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拿著闕牌,走了,白衣死活說不通,就是不願意進宮,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望到手裏的闕牌,又樂的走路哼小調,這手裏握得哪裏是一副牌啊,這可是闕氏以後十年,百年的門麵啊!嗬嗬,祖宗到底還是他們的祖宗,到最後,還不是得拿祖宗的東西撐門麵?那些小崽子,一個個的,看他羞不死他們。


    闕清月心煩意亂地拿起帳本,看了眼,放下了。


    被她趕出去的元櫻,玩夠迴來了。


    一天了,來來迴迴找她的人,那麽多,她一直端坐在這裏就沒動過,這些人便一直在她眼前轉悠,開口祖宗祖宗地叫,煩死了。


    “祖宗!”


    果然。


    “你又怎麽啦?天天祖宗祖宗,我不是你祖宗,你是我祖宗!”


    元櫻被她罵得倒嘶了一口氣,這祖宗這脾氣,是越來越大了,但她不怕,抱著匣子跑過來:“你看。”說著將兩個匣子打開,裏麵美玉和寶石能閃瞎眼,關鍵顏色特別美,有妖藍色,葡萄紫,櫻桃紅,都特別適合祖宗戴,她不懂寶石也知道這些都是好東西。


    闕清月手拿著筆,瞥了一眼,又看向帳本:“哪來的?”


    “劉司晨送過來的,不但有這些,還有布匹,全是宮裏的好料子,上麵光閃閃的,摸一下那個滑啊。”如果能做成內衫給祖宗穿上,不知道能有多美。


    “我不要。”闕清月寫著字,聽著元櫻在那念匣子裏的東西,念完,她才翻了一頁帳本說道:“你聽沒聽我說話,我說了,我不要,你給東方青楓退迴去。”


    “啊,退迴去,退誰啊?”


    闕清月看向她:“退給東方青楓啊。”是不是傻?


    “可是,這些東西,是劉司晨給的呀!”


    “什麽?”闕清月望向匣子裏的物件,每一塊,每一顆都是精品,雖比她手上這塊白羊脂油膏子價錢低些,但也相差無幾,劉司晨?他?嗬。


    這哪裏是普通人能收集到的,全是極品寶石,極品羊脂玉,還有那珍珠,一看就知道是貢品,這些東西,明明就是宮裏的,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是皇上賜給他兒子的,給九王爺用的。


    九王爺是誰?


    也隻有元櫻這樣的傻子才信。


    她看了眼東西,再看向帳本,實在看不進去,最後放下筆,“他想如何?”


    想到那天,天上雪,馬上人。


    她目光,望向手上食指上的扳指,單手微微地轉了兩圈,光滑細膩,想到扳指內那八個字,長命百歲,平安喜樂。


    那曾經,是對她最真摯的祝福。


    靜默後,她才對旁邊元櫻道:“一會兒,你去與族長說,三日後的洗塵宴,我去。”


    她倒要看看,這九皇子,變成了九王爺,是變了性格嗎?昨日還對她惜字如金,今日又借屬下之名送她這些,他這個九皇子,不,是九王爺,他到底要怎樣?


    第52章 府中無正妃 我瞧五皇子,是看上白衣了


    王府內, 寢室檀木作梁,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羅帳, 帳上銀線交錯。


    帳內, 東方青楓一身黑色常服,筆直的腰身平躺在床上,胸前蓋的是銀色錦被,頭枕青玉枕,旁邊放著斬龍刀。


    他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雙手微握拳,放在腹前,正在夢中, 而這個夢,似乎並不美妙。


    在夢裏,他看到一處坐落在樹叢中的宮殿, 宮殿高聳入雲, 仿佛沒有盡頭, 上麵一塊塊琉璃瓦,反射著光,邁步走進去, 周圍有很多根金色的柱子支撐著。


    抬頭,那柱子直通雲霄,望不見頂。


    每根柱子上都雕著一條迴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 這些金龍, 姿勢各有不同, 但能看出是同一條,它們有趴伏睡覺的,也有戲玩金球,還有張牙舞爪,騰雲駕霧。


    每一隻皆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仿佛下一刻,就能騰空而起,栩栩如生。


    其中有一柱,卻不同,那柱上,沒有金龍,隻有一隻鳩占鵲巢的蛟龍。


    是一條青蛟,正盤踞在金柱上。


    這隻青蛟,他再清楚不過,就是那隻蟠龍山莊的蟠龍,它正舒服地占據著那根柱,盤卷著。


    頭還高高地仰起,看向大殿內的人,正俯視著他。


    “東方青楓?沒想到你也來到這裏,你的身體竟然還有這樣一處地方,嗬嗬,這根柱子有龍氣啊,可助我化龍,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東方青楓望著這處大殿,九根柱子,八根柱上,已有金龍,唯有青蛟這根柱子沒有。


    這是他體內?這些柱子是什麽?他並不知道自己身體裏有這種東西,並且他清楚地知道,這是他的夢,但很快他知道,這並不隻是夢,因為那隻青蛟又入了他的夢境,它開口道。


    “東方青楓,在凡人中,你確實很強,你是我見過體質與精神最強的凡人,你能熬過我的蛟氣入體,還能將我壓製多年,還可領悟鎖龍煞,看來,你根骨的確不凡,或許你命格也不凡,但是,也隻能止步於此,現在你已被我知曉了最大的弱點,你可知道你的弱點是什麽?”


    “哈哈哈,你這樣的人,竟然會愛上一個女子,你愛她,愛,這是凡人多麽珍貴的情感,愛是奉獻,愛亦是弱點,一旦生了愛,就會心生恐懼,由愛故生恨,由愛故生怖,她不但左右著你的情緒,還左右著你這人煞的人生,你現在隻要一想到她,就會痛,心痛,肝痛,五髒六腑,痛上加痛。”


    “東方青楓,你可知這為何?因為你動了情,凡人,一旦動了情,你的心就不穩了,你心一旦動搖,你整個人的靈魂就動了,而我,就有機會吞噬你,影響你,讓你為我所用。心之所向,既是命格,你的心動了,你的命運也動了,你的命動了,我就能動了,你可明白?”


    “我知道,你明白,你比誰都明白,因為這一切,你都能感覺到,可你根本控製不了自己,你控製不了自己的內心,你控製不了自己去想她,去愛她,想憐惜她,照顧她,甚至嫉妒能和她相伴終生的伴侶,你隻要一想到,你就會動搖。”


    “你完了,東方青楓,你已經深入其中,不能自製,你會變得不再是你自己,你甚至有了自暴自棄的念頭,你想待你死後,管它洪水滔天,你也看不到哈哈哈……”


    “我不會讓你死,我會留有一絲你的神智,讓你親眼看著你最愛的人,活是這殘酷的人世間,看著她嫁人,看著她生子,看著她哭,看著她笑,看著她為你痛不欲生……東方青楓,你以為你死了一了百了,不,死了,卻還活著,卻什麽也不能做,無能為力,那才是對你來說,最恐懼,也最可怕的事。”


    東方青楓眼底紅絲遍布,他抬頭,怒看向那巨柱上那隻張牙舞爪的蛟龍。


    “你以為我死,會讓你活著嗎?你這隻活了千裏早就該死的蟲子,難道不知道什麽同歸於盡?”


    “哈哈哈,東方青楓,你舍得死嗎?你死了,她怎麽辦呢?她若遇不不淑,所嫁非人,你說,她那麽聰明,丈夫在外偷腥吃嘴?她看一眼便發現了,哪個男人能受得了,男人從不需要聰明的妻子,隻需要一個裝傻的妻子,那些人,能容得下你愛的人這樣聰明的女子嗎?”


    “容不下怎麽辦?他們會打她,罵她,甚至羞辱她,誣陷她,休棄她,你說,一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再被趕出夫門,無人依靠,孤苦伶仃,或許一生也沒有一子半女,多可憐啊,這世間多少這樣的女子餓死街頭,她的家族可以庇護她,可她的家族亡了呢?你所謂的自己身死,不管別人洪水滔天,可這滔天的洪水下麵,若有她呢?你還想死嗎?你還能死嗎?你還敢死嗎?”


    “東方青楓,你承認吧,你根本放不下她,這世間,還會有一個男人像你這樣愛她,護她,不計較她,不欺騙她,有能力保護他,還會一個男人,拿一顆真心待她嗎?”


    “沒有了,除了你,沒有了,哪怕有,你甘心嗎?甘心她嫁給別人?成了別人的娘子,與別人洞房花燭,任別的男人脫下的她的衣衫,讓別的男人伏在她身上……”


    “你閉嘴,你給我閉嘴!蟠龍,你最好不要激怒我!”東方青風憤怒的聲音,傳得整個宮殿內,都是他的迴音。


    青蛟盤在柱上,“嗬嗬,無能者狂怒東方青楓,你生氣,你憤怒,是因為你發現我說的都是對的,你現在沒有辦法,你沒有任何辦法,你才會被我激怒。”


    “東方青楓,既然如此痛苦,不如就讓我占據你的身體吧,我保證,不會動你那小情人一根頭發,若是動了她,就讓我蟠龍永世不得龍身,我甚至還會幫你保護她,幫助它,讓她長命百歲,平安喜樂,我可是很有誠意的。”


    “你做夢!你的承諾,一文不值,你以為這樣蠱惑我,我就會相信嗎?保護她隻能是我。”


    “你說我無能狂怒,你又何嚐不是對我無能為力,若你行,你可直接奪走我的身,何需夜夜入夢,廢這麽多口舌?”


    青蛟甩了甩尾巴,一時沒有言語,過了會才道:“東方青楓,反正本尊是不急的,我的壽命綿長,而你,隻有區區一年的時候,你現在不把身體交給我,那隻能等你吃足了苦頭,我再奪你身體,不過一年而已,我等得起,你很清楚,一年,一年之後,我就是你,而你,不再是你……”


    外麵傳來了長工搬東西的吆喝聲。


    “這個櫃子,搬到這裏,別嗑了,別嗑著,這可是上好的紅木啊。”劉司晨指揮著幾人放櫃具。


    東方青楓在床上睜開眼睛。


    天亮了,夢中不過半時辰,竟然一夜過去。


    劉司晨忙完,彈了彈衣擺,抬頭見殿下一身錦袍玉帶,比昨日晚了些,那如利刀雕刻而成的五官,不知是不是昨夜又沒做好夢,正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薄唇緊抿著。


    “我去宮裏一趟,中午迴來。”說著,斜目看向也要跟著的劉司晨:“你就不用跟著了,在宅子裏忙吧。”說罷,他握著刀,轉身離開。


    劉司晨撓了撓後頸,殿下怎麽連他也不帶了?哪個王爺不帶幾個人,這可是排場。


    不會是,煩他了?


    東方青楓夢醒了,可那隻纏在柱上的青蛟,卻還纏在那裏,它自有說不出的苦,它說這根柱子有龍氣,待著舒服,但實際上,它是被釘在這根柱子上,這柱子是有龍氣,但卻是另一股強大的龍氣,壓得這隻青蛟瑟瑟發抖。


    隻有東方青楓心境動搖的時候,這根柱子才會鬆動,它會拿到一點身體的支配權,所以剛才,才會一個勁兒地激怒他,試圖讓他心境不穩,甚至利誘他,讓他心甘情願的交出身體。


    但顯然,東方青楓沒那麽蠢,不到最後一刻,他根本不會交出自己,他甚至還存了同歸於盡的想法。


    “這該死的柱子,到底是什麽東西?難道是他的命柱?九龍命柱?”青蛟像一隻被釘在牆上的魚,不斷翻動無果,“這九根通天柱?難道是東方青楓此人的命柱?九龍柱?可為何有一柱無龍?”


    所以它現在是鳩占鵲巢?才動彈不得?


    如今看來,隻有讓東方青楓心境崩潰,這龍柱才能崩塌,它才能脫困,占據東方青楓身體。


    嗬嗬,如今得知這東方青楓乃是九龍命格,它反而更高興了,占了此身,不是龍,亦是龍。


    京城的幾個皇子,早上會跟百官一同上朝,之後進宮請安,東方青楓洗塵宴未開,全京城文武百官雖知道九殿下迴來了,但未正式公開身份,文嬰帝免他上朝,但每日還是得進宮請安。


    東方青楓出宮時,在福安路,遇到了穿著一身裘衣的七王爺滇王。


    無論滇王在房間裏,如何摔他那些破爛瓶子,罵多少人,如今迎麵見到了他那小九弟,立即變臉,變得熱情無比,隔著老遠就張開雙臂,向東方青楓走來。


    “這是誰啊?這不是我那年少有為的小九弟嗎?九弟九弟,多年未見了,我是你七哥!”說著便向東方青楓走來,向他展現這轟轟烈烈火熱的兄弟情。


    東方青楓本就心情不好,見了他,直接將手中刀,刷地彈開,露出雪白一刃,跟在七王爺身邊的束發男子,反映極大,他一挑刃,他便蹭地將劍瞬間一拔。


    前麵王爺熱情要擁抱,後麵侍衛一臉防備,見他如見猛虎。


    “嗬嗬,九弟,你啊,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不經逗。”那七皇子收迴了笑臉,本來舉著的手,瞬間甩了下袖子,放了下來,他也沒有真想上前抱這弟弟,不過是裝個樣子罷了,這宮裏到處都是眼線,他總得做做那兄弟情深的樣子,給他父皇看看。


    隨後他帶著那侍衛,走到東方青楓身邊,他道:“九弟啊,你的命,可真大啊,傳說我們的父皇有九條命才能登上皇位,我看你,這命,割了一條又一條,也不少。”


    東方青楓斜目望他:“不敢,我這命,哪有七哥你的財力雄厚,聽說殺不了我,你氣得砸了一庫房的瓶子,碎片都能裝滿一間屋子。”


    滇王:……


    “你給弟弟送得那些禮,弟弟著實惶恐,七哥這份特別的兄長情誼,弟弟已筆筆記下,待日後,一件件奉還。”


    “嗬嗬,九弟說笑了,咱倆兄弟之間,那些小禮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還有更大的禮在後頭,我可是拿你當我的好兄弟才告訴你,九弟莫急,莫急啊。”說著,七皇子哼了一聲,帶著侍衛,揚長而去。


    侍衛走前,迴頭看了眼東方青楓一眼,眼中有挑釁之意,之後收迴了手中劍,跟在七皇子身後。


    挑釁?東方青楓看向那名待衛,個子不高,身體倒是壯碩,滇王最愛自己的小命,出行時,身邊至少要帶四個侍衛,這一次,竟然隻有一人,那就說明,這一人,至少可抵四人。


    這是一個高手?


    高手他見得多了,此人算什麽,也敢挑釁他。


    東方青楓壓低眉,迴過頭,駕馬而去。


    出宮後,他去了鎮伏司。


    鎮伏司的位置,設立在皇宮外白虎兇位上,以兇製兇。


    離長平街不遠,西北角原來那一片是胡同,後來全部推翻重建,便是現在的四大鎮伏司。


    鎮伏司各司其職,分為天、地、玄、黃四司,


    天司,培養鎮守史的地方,不是人人都可以做鎮守史,百名人煞裏,才能挑出十名能力出眾,體內煞氣穩定,確定對大聶忠誠之人,剩下的人煞,會有一個觀察期,一般會留在鎮伏司裏,如果半年內無事,便會派到各地,斬殺新出的煞物。


    地司,收集情報,整個大聶送往京城來的煞物情報,多如雪花,不但要看煞物出現的地域,還有煞物的等級,能力分析,還有周邊的百姓傷亡情況,將輕重緩急挑揀好,才能派人出去,其中還包括派人出去後,整個前行的路線,長途跋涉時的路過的驛站,都要拿到最安妥的情報,並且安排好,人煞難得,每一個都很珍貴,不能因路途出現什麽意外。


    玄司,便是大聶招攬過來的那些奇門異士研究人煞的地方,所謂奇門異士,就是整日神神叨叨的江湖人士,不是什麽名門正派出身,反而異路奇技者多,都說三個臭皮匠,能頂一個諸葛,這些人聚在一起,再加上朝廷大力扶持,以及大量的懸賞,這麽多年,確實在人煞上有些成果,不但人煞成活高,也研究出了壓製煞物的藥物,此藥是朝廷目前控製人煞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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