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勒,西域大國之一,位於一片龐大的綠洲深處。


    這裏的建築和中原不同,房屋有圓頂,有尖頂,充滿著西域的異域風情。


    城中來往的除了中原來此的商人或者俠客之外,更多的是西域的本地人。


    甚至是不乏所謂的後裔,眉心生豎眼或者背後生雙翼之人。


    薑堯身穿玄袍,腰挎長刀,一副中原俠客的打扮,渾身上下也整潔幹淨無比,和周圍被風沙影響,而沙客打扮的行人截然不同。


    不過,就算是如此引人矚目的打扮,周圍卻沒有一個人露出詫異的神色。


    仔細看會發現薑堯周圍好似有著一層無形的領域,讓周圍的行人下意識的忽略他。


    而他的目的則是位於城中心的國師府,準確的來說是位於國師府的則羅居。


    薑堯記得這位的手中,可是有著萬象洞天的一座森羅萬象門的鑰匙。


    這可是一個完整的洞天,裏麵和外界隔絕了幾十萬年,各種外界稀缺的天才地寶數不勝數。


    對於薑堯這樣修行《八九玄功》的耗資源大戶來說,若是能得到萬象洞天的森羅萬象門,即便隻是做個兩界的倒爺,所獲得資源也能讓他更快的完成外景境界的修行。


    畢竟,他是四劫加身的一步登天者,在外景之境基本沒有什麽瓶頸,唯一桎梏他修行速度的隻有《八九玄功》比較耗費資源罷了。


    正好當初被對方攆的離開了西域,如今修為有成,也該找對方算賬了。


    當然若是有機會的話,薑堯也想著將哭老人一並斬了,讓他們師徒一起上路,也算是替孟奇出口氣。


    因此,迴歸真實界後,他在純陽宗修行幾個月,穩固打磨了一番自身連續突破而有些虛浮的修為之後,便來到了這西域之地。


    當然,薑堯最主要的目的還是位於西域播密的無憂穀之中,‘張三豐’留給自己的神兵玄水蕩魔旗,來找則羅居的麻煩也是剛好順路。


    畢竟來都來了,也算他倒黴吧。


    薑堯的腳步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縮地成寸一般,沒一會便來到了國師府之外。


    哈勒是西域大國,共有十一位外景,以哭老人的實力最強,乃是外景巔峰的高手,他的兩位弟子則羅居和延師車也都是外景高手。


    除了哭老人一係之外,哈勒還有一位宗師,便是大將軍烏孫奇,是外景七重天。


    這樣的實力放在這荒涼的西域之地,確實是一個龐大的勢力了。


    不過對於如今的薑堯來說,除非是半步法身的大宗師,否則都不會被他放在眼裏。


    國師府之中,演武場上。


    一道人影在不斷的練習著刀法,隻見他每一刀揮出,冤魂相隨,黑風蝕骨,引動天地之力相隨,威力無窮。


    演武廳之中作為靶子的銅人竟然扛不住他一刀,輕鬆的便被斬成了銅屑。


    甚至是若非有著陣法守護,這一刀之下,僅僅是餘波都能使整個演武廳毀滅。


    此人便是哭老人之徒,邪嶺之主,外景級的高手則羅居。


    不過此時的則羅居卻是麵帶憤怒的一刀刀劈下,眼底深處似乎都帶著一絲恐懼。


    自從聽聞天刀薑堯一步登天,還是度過四重雷劫,堪比中古人皇一般的邁入外景之境之後,他立馬撤迴了在西域馬匪之中對於對方的追殺令。


    不僅如此,他甚至連邪嶺都不敢待了,放棄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迴到了這哭老人的大本營哈勒。


    他沒想到僅僅一年多的時間,這位當初在西域殺了自己手下而逃走的開竅期的小輩,竟然一步登天,邁入了外景之境。


    這讓他既是妒忌,又是恐懼。


    越想這些,他心中越是憤怒,一刀刀的劈在麵前的銅人之上。


    直到所有的銅人全部化為銅屑,漫天飛舞,如同黃沙,則羅居這才鬆了口氣。


    發泄了一番之後,則羅居這才關閉了演武廳的陣法,準備返迴自己的房間。


    剛走出演武廳,則羅居突然瞳孔一縮,看到了站在自己麵前不遠處的玄袍身影。


    雖然發絲間帶著幾絲白發,帶著一絲滄桑之感,但是那熟悉的打扮與麵容還是讓則羅居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天刀薑堯!


    他居然敢獨自一人,光明正大的來到哈勒?


    還直接來到了這國師府?


    驚愕之後,則羅居的心中就生出了前所未有的狂喜之色,要知道自己的師父哭老人可還在府內。


    果然是年輕人,真是魯莽自大,真以為一步登天就能無視天下人?


    區區一年多,就算是一步登天者又能如何?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同時,一個念頭也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自己師父哭老人如今還坐鎮國師府,對方是如何瞞過對方,潛進來的?


    但隨後這個念頭便被他壓下,不管如何,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定要擊殺這位天刀。


    否則,對方若是像蘇無名一樣,一年一重天,要不了幾年,自己的師父哭老人見到對方也要逃命了!


    隻是他的念頭剛剛升起,一道浩瀚的刀意如同天威一般壓下,讓他心神一片空白,渾身仿佛被壓下了一座巨山,動都動彈不得。


    下一刻,一道幽暗的刀光宛若劃破混沌的巨斧,映入他的眼眸之中,仿佛將周圍的天地全部壓塌,帶來周圍空間的扭曲,似乎攜帶著一方天地。


    而這也是他最後的意識,下一刻他的意識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心中最後隻有一個念頭,這就是四劫加身者?


    難怪對方可以輕易的進入這戒備森嚴的國師府?


    師父會是他的對手嗎?


    薑堯收刀歸竅,看著麵前身罩黑袍,帶著標誌性眼罩,但是已經失去氣息的則羅居,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一個普通的外景罷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不比殺一隻雞難多少。


    一伸手將對方的芥子環招到手中,薑堯並未查看,而是直接收入了內天地,隨後看向了國師府內的某個方向。


    若是不出手,憑借著《八九玄功》善避災劫的特性,瞞過外景巔峰的哭老人並不難。


    但是既然出手了,還是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顯露的氣息自然瞞不過對方了。


    果然,下一刻,一股滔天的陰森氣勢衝天而起,整個哈勒的上空風雲變色,似乎有無數的風沙在天空凝聚,改變著周圍百餘裏的天象變化。


    整個哈勒城之中,無論是什麽人都下意識的望向了國師府的方向,明白這是哈勒的第一高手,哭老人發怒了。


    不知是何人引得這位外景巔峰的強者發怒的?


    還未等眾人的念頭完全升起,一道浩瀚的刀勢衝天而起,瞬間將天象凝聚的雲層擊散,朝著四周澎湃而去。


    整個哈勒城之中的所有人都心神巨顫的感應著那股強大至極的刀意,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大將軍烏孫奇,國王延車師感應到這股恐怖的刀勢,臉色狂變。


    兩人一人趕緊飛去城內的中樞之處,開啟護城大陣,另一個騰空而起,朝著國師府而去。


    國師府之中,薑堯神色淡然的看著眼前這位頭包黑巾,身罩白袍,眼角下吊,狀似哭泣的黑瘦老者,淡淡的道:“哭老人!”


    哭老人看了一眼麵前已經失去氣息的弟子,隨後看向薑堯,臉上帶著狂怒之色道:“天刀薑堯?你這小輩,老夫沒去找伱的麻煩,你竟然敢來我這殺人,真是氣煞我也!”


    說著,他的身上盤旋起了一道狂沙颶風,其中隱隱約約有著一道道黑影扭曲不定,不斷的發出淒厲的慘叫,顯得陰氣森森,將此地仿佛化為了一片鬼蜮。


    這是哭老人的絕學《狂沙神功》以及‘冤魂十八式’。


    他怨毒的看著薑堯道:“既然你這小輩找死,那老夫就成全你,反正有大阿修羅在,衝和也不敢進入西域。”


    話音未落,他手中凝聚著無盡的冤魂與狂風,猛然朝著薑堯襲來。


    隨著他的一掌拍下,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幹裂,尚有些水分的土地,整個國師府的植物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開始幹枯,變成了沙礫,甚至於直接朝著哈勒城之中蔓延。


    同時無數扭曲的黑影,帶著深深的怨毒之念,隱隱改變某些法理,朝著薑堯纏繞而來,似乎要將他拉入無間地獄。


    哭老人的眼中露出一絲暢快之念,他仿佛已經看到對方的肉身、法相、真氣全部在這一掌之下枯萎,隻剩下元神化為自己的一尊怨靈。


    雖然擊殺了很多敵人,但他還沒有收集到一位一步登天者的怨靈。


    “嗬嗬.”


    就在哭老人念頭浮動的瞬間,一道輕笑聲響起,隨後一句淡淡的話語讓他一愣。


    “殺你,一刀足以!”


    ‘癡人做夢.’


    哭老人的念頭剛剛泛起,下一刻,一抹滄桑的刀光浮現在雙眸之中,如水流般波動。


    ‘這是.’


    哭老人仿佛見到了什麽難以想象的事情,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愕之色。


    下一刻,周圍的一切都化為黑白死寂二色,仿佛由三維直接變為了二維。


    一切的一切全部都靜止了下來。


    流動的風、飄動的狂沙、哭老人臉上的驚愕之色、他身前旋轉的冤魂與沙礫


    天地仿佛化為了一副畫卷,而哭老人便是畫卷之中的一個靜止的人物。


    在這副黑白畫卷之中,唯一擁有色彩的便是薑堯。


    一抹刀光亮起,黑白死寂二色消散,天地重新恢複色彩,停滯的一切又開始了流動。


    不過,周圍的黃沙,幹枯的地麵,扭動的黑影卻全部都消失了。


    哭老人神情呆滯的看著薑堯,表情之上還帶著難以言喻的驚愕之色,氣息卻瞬間消散。


    “你你.天.”


    殘念在周圍迴蕩了片刻,也完全消散。


    地磅第三十三位,哭老人死!


    殺人者,天刀薑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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