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的人身子骨都脆弱,而且沐念初又太瘦了,之前還總是受傷,劉媽就關切地囑咐了一句。


    “我知道了。”


    走出別墅後,沐念初自然感覺到身後不遠處有保鏢跟著,不過她也沒什麽反應,依舊慢悠悠地往小路的盡頭走去。


    她已經決定的事情,誰也別想阻止她。


    “念初,你在哪兒?這幾天都沒來公司,身體怎麽樣?”手機嗡嗡地響了半天,沐念初坐在出租車上,呆呆地看著手機屏幕亮了又黑了,反複幾次之後,她才接通。


    話筒中立刻傳來慕堯澤擔憂的聲音。


    雖然慕堯煊欺騙她,可是慕堯澤並沒有,她不該將這件事遷怒到他的身上。


    “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就在家沒去公司,堯澤,謝謝你事到如今,還一直關心著我。”沐念初看著窗外,到處都是落葉凋零,秋天可真是一個讓人傷感的季節。


    覺察到她情緒不對,慕堯澤心思也十分敏感,當下就問道:“念初,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許久沒有聽到沐念初的聲音,慕堯澤急了,“你現在在哪裏,我來找你。”


    窗外大廈林立,***醫院幾個大字映入眼簾,車子緩緩停在醫院門口,沐念初下車後付了錢,臉上帶著一絲恍惚的笑意,捏緊了電話放在耳邊。


    “堯澤,我已經決定了,不要……這個孩子了。”


    原來說出口是這麽艱難,她以為自己不在乎了,可是看著冰冷無情的醫院大門,她怕了。


    公司這邊,慕堯澤一驚,拿起外套急匆匆地打開辦公室的門,往樓下走去,語氣中帶著焦急。


    “你在哪個醫院,我馬上過去……”語氣中的擔憂和溫柔,讓沐念初差點又沒出息地哭出來。


    這個時候,她雖然很不想麻煩慕堯澤,可是內心的懼怕源源不斷地湧了出來,閉上眼睛,她就感覺自己在往深淵下墜,那種感覺冰冷又絕望。


    隻剩下她一個人的孤獨,吞沒了她。


    慕堯澤的話,讓她彷徨無措的心,似乎又找迴了一絲溫暖,她抿著嘴角無聲地笑了笑,告訴了慕堯澤的地址。


    到達醫院的時候,慕堯澤便看見坐在外邊長條椅子上的沐念初。


    身側的落葉紛飛,紅色黃色的葉子盤旋而下,而她表情落寞,眼神裏滿是蒼涼之感,就好像鮮活的靈魂已經離開了這個軀殼,那種讓人無法抓住的感覺,很糟糕,讓人心慌。


    慕堯澤沉默地走了過去,坐在了她身旁,靜靜地陪著她。


    沒有追問,隻安靜地陪著她。


    “你來了,堯澤。”她抬起臉蛋,笑容明媚,卻夾雜著一抹揮之不去的哀傷,“就在剛剛,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關於慕堯煊的,關於我的。”


    慕堯澤安靜地聽著,眸色幽深鎖定了她的麵頰,溫暖而安定,“如果你覺得難受,就哭出來吧,反正我也看過你更狼狽的樣子,在我麵前,你隻是沐念初。”


    不是其他任何一個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是他心裏獨一無二的沐念初。


    心裏有些感動,沐念初紅著眼眸,低頭整理下自己的情緒。


    不知為何,都已經那麽憎恨慕堯煊了,可是對於他偽裝成雙腿癱瘓模樣的這件事,她還想要守口如瓶。


    “走吧,這個孩子原本就不該存在,謝謝你能來陪著我。”站了起來,沐念初從肩頭拂去一片枯葉,動作輕柔,就像是要拋去過去的所有一切。


    ……


    “大少爺,少夫人去了醫院。”


    慕堯煊得到了這個消息,臉色陰寒,額頭的青筋迸現,死死地壓抑著什麽,聽完了保鏢的匯報,他直接將手機扔了出去,暴怒地像是一頭獅子。


    辦公室其餘站著的人沒人敢說話,恭敬地低著頭,心裏惴惴不安。


    隨後隻聽見桌子上的杯子,文件資料都被掃到了地上,碎裂的聲音,一片狼藉,氣壓驟冷。


    還從來沒有見過慕堯煊發過這麽大的火,外間的秘書聽見了門內的響動,更是擔驚受怕地往門口瞄幾眼。


    隨後門突然被打開了,慕堯煊出來了,眾人覺察到那陰沉銳利的視線,神色冰寒,急忙低下了頭,手腳都慌得不知該怎麽辦了。


    “去醫院!”


    慕堯煊一聲令下,方城立刻去準備車子。


    沐念初,你怎麽敢!


    雙眸猩紅,周身縈繞著冰冷的氣息,方騰自然覺察到慕堯煊的情緒,手腳利落地啟動了車子,快速而平穩地朝著醫院開開去。


    “開過去!”


    到了十字路口,車子停了下來,路上有些擁堵,方騰正猶豫著,突然慕堯煊病了地下了命令,他一個激靈,車子飛速飆了出去。


    之後又接連闖了好幾個紅燈,不住有交警招手示意,方騰手心滿是寒意,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慕堯煊的表情,眸色陰戾,簡直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被那目光掃了一眼,他的心髒撲通通緊張地跳了起來,吞了口口水緩解緊張。


    方騰還滿頭霧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慕堯煊這麽暴怒。


    醫院這邊,慕堯澤已經辦好了所有的手續,陪著沐念初坐在休息椅上,等待著醫生的傳喚。


    原本慕堯澤想要聯係醫生,直接來做,可是沐念初不願意,眸中的情緒也是十分複雜,無奈之下,慕堯澤隻得聽她的,他差不多能明白她猶疑不定的心情。


    “沐念初,沐念初是哪位?”護士拿著一張單子走了出來,在鬧哄哄的大廳內,扯著嗓子開始喊了起來。


    等待的過程漫長而煎熬,當聽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沐念初像是受到了驚嚇般,從椅子上嗖地站了起來,愣愣地盯著那個護士,嘴唇嗡動,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沐念初,人來了沒有?”護士不耐煩了重複了一遍,嘴裏還咕噥著什麽,十分不滿的樣子。


    慕堯澤站了起來,眉間一凝,拉著沐念初的手就走。


    “念初,咱們不在這家醫院,我帶你去另一家。”


    這裏的護士都什麽態度,而且這環境也鬧哄哄的,他很懷疑這醫院醫生的水平。


    “我在。”


    手被慕堯澤拉著,走了幾步後,沐念初反應過來了,急忙朝後喊了一聲。


    “沒事的,堯澤,聽說這是個小手術,一會就完了。”沐念初笑了笑,盡量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自我安慰著,其實心裏早就是七上八下的。


    “填一下單子,等會進來找醫生。”護士滿臉不耐煩地丟給她一張單子,目光接觸到身側慕堯澤的時候,眼眸亮了亮,一副花癡的表情,語氣也好了許多,“小姐,這位是你男朋友吧,可真帥。”


    慕堯澤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目光清冷,沒有說話。


    沐念初尷尬地笑笑,拿起筆開始填單子,隨後進了診療室,醫生詢問了一下她身體的狀況,而後記錄了一下,便讓她出來等著。


    沒過多久後,便有人領著她往手術室走去。


    穿過長長的走廊,沐念初隻覺得陰暗無比,淡藍色的燈光將走廊照的仿若人間地獄,陰森森的,她手臂不自覺地環住了胳膊,皮膚上涼意一直往裏邊滲,從頭冷到了腳。


    “別害怕,念初,我會在外邊陪著你,出來後,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感覺到她的緊張和害怕,慕堯澤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安慰似地握了握,眸光明亮溫暖。


    就像是冰天雪地中一抹暖陽,照的整個陰森的走廊,也明亮了許多。


    她點了點頭,也顧不上什麽其他的,緊緊地抓住了慕堯澤的手,感覺到他指尖的溫暖,心裏安定了一些。


    ‘砰’手術室的門關上了,隔絕了慕堯澤的視線。


    她似乎一瞬間又墜到了冰窖中,孤立無援。


    看著手術床,雪白色的床單無比刺目,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醫生已經換上了手術服,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手中拿著一個冰冷的儀器……


    沐念初手指顫抖地摸了摸小腹位置,似乎能感覺到孩子的心跳,她一遍遍撫摸著,在醫生的示意下,躺在了手術台上。


    這個孩子是她和慕堯煊的,不是別人的。


    腦子裏像是放電影一般,迴憶著和慕堯煊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帶她去了小島,告訴了她許多關於自己的秘密,在山上別墅的時候,被人追殺,滾到山崖下,他拚命地護住她,不惜自己用身體擋住了車窗玻璃的碎片……


    在她被人綁架的時候,四處找尋她的消息,可是呢,他終於是欺騙了她。


    心裏柔軟的一塊逐漸冰冷起來,不去想關於慕堯煊的一切,騙了就是騙了,給過的傷害她永遠不會忘記。


    “小姐,忍著點,可能有些不舒服……”醫生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大腿,示意她放鬆,別太緊張。


    隨後她下身似乎有個冰涼的東西,強硬地擠了進去,沐念初臉色慘白,睜大眼睛,臉色白了下,手術燈光慘白地照射在她臉上。


    她感覺自己是在受刑,這是懲罰嗎?


    ……


    闖過無數個紅燈之後,車子終於到達了醫院。


    慕堯煊神情冷漠,抬眼看了一眼醫院的大門,方城立刻下車給他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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