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現在又不體麵又殘。


    闕清月反而高看他一眼。


    不過隻是多看一眼罷了,她收迴視線。


    這三個人,看來並不是什麽馬賊土匪之流,沒什麽可擔心的。


    可這三人卻看直了眼。


    尤其剛才她懶洋洋看過來。


    生得魁梧那漢子,對上她的視線,本來腳要往石像那邊走,因為沒看地麵差點拌了一跤,幸虧他下盤穩,沒出大醜。


    也因此,正好看到那一抹清藍色的正臉。


    側看時精致朦朧,正麵看驚豔破碎,額頭雖有傷,可在火光下,憑添三分支離破碎的脆弱感。


    世間,怎會有如此漂亮的人啊?


    尤其她低頭,若無其事喝茶的時候,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的樣子。


    更迷人。


    “咳咳!”劉司晨立即咳了一聲。


    他率先開口。


    “三位兄台,你們打哪兒來?”


    被三個男人直勾勾看著,他一個男的都受不了。


    看起來腎虛,拿著葫蘆的男子,迴過神道,“哦,這位小兄弟,我們是從仙女廟過來的,不知幾位,你們是哪裏人?”


    為何大半夜帶著女子,躲在這荒郊野嶺的破廟中?


    這半夜三更,火光照著,女子美得好似不真實,雖然看著並無邪氣,反而一身清氣,讓人神清氣爽,還有絲凜然正氣,但說實話,他怕啊,腎虛,正補著虎骨酒呢,心裏還真有點忐忑,怕又遇到了什麽妖孽之物。


    這才出狼窩,豈能再進蛇窟?


    “仙女廟?”這麽巧?劉司晨暗道。


    “咦?我看你們四位,怎麽有些眼熟啊?”那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迴過神,越見幾人越眼熟。


    劉司晨看向身後並未阻止他的殿下。


    又瞧了眼對麵闕家的千金祖宗,她正喝茶,也沒有說話。


    於是想了想,才對幾人道:“實不相瞞,我們幾人,也是仙女廟過來的,想必大家都是魚龍商隊的人吧?”


    “啊!我說你們看著眼熟,你們換了身衣服!我沒認出來,原來大家都是魚龍商隊的!”


    “原來是認識的人啊。”


    一時間,廟裏緊張的氣氛緩和許多。


    “仙女廟出事後,我們一路跑,就跑到這裏來了,周圍荒無人煙,進來避下雨。”


    劉司晨道:“客氣,我們隻是早來一步,廟裏原本有些柴火,是以前路過歇腳的人備下的,在石像那邊。”


    將人請過來烤火,是不可能請過來的。


    幾人連忙拱手致謝。


    元櫻拿棍子的手這才鬆開了。


    她手心都有點出汗了。


    這時候,她也不得不說一句,自家這祖宗,真是太招人了。


    有時候她一個人,確實感覺力不從心。


    畢竟猛虎,也怕群狼啊。


    “哎兄弟,仙女廟出了怨煞,你們商隊後來怎麽樣了?”


    劉司晨出聲問道,畢竟他還有幾個武師朋友在裏麵,並不希望他們出事。


    魁梧大漢道:“我們這次命大,遇到了高手,隻見其一刀龍鳴斬魂煞,當時天上就像閃電一樣,亮起了一道光……我們這些人才逃脫一命,商隊應該沒事,隻是當時大家逃的逃,跑的跑,衝散了,我們三人才迷路至此。


    看樣子與各位,也是有緣,嗬嗬。”


    旁邊腎虛瘦子應聲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劉司晨看向殿下,東方青楓半闔目倚著牆,似乎在休息。


    “那就好,今夜總算有驚無險,大難不死,各位日後必定否極泰來。”劉司晨朝幾位拱手。


    “劉兄弟這話說的不錯,我們幾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於是雙方又是一番客套。


    “問問他們,知不知道路。”東方青楓壓低聲音道。


    他們幾人都不是本地的,對這裏的路況不熟悉,就算有地圖,地圖上標示的都是核心區域,像這種荒涼之地,周圍連個村子都沒有,如果不熟悉路的人,很容易迷路。


    畢竟一不小心誤入林中,沼澤,濕地,那就麻煩了。


    劉司晨聽罷點點頭,向幾人開口詢問,“三位兄弟,你們知道我們現在這個古廟,在地圖什麽位置?若到醉龍攤應該怎麽走?”


    “醉龍攤?”腎虛的瘦子開口道:“我們也去那邊,不過去那裏得經過四方鎮,至於這裏是什麽地方,那就得問仰青兄了,仰青兄對這邊比較熟。”


    說著,他看向那位自從坐下後,就一直沒有開口的刀疤男,“張兄,醒醒,別睡了,問你話呢,這是哪兒?”


    “哦,這是以前的苦道廟,全是苦修和尚,現在廟都荒了,你們若信得過我,明天給你們帶路就是了,繞過廟後那座山,就能到四方鎮。”刀疤男仍戴著鬥笠,低著頭啞聲道。


    “那各位,明日我們一起吧,路上還能互相照應一番。”魁梧大漢邀請道。


    劉司晨嗬嗬一笑,“好說好說。”


    他迴頭道:“殿下,明日要不要和他們一起走?”


    東方青楓睜開眼睛,掃了眼一側火堆旁闕家的那位嬌氣的祖宗,看她怎麽說。


    隻是闕清月不知何時,衣擺整齊地坐在那兒,手撐著一邊額頭,睡著了。


    劉司晨見殿下倚著牆,嗯了一聲。


    他轉身:“行,那就麻煩三位了。”


    “客氣。”


    三人在火旁烤著身上的濕衣時,悄悄望向那邊,壓低聲音聊道。


    “這幾人,看著不凡,莫不是世家子弟吧?其中還有人帶了把……刀?”


    “不會就是他吧?一刀怒斬怨煞魂的那位……”


    “不知道,但我看那女子腰上的天師牌,她是闕門的人。”


    “闕門天師嗎?怎會在這裏?”


    “嘿,長得可真漂亮。”


    “噓,別亂說,這次死裏逃生,真夠兇險的……”


    刀疤男子此時終於從鬥笠下露出眼睛,他看向對麵四人,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清藍色腰間掛著的一隻天師木牌,上麵的確,是個闕字。


    ……


    昨日一夜涼雨,早上,雖雨停,但仍濕霧彌漫。


    廟裏火堆早已沒有火,隻有絲絲縷縷的煙,飄搖直上,留有餘燼。


    折騰大半宿,幾人後半夜都困得睡死過去。


    或躺或坐,或倚或趴,東倒西歪直到天色大亮。


    廟外的馬兒,正在樹下進食一叢新鮮帶著水珠的嫩草。


    嘴裏一嚼一動。


    有人翻了個身,踢到了東西,傳出聲響,所有人才陸續醒過來。


    闕清月後半夜睡得不舒服,醒來伸手習慣摸額角。


    元櫻見了,立即提醒:“哎,別碰!”


    “咦?祖宗,你的傷好了!”昨天看起來還觸目驚心的傷處,今天青紫已散去,隻餘一點紅印,若是頭發遮擋下,就看不到了。


    “這個藥,還真好用啊!”她拿著那個碧玉瓶子,東方青楓也沒往迴要,隻讓她們拿著了。


    闕清月看了一圈,廟裏的人不知何時出去了,元櫻也從地上一躍而起,然後將手伸過去,讓祖宗借她的力起身。


    山野無甚可吃。


    眾人匆匆塞了些饅頭點心裹腹。


    待到出發時。


    闕清月盯著門口那輛馬車,她手伸進衣袖裏揣著,止步不前,不太想坐,容易讓她想起昨日那一路的經曆……


    就像條罐頭裏的魚。


    劉司晨眼色不錯,看出來了,於是上前道:“闕姑娘,你可會騎馬?”


    闕清月聞言,立即轉身麵對劉司晨,看向他:“那自然會。”


    羅刹城閑暇時,騎馬是她唯一的戶外消遣。


    “我這馬兒還算聽話,你要不要試試,馬車我來趕。”


    闕清月望著眼前這匹馬。


    雖然騎馬趕路也辛苦,但想到元櫻的車技……


    也不是不能忍。


    她走了過去,望了望馬身,她本人臉小,不顯高罷了,實際上,她將袖子蕩開些,伸手抓住韁繩與一撮馬鬃毛,左腳踩馬鐙,一個用力,便躍上馬背,動作輕盈利落。


    待她端坐在馬上,向下望的時候,那雙丹鳳眼,形狀狹長而漂亮,居高臨下,眼晴微眯注視著劉司晨,那種迷人的感覺,劉司晨無法去形容。


    隻有心動的感覺。


    腎虛的男子此時在破廟前,衝著山野突然仰聲高喝: “哈哈,一場大夢,幾度生死,縱馬高歌,人生幾何!仰青兄,我們走吧。”


    說完,他翻身上馬,跟在疤臉男身後,疾馳離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那迷人愛嬌氣的轉世老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清春是金色鎖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清春是金色鎖鏈並收藏我那迷人愛嬌氣的轉世老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