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迴到家時,耿迪秋父子、王嬸兒一家都在,正與劉氏一起討論如何將她救出來的問題。

    見她竟然自己安然迴來了,眾人都先是一驚,繼而是突如其來的喜悅,劉氏更是喜不自禁的落淚來,抱著她哭著道:“還好迴來了,沒受人欺負吧,你若是有什麽事,娘也活不了了。”

    耿迪秋雖然沒有劉氏那麽誇張,可還是激動的手舉起又放,試了幾次才從劉氏懷裏抱過阿文,“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啊。”

    耿桑別的話沒說,而是習慣性的摸了摸她腦袋,眼神中滿是關心。

    王嬸兒也是拉著阿文從頭看到腳,確定完好無損後,才放一顆心來,二丫拉著阿文的手眼眶紅紅的,雖然年紀小,可顯然是真真擔心的。

    “沒事就是萬幸了,可是怎麽會惹上官府?”大寶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阿文腦子急速的轉著要找個什麽借口,總不能說她不小心攪黃了縣太爺的好事,然後被人家給記恨上了吧。“我也不知道,其實也沒把我怎樣,就問了些之前抓那盜賊的事,我當時哪兒想那麽多啊,全是條件反射,就隨便答複了幾句,他見問不出什麽來,又將我放迴來了。”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阿文這孩子乖巧的很,怎麽會惹上官府呐。”王嬸兒了然道。

    劉氏親自將王嬸兒一家送了出去。耿迪秋見也沒什麽事了,便說還要出診就沒留了。

    阿文其實挺替他可惜的,耿迪秋醫術了得,每日都有很多人上門求醫,他是跑了東家跑西家忙碌的不行,可以說是這一大片區有名的醫聖了,像尋常稍有名氣的大夫,都是病人上門求,他卻反過來,有求必應哪兒都是親自過去,完全沒有架子。

    “是不是嚇著了。”耿桑打斷了她的思緒問道。

    “啊?沒有---隻是---額活動了筋骨。”阿文笑著道,絲毫看不出是剛從衙門出來的,常人隻怕早就嚇的哭哭啼啼了。

    “對了-----”她想起中午還沒有聽完耿桑關於道館的事,便又問道:“那鋪子你盤來花了多少錢來著。”

    “十兩”

    阿文拖著腮的手一滑,差點一頭撞在桌子上,她咽了口唾沫,才艱難的道:“十兩?他是黃金做的還是白銀做的,怎麽那麽貴?”

    耿桑被她的表情逗樂了,又是一笑,“你別急,聽我說完,你手頭現在沒那麽多錢,這鋪子就當是我作為你道館開張的禮物送給你了,你不是

    說要墊子和盡量照清楚人的鏡子嗎,那鋪子老板正好有個親戚是在做貨運,從普拉那邊正好得了一批五色琉璃,我找人給你打成鏡子,就按照你說的,將整個壁麵都鋪滿。”

    竟然還真有鏡子,阿文麵上頓時狂喜,不過馬上又有些沮喪起來,不用想都知道那琉璃價值肯定不菲,她現在的全身家當,也就夠買個鋪子,哪兒還有錢來買琉璃了。

    耿桑似是知道她所想,又道:“那鋪子老板答應給我們進價,這五色琉璃在九幽或許價值不菲,可在普拉卻是唾手可得,不值幾個錢。”

    “真的?”阿文精神一震,笑眯了眼,鏡子和墊子是她最擔心的,現在最大的問題都解決了,剩的都隻是小問題而已。

    耿桑又道:“至於墊子,不知道地毯行不行,那鋪子老板答應,若是需要的話,同樣給我們進價,這樣就會比在外麵買便宜很多。”

    “當然行,就地毯就行。”阿文笑的連連點頭,若是條件允許的話,還是塑料墊子最適合,可這裏沒有塑料,隻能選擇地毯了。

    “這樣算來得花多少錢啊?”阿文又擔憂起來,要買的東西還很多,她手頭卻沒什麽錢,之前也沒想到會花銷這麽大,還好魏忠池那十兩她拿了,不然情況會更窘迫。

    耿桑沉吟片刻,將所有的開支都算上,心中有了個大致的數目:“這樣算來,估計得要二十兩。”

    “二十兩!”阿文再次被這個數字嗆的目光呆滯,二十兩夠她和劉氏吃一兩年了,再加上鋪子十兩,“沒想到這麽貴,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她有些失落,雖然對這裏的物價基本有了了解,可那都是生活必需品,而且是建立在劉氏這種一貧如洗的環境,她能觸摸到的數目更多的則是以錢分厘做單位的,沒想到辦這些事竟還這麽燒錢。

    耿桑又習慣性的揉了揉她腦袋,“我既然說了要將鋪子作為禮物送給你,自然是要幫你布置好一切的,錢的問題你都不用擔心。”

    阿文怔愣了一瞬,耿桑一直都對她很好很好,好到讓她曾經還錯以為後者對原來的阿文是心懷愛慕之心的,可這麽久相處來,她卻又發現,耿桑眼裏有心疼有關心,卻沒有愛意,對她的好不是**的好,倒更像是對待妹妹似的。

    “阿桑哥----”她忽的叫了一聲,聲音軟軟的,“你以後若是娶了嫂子,會不會還對我這麽好?”

    耿桑頓了頓,似是沒反應過來她為何這樣問,不過繼而又笑道:“這話你不該提也不該問

    ,我們是一家人,什麽時候,我對你都不會變的。”

    果然是當妹妹看的。阿文心裏道了句,哦了一聲,起身道:“那就拜托你了,辦道館的錢我先欠著,以後等掙了錢,我還你,還有道館的收入裏麵,給你五個點的分紅,不過前提是你要幫我宣傳,還要時不時的去我館裏幫忙。”她嘻嘻一笑。

    耿桑隻是點頭答應,卻並沒有將那分成的事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劉家與耿家還將錢算的那麽清楚的話,那就是見外生分了。

    阿文迴到家,就開始製作自己的招生計劃、教學計劃以及收費標準,有耿桑負責道館她是放一萬個心,不過既然花了這麽大的價錢,且加上跆拳道在這裏可是獨一無二的,她就算是開個天價,隻要名頭打出去了,來學習的人絕對是趨之若鶩的。

    現在才十月初,阿文打算十一月初正式開張,每日教學時間就分成四個階段,分別是巳時、未時、申時、酉時,中間留一刻鍾做休息,這樣排表雖然她過的很累,卻是將一天中最好的時間段都利用起來,絲毫不差,如此一來就可以分為四個班,晨班、午班、晚班、末班,每個班級最多收二十人,苦點沒什麽,重要的是有銀子賺。

    阿文美滋滋的想著自己開館後的事,夢裏做夢都是帶著笑的,她對未來充滿了希望,未來隻要努力肯拚搏,那麽一切皆有可能。

    開道館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宣傳到位,跆拳道因為是這個時空所沒有的,說出去別人還不知道你是吃的還是喝的又或者是玩兒的,翌日,阿文老早就爬起來,來到李氏家。

    自從上次從甘泉村迴來,胖子似乎有意無意的都在躲著她,阿文知道胖子什麽心思,卻也沒有主動找過他,誰讓他之前老是欺負“阿文”呐,總得讓他心裏不好過一些。不過今天她是有事要找胖子,隻得將對他無形的懲罰作罷。

    阿文等在李氏的家門口,莊稼人都起的早。

    看見阿文杵在自家門口,李氏倒是跟沒人似的視而不見,孫通跟在李氏後麵,麵上露出善意的笑來:“阿文咋來了,是找胖兒嗎?”

    這不是廢話嗎,我不找胖子難道找你夫妻倆談心麽!阿文心中暗笑,點頭道:“我來找胖子問個事兒。”

    李氏耳尖,折了迴來,一臉的戒備:“你找俺家胖兒做啥?你個沒安好心的難道還害的胖兒不夠慘嗎?”

    阿文臉上的笑頓時沒了,她實在沒有好心情跟李氏說話,索性將頭轉到一邊不理睬,李氏卻不依了,

    找茬似的轉到阿文正麵去,指責道:“嘿你個不懂事的女娃,有你這麽對大人的嗎?你娘就咋沒教你怎麽懂禮貌。”

    阿文怒極反笑:“聽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沒,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什麽樣的人配什麽樣的姿態,我的禮貌是隻對有禮貌的人才表現的,你若是覺得我無禮了,那麽對不起,你別看我就得了,轉身走不就沒事了?”

    “你----”李氏被搶白的沒話說了,哼哼兩聲,挫敗的抬腳就走。孫通隻能滿臉通紅的報以歉意的微笑,然後跟了過去。

    阿文將那半開的門一把拉開,不耐道:“你準備躲到什麽時候,出來,有事找你幫忙。”

    胖子躊躇著走了出來,低垂著腦袋不敢看阿文,阿文無辜替自己背罪,再加上李氏的無理取鬧,很是內疚,這些天來他都是躲著走的,昨天知道阿文出事後,他是焦急萬分,卻不敢上前詢問一聲,沒想到現在阿文竟然主動找他,讓他是又驚又喜。

    “阿----阿文,找----找俺什麽事啊?”胖子臉上有些紅,他緊張的手都不自覺的握緊了。

    “噗----”阿文本來還想故作生氣的模樣,卻又被這樣小心翼翼的胖子給逗笑了,“算了算了,我也不怪你了,今天找你是想讓你陪我去長水縣裏有名的武館走一趟,或者這些天有沒有擂台啊什麽之類的。”

    武館在這裏並不算什麽,九幽國是崇尚武力的國家,這裏的武將比文人更有地位,所以全國大大小小的道館不萬座,且時常有擂台比賽,參賽的也不僅局限於一個地方,像一些大的省市,每年都會舉辦一場大範圍的擂台賽。

    胖子疑惑的撓了撓頭,不解的問道:“你問武館做什麽?擂台的話倒是有,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麽?”

    阿文心道果然是找對人了,其實她見胖子如此喜歡跆拳道,便猜測他對武術之類的應該是十分著迷的,這樣的人,對附近哪兒有道館或者哪兒有擂台比賽的事,一向是很上心的。

    “這你就別管了,你先陪我去,有幾個地方去幾個地方,當然了,若是你膽小不敢去的話,那我就去找別人了。”阿文作勢就要走。

    胖子一把拉住她,急的滿臉通紅,眯眯眼眯成了一條縫,“你先別急著走哇,俺沒說不跟你去,俺----俺這就跟你去,今天正好楊家館有一場擂台賽,這會兒去應該能趕上。”

    “那敢情好,咱們打擂台去。”阿文臉上帶著一抹自信的笑,響指一打,

    帶著胖子就朝楊家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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