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也太過分了。”小侍女抗議。
“你知道我在工作中最討厭哪種人嗎，不是什麽都不懂的蠢貨，也不是有心機的壞蛋，而是那種不分是非一根筋的爛好人，這樣的人自以為很有原則，但是到頭來什麽事情也做不成。”
“不，不是這樣的。”按摩椅上已經很久沒有開過口的阿黛爾，忽然道。
她緊咬著嘴唇，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才吐出這句話來，“請，請讓我留下來，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向您證明我自己的價值的。”
“可以啊，反正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再崩潰的，到時候再把你送走也一樣。”李俞無所謂道。
前祭司悄悄攥起了拳頭，但隻是默默忍受著某人的冷嘲熱諷，一句話也沒辯解。
隻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李俞低頭道，“請，請分配給我工作，不管什麽工作，我都不會拒絕的。”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領地上正好還缺個能完成日常診治的醫師，尤其是在我不在的時候，以後這部分工作就由你來負責吧。
“另外日後神國的影片將由你來放映，入教儀式，你也繼續充當赫拉的幫手……怎麽樣，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有。”
“很好。不過你放心，既然你在雙休教的屬地上，那周六日還是有休假的。”
“我，我不需要休假！”
“不好意思，這是戒律，包括我在內，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都要遵守，你當然也不例外，克拉拉，去找個空房間安置她吧。”
待小侍女將人領走，李俞又想起臨出發前伊蕾婭對他說的那些話。
“阿黛爾這人我最了解啦，她屬於那種外柔內剛的類型，大部分時候看上去都柔柔弱弱的，也不是很能承受的住壓力，你越是安慰她她可能就越是會懷疑自己。
“但是當壓力超過一定限度的時候反而會激發出她的反抗精神來，讓她變得勇敢起來。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其實是個很矛盾的人，怎麽樣，這些消息對你有用嗎？”
“謝了。”李俞道，“我已經知道該怎麽對待她了。”
第二十九章 她新來的
阿黛爾一開始隻是抱著向李俞證明自己的念頭咬牙接受為雙休教工作的。
但她的內心深處依舊信仰著琵西雅，至少前祭司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因此少女拒絕了解任何跟星期六有關的事情，她不聽李俞講解雙休教的教義，看到刻著沙灘、棕櫚樹與遮陽傘的地方也會遠遠的躲開，每天深出簡居，做完工作後就迴到自己的小屋裏。
完成對銀月女神的禱告。
阿黛爾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保持精神上的潔淨，避免被異教的汙穢所腐蝕。
然而有些東西不是她想避就能避的開的。
她的工作中本身就包含著和雙休教的活動有關的部分，比如之前她協助赫拉完成的入教儀式。
那段不知從何處飄來的神秘曲調，這些日子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幾乎快要成為她的心魔了。
前祭司努力想要忘掉它，然而由於那天足足聽了上百遍，導致她現在自己都能隨口哼唱出來，甚至就連做夢也會夢到。
而且即便阿黛爾百般不願，也不得不承認它是真的很好聽。
於是這又讓前祭司想到了她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聽到的另一隻曲子。
那首改編自《歡樂頌》的星期六讚歌，由蜥蜴人們以大合唱的形式唱出，雄渾有力，充滿了力量與生機，與這首曲子區別鮮明，各有特色，相比之下，前祭司還是更喜歡這首悠揚婉轉的曲風。
不對不對，自己怎麽能喜歡雙休教的東西呢？
阿黛爾搖了搖頭，努力甩掉這種可怕的想法。
不過對於那音樂究竟是從何處傳來的問題，前祭司依舊心存疑慮，而她沒想到自己很快就得到答案。
赫拉手把手教阿黛爾操縱那台李俞從鹹魚同城上淘來的堅果投影儀。
告訴前祭司該怎麽開啟和關閉機器，調整方向角度，對焦，以及播放視頻。
這台投影儀並不隻是李俞用來傳教，播放城市宣傳片和提前錄好的課件的，除了這些外李俞還在移動硬盤裏拷貝了一些其他教程。
比如一些體能、力量的訓練方法，還有用於實戰的軍隊格鬥術，摔跤技、劍術課程等等，供星期六的信徒們學習。
這些知識在網上基本不用怎麽費力就能找到，放在現代社會大部分人都懶得點開，但是擱在布拉提斯卻是頗為珍貴的資源。
這裏當然也有高手，比如裘德，殺人比殺豬還輕鬆。李俞問過醜臉男人，他用斧子有沒有什麽招式套路，就像小說裏那種武學秘籍一樣。
裘德說正常的揮砍什麽的肯定有標準的動作，他自己也有一些用的很順手的小連招，但大部分時候還是即興發揮，並沒有固定的套路，例如弱點攻擊，發力技巧這種事情都是裘德砍的人多了以後自己慢慢琢磨出來的。
這樣當然不是不行，但是花費的時間肯定沒有跟著老師學那麽快。
而且這年頭也沒有線上打賞，一鍵三連，還處於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階段，越是厲害的高手一般越不會輕易收徒。
想知道他們的鍛煉方法還是挺不容易的，而且那些鍛煉方法也未必科學。
正是因為如此，李俞才又想辦法拷貝來這些網課。
但要說蜥蜴人們最喜歡看的果然還是《貓和老鼠》。
這部米高梅的經典動畫，誕生於上世紀三十年代，之後一口氣風靡遍世界各地。
李俞的童年也有不少關於貓和老鼠的迴憶，這一係列能經久不衰，經受住時間的考驗，甚至跨越了民族和地區，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還是一部啞劇，並不需要李俞後期再進行翻譯加工，就被他拿來給蜥蜴人們娛樂用了。每周六三集聯播。
阿黛爾放別的視頻的時候還能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琵西雅的神命，但是到《貓和老鼠》她也頂不住了，自己在心裏告訴自己，我就看一眼，就看一眼，看完就不看了。
可結果一不留神就看到幕布上浮現出“the end”的字樣來。
於是阿黛爾又點開下一集，和蜥蜴人們一起追起劇來，笑聲不時在昏暗的小禮堂中響起。
借助投影儀射出的光束，前祭司能看到洋溢在蜥蜴人們臉上的快樂笑容。
這一幕忽然讓她有些觸動。
這不正是當初她下定決心要成為祭司所追求的東西嗎？
她希望能幫助到其他人，尤其是那些普通人，讓他們的生活能變得容易一點，眼神中不再隻有麻木與疲憊，能親手將幸福帶給他們。
但是當她真的成為祭司後卻事與願違，第一件差事就被卷入到雙休教與銀月教會的爭鬥中，還被下令要采取不光彩的手段，贏下和李俞的比試。
期間銀月教會為了給她造勢，編造了不少和她有關的流言，將她的聲望炒的越來越高，然而阿黛爾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那並不是她想要的東西。
那些被人一路簇擁與歌頌，將鮮花踩在腳下的日子，反倒不如此時此刻讓她感到開心，哪怕現在並無人注意她，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那塊兒幕布上。
前祭司陷入到沉思中。
直到一枚蘋果落在她的手裏，阿黛爾抬起頭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蜥蜴人們給包圍了。
接著更多的東西落在了她的手上，有雞蛋，有麵包，還有毯子跟熏肉，那些蜥蜴人們一邊繼續往她的懷裏塞著東西，一邊指著幕布的方向嚷嚷著什麽。
前祭司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陣勢，不由一呆。
隨後她的耳邊傳來了克拉拉的聲音，“他們想讓你再放一集。”
“可是梅林規定，每周隻能放三集啊。”
“沒事，你不是雙休教的信徒，不用管他。”小侍女攛掇道。
“……”
“快放吧，你看這架勢，你不放的話今天誰也別想從這裏走出去。”
前祭司又環視了一圈四周，看到一雙雙充滿期待的眼神，最終還是狠不下心就這麽拒絕他們，於是輕輕點了點頭，又播放起下一集來。
“耶！”克拉拉歡唿，和身邊一個蜥蜴人擊掌慶祝，同時用蜥蜴人語道，“我給你們說過的吧，她新來的，好騙！”
第三十章 防空洞計劃
除了會發出聲音，能射出圖像的神秘鐵盒子外，阿黛爾還在雙休教的屬地上看到很多其他神奇的東西。
有些是她之前看到過，但是沒怎麽關注的。比如些天天煙熏火燎的磚窯，裏麵燒出的磚瓦，都變成了整整齊齊的紅色磚房。
這些磚房內部被分割成一間間小屋子，統統鋪上地磚，感覺比城堡看起來還要幹淨整潔。
另外雙休教有規定，所有人都不得在教團屬地上大小便。
要解手隻能去一間被稱為旱廁的小屋裏，旱廁和城堡裏的茅房很像，隻是城堡裏的茅房一般都高高在上，通過一條坑道將屎尿直接排進護城河裏。
沒有護城河的地方，就隻能派專門的仆人去清理了，或者幹脆就這麽放著不管。
而在雙休教的屬地，人們則會通過旱廁將糞便集中起來，待積攢到一定量後，那些糞便還會被拿來利用。
剛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著實讓前祭司大吃了一驚。
因為雙休教的信徒們居然把這些肮髒的糞便給加進農田裏，當做肥料。
這麽一來，那些土地上生長出的莊稼作物，豈不是會讓那些糞便給吸收掉，然後這些莊家作物又被人給吃進肚子裏去，這樣就等於人又把自己的糞便給吃了迴去。
前祭司知道自己不該多管閑事，尤其她還有點畏懼李俞，然而為了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們，她還是硬著頭皮將自己的擔憂給說了出來。
並委婉的勸誡李俞換一種肥料。
但李俞聞言隻是看了她一眼，然後道，“如果你不放心這裏的食物，我可以讓人從外邊給你專門采購一批。”
“我說的不是我，而是您的信徒們，他們都是很勤勞、樸實的人們，您身為雙休教的先知，他們最崇敬的人，難道不應該為他們的身體著想嗎？”
阿黛爾鼓起全部的勇氣，才將這些心裏話都說了出來。
經過這段時間和蜥蜴人們的相處，前祭司對他們的觀感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之前的她和外界其他人一樣都將這些蜥蜴人視作血腥野蠻的代表，甚至有人說他們和野獸沒有區別。
然而當她真的生活在這些蜥蜴人中，卻發現這些蜥蜴人並沒有外界傳說的那麽兇殘無情。
相反他們幹起活來手腳麻利，而且不分彼此，誰遇到困難隻要說一聲，周圍的人就一定會伸出援手，將別人的事情當做自己的事情去做。
而且對待外麵的來客也很是熱情，哪怕語言不通，也會送上食物和水……他們的身上有著一種其他地方的人們所沒有的純真與質樸。
不過前祭司也不會天真到認為之前關於他們的那些傳言全都是假的，顯然，這些蜥蜴人會變成現在的模樣，全是她眼前這個自稱先知的男人的功勞。
雖然阿黛爾曾經因為出千被李俞給抓到，導致她的人生一落千丈，但是她卻一點也不恨對方。
實際上前祭司輸的心服口服，她作為銀月教會推出的專門針對李俞和雙休教的棋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教會此前做了何等充分的準備。
他們找來了整整十三位出色的醫師，每人都各有所長，結果加在一起依舊不是李俞的對手，被逼的不得不動用出不光彩的手段來，結果還是一敗塗地。
“你知道我在工作中最討厭哪種人嗎，不是什麽都不懂的蠢貨，也不是有心機的壞蛋，而是那種不分是非一根筋的爛好人，這樣的人自以為很有原則，但是到頭來什麽事情也做不成。”
“不，不是這樣的。”按摩椅上已經很久沒有開過口的阿黛爾，忽然道。
她緊咬著嘴唇，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才吐出這句話來，“請，請讓我留下來，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向您證明我自己的價值的。”
“可以啊，反正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再崩潰的，到時候再把你送走也一樣。”李俞無所謂道。
前祭司悄悄攥起了拳頭，但隻是默默忍受著某人的冷嘲熱諷，一句話也沒辯解。
隻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李俞低頭道，“請，請分配給我工作，不管什麽工作，我都不會拒絕的。”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領地上正好還缺個能完成日常診治的醫師，尤其是在我不在的時候，以後這部分工作就由你來負責吧。
“另外日後神國的影片將由你來放映，入教儀式，你也繼續充當赫拉的幫手……怎麽樣，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有。”
“很好。不過你放心，既然你在雙休教的屬地上，那周六日還是有休假的。”
“我，我不需要休假！”
“不好意思，這是戒律，包括我在內，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都要遵守，你當然也不例外，克拉拉，去找個空房間安置她吧。”
待小侍女將人領走，李俞又想起臨出發前伊蕾婭對他說的那些話。
“阿黛爾這人我最了解啦，她屬於那種外柔內剛的類型，大部分時候看上去都柔柔弱弱的，也不是很能承受的住壓力，你越是安慰她她可能就越是會懷疑自己。
“但是當壓力超過一定限度的時候反而會激發出她的反抗精神來，讓她變得勇敢起來。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其實是個很矛盾的人，怎麽樣，這些消息對你有用嗎？”
“謝了。”李俞道，“我已經知道該怎麽對待她了。”
第二十九章 她新來的
阿黛爾一開始隻是抱著向李俞證明自己的念頭咬牙接受為雙休教工作的。
但她的內心深處依舊信仰著琵西雅，至少前祭司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因此少女拒絕了解任何跟星期六有關的事情，她不聽李俞講解雙休教的教義，看到刻著沙灘、棕櫚樹與遮陽傘的地方也會遠遠的躲開，每天深出簡居，做完工作後就迴到自己的小屋裏。
完成對銀月女神的禱告。
阿黛爾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保持精神上的潔淨，避免被異教的汙穢所腐蝕。
然而有些東西不是她想避就能避的開的。
她的工作中本身就包含著和雙休教的活動有關的部分，比如之前她協助赫拉完成的入教儀式。
那段不知從何處飄來的神秘曲調，這些日子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幾乎快要成為她的心魔了。
前祭司努力想要忘掉它，然而由於那天足足聽了上百遍，導致她現在自己都能隨口哼唱出來，甚至就連做夢也會夢到。
而且即便阿黛爾百般不願，也不得不承認它是真的很好聽。
於是這又讓前祭司想到了她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聽到的另一隻曲子。
那首改編自《歡樂頌》的星期六讚歌，由蜥蜴人們以大合唱的形式唱出，雄渾有力，充滿了力量與生機，與這首曲子區別鮮明，各有特色，相比之下，前祭司還是更喜歡這首悠揚婉轉的曲風。
不對不對，自己怎麽能喜歡雙休教的東西呢？
阿黛爾搖了搖頭，努力甩掉這種可怕的想法。
不過對於那音樂究竟是從何處傳來的問題，前祭司依舊心存疑慮，而她沒想到自己很快就得到答案。
赫拉手把手教阿黛爾操縱那台李俞從鹹魚同城上淘來的堅果投影儀。
告訴前祭司該怎麽開啟和關閉機器，調整方向角度，對焦，以及播放視頻。
這台投影儀並不隻是李俞用來傳教，播放城市宣傳片和提前錄好的課件的，除了這些外李俞還在移動硬盤裏拷貝了一些其他教程。
比如一些體能、力量的訓練方法，還有用於實戰的軍隊格鬥術，摔跤技、劍術課程等等，供星期六的信徒們學習。
這些知識在網上基本不用怎麽費力就能找到，放在現代社會大部分人都懶得點開，但是擱在布拉提斯卻是頗為珍貴的資源。
這裏當然也有高手，比如裘德，殺人比殺豬還輕鬆。李俞問過醜臉男人，他用斧子有沒有什麽招式套路，就像小說裏那種武學秘籍一樣。
裘德說正常的揮砍什麽的肯定有標準的動作，他自己也有一些用的很順手的小連招，但大部分時候還是即興發揮，並沒有固定的套路，例如弱點攻擊，發力技巧這種事情都是裘德砍的人多了以後自己慢慢琢磨出來的。
這樣當然不是不行，但是花費的時間肯定沒有跟著老師學那麽快。
而且這年頭也沒有線上打賞，一鍵三連，還處於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階段，越是厲害的高手一般越不會輕易收徒。
想知道他們的鍛煉方法還是挺不容易的，而且那些鍛煉方法也未必科學。
正是因為如此，李俞才又想辦法拷貝來這些網課。
但要說蜥蜴人們最喜歡看的果然還是《貓和老鼠》。
這部米高梅的經典動畫，誕生於上世紀三十年代，之後一口氣風靡遍世界各地。
李俞的童年也有不少關於貓和老鼠的迴憶，這一係列能經久不衰，經受住時間的考驗，甚至跨越了民族和地區，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還是一部啞劇，並不需要李俞後期再進行翻譯加工，就被他拿來給蜥蜴人們娛樂用了。每周六三集聯播。
阿黛爾放別的視頻的時候還能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琵西雅的神命，但是到《貓和老鼠》她也頂不住了，自己在心裏告訴自己，我就看一眼，就看一眼，看完就不看了。
可結果一不留神就看到幕布上浮現出“the end”的字樣來。
於是阿黛爾又點開下一集，和蜥蜴人們一起追起劇來，笑聲不時在昏暗的小禮堂中響起。
借助投影儀射出的光束，前祭司能看到洋溢在蜥蜴人們臉上的快樂笑容。
這一幕忽然讓她有些觸動。
這不正是當初她下定決心要成為祭司所追求的東西嗎？
她希望能幫助到其他人，尤其是那些普通人，讓他們的生活能變得容易一點，眼神中不再隻有麻木與疲憊，能親手將幸福帶給他們。
但是當她真的成為祭司後卻事與願違，第一件差事就被卷入到雙休教與銀月教會的爭鬥中，還被下令要采取不光彩的手段，贏下和李俞的比試。
期間銀月教會為了給她造勢，編造了不少和她有關的流言，將她的聲望炒的越來越高，然而阿黛爾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那並不是她想要的東西。
那些被人一路簇擁與歌頌，將鮮花踩在腳下的日子，反倒不如此時此刻讓她感到開心，哪怕現在並無人注意她，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那塊兒幕布上。
前祭司陷入到沉思中。
直到一枚蘋果落在她的手裏，阿黛爾抬起頭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蜥蜴人們給包圍了。
接著更多的東西落在了她的手上，有雞蛋，有麵包，還有毯子跟熏肉，那些蜥蜴人們一邊繼續往她的懷裏塞著東西，一邊指著幕布的方向嚷嚷著什麽。
前祭司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陣勢，不由一呆。
隨後她的耳邊傳來了克拉拉的聲音，“他們想讓你再放一集。”
“可是梅林規定，每周隻能放三集啊。”
“沒事，你不是雙休教的信徒，不用管他。”小侍女攛掇道。
“……”
“快放吧，你看這架勢，你不放的話今天誰也別想從這裏走出去。”
前祭司又環視了一圈四周，看到一雙雙充滿期待的眼神，最終還是狠不下心就這麽拒絕他們，於是輕輕點了點頭，又播放起下一集來。
“耶！”克拉拉歡唿，和身邊一個蜥蜴人擊掌慶祝，同時用蜥蜴人語道，“我給你們說過的吧，她新來的，好騙！”
第三十章 防空洞計劃
除了會發出聲音，能射出圖像的神秘鐵盒子外，阿黛爾還在雙休教的屬地上看到很多其他神奇的東西。
有些是她之前看到過，但是沒怎麽關注的。比如些天天煙熏火燎的磚窯，裏麵燒出的磚瓦，都變成了整整齊齊的紅色磚房。
這些磚房內部被分割成一間間小屋子，統統鋪上地磚，感覺比城堡看起來還要幹淨整潔。
另外雙休教有規定，所有人都不得在教團屬地上大小便。
要解手隻能去一間被稱為旱廁的小屋裏，旱廁和城堡裏的茅房很像，隻是城堡裏的茅房一般都高高在上，通過一條坑道將屎尿直接排進護城河裏。
沒有護城河的地方，就隻能派專門的仆人去清理了，或者幹脆就這麽放著不管。
而在雙休教的屬地，人們則會通過旱廁將糞便集中起來，待積攢到一定量後，那些糞便還會被拿來利用。
剛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著實讓前祭司大吃了一驚。
因為雙休教的信徒們居然把這些肮髒的糞便給加進農田裏，當做肥料。
這麽一來，那些土地上生長出的莊稼作物，豈不是會讓那些糞便給吸收掉，然後這些莊家作物又被人給吃進肚子裏去，這樣就等於人又把自己的糞便給吃了迴去。
前祭司知道自己不該多管閑事，尤其她還有點畏懼李俞，然而為了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們，她還是硬著頭皮將自己的擔憂給說了出來。
並委婉的勸誡李俞換一種肥料。
但李俞聞言隻是看了她一眼，然後道，“如果你不放心這裏的食物，我可以讓人從外邊給你專門采購一批。”
“我說的不是我，而是您的信徒們，他們都是很勤勞、樸實的人們，您身為雙休教的先知，他們最崇敬的人，難道不應該為他們的身體著想嗎？”
阿黛爾鼓起全部的勇氣，才將這些心裏話都說了出來。
經過這段時間和蜥蜴人們的相處，前祭司對他們的觀感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之前的她和外界其他人一樣都將這些蜥蜴人視作血腥野蠻的代表，甚至有人說他們和野獸沒有區別。
然而當她真的生活在這些蜥蜴人中，卻發現這些蜥蜴人並沒有外界傳說的那麽兇殘無情。
相反他們幹起活來手腳麻利，而且不分彼此，誰遇到困難隻要說一聲，周圍的人就一定會伸出援手，將別人的事情當做自己的事情去做。
而且對待外麵的來客也很是熱情，哪怕語言不通，也會送上食物和水……他們的身上有著一種其他地方的人們所沒有的純真與質樸。
不過前祭司也不會天真到認為之前關於他們的那些傳言全都是假的，顯然，這些蜥蜴人會變成現在的模樣，全是她眼前這個自稱先知的男人的功勞。
雖然阿黛爾曾經因為出千被李俞給抓到，導致她的人生一落千丈，但是她卻一點也不恨對方。
實際上前祭司輸的心服口服，她作為銀月教會推出的專門針對李俞和雙休教的棋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教會此前做了何等充分的準備。
他們找來了整整十三位出色的醫師，每人都各有所長，結果加在一起依舊不是李俞的對手，被逼的不得不動用出不光彩的手段來，結果還是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