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組長在屋子裏守著電腦和手機,隨時等待慕堯煊的指令。


    這邊沐念初整日像失了魂似的,雖然看起來胃口很好,可是明眼人都能感覺得出來她內心的崩潰和傷痛。


    “組長,你看沐小姐整天這樣實在是對身體不好,更何況她肚子裏還有孩子,不能就這樣讓她繼續下去了,你看能不能?”


    李德又來試圖說服保鏢組長了,雖然昨天來過一次,可是她看著沐念初整日昏昏沉沉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於是再次前來,因為在這裏他是最有話語權的人,也是和慕堯煊接觸最多的一個人。


    可是保鏢組長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慕堯煊根本沒有給自己任何指令,而且他也沒有迴來,李德擔心沐念初的健康,可現在誰又知道自己才是最心急如焚的那個。


    他把桌上的電腦一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緊皺著眉,無奈道:“李德,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也很想幫你把你的意思傳達給老板,可是現在他不迴來也沒有給我迴複,如果我貿然行事,把沐小姐帶迴國,那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李德見保鏢組長仍舊是這個說法,不免懷疑起來,剛想質疑道,卻聽見保鏢組長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怎麽了?”保鏢組長接起電話,看見不是慕堯煊的電話,語氣難免帶著一絲不耐煩。


    可是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更加令人震驚的消息:慕廉鬆去世了。


    聽到這個消息以後,保鏢組長的頭“嗡”的一下大了起來,這可怎麽給沐念初交代!真是雪上加霜啊。


    可是現實如此,他也不得不把情況告訴李德,讓她轉達給沐念初:“老爺子去世了,你去給沐小姐說一聲吧,老爺子生前也算是和她親近。”


    李德來得晚,並不是太熟悉情況,可是既然組長那麽說了,她自知是要委婉些說的,沒想到此行非但沒有說服保鏢組長帶沐小姐迴國,反而帶走一個壞消息,李德百感交集,迴到了沐念初的住處。


    “沐小姐。”李德看著正在院子裏澆花的沐念初,心裏忽然一軟,眼神躲閃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怕這個消息給她帶來太多的傷害。


    “怎麽了?”沐念初有些好奇,平時大大咧咧的李德怎麽忽然就這麽扭捏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一定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她把手裏的水壺放下,走過去拉著李德的手,關切道:“發生什麽事了嗎,你的表情怎麽這麽凝重?”


    李德本來想找個更為委婉的方法,可是現在見沐念初已經有所察覺,便也不好隱瞞下去,吞吞吐吐道:“沐小姐,那個,我剛剛去找保鏢組長,想讓他幫我們快些迴國,卻聽到他說國內傳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她眼看著沐念初的臉色愈發蒼白,握著她的手也越來越緊,她有些吃疼的下意識把手往迴縮,“慕老爺子去世了。”她說的很小聲,幾乎如蚊蟲嗡嗡一般,可是還是給了沐念初一記重擊。


    “你說什麽?!老爺子他去世了?怎麽會,他不是在養老院呢麽,上次見他他老人家還笑眯眯的,生活的也很閑適,身子骨硬朗著呢,怎麽會忽然就去世了?”沐念初聽到這個消息後,眼神空洞起來。


    一股錐心的疼痛從心口蔓延開來,抑製的她的唿吸都覺得很困難,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了,為什麽她愛的人要一個一個離他而去呢,先是慕堯煊,這次又是老爺子出事,不可能吧!


    她幾乎是腦子一片空白了,緊握著李德的手已經沁出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忽然就這樣了?一定是騙人的。她忽然想起了什麽,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向保鏢組長那裏去。


    李德沒想到她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怕她做出什麽傻事,連忙跟了上去,沐念初步子很急,李德就在後麵一路小跑著,心裏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翻騰著。


    “怎麽迴事?你給我個解釋!”


    門咣的一聲被打開,緊接著就是沐念初焦急的麵龐,深棕色的眸子裏似乎可以看見點點熒光閃爍著。


    保鏢組長早就料到會被沐念初質問,連忙起身把她扶過來,可是沐念初卻不買賬,狠狠地把保鏢組長的手甩開,“我隻要一個解釋?怎麽迴事,是你在騙我嗎?”


    一直以來溫和的沐念初竟然閑雜如此暴躁起來,這也難怪,畢竟慕老爺子生前就很疼愛她,無論是去哪裏玩或者什麽,都會給她帶一些小禮物小特產,一聽到她身體不舒服,馬上去看她。


    自從她懷孕以後,對她的關愛又是多了一倍,簡直就像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無論是誰給老爺子帶去了好吃的好玩的,他必定是要叫來沐念初一起分享,有時候閑來無事還會陪著沐念初一起做孕檢,他們就像父女一般,共同準備著迎接肚子裏這個新生命的到來。


    見她態度這麽生硬,他也不敢再多做些什麽,生怕哪裏再傷到顧念初,於是把所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顧念初:“國內傳來消息說,老爺子在養老院,毫無征兆的就去世了,他走的時候很安祥,人老了,難免會有一些意外的,生離死別也是經常有的,沐小姐你也不要情緒太過激動了,畢竟肚子裏還有孩子,你也要為了他考慮啊。”


    “我不管,我現在就要迴國。馬上給我安排飛機,我要迴去!”


    沐念初聽了保鏢組長的話之後,瞬間就覺得天崩地裂了,四周一切都變得黑暗起來,自己徹徹底底的從人間跌到了地獄,好像現在心裏已經麻木了一般,隻剩下一個感覺就是疼痛,像有一把大手一般,硬生生的從中間把它撕扯開來。


    可是保鏢組長卻搖了搖頭,無奈道:“不是我不想讓你迴去,是老板那邊說不過去啊,他不同意,我有十個膽子也不能貿然行動啊。”看著沐念初的樣子,他也是於心不忍的,可是還是迫於慕堯煊的壓力,拒絕了沐念初。


    “你還有沒有點良心!”看著保鏢組長拒絕她,她隻覺得自己好像墜入了一個深淵一般,為什麽所有人都是這樣,裝出一副無能為力而又絕望的樣子,可是誰又能明白她此時此刻有多麽絕望嗎,她把桌子上的東西猛地掃了下來,跪坐在地上,終於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這麽多天的感情終於被釋放了出來,她捂著臉失聲大哭,“慕堯煊不是說過了嗎,我和他已經完了,孩子他也不要了,那還監視著我幹嘛?”她抽噎著,終於不再隱忍,“他都不要我了,那我的安慰和一切行動也都輪不到他慕堯煊來管!我是什麽人啊,是他的籠中鳥還是玩具啊!為什麽連讓我迴去,看看疼愛我的人最後一眼的機會也不給我嗎?”


    保鏢組長沉了口氣,默不作聲,看著沐念初撕心裂肺的樣子,心底有了一絲絲動搖。


    李德見狀,忙走過去把沐念初扶起來,地上太涼了,她這樣對身體不好,“沐小姐,你別哭了,前段時間剛動了胎氣,這樣對孩子不好,我們先這樣看看情況再等等,會迴去的。”


    李德終究是個女人,隻有女人最懂女人,哪怕她沒有親生經曆過這些,她也明白在被心愛的人拋棄之後,又失去疼愛之人,而此時甚至連迴去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的感覺是多麽難受。


    沐念初隻是大哭著,她聽不見任何人說話,也看不見任何事物,隻是沉浸在自己一個人的悲傷裏,被這個巨獸束縛著逃不掉。她無力改變現狀,恐怕現在隻有眼淚才能最好的幫助她宣泄自己沉鬱在心中已久的感情了。


    可是這樣畢竟是對身體傷害很大了,沒過多久,沐念初就因為情緒過於激動暈倒在地上。


    李德和保鏢組長見狀,一下子慌了起來,看著沐念初倒在地上,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的樣子。李德心裏咯噔一下,馬上恢複理智做出最快的判斷。


    她跑到門口對保鏢組長道:“快點把沐小姐抱迴臥室!”說完她就跑去找到了家庭醫生,快些為沐念初診治,萬一耽誤了時間,出了什麽大事,他們兩個可是誰也付不起責任。


    李德邊跑著,心裏邊為沐念初祈禱著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


    另一邊,法國一五星級酒店,慕堯煊佇立在落地窗前,落日的餘光似血一般映紅了他的半邊側臉,薄削的嘴唇緊緊的抿著,眉心微沉。


    監視沐念初的人都會在這時候來匯報情況,今天也不例外。


    “老板,沐小姐因為聽到慕老爺去世的消息大鬧著要迴國,往保鏢組長那大哭了一頓,昏了過去,現在家庭醫生正為她診治呢。”


    聽完來人匯報,慕堯煊的臉色鐵青了起來,一對劍眉緊鎖,怒不可遏。最後一絲餘輝終於也沉入了西邊的天際,慕堯煊的眸色更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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