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念初上樓之後,在臥室門口停頓了一下,眼裏閃過遲疑。


    最後還是邁開步子,往最東邊的臥室走去。


    剛剛在車上累的睡著了,可她現在卻沒有絲毫的睡意,剛剛在樓下表現的那麽瀟灑,其實她心裏很想知道許芸和慕堯煊談判的結果。


    前幾次,她聽方城說起過,許芸也來找過他,可根本連麵都沒見上。


    那也是為什麽,許芸這麽執著,直接來慕家別墅堵慕堯煊了。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沐念初想要轉移注意力,不去想這件事,可思緒就不由自主似的。


    慕堯煊,那麽冷酷,又善於計較的人,能答應許芸的條件嗎?


    當日看見她和江雲宸的照片,簡直都快氣炸了,到現在沐念初還能記起,慕堯煊那手臂上的青筋,根根分明,怒容滿麵讓她忌憚,畏懼。


    哎,不想了,隻希望許芸這次來,不要再被慕堯煊趕出去,那樣沐氏集團就真的沒救了。


    “小白……”


    沐念初突然想起了,她走的時候是將貓咪放家裏的,怎麽她都進來這麽一會兒了,還不見小東西黏上來。


    心裏‘咯噔’了一聲,沐念初利索地爬了起來。


    往陽台走去,那裏有她給貓咪做的小窩,也就是一個收納箱,底部鋪了毛絨絨一層,貓咪起初還不願進去,還是沐念初將它反複趕進去好幾次,貓咪熟悉了之後,這才自動去的。


    “小白……”沐念初走到了陽台,隻有幾株綠植,手掌寬的葉子,綠油油的,徑絡分明。


    又在花盆後邊找了幾遍,還是不見那抹白色的小團子。


    到底跑哪裏去了?


    沐念初出了房間,想要問問劉媽她們。


    剛走出門口,慕堯煊剛好從書房出來,沐念初一怔,臉上的焦急之色還未收斂。


    “怎麽了?”


    “呃……你看見小白沒?”沐念初愣怔之下開口:“就是那個前兩天我撿的貓咪。”


    話落,隻見慕堯煊從身後,長臂一撈,手中那團白色便到了他懷裏。


    小貓咪並不認人,喵喵叫著,見人的手指放在眼前,兩隻爪子一撲,抱住了慕堯煊的手指,津津有味地吸吮啃咬起來。


    “……”


    “……”


    慕堯煊神色有些古怪,猛地一低頭,滿臉嫌棄,立刻就想要將貓咪給扔掉。


    趕在那之前,沐念初大步跑了過去,接過來貓咪。


    “謝謝啊。”


    她努力地憋著笑,盡量平靜地開口,還別說,慕堯煊剛剛臉色簡直比吞了蒼蠅還難受。


    說完之後,餘光還往書房瞟了一眼。


    許芸沒上來,還是已經走了?


    突然沐念初又想到什麽似地轉身:“那個……你傷口要換藥嗎?”


    “你會嗎?”慕堯煊緊緊地盯著她,那目光帶著一絲懷疑。


    這算是被蔑視了嗎,沐念初不服輸的勁一下就上來了,目光和他對視,這不小看她呢,爸爸生病的那段時間,她可是日夜都在醫院照顧著。


    耳濡目染,有些事情雖然沒做過,但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


    到了臥室,沐念初在慕堯煊的示意下,從櫃子裏拿出醫藥箱,工具藥品齊全,那就沒什麽難度了。


    將慕堯煊的襯衫輕手輕腳地脫了下來,盡量不碰到傷口一點,沐念初眼神亂飄,眼前蜜色結實的肌肉,強健有力的胳膊,以及那形狀性感的鎖骨。


    她半彎著腰,慕堯煊的唿吸輕輕地拂過臉頰,輕柔如風,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道以及男士清淡的香水味。


    這些氣息她已經很熟悉了,每次一靠近他,都覺得被他男性氣息濃密地包圍著。


    脫下了襯衫,沐念初倒吸一口氣。


    “怎麽還在往外滲血?”那日她隻是匆匆一瞥,並沒有看清慕堯煊傷口有多嚴重。


    此刻一看,左手臂手肘之上到肩膀的位置,都被繃帶包紮著,不知道繃帶上的血是剛剛滲出來的,還是之前就已經……


    沐念初推測這傷口估計不淺,都一天了還往外滲血。


    “沒事,你取下來,上點藥,重新包紮一下就行。”慕堯煊語氣淡淡的,臉上一絲疼痛都沒有。


    她遲疑了一下,給自己打氣,輕柔地再次伸手,一圈一圈帶血的繃帶,繃帶下的肌膚逐漸不再完好,一個手指長的傷口,顯露出來,血肉翻飛,分外猙獰。


    即使已經縫住了傷口,可那血肉模糊的樣子,依舊觸目驚心,沐念初抽了口氣。


    “傷口這麽嚴重?”沐念初拿出酒精棉將傷口周圍滲出的血,稍微清理了一下,現在是夏季,傷口處理不當,很容易感染,這點常識沐念初還是知道的,“你明天別穿長袖襯衫了吧,不是不用去公司嗎?可以好好在家養傷。”


    “這點小傷還不能對我造成什麽影響。”


    慕堯煊眼睫微垂,盯著眼前的女人。


    處理傷口的時候,沐念初半彎著腰,指尖輕柔地擦過傷口周圍,臉上的表情認真,不時地嘟嘴吹氣,慕堯煊隻覺得傷口附近癢癢的,疼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聽著慕堯煊這麽說,沐念初微微歎氣,可是說,某一方麵慕堯煊也分外固執,有時候沐念初隻覺得對牛彈琴。


    將血跡清除完後,沐念初這才拿出藥粉,很仔細地灑在了傷口上,灑一點,還抬頭問一句:“痛不痛?”


    慕堯煊的眼神泛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黑瞳緊盯著她,眸子裏倒映出沐念初那張擔心而疼惜的小臉來。


    藥粉倒上的瞬間,有些涼涼的,但很快灼燒的疼痛傳來,這點痛苦還不至於讓他受不住。


    “你是打算一整晚都用來上藥嗎?”慕堯煊輕笑,有些無奈地勾勾嘴角:“上藥時間太長,貌似也會感染的。”


    聞言,沐念初轉頭瞪了慕堯煊一眼,怎麽看這男人還挺高興的樣子。


    這麽長一個傷口,就算好了也是會留疤痕的,不過男人留疤也蠻帥的,沐念初的思緒有點跑偏。


    但她還記得慕堯煊的話,手上加快了速度,輪到包紮的時候,沐念初有點兒犯愁,這個她是真沒做過。


    拿著雪白的紗布,她遲疑著,不知道怎麽下手。


    “你想怎麽包紮就怎麽包,別太緊就行。”慕堯煊也看出她不太會弄,開口提示。


    剛剛拆的時候,沐念初太緊張,以至於根本沒看之前怎麽包紮的,不然照著原樣,也能包紮的像模像樣了。


    此刻她將放了藥的紗塊覆在傷口上,而後將紗布一圈一圈地,也不管哪裏薄厚,先一股腦地纏上再說,對了,還不能太緊,她又稍微鬆了點力氣。


    終於纏完了,沐念初很惡趣味地揪著紗布的尾端,打了個蝴蝶結,完美收工。


    “……”


    慕堯煊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沐念初嘖嘖有聲地評價自己的成果:“嗯,有模有樣,怎麽樣?感動嗎?我還是第一次給人包紮傷口呢?”


    接著沐念初一臉期待地看著慕堯煊,想要他來表揚幾句,慕堯煊薄唇緊抿,涼涼地開口。


    “那我可真是三生有幸。”


    相對於沐念初的自戀,慕堯煊不敢苟同。


    沐念初歎氣,反正也沒指望,這個男人能說出什麽感激涕零的話來。


    ……


    在離開臥室的時候,沐念初躊躇再三還是開口了。


    “那個,許芸和你說了什麽嗎?”


    雖然她知道,她開口的後果,十九八九會惹得慕堯煊再次狂怒,那樣沐氏集團沒有最慘,隻有更慘。


    趁著這男人這會兒心情,她自認為或許不錯,而且她這麽殷勤地給他換藥,應該不會太忘恩負義才是。


    果然,這男人嘴角的微笑,突然消失了,臉色沉了下來,目光有些陰鷙。


    “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沐念初故作輕鬆,眼眸轉了轉。


    老虎頭上拔毛,一次就夠了。


    “你真想知道?”


    見沐念初步子不帶猶豫地往門口走,慕堯煊在她身後開口,聲音低沉。


    沐念初轉身,白皙的手指在門扶手上摳了摳,手心有著汗意,聞言點了點頭。


    “我答應她不再打擊沐氏,畢竟沐氏集團對我還有用,我自有分寸。”慕堯煊盯著她,臉色變幻莫測,嘴角微勾:“不過,她也有足夠的誠意帶來,還答應了我一個條件。”


    聞言,沐念初臉色一喜,這簡直可以算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終日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沐氏集團還真是命途多舛,不過她可不能表現的太過開心。


    免得慕堯煊小心眼,又誤會她是為了江雲宸而高興,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雖然她也不明白,慕堯煊居然是這麽輕易就能收手的人,外界以前不都傳他手腕淩厲,絲毫都不通情達理,說一不二,簡直資本主義霸主的作風。


    許芸三番兩次被他拒之門外,這次卻這麽幹脆地答應了許芸的要求,這難免讓人多想,沐念初美眸眨了眨,該不是因為她的緣故吧。


    可是這一切難道不也是因她而起,不過,她沒有糾結多久。


    很快,沐念初又被他一臉的神秘莫測,勾起了好奇心:“什麽條件?”


    “你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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