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堯煊心裏有很多話想問沐念初,那天迴去之後,他就一直很擔憂沐念初受到驚嚇,晚上睡得好不好。


    今天看見沐念初的神色還帶著幾分疲倦,慕堯煊更是擔心,隻是不方便出口詢問,現在病房裏一片沉默。慕堯煊決定打破這份沉寂,輕了輕嗓子,對沐念初說道:“你那天晚上睡得還好嗎?”


    沐念初那晚因為蕭書的話還有慕堯煊舍身救她的舉動,一夜都沒能入睡,現在被慕堯煊陡然一問起,有些慌亂了起來,但是麵對著慕堯煊,沐念初不願意表現出來,掩飾著說道:“挺好的呀,怎麽啦?”


    慕堯煊和沐念初一起生活了那麽久,又是一個善於察言觀色的男人。僅僅是從沐念初的表情,慕堯煊便知道那天晚上沐念初一定沒睡好,說不定徹夜未眠。


    慕堯煊還想說著關心的話,囑咐沐念初好好保重身體,但是一想到他們兩人現在也算是敵對的,自己要是表現的太明顯,又會惹來很多是非糾葛。


    辦公室裏的氣氛又一度變得冷寂下來,還好虞醫生已經拿著器材迴來了。虞醫生手上除了一副小巧簡單的醫療器材,另外還有兩張請柬樣式的東西。


    虞醫生將手裏的請柬分別遞了一份給慕堯煊和沐念初,說道:“正巧你們今天來了,周末悼念儀式的請柬就直接給你們吧,省的我還要特意送去你們公司。你們兩個大老板的公司,我一個小院長可不好進。”


    沐念初見虞醫生和他們開起了玩笑,笑著說道:“我哪是什麽大老板,隻是開家小公司而已。”


    慕堯煊接過請柬,輕描淡寫的說道:“我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生意人,哪有虞醫生說的這麽厲害。虞醫生還是先幫我把夾板裝上吧。”


    虞醫生道了聲好,便動手幫慕堯煊裝起了夾板,這個器材雖然在功能上十分先進,由於材質優秀,輕便穩定,除了幫助傷口很好的複原,還不影響工作學習。隻是安裝起來有些麻煩,需要貼著病人骨折之處,調整尺寸和形狀,貼合在手臂上,虞醫生忙的認真,沐念初也在一旁看的認真。時不時還幫虞醫生搭把手。


    虞醫生的效率不錯,一會之後便大功告成,慕堯煊拉下自己的柚子,發現夾板完全隱藏在襯衫之下,毫不顯眼,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器材確實不錯,應該好好應用起來。虞醫生你可以多引進幾副。”


    虞醫生聽到這話,苦笑著說道:“這個器材雖然好,但是價格高昂,若不是知道慕先生你不差這點錢,我也不會提出用這個。我們醫院主打的就是親民優惠的服務,這樣的昂貴的器材不是普通人哦能用得起的,一般人都會選擇低廉的康複器材,不會在意外觀和影響。本來我還後悔自己一時手癢,買了這副用不出去的夾板,沒想到慕先生你這就過來照顧我的生意了。”


    慕堯煊聽完也覺得虞醫生說的有幾分道理,本來他還考慮要不要資助虞醫生把這家醫院做大,不過上次他提出要幫院長的時候虞醫生就拒絕了,這次恐怕虞醫生也不會答應,而且虞醫生說起這些事,表情也十分輕鬆,並不像是個為錢所困的人。慕堯煊便決定不再多言,畢竟這世上像虞醫生這樣,不為錢而活的人也不少。


    慕堯煊還未說出謝謝,沐念初已經提前開口說道:“虞醫生,這次多謝你找來這樣一副先進的器材,你真是個好醫生。”


    虞醫生笑道:“你們真是客氣,我都說了,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應該的。”說完,虞醫生又看了看時間,驚訝的叫道:“哎呀,我都忘了例行查房了,你們二位自便,我得先去忙了。”


    說完,虞醫生急匆匆的就走了,慕堯煊看了看沐念初,說道:“我們也走吧。”


    兩個人走出醫院大門,慕堯煊本來還想著提出要送沐念初迴家。但是沐念初一個人低著頭就先走了,慕堯煊看著沐念初落寞的背影,總覺得不放心,猶豫了片刻,還是一咬牙,跟了過去。


    沐念初離開醫院後又想起了心怡的病症,還有最近公司的進度也耽擱了,心情再次沮喪了起來,她順著路漫無目的的散著步,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慕堯煊,聽到這聲歎息,忍不住開口問道:“有什麽事能讓你沐念初都唉聲歎氣起?”


    沐念初循聲轉過頭去,發現慕堯煊居然一直跟在他身後,驚訝的問道:“你怎麽會在這?不用迴公司去忙吧。”


    慕堯煊會跟著沐念初,自然是因為關心她。可是慕堯煊臉上又不顯露半分,隻是淡淡的說道:“你一個正在發展的小公司的老板都有閑情在這散步,我堂堂慕氏集團的總裁,還騰不出這點空閑了?”


    沐念初見慕堯煊說話又恢複以前的強硬,不以為意的說道:“我隻是好奇你堂堂慕氏集團總裁,跟在我一個小公司老板身後幹嘛?”


    慕堯煊不緊不慢的說道:“沒幹嘛,我看風景,碰巧順路咯。”


    沐念初見慕堯煊嘴硬,也不在與他爭辯,轉頭就走,慕堯煊繼續不遠不近的跟著沐念初。沐念初走到一條長廊裏,再次停住腳步,迴頭看向慕堯煊,說道:“你一直跟著我幹嘛?”


    慕堯煊是不可能承認自己是看到沐念初這麽不開心,擔心她,才忍不住一直跟著她。還好,現在蕭書死了,慕堯煊也不用擔心有人在背後跟蹤,上前一步,注視著沐念初,說道:“有什麽事困擾著你?”


    沐念初心裏確實被最近一連串的事困擾著,可惜沒有一個合適的傾訴對象,很明顯,慕堯煊也不是個合適的傾訴對象,但是沐念初看著注視著她的慕堯煊,還是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煩惱。


    “心怡因為蕭書的死,產生了心結,現在都不願意見到我了。”


    慕堯煊聽到這話,覺得這是可以預料的,畢竟那晚蕭書可是死在了心怡手上。隻是沒想到心怡居然會怪罪到沐念初身上,看來這個女人確實很懦弱,不敢麵對自己左下的事便將過錯推脫到旁人身上。


    慕堯煊不以為意的說道:“不過是個小職員,這有什麽好困擾的,等時間久了,她沒工資了自然會想明白老板是不能輕易得罪的,就會自己乖乖迴來了。”


    其實慕堯煊這話隻是為了讓沐念初別把心怡太放在心上,畢竟她的藍千芙的人,接近沐念初也是為了幫藍千芙偷新產品配方。


    不過那天晚上,慕堯煊也沒料到心怡會為了沐念初敢去殺人,也許心怡和沐念初相處久了心中的天平逐漸倒向沐念初。但是沐念初剛剛都說了心怡怪罪她,那說不定心怡又會忘掉和沐念初的情分,繼續忠誠藍千芙。這些都是不可預料的,慕堯煊覺得沐念初不要太在意心怡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但是慕堯煊這話聽在沐念初耳朵裏,又是另一迴事。沐念初覺得慕堯煊話裏話外都透露著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僅僅因為心怡隻是個小職員,便斷定心怡不值得關心。可是慕堯煊一點也不清楚自己和朱鹮還有心怡,三個人之間的友誼是多麽珍貴難得。


    沐念初失望的搖了搖頭,說道:“慕堯煊,難道在你眼裏沒有家世背景的人即使是受了挫折,也不值得關心一下嗎?”


    慕堯煊見沐念初誤解了他的意思,也不多加解釋,冷冷地說道:“每個人都會遇到挫折,如果沒有別人的關心就過不去的話,這樣的人一輩子都隻是個懦夫。”


    慕堯煊的話讓沐念初難以反駁,但是更讓她覺得慕堯煊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她無奈的說道:“也許你說得對,但是朋友的可貴就在於相互之間的關心和扶持。沒想到你連這個都不懂。”


    慕堯煊不以為意的說道:“你和那個女人才認識多久就是朋友了?你知道她是什麽人嗎?”


    沐念初氣憤的瞪著他說道:“我也許不夠了解心怡,但是這依然不能掩埋我們是朋友的事實。我想一個人是怎麽也無法完全了解另一個人的,不論他們在一起多久,經曆過多少。”沐念初最後一句話是盯著慕堯煊一字一句的說出來的。


    慕堯煊也讀懂了沐念初的眼神和畫外音。他知道沐念初這句話指的就是他,沐念初在譴責他如今的所作所為與之前沐念初了解的他完全不一樣。不過,慕堯煊也不想反駁,反而是順著沐念初的話說道:“對呀,你連我都不了解,更何況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女人。與其有空在這裏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還不如多擔心擔心你的公司。”


    沐念初不理解慕堯煊為什麽三番五次的讓自己擔憂公司,明明之前慕堯煊還為了藍千芙收集她們公司的資料。沐念初更不理解的是,那天晚上心怡明明都奮不顧身的去救自己,怎麽在慕堯煊嘴裏卻還是沒有半句好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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