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今天來看看她。”慕堯澤說話的時候,目光始終在沐念初身上。


    沐念初一聽,一下子懵了。


    什麽,這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等醫生都走了,沐念初才抑製住激動地心情,眼裏滿是詫異:“是你救了我嗎?”


    慕堯澤眸色溫柔,點頭。


    沐念初終於明白那種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了,聲音,她記得是在哪裏聽過的,當時她被困在危樓中茫然無措,處於絕望的邊緣,那道聲音帶著沉靜溫柔,讓她重新打起了精神。


    “你救了我的命,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可是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啊?”


    “沐念初,我叫沐念初,你呢?”欣喜地望著他。


    慕堯澤垂了垂眸,一臉的神秘:“這個嘛,保密,總有一天我們會再見的,到時候你一定會知道我名字。”


    沐念初有點失望,救命恩人都不告訴她名字,不過他說會再見的,那到時再問他好了。


    “謝謝你救了我,還送我來醫院,如果沒有你,我現在隻怕還在那堆廢墟裏。”


    沐念初認真地盯著她,想起危樓裏的險境,神色有些黯然,但很快就微笑起來:“不過,我現在安然無恙了,你救了我,這份恩情我不會忘記的。”


    “你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事情,隻管開口,在我能力之內,我都義不容辭的。”沐念初又補了一句,信誓旦旦保證,畢竟承別人的這麽大的恩情,她也得靠自己還上。


    她的生命並沒有結束,還活著,那以後就帶著感恩和希望活下去。


    “換做其他任何人,隻要我看見了,也不會坐視不理的,所以你不用介懷。”慕堯澤抿唇,被她鄭重其事的表情逗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丫頭,你難不成還效仿古代,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啊。”


    以身相許!


    沐念初大腦短路了,臉頰緋紅,但很快就發覺他隻是開玩笑的,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慕堯澤眉目帶笑,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還疼嗎?”慕堯澤聲線溫柔,擔憂地看著她。


    沐念初搖了搖頭:“不疼了,我都馬上就可以出院了。”揚起臉蛋,沐念初朝著男子笑了笑,眼裏充滿堅毅和固執。


    揚起的小臉,素顏白淨,漆黑的眸漾著淺淺的波紋,令人心生沉醉,這樣的女子是讓人能感覺到舒服美好的。


    慕堯澤在國外火辣性感的,清純動人的,什麽類型的美女沒見過,國內的,也不乏當紅明星,時常會有宴席、觥籌交錯。


    可是自從見了她這一麵,那顆沉靜的心髒猛地一陣悸動,當日他就算知道,沐念初是他大哥的妻子,卻依然忍不住地想要來看望她。


    心裏想著,遠遠地看一眼就好了。


    可是看見她摔倒的那刻,心髒微微抽疼,就這麽恍惚地走了過去,伸出了手,他知道站在她麵前的那刻起,就難以迴頭了。


    這時候門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慕堯澤穩了穩心神,“好了,你乖乖聽醫生的話,好好養病,不許再獨自出病房了,如果你覺得悶,我改天帶你出去走走。”


    “你還會來嗎?這樣……不好吧,我沒事的。”


    “你是在拒絕我嗎?放心,既然救了你,好人就要做到底。”慕堯澤依舊溫文爾雅地笑著,仿佛一塊上好的璞玉,泛著溫潤的光澤。


    沐念初神不知鬼不覺地居然被那笑容迷惑,呆呆地點了點頭。


    等迴過神來的時候,慕堯澤已經走了,劉媽奇怪地盯著她,等著她迴魂。


    劉媽進來的時候,看見慕堯澤錯身而過,隻覺得有些熟悉,便當是少夫人的朋友,也沒有多想。


    “咳……劉媽你來了。”


    “嗯,我來送飯,少夫人餓了吧?”


    眼睛瞥了一眼食盒,照舊是排骨湯,清淡的飯菜,連點油花都難看見,沐念初小臉皺了起來,分外苦悶。


    “劉媽,我不想吃飯,我不餓,我剛剛吃了許多水果,已經飽了。”


    “大少爺若知道少夫人不好好吃飯的話,隻怕少夫人這住院的期限又要無限延長了。”劉媽冷冷地看著她麵前的飯菜,以及那苦哈哈的小臉,無動於衷。


    沐念初一聽這還得了,好不容易煎熬一周就出院了,但慕堯煊發話,隻怕她就算好了,醫生也不會讓她出去的。


    “真是暴君,專製……我吃,我吃還不行嗎?”


    沐念初小聲埋怨,心裏各種腹誹,認命地拿起筷子,往嘴裏塞飯菜,吃的也是痛苦萬分。


    病房外,慕堯澤自然聽見了她撒嬌抱怨的語氣,搖了搖頭,眸中一片溫柔無奈之色。


    迴頭看了一眼病房,慕堯澤離開了醫院。


    ……


    西郊某個倉庫中,程三帶著十幾個黑衣人,氣勢洶洶地從入口往地下室走去。


    那兩個長相兇煞的壯漢,此刻被人困在鐵柱上,腦袋整個腫起和豬頭沒差別,臉上更是沒有一處完好的部分,全都布滿淤青紅痕。


    饒是如此,麵前的兩個打手,依舊毫不留情地一腳飛踹上去,其中一人悶哼一聲,嘴裏鮮血汩汩直流。


    “就算……唔……打死我,我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什麽少夫人?”


    程三拍了拍手,微眯的眸子裏閃過寒氣,全身張狂淩厲的氣勢,綁在柱子上的兩人認出了來人,眼裏閃過畏懼之色,但很快就梗著脖子,僵持著。


    “不錯,不錯,挺忠心耿耿的。”程三走到兩人麵前,陰森的眸光打量著兩人:“既然這麽問不出來,那我換一種方式。”


    說罷,程三從手下手中飛快地抽出匕首,眾人並沒有看見他怎麽出手,柱子上的人痛苦地大叫一聲,全身都劇烈地顫抖起來,臉色猙獰,大腿上的鮮血以及可疑的黃色液體,混雜著流了下來。


    “這滋味怎麽樣?”程三嘴角掛著冷笑,將沾血的匕首厭惡地扔到了一邊,多久他都沒親自下手了。


    可是慕堯煊這次真是大發雷霆,畢竟動了他身邊的人,還沒有能活的安然無恙的。


    “我說我說……”


    另一人驚恐地盯著程三,眼前的人完全就是魔鬼,吃人不眨眼,在這a市還沒人在聽見他的大名的時候,不怕的。


    在知道是被程三抓來的那刻,他就徹底怕了,不是怕死亡,死算什麽反倒是解脫,可生不如死的折磨,精神心理上的,才讓人崩潰。


    “是龍哥,黑龍。”


    “好好伺候著,少夫人哪兒傷了,給我分毫不差地還迴去。”


    “是,程哥。”身後的畢恭畢敬地答應,目送程三離開。


    出了地下室,程三就立刻給慕堯煊去了電話。


    “查出來了,果然是黑龍在背後指使。”


    幾人之間的恩怨,可不是一朝一夕能說的清的,牽一發而動全身,慕堯煊當初之所以沒有徹底鏟除,一是時機不成熟,二是他身邊的勢力被分化。


    “找人給我盯著,我猜,黑龍並不是擅自行動,他的背後還有人。”


    “是,慕少,那少夫人那邊……”


    “這個你是不是關心太過了?”慕堯煊的語氣十分不客氣,甚至濃濃的警告。


    程三自覺理虧,上次被沐念初約去咖啡館的事情,不知道慕堯煊怎麽知道了,就總是變著法地威脅警告他,似乎他靠近沐念初一步,就是潛在的炸彈一般。


    “好,我不管,我什麽都不知道。”程三立刻撇清關係。


    少夫人啊,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你家這位太兇悍了,占有欲也太強烈了吧,他還是離洪水猛獸遠點比較好,明哲保身啊。


    醫院這邊沐念初眼巴巴地盼望著出院,無聊了就和薛瑤聊微信,打發時間。


    “你怎麽來了?”沐念初抬眼一看,一周都沒見到的人突然出現在了病房。


    她的心裏起初還有些欣喜,隨即想到慕堯煊各種霸道條款,潑了涼水似的,心情又跌到了穀底。


    “我怎麽不能來了,這周你有沒有好好吃藥。”


    “吃了,醫生說馬上可以出院了。”


    慕堯煊手中提著水果籃,放在了病床邊的櫃子上,沐念初餘光瞟了一眼,是多鮮果那家的,她當初為了支走女傭,特意說自己喜歡吃那家的水果。


    沒想到慕堯煊記在心裏了,沐念初心裏暖暖的,一陣雀躍,嘴角抑製不住笑意,臉上卻還在使勁的繃著。


    “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惦記了,等傷完全好了再出院。”


    什麽叫不用惦記了。


    沐念初唰地視線定格在慕堯煊身上,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我已經請假一個月了,我想這兩天就出院。”


    “你心裏還不清楚嗎?”


    “清楚什麽?”


    沐念初懵了,看慕堯煊的表情,有種暴風雨肆虐前的平靜。


    “前幾天你瞞著護士傭人,偷偷跑到樓下散步,誰送你迴來的?”慕堯煊嘴角揚起,冷笑著,身上的寒氣讓人如墮冰窖。


    沐念初心裏咯噔一聲,臉色一變:“我就是受不了病房,感覺太壓抑了,下去散步有什麽錯?那個人救了我的命,來看我的。”


    她是知道慕堯煊在她身邊派了人保護她,說的好聽是保護,現在看來卻是無時無刻在監視她,沐念初心裏一片冰冷。


    “散步?我說過什麽?別再挑戰我的底線,沐念初,你好樣的。”


    “你什麽意思?”


    “公司以後你都不用去了,我讓方城給你辦了離職,也省的總是往出跑,還有……記得你現在是我慕堯煊的妻子,慕家的大少奶奶,我可不想聽見什麽閑言碎語。”


    這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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