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們這麽大場麵,是來嚇唬我的?”


    慕堯煊瞧著幾人身上的西裝領結,自然知道他們是打算赴宴的,隻不過,來者氣勢洶洶,讓他不由得調侃了一句。


    他像要調侃,可一旁的橘清澤卻並不想跟他開玩笑,他瞧著慕堯煊的臉,雙眸之中仍然有著敵意:“我倒真希望是來嚇唬你的,隻不過我不是來嚇唬你的,隻是這一次來是帶你去酒會的。”


    橘清澤覺得自己的語氣已經十分客氣了,至少他心中的那份怨懟已經深埋,要是沒有慕堯煊,如今身邊的人也不會一直糾纏著慕堯煊不放,始終不肯跟自己迴日本。


    難道真的要把她留在這裏頂罪嗎,橘清澤於心不甘,心中仍有一種複雜的感情在糾纏,不願意輕易地放手。


    輕嘖了兩聲,慕堯煊望著眼前這三個各懷心思的人,抱起雙臂,拉過了蕭情,在眾人疑惑地眼中,他的目光落在了長川雅正的身上。


    “想必你是為了沐念初來的吧,很遺憾你來晚了一步,她已經走了,以後我跟他的關係止於陌生人,如果你對她有什麽想法的話,我也不會再糾纏了。”


    慕堯煊的目光緊緊地粘在長川雅正的臉上,好像他一移開目光,自己就會馬上變卦似的,強迫著自己真心實意地說出這番話。


    站在暗處的長川雅正眉頭挑了一下,沒有想到慕堯煊竟然會告訴他這樣的事情,思考了一番,他突然又覺得有些奇怪,既然他已經這樣想了,為什麽又要把沐念初從他的車上劫走呢?還是說是這一段時間的相處讓他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就在他思緒不明,想要繼續問的時候,一旁的一直在告訴自己冷靜地藍千芙終於開口說話了,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藥,此刻能看著慕堯煊親密地挽著蕭情還遲遲不發作,可以說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煊,跟我一起去酒會好不好,我們昨天才結婚,今天的酒會無論無何也要一起參加。”


    作為藍氏曾經的大小姐,藍千芙向來在乎自己的麵子,不管昨天經曆了怎樣的風波,隻要現在此刻她是幸福的,以後是幸福的,那麽任何人的罔議都是徒勞的。


    瞧著藍千芙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上麵鑲嵌著閃爍的細鑽,像是天上的繁星,披在雪白肩頭的黑色長發為她圖添了一份性感的味道。


    隻不過不管她怎麽穿,怎麽做,慕堯煊都不會對她有感覺,他隻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是快牛皮糖,更是陰魂不散的女鬼。


    揚了下唇角,慕堯煊譏諷的味道明顯,他冷笑道:“你憑什麽覺得我會跟你一起去?我跟你之間的婚姻關係,可以看作沒有,既然你們手上已沒有了籌碼,我也沒了牽掛,那麽不好意思,這個婚就在最近我會找你離了。”


    他說的斬釘截鐵,而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插在藍千芙的心上,不過她早已被慕堯煊傷的習慣了,此刻也隻是微變了一下臉色,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低沉。


    橘清澤看見自己在乎的人又被欺負,他忍不住抱住了藍千芙的肩頭,一雙寒眸和慕堯煊對視上了。


    “慕堯煊,你不要以為千芙喜歡你,你就能肆無忌憚了,離婚這件事我勸你好好考慮,不然的話,慕氏的大半財產可能都是她的了。”


    聽見這句話,慕堯煊感到頗為搞笑,他冷笑道:“看來你們還不知道,我早就做了單方麵的財產公證和轉移,現在我的實際資產是零,包括這棟房子也並不在我的名下。”


    這話一出,橘清澤和藍千芙都愣了一下,他們沒有想到慕堯煊竟然早就藏了這麽一手,這樣一來完全就是不給藍千芙任何的借口和手段,逼他留下。


    藍千芙凝視著眼前的人,突然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強求的究竟是什麽,她雙眼迷離,腳步不斷地後退,平複下去的焦躁感似乎又再次升起了。


    長川雅正瞧著這樣反反複複的藍千芙,皺著眉頭,攔在了橘清澤的麵前,他側過臉,看著身後的橘清澤道:“夠了吧?你難道還沒有當夠保姆,還想陪這個瘋子繼續玩下去?她根本就沒有能力擔任這裏的分公司總裁,你卻非要讓她擔任,明明很簡單就能解決的事情,卻搞到現在無法收場。”


    站在別墅門口,橘清澤知道長川雅正想說的是什麽,那個時候慕堯煊他們還沒有發現他們的時候,實際上是最好的機會,當時隻要殺了沐念初,不要求慕堯煊和藍千芙結婚,到現在至少了卻了藍千芙的一樁仇恨。


    隻不過,長川雅正那時肯定會阻撓,但是那都是次要的,藍千芙太貪心,而自己太順著她,長川雅正也不齊心,才會使現在的局麵如此的混亂。


    “這些話不要你來說,要是當時在別院,你不弄丟沐念初,現在的局麵依然明朗。”


    橘清澤從未責怪過長川雅正,但是這一次的失算,讓他這個商業天才蒙受了屈辱,他怎麽可能輸給慕堯煊,不僅是女人,連後手都輸了。


    和他的目光對上,長川雅正感到頗為無奈,這就是戀愛中的人吧,被感情所裹挾慕,就像他一樣。


    慕氏別墅門口,慕堯煊看著這三人的大戲,覺得頗為無聊,他們之間的那點小心思他這個局外人都看得清楚。


    說到底,藍千芙就是壞了這一鍋好湯的老鼠屎,橘清澤還把她當個寶似的。


    “你們別在我的別墅麵前吵架了,我還要去酒會,給我讓道。”


    看了眼時間已經不早了,然而慕堯煊還沒有出發,癱坐在地上的藍千芙搖了搖頭,緊皺著眉頭,嘴裏一直喃喃自語著“都完了”。


    看來慕堯煊剛才跟她說的那些話對她是個相當大的打擊,沒了沐念初,還有婚姻保障的錢拿,卻沒有想到,最後隻是又得到了一場荒誕而低俗的婚禮。


    見兩邊的人遲遲不動,慕堯煊也來了火氣,他眯了眯眼睛,掃了兩眼兩邊的人,掏出槍,二話不說朝他們開來的汽車射了兩槍,應聲而碎的玻璃窗,一時間打破了花園中的平靜。


    長川雅正斜睨了一眼滿臉不耐煩地慕堯煊,抿起了嘴唇沒有多說什麽,既然他已經放手了,那麽自己也不跟他當仇人情敵了,反正他也不喜歡藍千芙。


    於是,他轉身道:“慕總何必發這麽大的脾氣,我們想走,但是也不是走不來了嗎,眼前這個女人可是挪不動腳,需要慕總來抱的。”


    聽不出是嘲諷還是平淡地說話,慕堯煊皺了下眉頭,收起了尚有餘溫的槍,他看了一眼地上胡亂揉著自己頭發的女人,臉色暗了暗,糟心地不想再多看一眼。


    他把目光移開,看了一眼淩亂的花園,眸子在兩人麵前飄了飄,隨即道:“你覺得我會管她?少說些笑話,我不想跟你多說,既然你們願意留在這裏就留在這裏,看樣子你們應該也不想去了。”


    他的話語淩厲,長川雅正和橘清澤紛紛迴頭看他踏步離開,目光中帶著一絲沉黯的情緒。


    “等一下慕總。”長川雅正上前一步,喊住了步伐匆匆的慕堯煊,他心平氣和道:“我們當然想要走,你可以不管藍千芙,但是你打碎了我們的車窗,就不打算帶我們過去?”


    迴過頭冷眼看了一眼長川雅正,慕堯煊冷笑了一聲,單手插著褲兜道:“你求我的話,可以考慮。”


    橘清澤一看慕堯煊這種態度,他就是不想好好講話,本來今天來這裏,也是因為藍千芙非要來,經曆了昨天的事情,她還是這樣愚昧,簡直就是自虐。


    更可恨的是,他竟然受不了她淚眼婆娑的懇求,還是把她帶來了,而在這之前,現下的情況完全就在他的想象之中。


    “雅正,走,不需要跟他多說。”


    求他這種事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生在橘清澤的身上,慕堯煊說這種話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他僵硬著一張臉拖起了藍千芙,然而身邊的人卻根本就不配合,這種瘋癲的模樣完全已經失去了正常人的意識。


    “藍千芙,你爭氣點!我是在幫你,不是要害你!在這個男人麵前你活的毫無尊嚴可言!”


    看著她這樣不爭氣的樣子,橘清澤忍不住朝著藍千芙怒吼出聲,一把把她甩在了地上,全身都氣的發顫。


    長川雅正看見橘清澤氣的不輕,自覺現在是拉他離開的好時候,反正沒有看見沐念初,繼續待下去的意義已經沒有了。


    他扯了扯橘清澤的胳膊,沉聲道:“別管她了,讓她在這裏冷靜冷靜,酒會開完再來接她。”


    所有的人都在慫恿著他、期待著他離開,放任不管藍千芙,他究竟是在為什麽而堅持著?


    那一點可憐的寄托,一點尚未完全泯滅的情懷,值得讓他不斷煩惱焦躁嗎。


    退路就在眼前,如果就此轉身,那麽他對藍千芙就隻剩下利用,qk洗完錢,立馬就會撤掉分公司,中間出了什麽事情,藍千芙首當其衝。


    要是沒有事情,那麽她也將會一個人麵對慕堯煊的報複。


    真的想要這樣做嗎?橘清澤抬起了雙眼,望著深邃的夜空,一如那浩瀚無邊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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