以。”李俞這一次沒有再反駁，隻是道，“給我點時間準備，我們可以在黃昏前出發。”
“辛苦了。”伊凡點頭。
隨後宴會繼續，但同樣的食物吃在嘴裏，伊梅爾卻是已經嚐不出什麽味道了。
現在的她就如同一隻淋雨的小狗，縮在屋簷下麵瑟瑟發抖。
她的命運被人用幾句話就決定了，而她甚至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
伊梅爾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接下來的這段時間的，腦袋裏渾渾噩噩的，想去找媽媽，但謝莉還有邁特叔叔這時也都已經被侍女給帶下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酒足飯飽後，伊凡又對李俞道，“我會讓加裏森協助您，您還有什麽需要的都可以告訴他，另外，我還想跟我的侄女說幾句話。
“安撫一下她的緊張情緒，她能理解這是為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們所做出的必要犧牲，但是她畢竟隻有十四歲，心中難免會有緊張。”
伊蕾婭看向李俞，後者微微頷首，於是雙休教一行人便離開了大廳。
頭戴黑白麵具那人是最後一個走的，走前還瞥了伊凡一眼。
他的目光讓伊凡有些不太舒服，但現在是伊凡有求於人，再加上星期六的信徒裏高手實在有點多，伊凡也就當沒看見了。
走出城堡後李俞拍了拍麵具人的肩膀，安慰道，“再等等，我保證很快就能帶走你的女兒和妻子了。”
麵具人點了點頭，接著又歎了口氣，“我看人的眼光是不是真的很糟糕？”
“我倒是覺得你隻是習慣以己度人，認為所有人都會像你對待他們一樣對待你，但實際上，這世上很少有人能擁有你所擁有的品格。”
“我忽然發現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還有丈夫，我所堅持的東西，隻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麵具人苦笑。
“不，你隻是沒有被放在正確的位置上。”李俞道，“你做禦林侍衛長的時候其實就做的挺不錯的，雖然最後出了點小狀況，但那不是你的錯。
“再優秀的侍衛也無法阻止來自身邊之人的背叛，但如果涉及到政治……那的確就不是你的強項了。”
“柯奈利亞祭司也對我說過類似的話，離開王都對我而言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吧。”
前禦林侍衛長沉默了片刻後開口道，頓了頓他又道，“您真的有把握能為伊凡淨化紅葉湖？”
“我像是一個會許下無法完成承諾的人嗎？”李俞反問道，“我會替他淨化紅葉湖的，但伊凡不會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第十二章 疼……疼嗎？
眾人趕在太陽落山之前來到了紅葉湖。
這片湖泊果然如伊凡所說，已經死寂一片了，水麵上一片黑綠，還有死魚的屍體。
散發出的臭味讓人隻想退避三舍。
伊凡對李俞道，“我請林中之神艾比克泰德的祭司來看過，他們告訴我，這座湖泊被人下了很厲害的自然詛咒，還問我有沒有什麽仇敵。
“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是艾比克泰德的信徒，沒準兒這事兒就是艾比克泰德幹的也不一定。
“我剛來這裏不久，我知道麋鹿穀的很多領主怎麽看我，對他們來說我隻是個外人……”
伊凡絮絮叨叨說了一通，接著又期盼的看向李俞，“怎麽樣，梅林先知，這詛咒您能解開嗎？”
“嗯，沒什麽問題，隻要按我之前說的做就行。”
李俞大概看了眼，就知道這座湖是怎麽迴事兒了，顯然是因為藍綠藻迅速繁殖，造成的水體缺氧。
導致大量動植物死亡，從而進一步加劇了生態功能的喪失，超過了湖泊自身的修複能力。
最終形成了如今的臭水湖，那刺鼻的臭氣就是湖中的有機質腐敗，分解散發出的氣味。
這樣的臭水湖即便放在現代治理起來也不容易。
好在李俞的手上有【淨水寶石】，這是他第一次使用這件新入手的裝備，也想看看它的效果。
李俞對一旁雙腿打顫，看起來就快哭出來的伊梅爾伸出一隻手，溫聲道，“跟我來吧。”
然而伊梅爾的腳下卻像生根了一樣，一動也沒動，直到伊凡咳嗽了一聲，她才哆哆嗦嗦的問道，“疼……疼嗎？”
“不疼，你幾乎不會有什麽感覺的。”李俞道。
伊梅爾這才微鬆了口氣，她雖然抓住了李俞的手，但那模樣就像是要上刑場一樣。
伊凡有點不滿，但這時李俞已經帶著伊梅爾向紅葉湖走去了，他也就沒說什麽。
裘德跟杜倫默默跟在兩人身後，合力將一隻羊羔還有七尾顏色各異的魚丟進了湖中。
為了湊齊這些魚，加裏森可是廢了不少工夫。
而李俞則在湖邊找了棵樹齡足有上千年的老樹，在上麵刻上了星期六的神紋。
接著對伊梅爾道，“禱告。”
“怎……怎麽禱告？”少女的牙齒都在打架，結結巴巴道。
“跟我學著做動作，然後把頭低下，隨便默念點什麽都行。”李俞道。
“啊？”伊梅爾呆住了，她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敷衍的禱告。
但見李俞已經伸出左手，比起六來，她也連忙照做，不敢多問。
“很好。”李俞道，“現在開始我說話，你聽著，放心，我們現在離你那位堂叔和他的人已經有段距離了，他聽不到我們在說什麽。
“但你也不要做額外的動作或者表情，免得引起他的懷疑，記住了嗎。”
伊梅爾不知道李俞想幹什麽，但還是輕嗯了一聲。
結果這位雙休教的先知下一句話就直接讓她懵掉了。
“你父親沒有死。”
“真的？”伊梅爾一個激靈，想起李俞的告誡，又連忙低下頭去。
“可是我聽人說我父親在烏鴉廣場上已經被那個翼族刺客殺死了，長劍完全貫穿了他的喉嚨……受了這麽重的傷是根本沒可能活下去的吧。”
“對於星期六來說，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李俞淡淡道。
“你九歲的時候撿到過一隻叫奶酪的小貓，但是你母親不讓你把它帶迴家，最後是你父親幫你找了家花店把奶酪寄養在那裏。
“而你每過幾天就會去那裏看看它過得好不不好。這是隻屬於你們父女的秘密對不對？”
“我父親難道真的還活著？”少女聞言激動道，“還是說您像柯奈利亞祭司一樣，也擁有能夠讀心的能力？”
“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你隻要跟我離開自然就會知道的。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留在這裏。”
“不，請帶我和我的母親離開吧。”伊梅爾不假思索道，“我不想再留在這裏了，伊凡叔叔是一個很可怕的人，他將我們趕出了城堡，而且還把我當祭品。”
“不要害怕，我之前在宴會上說的都是假的，我不會拿你當祭品的。”
或許是因為已經被叔叔給傷透了心，伊梅爾寧願相信眼前這個異邦人。
“但是……如果您沒法為伊凡叔叔淨化紅葉湖，他恐怕是不會放我們母女離開的。”
“我可以淨化紅葉湖，隻是不需要你的幫助，我自己就能做到。”
“啊！”伊梅爾聞言不由大喜，“我就知道，屠龍騎士伊蕾婭大人所信奉的神明，一定也是仁慈正義的。”
“如果你沒什麽要問的話，那接下來我們就開始吧。”李俞道，他說完將一隻裝著生石灰的小布袋也拋進了湖水中。
接著又讓伊梅爾半跪在湖邊，將一隻手伸進湖水裏。
伊凡站在一邊不遠處看著，沒過一會兒他就看到平靜的湖水中產生了變化，一個個氣泡從下麵竄了上來。
伊凡瞪大了眼睛，嘟囔了一句，“嗬，紅葉湖裏竟然還真有水靈嗎？”
一旁的加裏森也道，“我聽從王都傳來的消息，這位梅林先知的本事確實很厲害。”
“你覺得他能做到嗎，為我們淨化紅葉湖？”
“這個……我也不好說，”加裏森恭聲道，“但如果他都做不到，估計也沒人能做到了。”
伊凡想到夏天的時候一直彌漫在城堡中的臭氣，臉色不由微變，他實在不想再領教一次了。
而為今之計，也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這位雙休教的先知身上。
李俞很快就舉行完了淨化儀式，接著拉著看起來神色有些虛弱的伊梅爾走了迴來。
後者似乎很怕伊凡，對伊凡道，“叔叔，我……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這也是為什麽你到現在還拿紅葉湖毫無辦法的原因。”李俞淡淡道。
“大膽！”伊凡的護衛長戴夫喝道，“爾等怎敢對伊凡大人如此不敬。”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向李俞所在的方向跨出一步。
他這一步中所蘊含的威脅意味主要是象征性的，讓李俞在接下來說話的時候注意一點。
但是他沒想到李俞還沒什麽反應，他身邊那個帶著古怪黑白麵具，從進來的時候就一言不發，甚至飯也不吃的家夥猛的一下站了起來，也向他走來。
戴夫見狀不由微惱，嗬斥道，“止步！否則就別怪我對你動手了。”
然而那人就像沒聽見一樣。
戴夫見警告沒用，胸中的火氣頓時也蹭的一下竄了起來，不過他還是保持了最起碼的克製，沒有拔劍。
因為對麵那人的手中同樣也沒有武器，戴夫打算用拳頭給對方一點教訓，然而兩人才剛一照麵，戴夫就感到自己的臉上一陣劇痛。
他甚至都沒能看到對麵是怎麽出手的，就捂著鼻子向後栽去。
眼見自家隊長吃虧，一旁的四名衛兵全都圍了上來，同時紛紛抽出佩劍。
而那個頭戴麵具的怪人這時則撿起了戴夫的寶劍。
下一刻隻見他躍入人群之中，劍出如龍，竟無一人是他一合之敵，不過片刻工夫，那四名衛兵手中的佩劍就都被他給打飛了。
這神乎其神的劍術看的在場眾人全都目瞪口呆，伊凡的那句，“都退下，梅林先知和伊蕾婭小姐是貴客。”還沒說完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這也讓他很是尷尬。
伊凡顯然沒想到自家手下表現的這麽無能，五個打一個都打不過，另外那麵具人展現出的氣勢與武藝也讓他暗暗心驚。
看來這雙休教的確有點東西，麾下高手如雲，伊蕾婭能取得這次比武大會的冠軍並非偶然。
雖說雙方一個在西境，一個在麋鹿穀，平時也不大可能會會有太多交集，但之後伊凡的態度還是客氣了很多。
他對李俞道，“梅林先知您說儀式有可能失敗，也就是說也有可能成功了，那能先試試嗎？”
“可以。”李俞這一次沒有再反駁，隻是道，“給我點時間準備，我們可以在黃昏前出發。”
“辛苦了。”伊凡點頭。
隨後宴會繼續，但同樣的食物吃在嘴裏，伊梅爾卻是已經嚐不出什麽味道了。
現在的她就如同一隻淋雨的小狗，縮在屋簷下麵瑟瑟發抖。
她的命運被人用幾句話就決定了，而她甚至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
伊梅爾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接下來的這段時間的，腦袋裏渾渾噩噩的，想去找媽媽，但謝莉還有邁特叔叔這時也都已經被侍女給帶下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酒足飯飽後，伊凡又對李俞道，“我會讓加裏森協助您，您還有什麽需要的都可以告訴他，另外，我還想跟我的侄女說幾句話。
“安撫一下她的緊張情緒，她能理解這是為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們所做出的必要犧牲，但是她畢竟隻有十四歲，心中難免會有緊張。”
伊蕾婭看向李俞，後者微微頷首，於是雙休教一行人便離開了大廳。
頭戴黑白麵具那人是最後一個走的，走前還瞥了伊凡一眼。
他的目光讓伊凡有些不太舒服，但現在是伊凡有求於人，再加上星期六的信徒裏高手實在有點多，伊凡也就當沒看見了。
走出城堡後李俞拍了拍麵具人的肩膀，安慰道，“再等等，我保證很快就能帶走你的女兒和妻子了。”
麵具人點了點頭，接著又歎了口氣，“我看人的眼光是不是真的很糟糕？”
“我倒是覺得你隻是習慣以己度人，認為所有人都會像你對待他們一樣對待你，但實際上，這世上很少有人能擁有你所擁有的品格。”
“我忽然發現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還有丈夫，我所堅持的東西，隻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麵具人苦笑。
“不，你隻是沒有被放在正確的位置上。”李俞道，“你做禦林侍衛長的時候其實就做的挺不錯的，雖然最後出了點小狀況，但那不是你的錯。
“再優秀的侍衛也無法阻止來自身邊之人的背叛，但如果涉及到政治……那的確就不是你的強項了。”
“柯奈利亞祭司也對我說過類似的話，離開王都對我而言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吧。”
前禦林侍衛長沉默了片刻後開口道，頓了頓他又道，“您真的有把握能為伊凡淨化紅葉湖？”
“我像是一個會許下無法完成承諾的人嗎？”李俞反問道，“我會替他淨化紅葉湖的，但伊凡不會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第十二章 疼……疼嗎？
眾人趕在太陽落山之前來到了紅葉湖。
這片湖泊果然如伊凡所說，已經死寂一片了，水麵上一片黑綠，還有死魚的屍體。
散發出的臭味讓人隻想退避三舍。
伊凡對李俞道，“我請林中之神艾比克泰德的祭司來看過，他們告訴我，這座湖泊被人下了很厲害的自然詛咒，還問我有沒有什麽仇敵。
“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是艾比克泰德的信徒，沒準兒這事兒就是艾比克泰德幹的也不一定。
“我剛來這裏不久，我知道麋鹿穀的很多領主怎麽看我，對他們來說我隻是個外人……”
伊凡絮絮叨叨說了一通，接著又期盼的看向李俞，“怎麽樣，梅林先知，這詛咒您能解開嗎？”
“嗯，沒什麽問題，隻要按我之前說的做就行。”
李俞大概看了眼，就知道這座湖是怎麽迴事兒了，顯然是因為藍綠藻迅速繁殖，造成的水體缺氧。
導致大量動植物死亡，從而進一步加劇了生態功能的喪失，超過了湖泊自身的修複能力。
最終形成了如今的臭水湖，那刺鼻的臭氣就是湖中的有機質腐敗，分解散發出的氣味。
這樣的臭水湖即便放在現代治理起來也不容易。
好在李俞的手上有【淨水寶石】，這是他第一次使用這件新入手的裝備，也想看看它的效果。
李俞對一旁雙腿打顫，看起來就快哭出來的伊梅爾伸出一隻手，溫聲道，“跟我來吧。”
然而伊梅爾的腳下卻像生根了一樣，一動也沒動，直到伊凡咳嗽了一聲，她才哆哆嗦嗦的問道，“疼……疼嗎？”
“不疼，你幾乎不會有什麽感覺的。”李俞道。
伊梅爾這才微鬆了口氣，她雖然抓住了李俞的手，但那模樣就像是要上刑場一樣。
伊凡有點不滿，但這時李俞已經帶著伊梅爾向紅葉湖走去了，他也就沒說什麽。
裘德跟杜倫默默跟在兩人身後，合力將一隻羊羔還有七尾顏色各異的魚丟進了湖中。
為了湊齊這些魚，加裏森可是廢了不少工夫。
而李俞則在湖邊找了棵樹齡足有上千年的老樹，在上麵刻上了星期六的神紋。
接著對伊梅爾道，“禱告。”
“怎……怎麽禱告？”少女的牙齒都在打架，結結巴巴道。
“跟我學著做動作，然後把頭低下，隨便默念點什麽都行。”李俞道。
“啊？”伊梅爾呆住了，她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敷衍的禱告。
但見李俞已經伸出左手，比起六來，她也連忙照做，不敢多問。
“很好。”李俞道，“現在開始我說話，你聽著，放心，我們現在離你那位堂叔和他的人已經有段距離了，他聽不到我們在說什麽。
“但你也不要做額外的動作或者表情，免得引起他的懷疑，記住了嗎。”
伊梅爾不知道李俞想幹什麽，但還是輕嗯了一聲。
結果這位雙休教的先知下一句話就直接讓她懵掉了。
“你父親沒有死。”
“真的？”伊梅爾一個激靈，想起李俞的告誡，又連忙低下頭去。
“可是我聽人說我父親在烏鴉廣場上已經被那個翼族刺客殺死了，長劍完全貫穿了他的喉嚨……受了這麽重的傷是根本沒可能活下去的吧。”
“對於星期六來說，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李俞淡淡道。
“你九歲的時候撿到過一隻叫奶酪的小貓，但是你母親不讓你把它帶迴家，最後是你父親幫你找了家花店把奶酪寄養在那裏。
“而你每過幾天就會去那裏看看它過得好不不好。這是隻屬於你們父女的秘密對不對？”
“我父親難道真的還活著？”少女聞言激動道，“還是說您像柯奈利亞祭司一樣，也擁有能夠讀心的能力？”
“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你隻要跟我離開自然就會知道的。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留在這裏。”
“不，請帶我和我的母親離開吧。”伊梅爾不假思索道，“我不想再留在這裏了，伊凡叔叔是一個很可怕的人，他將我們趕出了城堡，而且還把我當祭品。”
“不要害怕，我之前在宴會上說的都是假的，我不會拿你當祭品的。”
或許是因為已經被叔叔給傷透了心，伊梅爾寧願相信眼前這個異邦人。
“但是……如果您沒法為伊凡叔叔淨化紅葉湖，他恐怕是不會放我們母女離開的。”
“我可以淨化紅葉湖，隻是不需要你的幫助，我自己就能做到。”
“啊！”伊梅爾聞言不由大喜，“我就知道，屠龍騎士伊蕾婭大人所信奉的神明，一定也是仁慈正義的。”
“如果你沒什麽要問的話，那接下來我們就開始吧。”李俞道，他說完將一隻裝著生石灰的小布袋也拋進了湖水中。
接著又讓伊梅爾半跪在湖邊，將一隻手伸進湖水裏。
伊凡站在一邊不遠處看著，沒過一會兒他就看到平靜的湖水中產生了變化，一個個氣泡從下麵竄了上來。
伊凡瞪大了眼睛，嘟囔了一句，“嗬，紅葉湖裏竟然還真有水靈嗎？”
一旁的加裏森也道，“我聽從王都傳來的消息，這位梅林先知的本事確實很厲害。”
“你覺得他能做到嗎，為我們淨化紅葉湖？”
“這個……我也不好說，”加裏森恭聲道，“但如果他都做不到，估計也沒人能做到了。”
伊凡想到夏天的時候一直彌漫在城堡中的臭氣，臉色不由微變，他實在不想再領教一次了。
而為今之計，也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這位雙休教的先知身上。
李俞很快就舉行完了淨化儀式，接著拉著看起來神色有些虛弱的伊梅爾走了迴來。
後者似乎很怕伊凡，對伊凡道，“叔叔，我……我真的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