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每一次,都把她保護得很好,可是每一次,這小祖宗都會傷得比他們還要慘,這到底是為什麽?


    鹿三七彎腰揀起扇子,若有所思地摸著腹上的碎衣,劉司晨摸著後頸,有些不敢看,元櫻飛快地將祖宗的手托起來,讓燕荔陽給祖宗把脈。


    燕荔陽見東方青楓懷裏的人,臉白如紙,昏迷不醒,傷得不清的樣子。


    當即伸手摸向脈搏,望著她的臉色。


    “怎麽會這樣?傷了根基,氣血大虧!不好,你們快快與我迴隱仙穀,我師兄手裏有迴轉丹,對她這樣的傷有奇效。”


    鹿三七問:“隱仙穀離這會不會太遠了。”


    燕荔陽擼著袖子:“不遠,三日就到了,她這個樣子,若沒有迴轉丹,拖時間久了,就麻煩了。”


    東方青楓緊緊抱住人,毫不猶豫地道,“好,你說在哪?我們馬上去。”


    幾人匆忙下了山。


    這一次,青花鎮死了許多人,玉霞城半日後,派人來此了解情況,隻得知,這裏曾出現黃泉煞,但是,這煞怎麽來的?不知,怎麽消失的?也不知。查來查去,最後,隻能讓人封了青花山了事。


    死傷大半的青花鎮,慢慢沒落,剩下的人,逐漸向南邊小鎮遷移。


    待到多年後,這裏已是一座空城。


    ……


    什麽味兒?是藥味?


    闕清月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四麵麻色薄透垂幔,她好似平躺在塌上,看了眼旁邊,這是一間頗為寬敞的屋子。


    屋子裏一點也不冷,靠牆有張方桌,桌上燃著火炭爐,爐上熱著一碗藥,怪不得屋子裏有藥味。


    她微微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穿得是件藍色的綢緞內衫,布料光滑有光澤,斜襟整齊地疊在頸下,她平躺著,身上蓋著金藍色的絲綢錦被。


    側首看了一眼,頸下是同色的圓枕。


    目光看向屋子外麵,元櫻在彎腰洗著什麽。


    她躺得全身酸痛,不由抬臂,想起身,剛一動,元櫻耳朵聽到聲音,立即轉過身。


    眼睛一亮,扔下衣服就跑過來:“祖宗,你終於醒了,你想做什麽,別起來,我幫你拿。”


    闕清月還真一下子沒起來,全身沒力,她又躺了迴去。


    平躺在床上,看著四麵麻色幔帳。


    “這是哪兒?”她唇色發白,扭頭看向蹲在床邊,正望著她的元櫻。


    元櫻今年才十六歲,竟然已經死過兩次,命運多舛,當時見她死在自己麵前,闕清月心都要碎了,不由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


    她早就習慣元櫻在她身邊了。


    元櫻眼睛一紅,趴在床邊看著她。


    “祖宗,元櫻好想你。”


    祖宗這次真的受了大罪了,昏迷半個月,哪怕吃下了迴轉丹,也隻是唿吸順暢了,哪怕現在醒過來,看著,仍然麵色蒼白,唇無血色,隻比最開始吐血時,好一點點。


    當時那血,東方青楓背著她,她垂著頭,血都從嘴裏流出,全流在東方青楓衣領裏了,他幸好穿得是黑紅玄衣,看不出來。


    但把她們三個嚇壞了。


    去隱仙穀這一路上,誰都不敢說話,生怕他們張嘴一說活,人就不行了。


    還好,虛驚一場,沒什麽事,但是還要養一段時間。


    “這裏是隱仙穀,祖宗,原來大家都找不到的隱仙穀,是在一處山中的穀裏麵。”


    “哦。”闕清月得知此地是隱仙穀,就明白了,燕荔陽沒有死,還把她帶到穀中。


    隱仙穀不收留外人,她能住下來,也是受了燕荔陽的人情。


    “祖宗你等著,我去叫燕伯伯過來,讓他再給你看看。”說完,元櫻起身跑了出去。


    闕清月伸手想阻止她,但沒有力氣,手抬了一下,就落在被子上。


    她平躺著,其實心中還是高興的,元櫻沒事,他們都沒有事。


    接著,她閉目,進入了識海中。


    一進去,就被裏麵的功德海,驚到了。


    她的功德海,擴大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之前的功德,已被頭頂上那個隻會吞功德的神獸全部抽取,抽個精光的功德海,現在竟然入帳整整三十七萬功德數。


    一個初入黃泉的張玉娘,也隻給了她五萬功德,半步天災竟然給了她三十七萬?


    難道,那賀圖若還在,危害竟如此大?同是黃泉,他竟抵得上七個玉娘?


    也就是說,那處古戰場的賀圖,他將來會吞下七座城池?甚至可進入天災?


    還有,她好似聽到賀圖死前口中說了句君主,君主?難道是早已死去幾百年的西豐國君主?


    以及他所說的,滅世,又是什麽?


    聯想一下,五黃,三煞,黃泉,天災。


    滅?世……


    但一切也隻是她的猜測,闕清月望著眼前的功德海,真的像一片海,她現在已經分不清,這些功德裏,哪個是黃泉給的,哪個是救東方青楓他們,給的功德。


    已經混在一起。


    看罷,這才懶洋洋地看向海上明月。


    煩心的時候,靜思,觀想,望著眼前這片美景,其實是不錯的。


    但這個月盤神獸,時不時跳動兩下,在她麵前不斷提醒,刷著存在感,還動不動吐出一物,擾亂她的心緒。


    比如今天,她一進來,它就飛快地吐出一樣東西。


    “你啊你,吞了我那麽多功德,還不夠?還想要掏空我的腰包啊。”她抬手一揮,“那就看看,看看你這吞金神獸,今天又吐出了什麽……”


    很快,她看到了一顆藥丸,大還丹。


    功效自不必說,補虛還陽,滋養根基,正是她現在得用之物。


    估計又要傾家蕩產才能買到,她看了下換取的功德數。


    竟然是五千功德?


    沒有獅子大開口,五千對於現在她擁有的近四十萬功德來說,還能承受。


    她看向頭頂那輪月盤,光茫閃動,隻是,它周圍那些一直像星星點點的光亮怎麽少了幾顆。


    看了眼之後,也沒在意,她知道,這藥,是它特意給的,雖然到現在也不知道這月盤到底是什麽。


    但還是揮揮手,笑了下,“謝了。”


    換出了大還丹,她從識海出來,將金色丹丸放入口中,果真不似凡品,入口即化。


    不但沒有絲毫苦味,反而滿口清香,藥液化作氣,順流而下。


    片刻後,她便覺得冰冷無力的四肢百骸,有一絲暖流,全身流轉。


    很快身體暖和起來,蒼白的臉色,雖然還是蒼白,但嘴唇有了那麽一點點血色。


    也有了力氣。


    這時,門外有人走進來,不是別人,是東方青楓,劉司晨與鹿三七。


    闕清月從平躺的姿勢,手臂支床,坐了起來。


    她看向這三人,三人走得飛快,直奔她床榻而來,她不由地開口道:“哎你們!你們三個人,站住!”


    說著,她坐起身:“你們現在可以啊?這麽肆無忌憚敢闖我的房間?”闕清月穿著藍色內衫,嚴嚴實實,哪也沒有露,但這也不妨礙她想教訓他們。


    三個男子的腳步猶如急煞車。


    停在了離塌不遠的地方,一人“咳”了一聲。


    “迴去迴去,你們迴去。”


    另兩人也不走,一個觀炭爐,一個裝作倒茶水。


    誰也沒出去。


    關鍵是,他們想著,現在防是不是也晚了點?畢竟她病了這麽多日,躺在床上半個月,這門檻早就被他們踏平了,一天天都在這兒,這現在怎麽還不讓進了?呢。


    元櫻把還在搓藥丸的燕荔陽,從藥屋裏給拖了過來。


    “祖宗醒了,你快看看,她有沒有事。”


    燕荔陽掃開身上的草灰,擦了擦手,看向倚著床頭的女子。


    “咦?今日這臉色,氣血恢複了。”


    雖發黑,臉小,更顯她臉色蒼白,五官也素,但素中帶著楚楚動人的病容,仿佛那咳兩聲就會死,手支著床,連坐著都沒力氣的病美人,更加惹人憐惜。


    尤其這楚楚中帶著清冷,清冷裏又有絲倔強不屈,總之,看著就又讓人心疼,又想罵她,但又罵不出口,那種又愛又痛惜的感覺。


    燕荔陽道:“我看著,你這臉色好多了,看來師兄的迴轉丹還是有效果的,這丹藥,用得是一顆千年以上的靈芝與百草所製,補元氣,補氣血的效用特別好,不過,雖如此,迴轉丹對根基的效用不大,以後還得找些補根基的藥,我把把脈,看一下。”


    說著,燕荔陽走到床邊,元櫻拿了凳子過去,又取了披肩給祖宗披上。


    現在有披肩了,三人放下了手裏的東西,都走了過來。


    闕清月將手放在被子上。


    燕荔陽指搭手腕,然後閉目一會。


    “咦,這恢複的還真不錯,我前兩日把脈,你這虛得還有些厲害,今日元氣竟然充盈許多,待一會,我拿些千草大烏丸,配著湯藥你先吃著,平時多走動走動,好得能快些。”


    燕荔陽收迴手:“行了,我還有活要幹,這山穀現在,就我和師兄兩人,其它幾個師弟都在外麵尋藥,還有兩個小藥童,什麽活都得我來幹。”


    “多謝燕前輩。”闕清月道。


    燕荔陽擺手道:“有什麽可謝的,我這條命,還是你們救的,若不是你們破了那黃泉域,老道早就死在那賀圖手裏了,他奶奶的,生前死後,都不消停。”說著,轉身離開了。


    闕清月目送人離去,這才收迴被子上的手,低頭扯了下被子緞麵。


    餘光掃了床邊三人一眼,她未說話。


    劉司晨先磨蹭過來,對著坐在那裏的闕清月道:“那個,說起來,就像夢一樣,那天,我我好像已經死了,現在,又活了,那個不管怎麽樣,我劉司晨,以後赴湯蹈火,隻要白衣你說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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