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賭在了未來
陰寒的山林中，一股股血腥氣彌漫在周遭各個角落，地上也是鮮紅一片。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罩在灰色的袍服下，默默地坐於一塊突石上，手中是一塊血腥碎肉，不時放入嘴中撕咬著。
滴滴殷紅的血跡，緩緩從其嘴角流下，卻不自覺。
簌簌簌！
忽的，一道道草木窸窣的聲音傳出，那大漢的身子不覺僵硬了一下，接著便又徑自啃食起那生肉來，不以為意。
“嗬嗬嗬……終於找到你了，狂神！”
一聲沙啞的輕笑發出，那密林樹叢間一陣顫動，終是露出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是莫千軍無疑。
隻不過此時此刻，他的麵色卻是極為蒼白，氣息也虛弱了許多，顯然是受了重傷之兆。
沒有迴首看他一眼，那大漢依舊獨自用餐：“莫宗主，聽說你剛剛殺了八臂蒼龍，又怎敢出現在我麵前？不怕我將你生撕了嗎？”
“嘿嘿嘿……這我不擔心，他又不是你的人！”
“但我們同為妖族！”
“雖是一族，但不是朋友。現在的你，跟老夫一樣，都是孤家寡人，沒道理再去理會過多的閑事！”
身子一滯，那人停了停手中的動作，接著沉默許久，才繼續吃起來，隻是語氣中卻是更落寞許多：“不錯，我們都是同病相憐之人，孤獨寂寞，被世人所拋棄，也的確沒必要再理世俗之事。隻不過，這樣的你，為何偏偏要去招惹妖族高手呢？這豈不自討麻煩？你明明可以躲過的！”
嘴角的胡子輕輕抖了抖，莫千軍眼中露出一絲哂笑：“是啊，我是能躲過。但是，我若避開了，這個禍端可能就會落到老夫弟子頭上。在妖族的針鋒相對下，他恐怕很難避過，我所不欲也！”
“哦？為了一個弟子？”
眉頭一挑，那大漢不覺嗤笑出聲：“你這樣的豪傑，會為一個弟子，做出如此大的犧牲？不僅重傷在身，餘下的性命恐怕也撐不了三年了，還折了一隻胳膊？那這個弟子，對你一定很重要嘍，是下任宗主嗎？”
左邊一條空蕩蕩的衣袖，在空中迎風搖擺，已然染成了暗紅。
莫千軍眼眸輕輕噓了噓，不由輕笑起來：“當然，他是老夫一生最重要的人！”
“是麽，你覺得值得，那就好。但是，你來找我又作甚？”
“我需要你的協助！”
“嗬嗬嗬……笑話，老子跟你非親非故，憑什麽跟你這樣引得人妖共憤的災星攪和到一起？”
“因為你是狂神，身為五大妖神之一，卻不為妖族所容！”
嘴角微微翹了翹，莫千軍伸手緩緩撫上了他斷掉的臂膀前，眼中閃動著熠熠精光，幽幽道：“老夫這條臂膀，賭在了未來。不隻是我的，還有你的！”
轟！
一股無與倫比的強大氣勢陡地衝天而起，那大漢也終是猛地扭過頭來，雙瞳中如血一般鮮亮，厲喝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麵上泛起神秘笑容，莫千軍不置可否。二人就這麽互相對視著，陷入了沉默……
……
另一方麵，葉天謬走出了那神秘山穀後，在一條幽靜的小路上行進，尋找著附近的城鎮。鈴兒趴在他身後，就像吊著一隻吊死鬼似的。
咻！
忽的，一道破空聲起，響徹耳邊。
葉天謬一驚，趕忙迴身看去，卻正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落在了他的麵前：“天謬兄弟，你居然沒事？太好了！”
“鬼龍大哥！”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護送了葉天謬一路的魔盟使者，鬼龍。如今再見這位曾經出手幫他的恩人，葉天謬心下一陣溫馨，笑道。
點了點頭，鬼龍也是滿臉激動：“想不到你居然能從那墮天崖下生還，我們都以為你死了，還傷心了許久，沒想到……哈哈哈，小子，你可真是個奇人，現在我是越發想讓你加入我們誅神盟了！”
“鬼龍，你又在誘騙無知少年了！”
然而，他話音剛落，一聲令葉天謬更加熟悉的聲音便響徹當空。緊接著，一襲金色的身影，緩緩落到了葉天謬身前。一把金色刀芒，在烈陽的照耀下，是那般刺眼。
眼瞳止不住一抖，葉天謬登時大喜：“馬……馬統領？”
不錯，此時此刻出現在他麵前的，正是安定第一衛，天龍衛統領，馬如龍。
看到這個兩年不見的少年，馬如龍麵上泛起溫馨笑容，點點頭：“天謬，兩年了，我們又見麵了。不錯，長大了許多啊，嗬嗬嗬……”
微微一笑，葉天謬靦腆地低下了頭，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
“切，說我誘騙無知少年，真正一直在誘騙少男少女成為劊子手的，是你們天正衛吧，統領大人？”
這時，鬼龍輕哼一聲，哂笑著看向馬如龍。
臉色一沉，馬如龍冷冷地盯向他，厲喝道：“鬼龍，天正衛是天下所有兒郎的夢想，你以前不也是嗎？何來誘騙之說。”
“是啊，隻是夢想而已，但現實又如何呢？慷慨激昂，履行正義之刀。馬革裹屍，不負英雄壯誌。這些都是夢而已，現實與夢想的差距，難道不是欺騙嗎？”
深深地看著他，鬼龍不禁譏諷起來：“統領大人，明人麵前不說暗話，當初我為何離開天正衛，你也知道。當著這小兄弟的麵，你敢堂而皇之說出其中真相嗎？”
臉皮一抖，馬如龍雙手不覺緊了緊，落寞地低下了腦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哼哼，好一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你連自己的心意都做不了主，那就別那麽冠冕堂皇，說自己能主持天下大局，救危扶困了。”
哂然一笑，鬼龍當即看向葉天謬，喝道：“小兄弟，你現在看到了吧，連堂堂天龍衛統領大人，都不能做到隨心所欲地懲奸除惡，你進天正衛還有什麽意思？不如跟我來，快意恩仇，沒那麽多束縛！”
“鬼龍，你已經反出天龍衛，我不怪你，但你不能挖我牆角！”
“誰在挖你牆角，是你自己牆角不牢。大廈將傾，乃是地基不穩，何曾是我挖牆角之故？”馬如龍見鬼龍要拉攏葉天謬，登時大急，鬼龍卻是輕蔑一笑，反諷出聲。
眉頭深深皺起，葉天謬轉首看了二人一眼，左右為難。
馬如龍算對他有知遇之恩，鬼龍又是救命之恩，而且他說的似乎馬統領都難以辯駁。一時間，他心中的信仰再次劇烈顫動起來。
難道說，兒時憧憬的天正衛，真的已經完全信不過了嗎？曾經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夢嗎？
陰寒的山林中，一股股血腥氣彌漫在周遭各個角落，地上也是鮮紅一片。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罩在灰色的袍服下，默默地坐於一塊突石上，手中是一塊血腥碎肉，不時放入嘴中撕咬著。
滴滴殷紅的血跡，緩緩從其嘴角流下，卻不自覺。
簌簌簌！
忽的，一道道草木窸窣的聲音傳出，那大漢的身子不覺僵硬了一下，接著便又徑自啃食起那生肉來，不以為意。
“嗬嗬嗬……終於找到你了，狂神！”
一聲沙啞的輕笑發出，那密林樹叢間一陣顫動，終是露出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是莫千軍無疑。
隻不過此時此刻，他的麵色卻是極為蒼白，氣息也虛弱了許多，顯然是受了重傷之兆。
沒有迴首看他一眼，那大漢依舊獨自用餐：“莫宗主，聽說你剛剛殺了八臂蒼龍，又怎敢出現在我麵前？不怕我將你生撕了嗎？”
“嘿嘿嘿……這我不擔心，他又不是你的人！”
“但我們同為妖族！”
“雖是一族，但不是朋友。現在的你，跟老夫一樣，都是孤家寡人，沒道理再去理會過多的閑事！”
身子一滯，那人停了停手中的動作，接著沉默許久，才繼續吃起來，隻是語氣中卻是更落寞許多：“不錯，我們都是同病相憐之人，孤獨寂寞，被世人所拋棄，也的確沒必要再理世俗之事。隻不過，這樣的你，為何偏偏要去招惹妖族高手呢？這豈不自討麻煩？你明明可以躲過的！”
嘴角的胡子輕輕抖了抖，莫千軍眼中露出一絲哂笑：“是啊，我是能躲過。但是，我若避開了，這個禍端可能就會落到老夫弟子頭上。在妖族的針鋒相對下，他恐怕很難避過，我所不欲也！”
“哦？為了一個弟子？”
眉頭一挑，那大漢不覺嗤笑出聲：“你這樣的豪傑，會為一個弟子，做出如此大的犧牲？不僅重傷在身，餘下的性命恐怕也撐不了三年了，還折了一隻胳膊？那這個弟子，對你一定很重要嘍，是下任宗主嗎？”
左邊一條空蕩蕩的衣袖，在空中迎風搖擺，已然染成了暗紅。
莫千軍眼眸輕輕噓了噓，不由輕笑起來：“當然，他是老夫一生最重要的人！”
“是麽，你覺得值得，那就好。但是，你來找我又作甚？”
“我需要你的協助！”
“嗬嗬嗬……笑話，老子跟你非親非故，憑什麽跟你這樣引得人妖共憤的災星攪和到一起？”
“因為你是狂神，身為五大妖神之一，卻不為妖族所容！”
嘴角微微翹了翹，莫千軍伸手緩緩撫上了他斷掉的臂膀前，眼中閃動著熠熠精光，幽幽道：“老夫這條臂膀，賭在了未來。不隻是我的，還有你的！”
轟！
一股無與倫比的強大氣勢陡地衝天而起，那大漢也終是猛地扭過頭來，雙瞳中如血一般鮮亮，厲喝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麵上泛起神秘笑容，莫千軍不置可否。二人就這麽互相對視著，陷入了沉默……
……
另一方麵，葉天謬走出了那神秘山穀後，在一條幽靜的小路上行進，尋找著附近的城鎮。鈴兒趴在他身後，就像吊著一隻吊死鬼似的。
咻！
忽的，一道破空聲起，響徹耳邊。
葉天謬一驚，趕忙迴身看去，卻正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落在了他的麵前：“天謬兄弟，你居然沒事？太好了！”
“鬼龍大哥！”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護送了葉天謬一路的魔盟使者，鬼龍。如今再見這位曾經出手幫他的恩人，葉天謬心下一陣溫馨，笑道。
點了點頭，鬼龍也是滿臉激動：“想不到你居然能從那墮天崖下生還，我們都以為你死了，還傷心了許久，沒想到……哈哈哈，小子，你可真是個奇人，現在我是越發想讓你加入我們誅神盟了！”
“鬼龍，你又在誘騙無知少年了！”
然而，他話音剛落，一聲令葉天謬更加熟悉的聲音便響徹當空。緊接著，一襲金色的身影，緩緩落到了葉天謬身前。一把金色刀芒，在烈陽的照耀下，是那般刺眼。
眼瞳止不住一抖，葉天謬登時大喜：“馬……馬統領？”
不錯，此時此刻出現在他麵前的，正是安定第一衛，天龍衛統領，馬如龍。
看到這個兩年不見的少年，馬如龍麵上泛起溫馨笑容，點點頭：“天謬，兩年了，我們又見麵了。不錯，長大了許多啊，嗬嗬嗬……”
微微一笑，葉天謬靦腆地低下了頭，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
“切，說我誘騙無知少年，真正一直在誘騙少男少女成為劊子手的，是你們天正衛吧，統領大人？”
這時，鬼龍輕哼一聲，哂笑著看向馬如龍。
臉色一沉，馬如龍冷冷地盯向他，厲喝道：“鬼龍，天正衛是天下所有兒郎的夢想，你以前不也是嗎？何來誘騙之說。”
“是啊，隻是夢想而已，但現實又如何呢？慷慨激昂，履行正義之刀。馬革裹屍，不負英雄壯誌。這些都是夢而已，現實與夢想的差距，難道不是欺騙嗎？”
深深地看著他，鬼龍不禁譏諷起來：“統領大人，明人麵前不說暗話，當初我為何離開天正衛，你也知道。當著這小兄弟的麵，你敢堂而皇之說出其中真相嗎？”
臉皮一抖，馬如龍雙手不覺緊了緊，落寞地低下了腦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哼哼，好一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你連自己的心意都做不了主，那就別那麽冠冕堂皇，說自己能主持天下大局，救危扶困了。”
哂然一笑，鬼龍當即看向葉天謬，喝道：“小兄弟，你現在看到了吧，連堂堂天龍衛統領大人，都不能做到隨心所欲地懲奸除惡，你進天正衛還有什麽意思？不如跟我來，快意恩仇，沒那麽多束縛！”
“鬼龍，你已經反出天龍衛，我不怪你，但你不能挖我牆角！”
“誰在挖你牆角，是你自己牆角不牢。大廈將傾，乃是地基不穩，何曾是我挖牆角之故？”馬如龍見鬼龍要拉攏葉天謬，登時大急，鬼龍卻是輕蔑一笑，反諷出聲。
眉頭深深皺起，葉天謬轉首看了二人一眼，左右為難。
馬如龍算對他有知遇之恩，鬼龍又是救命之恩，而且他說的似乎馬統領都難以辯駁。一時間，他心中的信仰再次劇烈顫動起來。
難道說，兒時憧憬的天正衛，真的已經完全信不過了嗎？曾經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