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都是些家常菜,很多都還是阿文現代吃過的,花菜肉片、蒸肉、炸魚、還有紅燒雞和燉排骨、酥肉等等,色香味俱全讓人聞之食指大動。

    劉氏還準備了米酒,阿文最喜歡米酒,平日她都隻能偶爾喝上一小杯,今日劉氏看在她是壽星的份上,給她倒了滿滿一杯,還說喝完了還有。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飯喝酒,才吃到一半,院外就傳來大寶的聲音,“阿文---”

    阿文放筷子出去迎接,卻見大寶手裏提了一條魚,後麵二丫手裏也提著籃子,裝了滿滿一籃子的蔬菜。冬天已經沒什麽菜了,這是她在山裏挖的野菜。

    “你們怎麽來了?趕緊進去吃飯。”阿文笑道。

    大寶將魚交給阿文,“這是我在湖裏釣的,不值錢,你可別見笑,知道今天是你生辰,特意來看看。”

    二丫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菜籃子遞給阿文,怯生生的道:“阿文姐,這----這是二丫親自挖的,都能吃,你---你也別介意。”

    阿文一手接過籃子一手接過魚,嗔怪道:“說什麽呐,你們有這心思,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麽會介意了,趕緊進去,天兒冷。”

    劉氏這時候也迎了出來,接過阿文手裏的東西,問道:“你們爹娘呢,怎麽沒一起過來?”

    大寶禮貌的道:“爹娘在家,就我倆來了,阿文生日,也沒什麽好禮送過來。”

    劉氏亦是責怪的看著他,“這孩子,說這些見外的話,趕緊進去吃飯,待會兒給你爹娘帶些吃的迴去,劉嬸兒做的多。”

    大寶和二丫都笑了笑,跟在阿文後麵進,耿迪秋這時候已經準備了兩副碗筷,親自給兩個孩子挑了肉放在他們麵前。

    等到劉氏坐迴來,大家又開始吃喝起來,然而還沒吃幾口,外麵又傳來胖子的聲音。

    胖子比大寶和二丫更隨意,直接進,看著大家吃的開心,自覺的擠在阿文旁邊坐道:“阿文,生辰竟然也不邀請俺,幸虧俺來的及時。”

    一句話惹得大家都笑起來,劉氏又起身去拿碗筷。

    阿文笑道:“你若是再大吃大喝的,那你好不容易減去的肚子,就又要長出來了。”

    經過近兩個月的鍛煉,胖子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首先臉上的橫肉就消失了,身材也由肥胖變成了強壯,雖然說不上英俊,卻也人模狗樣的有看頭,一雙單眼皮看著你時,頗為有神,這也使得李氏沒少在人前誇他家胖

    兒,不,或許這個時候該叫他孫亮了。

    孫亮不在意的笑道:“放心長不胖。”

    一桌子都笑起來,這是個很歡樂的夜晚。

    吃過飯,劉氏收拾碗筷,耿迪秋卻拿了桌子和紙筆放在院中,月色正好,他笑道:“阿文,耿叔給你畫張肖像圖可願意?”

    一聽要給自己畫,阿文很是高興,這裏沒有照相機,能留得住青春的隻能靠肖像圖了,她雖然沒見過耿迪秋作畫,卻莫名的覺得他也是個中高手的。

    阿文看了院子中唯一能入眼的,也就那顆光禿禿的樹了,“我是坐著還是站著?”她問耿桑。

    耿桑走過去,左右看看,笑道:“還是站著罷。”

    “那成。”阿文靠在樹幹上擺好姿勢。

    孫亮卻突然大聲道:“等等。”然後就見他跑到阿文麵前,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串紫晶墜子戴在阿文的脖子上,“這裏生日禮物。”

    阿文詫異的看著項上的墜子,“你哪兒來的,這很貴吧?”

    孫亮嘿嘿一笑,後退一步,滿意的點頭,卻不說墜子是哪兒來的。其實他老早就知道阿文的生辰了,為了能拿出這墜子,每天都在外麵做工,當然這些他是不會說的。

    阿文見他不願說實情,便也不強迫,墜子很漂亮,阿文眉眼笑的彎彎的,重新擺好姿勢。

    一人一畫,耿迪秋畫的認真,阿文雖然站的全身酸軟,卻也不敢動彈分毫,如此半個時辰之後,終於,耿迪秋罷了手,而阿文也快要癱倒在地。

    又在畫上描了幾筆,耿迪秋方才笑的滿意,衝阿文招了招手,道:“阿文過來,看看耿叔畫的可像?”

    阿文嘻嘻一笑,屁顛屁顛的湊過去,隻一眼,就被桌上的畫吸引的挪不開眼,畫中女孩粉衣飄飄,背後的樹雖然光禿禿的,卻有種蒼勁有力的感覺女孩就好似站在滄海桑田之上,明明那麽渺小,卻又有種讓人不能忽視的高大。

    如此栩栩如生,阿文正想伸手摸摸看,又見墨跡未幹,連忙收手,“耿叔,我有這麽漂亮嗎?你這畫的是不是我啊?”

    “嗬嗬----如何不是你了,這雙眼睛最是神似,這就是阿文。”耿桑細細的看著畫,笑道。

    阿文吐了吐舌頭,今天一天,她的嘴角都沒放過,那是源於內心真正的放鬆和快樂,這還是來這麽久,她頭一次這麽開心過。

    現代她過生日的時候,雖然每年老媽送的

    都是水晶球,可她依舊開心得很,睡房的那個壁櫥,擺了滿滿二十六個大小不一的水晶球。想到這裏,阿文忽然覺得有些酸酸的,她真正的生日是在三月,也不知道到時候老媽會如何傷心。

    “怎麽,累了?”耿桑瞧見阿文神色有些奄奄,關心道。

    “沒事,就是太開心了。”阿文看著桌上漸幹的畫,忽的又想到個問題,“這畫得裝裱起來掛著才好看啊,怎麽辦?”

    耿迪秋慈愛的揉了揉阿文的發,“既然是送給你的禮物,自然會一並弄好了再送你,晚些時候我再讓桑兒給你送過來,現在這個隻是半成品。”

    “哦”阿文點點頭。

    入夜十分,耿桑拿了一卷畫軸來到阿文家,裝裱的美美的,畫中的人兒笑的甜甜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似要活過來似的,阿文愛不釋手,將畫掛在床頭,方便日日都能看到。

    許是因為太開心了,她怎麽也睡不著,便索性爬起來。

    院裏靜悄悄的,古代沒有現代的人造光源,隻要吹了蠟燭,入夜便是一邊漆黑,絲毫燈光都沒有,可今晚是個半圓月夜,月光散發著柔和的光,遍地如裹了一層銀裝,煞是好看。

    “還沒睡?”耿桑站在籬笆那頭,問道。

    阿文被嚇了一跳,待反應過來是耿桑後,鬆了口氣,沒好氣的道:“烏七八黑的突然出聲,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耿桑隻是笑了笑,跨過籬笆走進院子,來到阿文跟前:“這麽冷的天還穿這麽薄出來。”

    阿文身上穿的其實不少,她正想說不冷,冷不丁的身上卻多了一件衣服,暖暖的。

    耿桑將外套披在她身上,才道:“你體質偏寒,受了凍晚上又要許久才能睡著了。”

    阿文笑著拉了拉衣服,確實有些涼。

    耿桑拉過她的手,阿文的手很冰,不過他的手卻很溫暖。

    將一隻琉璃翠鐲子戴在纖細的手腕兒上,耿桑看了看笑道:“挺適合的。”

    阿文揚了揚手,怔了怔,“這是---”

    “禮物。”耿桑摸了摸她腦袋。

    之後阿文也仔細考慮過,她雖然想念現代的爸媽,甚至心裏還沒有完全接受劉氏這個娘,可是漸漸地,這裏的一切,她正在一點一點的接受,似乎正在慢慢的融入其中。

    以前她每天晚上睡覺都會暗暗祈禱,祈禱自己第二天能在熟悉的席夢思中醒過來,可

    這麽久以來,她心裏的希望越來越小,每日清晨已經習慣從矮榻上醒來,習慣了每日教跆拳道,習慣了時不時的往耿桑家串門,習慣了這個水磨村。

    阿文見天色已經不早了,就告別了耿桑迴去。而就在二人分別後不久,水磨村的進村口處,卻突兀的出現兩個人影。

    其中一人微微垂首,似很恭敬,“閣主,是否要準備動手?您已經耽誤太多時間了,屬幾人,怕閣主----”

    那被叫做閣主的人,臉隱在無盡的黑夜中,看不真切,聲音卻猶如地獄使者一般冷漠無情:“無需多言,先靜觀其變。”

    “可是---”那人還待再說,卻一個淩厲的眼神給製止,忙垂頭惶恐道:“屬逾越,請閣主恕罪。”

    閣主頓了頓,才淡淡道:“先不急,讓她再折騰個一年半載,我自有主張。”

    這一夜,阿文睡的極好,自從壇香寺之後,她就一直睡的不是很好,許是今天太高興了,一整晚都沒做噩夢,相反的,她還做了個好夢,夢裏夢到個女孩子,溫溫柔柔的跟水做的似的,卻看不真切。

    雖然看不清女孩的麵貌,可她覺得,女孩在對自己笑,似乎想說什麽,卻怎麽也聽不清。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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