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氣氛漸漸緩和,慕堯煊看著沐念初一個人莫名其妙搖頭,覺得有趣,終於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雖然有點吃力,但他還是滿足地歎了口氣。


    沐念初感受到頭頂的溫度,咬了咬下唇,沒有掙紮。


    門突然又被打開了,沐念初抖了下,摸摸遠離慕堯煊的手心。慕堯煊咬牙,縮迴手,用另一隻手摩挲手心餘留的感覺,轉頭看向門口,在看到來人時卻忍不住站起來,“爸,你怎麽來了?”


    慕廉鬆像是很匆忙趕來的,額上帶著細密的汗滴,看了慕堯煊一樣,又走迴走廊上。慕堯煊明白慕廉鬆的意思,借著安撫的名義悄悄摸了摸沐念初的手,低聲叮囑,“我很快迴來。”吃完豆腐,慕堯煊連忙趕上慕廉鬆的腳步,來到走廊上。


    走廊上,慕廉鬆在意在窗邊候著,看著遠處好像在想什麽,慕堯煊連忙叫他,“爸。”


    慕廉鬆閉上眼,歎了口氣,轉過頭看向慕堯煊,眼睛裏是悲痛——慕堯煊立刻明白了。果然,慕廉鬆看了慕堯煊一會,才開口,“堯澤出車禍了?”


    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慕堯煊低頭看了眼地麵,才抬起頭,慢慢點了頭,“嗯,現在病情穩定住了,醫生說……幾率還挺大的。”慕堯煊麵不改色撒謊道。


    慕廉鬆笑了一聲,不知是喜是憂,看著慕堯煊的眼睛認真道,“這病我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你不用騙我。”


    被拆穿謊言的慕堯煊苦笑了下,正想摸頭發,不小心扯到傷口,一下倒抽了口氣。這一下讓慕廉鬆察覺了異樣,他看了眼慕堯煊身後的方城,後者低著頭,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


    “你也受傷了?”慕廉鬆看著慕堯煊襯衣裏透出的綁帶,微微皺了眉,“怎麽迴事?”


    慕堯煊輕笑一聲,瞥了一眼屋裏的沐念初,聲音裏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和寵溺,“救人。”


    闖蕩商場這麽多年,他要看不出慕堯煊笑裏的春意那他就不是慕廉鬆了,雖然他高興慕堯煊兩夫妻很恩愛,但受傷了可就不是簡單的事了。


    “誰做的?”慕廉鬆知道這種事慕堯煊自己會解決好,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慕堯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無所謂一樣,“就是個小渣滓,已經解決了。”隻是還剩下一些沒解決罷了。


    慕廉鬆歎了口氣,放手讓慕堯煊自己解決去了。兩人又談了會話,慕廉鬆說有些頭暈,慕堯煊就讓方城扶他先去其他病房休息。


    安頓好慕廉鬆,慕堯煊鬆了口氣,重新踏入沐念初的病房。沐念初似乎累了,等不來慕堯煊就抱著被子睡了,一副可愛的樣子讓慕堯煊忍不住心軟,好像有隻小爪子輕輕地撓著他的心房一樣。


    實在不忍心沐念初就著這個姿勢入睡,慕堯煊上前將她板正迴來,有給她細心蓋好被子,掖好被角,不讓她著涼。盯了一會沐念初的睡顏,慕堯煊悄悄湊近沐念初的臉龐,輕輕唿出,“念初?”


    沐念初沒有動靜,唿吸絲毫沒有變化,慕堯煊又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臉,紅潤光澤,跟想象的手感一樣好。然而沐念初隻是皺了皺眉,將騷擾她的手推開,舔了舔嘴唇,又安靜了。


    盯著沐念初粉嫩的唇瓣,慕堯煊覺得唿吸有些急促,有一股衝動從下身湧起。慕堯煊歎了口氣,捏了下沐念初的臉,再次感受了下好手感後,坐到椅子上望著窗外開始冥想,好讓下腹的衝動冷靜下來。


    沐念初難得睡了個好覺,起床時窗外有一兩聲鳥叫傳來,沐念初想起慕堯澤親自設計的那個別墅,頓時有些想念,連帶著關心起慕堯澤來。於是她想下床,卻碰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摸上去手感還挺不錯的。


    然後腦袋就醒了。


    剛睡醒的慕堯煊愣了下,抬起頭來和罪魁禍首對視,罪魁禍首有些心虛,主動跟他問了早。


    “早啊,你醒了,真巧,我也剛醒。”沐念初看著慕堯煊的頭,有些歉意。


    緩過神來的慕堯煊頓時明白了,自動認為是他媳婦看他太辛苦投來的一記安慰,然後露出一個溫柔自帶閃光特效的笑容,“是很巧,早啊。”


    沐念初成功被閃得轉過頭,聽起來好像是她惡意搭訕他一樣,沐念初連忙轉移話題,“堯澤,什麽時候才能開始做治療?”


    聞言慕堯煊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臉上,許久才恢複正常,“再觀察幾天吧。”說實話慕堯煊其實也不知道,醫生雖然說病房緊缺,但還是讓慕堯澤再看看,再檢查,至於什麽時候能開始物理治療,慕堯煊也說不準。


    沐念初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也不去理他,輕輕踢了踢他的背,示意她要下床,慕堯煊卻像是賭氣一樣,偏不給她下,兩人就在小小的床邊鬥起來。到最後,沐念初是在無奈,舉白旗投降,又被慕堯煊悄悄吃了豆腐,才放她下床。


    所以方城剛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聞到一股春意濃濃的味道,當然跟著進來的慕廉鬆也聞到了,兩人齊齊看向床邊散發出這種味道的慕堯煊,都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了然後一個退,一個進,將門關上了。


    關門的聲音成功拉迴慕堯煊的思緒,他看向來人,見是慕廉鬆,連忙站起來,“爸,你這麽早啊。”


    慕廉鬆點點頭,聲音裏透著濃濃的擔心,“睡不著,來看看你。念初呢?”


    沐念初正好從廁所裏出來,邊推門邊放狠話,“慕堯煊,我今天要不好好收拾你我就……爸。”


    頓時三人全都愣在原地,慕廉鬆很快反應過來,還打趣沐念初,“就怎麽樣?”


    趁著沐念初還沒反應過來,慕堯煊連忙搶過話頭,“就不讓我上床。每次都是這樣,你有沒有點新意?”說著邊朝沐念初使眼色。


    沐念初看懂了顏色,不情不願接道,“是啊,是啊。”然後幾步來到慕堯煊身邊,在慕廉鬆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慕堯煊一把。


    被掐了的慕堯煊似乎沒什麽感覺,依舊笑著招唿慕廉鬆坐下,順便在兩人坐下時將身後搗亂的手握緊,拽到前麵來。


    “別鬧了,我身上傷,疼。”慕堯煊一副自己真的很委屈的樣子看著沐念初,沐念初轉過頭不去看他。


    慕廉鬆以為沐念初害羞了,忍不住笑了,積攢在心頭的陰霾也終於有所消散。


    沐念初聽見慕廉鬆的笑聲,咬咬牙,又跟慕堯煊暗自較起勁來,很快就敗下陣來。慕堯煊根本就不理睬她的挑釁,把她的攻擊當作撓癢癢,雖然的確像,但力度肯定比撓癢癢大。


    鬧了一會,慕廉鬆收了笑臉,看向兩人,兩人也有默契地停下,一本正經地看著慕廉鬆。


    “堯澤如今,有什麽辦法能治好嗎?”慕廉鬆知道慕堯煊有在聯係知名的醫生,但總放不下心,世間沒有一個醫生真的是神醫,動動手就能讓人起死迴生。


    慕堯煊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如今也隻能是物理治療和化學治療一起使用了。等堯澤從icu裏出來,家屬能去照顧了,我們就多去跟他說說話。再找幾個會按摩的護工給他按摩肌肉。這個病急不來,隻能慢慢治。“


    慕廉鬆點點頭,看了眼慕堯煊,又低下頭,還是沒有問出口。


    見慕廉鬆欲言又止的樣子,慕堯煊隻好繞開話題,想了想,他偷偷瞥了眼沐念初才開口,“不急,說不定我和念初努力下,等孩子生下來了,堯澤也就能做叔叔了。”也好趁早打消他覬覦沐念初的念頭。


    慕廉鬆聽了自然高興,卻見到沐念初白了臉,有些好奇,“念初,你怎麽臉突然這麽白?沒事吧?”


    沐念初猛然迴神,點點頭,有些驚慌失措的樣子,“沒事,我隻是有些頭暈,大概睡一覺就好了。”


    本以為就此帶過,慕堯煊卻偏偏不如沐念初的意,非要跟她唱反調,調笑道,“剛睡醒又要睡,想變成母豬嗎?”


    沐念初恍恍惚惚,竟然很快接了句,“是母豬我也不會生小豬仔的。”說完她就後悔了,捂著嘴猛搖頭。


    這動作立刻讓慕廉鬆大笑起來,慕堯煊沒笑,隻是用帶著笑意的眼睛看著沐念初,沐念初被看得慌了,低下頭不去理睬他們。慕廉鬆笑了一會就停下了,心情似乎不錯,叮囑慕堯煊應該看在自己受了傷的份上節製點生活,不要縱欲過度。


    慕堯煊忍得腮幫子疼,連連點頭,又聽了慕廉鬆的幾句嘮叨,才將他送出門口,關上門,慕堯煊終於崩不住了,輕笑開來,倚著桌子笑得沒了平日裏的形象。


    “有什麽好笑的。”沐念初忍不住白了眼笑得完全沒形象的慕堯煊,想起小腹裏的小生命,眉頭就有些緊。


    慕堯煊笑了會發現沐念初沒有繼續數落他,而是坐在床邊苦惱,兩三步走上前,坐到凳子上,,陪著她一起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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