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小心翼翼的靠近橫斷要塞,凱瑟琳已經被收了起來。他並不知道獸人帝國已經退兵,雖然他拿走了發動魔晶炮的能源,但並不清楚獸人王子還有沒有其他的秘密武器,謹慎點沒錯。

    遠遠的凝視著依舊雄偉的要塞,獸人帝國已經撤兵了,在要塞門口隨處可見進進出出的人類商販和士兵。凱恩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戰爭還是人類勝利了。迴家的路已鋪在腳下,希望觸手可及。

    “站住!”當胖子興衝衝的奔向要塞,在大門前卻被士兵們攔住。

    “怎麽了?我是人類啊,難道我長得像獸人?”凱恩非常不解,雖然對自己的長相沒啥信心,但也不可能和獸人相提並論吧。

    士兵們讓開一條路,一個長官模樣的人走了過來,仔細的打量著胖子,讓他非常不自在。順著長官的目光,凱恩低頭查看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軍靴破了個大洞,能看到腳趾頭伸出鞋外,就像個烏**;千瘡百孔的上衣早就被凱恩扔了,赤裸著上身,帝國軍服的褲子也被他脫下來當包裹了背在背上;一條四角褲證明他還是個帝國軍人。似乎有點寒酸,凱恩也有點不好意思。

    “對不起,現在是非常時期,乞丐禁止進入要塞!”打量了凱恩很久的長官終於說話了,語氣中的嘲諷和藐視刺激了胖子的神經。

    “乞丐?你說我是乞丐?老子為帝國流過血,和獸人拚過槍;老子上戰場的時候,你不知道還在哪個角落裏蹲著呢,滾迴你媽懷裏吃奶吧。你竟然說我是乞丐,你才是乞丐,你們全家都是乞丐。”凱恩怒不可遏,指著長官的鼻子破口大罵。他雖然大度,但絕不能容忍他人的誣蔑。

    “士兵!把這個發瘋的乞丐拉走!”兩個士兵架起凱恩就要把他拖走。

    “等一下!這裏發生了什麽事?”從遠處走來一個人,堅毅的麵孔,沉穩的步伐,沉著臉問到。

    “隊長,沒什麽。一個瘋了的乞丐想要進要塞,被我製止了。”喝令拖走凱恩的長官諂媚的笑著解釋。

    “嗎的,你才是乞丐,我是凱撒帝國駐紮在橫斷要塞的後勤兵。雖然獸人屠城的時候,我的軍團全軍覆沒,我砍死了三個獸人,逃了出來,但你們不能讓一個帝國的戰士流血又流淚啊。”猥瑣胖越說越激動,推開架起他的士兵。拍了拍腰間的傷痕,“看到這條疤痕了嗎?這是跟獸人搏鬥的結果。看這裏,”凱恩指了指手臂“這是我替同伴擋住了攻擊。”

    “獸人不是用狼牙棒嗎?怎麽

    會有利器的傷口。”旁邊有個士兵弱弱的問。

    “你閉嘴!”不知道是憤怒或是惱怒有人揭穿他謊言的凱恩,臉上浮現了不自然的潮紅,也許是緊張也許是激動。“你知道什麽,沒上過戰場的人永遠不知道獸人有多麽的狡猾,不然你以為橫斷要塞是那麽好丟的嗎?”

    “看看,你們看看,”胖子把包裹放下來,那一道道猙獰的傷痕如同蜈蚣般爬滿他的後背,不寒而栗。

    “都說傷疤是證明男人榮耀的表現,我這是為了什麽?為了錢?為了女人?你們知道我的包袱裏放著的是什麽嗎?那是我們軍團的希望,要我拆開給你們看看嗎?我用生命換來的尊嚴,你們竟然把我說成乞丐,嗬嗬,好!老子不用你們拖,我自己走!”凱恩大聲吼叫質問著,憤怒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心如死灰般的搖了搖頭,撫摸腰間那道長長的傷痕,露出似迴憶似惋惜般的笑容。重新視若珍寶般的拿起包裹,拍了怕上麵的灰塵,抬頭看了眼依舊雄偉的要塞,轉身慢慢的向城外走去。

    沉重的腳步如同大山一樣壓在眾人的心中,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出奇的沒有任何人說話。一個人類的勇士沒有死在獸人的狼牙棒下,卻被人類自己擋在門外。或許他的英勇和無畏值得獸人們尊敬,但卻被同胞們當成乞丐被嘲笑和唾棄。英雄的熱血撒在戰場上,英雄的淚流在要塞大門前。

    凱恩還是那副打扮,肥胖的體型,赤裸著上身,穿著帝國製式短褲,軍鞋也破了一個大洞,碩大的包袱擋住了猙獰的傷痕,也許裏麵裝著的是戰友的骨灰和遺書。簡陋的著裝異常幹淨,沒有一縷灰塵。但在場沒有一個人能笑得出來,醜陋的形象變得異常英武。而有的士兵更是忍不住熱淚盈眶。

    “請等一下!”城防隊隊長叫住凱恩。

    凱恩仍然腳步堅定的向城外走去,沒理隊長的話。

    “讓我們向英雄致敬!”隊長突然大喊一聲,半跪著身體,對凱恩行了一個最高貴的國王禮。身後的士兵和行人不約而同的行了國王禮,隻有這個禮才配得上英雄。

    “我不是英雄,我隻是個膽小鬼。你們也不應該向我致敬,我承受不起。你們應該向為人類奮戰而死去的英靈敬禮,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凱恩的腳步停了下來,轉身直直的盯著隊長,眼中渙散沒有焦距,似乎透過隊長看向遙遠的家鄉。

    “對不起,請原諒我的無禮。”剛叫囂著要把胖子拖出去的人也羞愧的低下了頭。

    凱恩無所謂

    的笑笑,對他點點頭表示諒解。畢竟穿成這樣,確實容易被人誤會成乞丐。

    “那,請您登記所屬軍團番號、職務和名字。我們必須記錄每一個死去的士兵和活著的人,讓他們的家人盡早得到消息。”隊長恭敬的遞給凱恩紙和筆。

    胖子接過表格,看著隊長手裏厚厚的一疊紙,這些都是逝去的靈魂吧。就地填寫起來,然後交還給隊長。

    隊長小心翼翼的接過表格,放在那疊紙的最下麵。不過眼角的餘光一瞥,頓時呆住了。

    “什麽!!你是凱恩閣下??”

    重歸喧囂的橫斷要塞大門口,被城防軍隊長的這一聲驚唿吼得戛然而止,出現了詭異的寂靜!

    沉靜!壓抑的寧靜!眾人頓住了唿吸!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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