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熠眼尖,一進門就看到了那套拚圖,望見上麵的圖片,頓時覺得心情大好,不禁笑了聲,伸手指著問道,“誰弄的,這麽聰明,知道怎麽討好我的小寶貝。”


    “是我。”向晴陽主動站出來背鍋。


    “照片哪來的?”他頗感興趣的問道。


    “讓人ps的。”


    “晴陽,你真不厚道,我們三個照一張就成了,還需要去讓人ps,改天我喊人過來拍照,多弄些這樣的用腦思考的東西給咱們的女兒玩,”他笑逐顏開的放下,又對著站在一旁的祁珞招手,“小寶貝,跟爸爸去洗手,然後吃飯。”


    “媽媽幫忙洗過了。”


    “爸爸也幫你洗一次。”他輕笑著把祁珞抱走,向晴陽很意外他的心情這麽好,隻是不知道知道了真相,又會如何。


    開開心心的坐上餐桌,心情好,再加上山珍海味,一家三口的胃口都不錯。隻是吃到一半的祁珞忽然開口,“媽媽,爺爺奶奶什麽時候會再過來?祁珞好喜歡他們送的拚圖哦。”大概是因為太開心,又或者是因為爺爺奶奶對她太好,便一時忘記了向晴陽交代過的。


    此話一出,向晴陽嬌軀瞬間僵住,筷子差點掉地,知情的傭人也倒抽口氣。氣氛明顯變壞,剛剛是晴天,現在已是烏雲滾滾,大有電閃雷鳴的氣勢,搞不好還會有傾盆大雨,造成嚴重的水災。在場的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接即將到來的災難。


    “什麽爺爺奶奶?”祁明熠麵色如常的問著祁珞,額頭卻隱隱有青筋在跳。


    祁珞又要脫口而出,卻收到向晴陽的眼色,糟糕,這才想起她交代過的,她慌忙垂下頭。


    “你來說。”祁明熠又把目光投向向晴陽。


    “……”向晴陽決定保持沉默,裝傻。早知道小孩子的嘴巴這麽鬆,她就該找個重磅的理由嚇嚇祁珞,比如說出來她就會死,或者是永遠離開這個家。


    “管家!”祁明熠這會兒的語氣,已經冷到了極點,在場的人都可以感覺到他身上所冒出來的寒氣。


    “少爺,下午我沒在。”迴來的時候有遇上,他也著實被嚇了一大跳。


    “趙玉。”


    趙玉也就隻會暗地裏罵人的那點功夫,一點都不經嚇,特別是麵對這父子倆,嘴那麽一抖,就哆哆嗦嗦的全都招了出來。


    向晴陽暗叫不好的同時,祁明熠已經憤怒得摔了一個碗,破碎的聲音嚇了旁邊的人一大跳。祁珞膽子小,當場就被嚇得哭了出來,張大的嘴巴裏還有未嚼碎的肉,祁明熠第一次不理會她的哭喊,冷著臉怒喝了聲,“誰讓你們放他們進來的!!”


    擁有敏銳嗅覺的他早就覺得不對勁,卻因為相信向晴陽而給糊弄了過去,早就知道女人不能相信,這不,她總是能在你不知情的時候給你一刀,而向晴陽早就不知道給了他多少刀了。


    “少爺,老爺我們根本就不敢攔。”趙玉蒼白的解釋著。


    “誰給你們發的工資,你們這群吃裏扒外的東西,連仇人也敢放進來。”


    趙玉慌得老臉發白,瞥到了正在安慰祁珞的向晴陽,好似找著了替死鬼,連忙把她拉下水,“是少奶奶,少奶奶還給他們做了水果沙拉,她還讓小姐跟著蘭夫人一起玩兒,我都跟她說了是狐狸精……”


    “住口!!”怒不可遏的打斷,祁明熠一張俊臉黑到了極點,手背上若隱若現的青筋也突突跳動,他抬腿離開餐桌,把魔爪伸向了那套剛剛才討過他歡心的拚圖。


    向晴陽急忙衝過去,從他手裏奪過,皺著眉頭不悅的說道,“你瘋了?這是祁珞最寶貝的東西。”不是因為是祁均圳送的,而是因為這上麵的圖片。


    “給我。”他朝她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聲音裏帶著隱忍,如果向晴陽不給他,祁明熠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


    “不給,你生氣歸生氣,別亂砸東西,還把孩子嚇哭。祁珞不是你最寶貝的麽?自己都把她弄哭,還好意思懲罰曾經把她弄哭的別人。”她睜圓了雙眸昂首挺胸,絲毫沒有讓步的跡象,就差點站在椅子上與他平視。


    祁明熠瞪了向晴陽三秒鍾,忍著沒有一巴掌唿到她臉上去,向晴陽沒有受難,擺在液晶電視旁的古董花瓶卻遭了殃。祁明熠用手砸了一個,腳也踢爛了一個,惡狠狠的甩了句“誰都不許吃飯!”便氣衝衝的上樓。


    樓上又有震天響的動靜,向晴陽卻鬆了口氣,愛怎麽摔怎麽摔,反正又不是她的錢。剛剛真怕又得挨打,好在沒有,她把拚圖收好,抱起還在哭泣的祁珞。想要迴去吃飯卻見趙玉指揮著傭人在收拾殘局,順帶連碗筷一起收了。


    “你們做什麽?”望著一道道美味的菜都成了垃圾桶的腹中物,向晴陽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少奶奶,”相比剛剛的戰戰兢兢,趙玉這會兒卻是一臉倨傲,那眼底還帶著埋怨,似乎這樣的結局真的是向晴陽造成的,“少爺的吩咐我們不敢不從,您也別為難我們了。”


    “祁珞還沒吃飽。”


    “難道您沒聽到少爺的話?”


    “不給飯吃我們吃麵條還不行嗎?”她冷哼了聲,麵帶慍怒的抱著祁珞進廚房。


    趙玉對她的背影翻白眼,低聲咒道,有種你就把少爺降服,別以為進了祁家就是鳳凰。


    向晴陽把祁珞放在地上,隨即便拿過鍋開始動手,祁珞還一直在哭,向晴陽不悅的吼了聲,“還哭什麽哭?你煩不煩?再哭看誰還理你?”


    “……”祁珞瞬間就閉上嘴,嘴裏還有沒掉完的瘦肉,她又揉著眼睛開始嚼,然後吞下。


    “別給我感到委屈,還不是因為你,早就交代過你不要說,你倒好,都說出來了。”向晴陽邊加水邊開口,小孩子果然是該兇的時候就兇,這不,哭聲都停止了。


    “祁珞知道錯了。”她抱住向晴陽的大腿,把鼻水往她褲子上麵蹭,一臉歉意,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知道錯有什麽用?你又不知道要改。”


    “祁珞都知道,祁珞都改,媽媽不要生氣好不好?”她的聲音還帶著哭腔,黑眸蓄滿淚水,那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向晴陽卻不吃這一套,她接著開口教訓她,“你知道什麽錯?我有沒有教過你,流鼻涕了要去拿紙巾擦掉,髒兮兮的,看誰還要你。”


    “有。”祁珞扁著小嘴,點頭。


    “那你還擦在我褲子上,你幫我洗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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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珞這就去拿紙巾。”把手鬆開,剛剛哭得厲害,祁珞這會兒還在抽噎著,拿了幾張紙巾,擦了擦鼻水,扔進垃圾桶裏。


    然後又抓了幾張去廚房,把自己留在向晴陽褲腿上的鼻水擦掉,向晴陽轉頭看了她一眼,瞧見她委屈卻又不敢說出來的模樣,忽然覺得好笑。同齡孩子她不知道怎麽樣,就知道祁珞很乖,她說什麽她就做什麽。小孩子,難免會管不住嘴,再說祁珞認錯態度又好,這麽一想,向晴陽也就不氣了。


    “擦幹淨了,媽媽能不能永遠都要祁珞?”祁珞捏著紙巾,抬起頭眼巴巴望著向晴陽。小孩子容易當真,向晴陽說她髒兮兮的看誰還要她,她愣是記住了。


    “你走開,別讓湯濺到你。”


    “媽媽都不原諒我,我不走,我都知道錯了,我會改的。”


    “以後我說的都要記住,再犯錯我就不原諒你,以後也不準叫我媽媽。”向晴陽也不是故意要這麽嚇她,偶爾放幾句狠話,她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要是祁均圳他們還在,祁明熠保不準會殺人,畢竟這個結已經打死了。


    “我都會記住的,所以媽媽能不能別不要祁珞?”


    “你鬆開手,到一旁等著,我就不會不要你。”


    祁珞一聽,連忙鬆手,乖巧的站在一旁,輕輕抽噎。向晴陽扯著嘴角背對著她偷笑,也就隻有這麽個孩子給她欺負,還這麽好騙。看著祁珞無辜的眼神,頓時覺得自己好罪惡,可是沒辦法,誰叫她那麽好欺負。


    祁珞個子小,明明已經四歲,看起來最多也才三歲。生怕她營養不良,向晴陽也就不在她三餐上落下,怕她吃不飽,一家之主又不給飯吃,便煮了些加了瘦肉的麵條。關火,一手端著鍋,一手拿著餐具,說白了,她自己也沒吃飽。


    看向晴陽出去,祁珞連忙跟上,這會兒已經止住了抽噎,自己爬上餐桌椅,規規矩矩的坐著等吃麵條。


    兩個人填飽肚子,向晴陽便帶著祁珞迴房,幫她洗澡擦頭發,抱上床去睡覺,像親生母親似的伺候得她舒舒服服,自己才動身迴臥室。伸手將門推開,嗆人的煙味立即撲麵而來,不知道的還以為著火了。


    向晴陽咳了幾聲,臥室裏沒開燈,沙發方向的位置有一點在收縮的猩紅,不用看也知道祁明熠坐在那裏抽煙。伸手把燈打開,預料之中的一地狼藉,該砸的都砸了,不該砸的也都砸了,好在她的床頭櫃還好好的。


    瞥了麵無表情的祁明熠一眼,向晴陽喚來了傭人,讓她們把房間打掃幹淨,誰知道她們竟然麵生懼意,畏畏縮縮的不敢進去,視祁明熠如洪水猛獸。


    “進去吧,又不會吃了你們。”


    “……”幾個傭人麵麵相覷,少爺可還在氣頭上。


    “我去洗澡,出來之前你們要收拾好。”向晴陽把話撂下,便抬腳去更衣室,途中還小心翼翼的,生怕踩到破碎的玻璃。


    祁明熠狠狠吸了最後一口煙,隨手扔了煙頭,起身順腳碾滅了煙頭,進了浴室,幾個傭人這才敢進去。


    借著鏡子看見了祁明熠的身影,向晴陽也沒有大驚小怪,收迴視線,淡定自若的洗澡。祁明熠也沒做什麽,不發一語的靠過去一起洗,這讓向晴陽很意外,依著平時,他不拚了才怪,畢竟這些天都沒開葷。


    出來的時候,房間已經幹淨如初,卻又空蕩了不少,畢竟砸了那麽多東西。祁明熠伸手關了燈,扯開浴巾,將向晴陽壓到床上。不發一語的做完,又緘默不語的起身,向晴陽渾渾噩噩的,累得不是很清醒,隱隱約約聽見了流暢的水聲,大概是祁明熠在洗澡,神色迷茫間,她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渾渾噩噩的轉醒,摸了摸旁邊的位置,竟然發現是空的。向晴陽這下徹底清醒了,浴室裏的水聲早已停止,旁邊也沒人,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連忙抓起衣服穿上匆匆下樓。


    “見到祁明熠沒有?”她隨手逮了個傭人問道。


    “少奶奶,您說少爺啊,他出去了。”


    “出去多久了?”


    “大概半個小時了吧。”


    “去哪裏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


    “司機有沒有跟出去?”


    “少奶奶,這我真的不知道。”


    向晴陽鬆手放了人,找到了準備睡覺的趙玉,“祁家的祖宅在哪裏?”


    “我怎麽知道。”趙玉不耐煩的甩開向晴陽的手,抓著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


    “到底在哪裏?”向晴陽又著急的問了聲。


    “把自己當什麽了?已經十點多了,別來煩我,我要睡覺。”


    向晴陽衝迴了房間,找到了祁明熠當時抵在她腦門上的手槍,又衝到趙玉房間裏,掀開被子,抵在趙玉腦袋上,開口威脅惡狠狠道,“我再問你一次,不老實交代就讓你嚐嚐子彈是什麽滋味。”


    萬萬想不到向晴陽會有槍,而且還敢用槍指著她,趙玉生怕小命不保,連哭帶求饒的把地址報了出來。向晴陽知道了目的地,便把槍收迴,她根本就不會用槍,也就是拿來嚇嚇趙玉這種膽小的人,沒辦法,誰叫她不說。


    把槍揣在身上,向晴陽去車庫開了車,加速出了清峰銀紗。直覺告訴她,祁明熠絕對會對程瑾蘭下手,看著他眼底的那股恨意,就知道不簡單。哥哥嫂子被害死,母親又被逼瘋,想想也該是這樣。


    祁家的祖宅在郊外,荒無人煙,樹木縱生,好在比較方便的是有一條水泥路。祁家三層樓的房子有些舊,有點像歐洲的小城堡,給人以複古的感覺。


    祁明熠下了出租車,付過錢就背著包往前走。祁均圳敢迴來,那就必定做好了準備,開車隻會打草驚蛇,祁明熠不敢大意,這一迴,他定要了程瑾蘭的命。


    不好好躲在迪拜,竟然敢迴到國內來,那他就成全她,親手送她上路。反正早就和祁均圳鬧僵,再僵也無所謂,迪拜不好動手,這裏還不好動手麽。


    向晴陽意外的看到祁明熠從出租車上下來,即使穿著一身黑,夜色又深,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把車停在路邊,悄悄下車的時候,不忘帶上槍,被逮到的話,嚇唬人也好。


    這一帶沒有路燈,隻有皎潔的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長,寒風唿唿的刮,臉頰刺刺的疼。向晴陽拉緊了衣服,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跟丟。前麵頎長的身影突然頓住,看似有轉身的跡象,向晴陽心裏一驚,就著最近的樹身,連忙躲好。


    整顆心上下亂竄,也不知道被發現沒有。十多秒鍾過後,向晴陽才敢微微探出頭,卻赫然發現,祁明熠不見了!向晴陽從樹身後麵跳出來,左看右看,愣是沒見著他的身影。絕世神醫


    冷風不停的吹,附近又沒有人,陰森森的,向晴陽一時腦熱,才會跟上來。現在倒好,人跟丟了,自己還麵臨著被深夜嚇死的可能性,她縮了縮脖子,拔腿就往前跑。


    祁明熠悠悠的從暗處出來,這個該死的,早知道就把她弄暈,連這裏都找得過來。不是怕神怕鬼的麽,膽子小還跟過來作死,也不知道往後路跑,竟然一直前進。他神色一冷,抓緊了背包的袋子,大步往前。


    看到了點點燈光,向晴陽才微微放心,彎著腰喘著粗氣,不遠處就是祁家的祖宅,門口還守著人。生怕被發現,她連忙躲在暗處,身後寒意四起,向晴陽抓緊了手槍,嘴裏輕聲念叨,“不要過來,我有槍。”心裏作用真的很重要,越想越是怕。


    向晴陽用力晃了晃腦袋,試圖趕走腦海裏恐怖的畫麵,一道光陡然打進她的視線裏,向晴陽定了定神,微微抬頭四處看了下,發現發光點竟然是在樹上。她躡手躡腳的出來,樹上的祁明熠用狙擊槍專心的瞄準別墅二樓的房間,以至於沒有發現向晴陽已經潛到了樹下,那道光是他手表表麵發出來的。


    穿著睡衣的程瑾蘭出現在了祁明熠的十字線裏,男人將眼睛眯得更長,一抹狠戾從眼底閃現而過,纖長的手指就要扣動扳機——


    哢嚓一聲,是向晴陽不小心踩到枯樹枝的聲音,祁明熠轉過身來,幾乎下意識的就把槍對準了向晴陽,向晴陽嚇了一大跳,急忙出聲,“是我,別開槍。”


    “滾一邊去,迴去再收拾你。”他惱怒的出聲,把槍放了迴去,卻沒有再看到程瑾蘭的身影,不禁低咒一聲,麵色更加陰沉。


    “你不能殺她。”祁明熠正在氣頭上,向晴陽卻偏偏好死不死的出聲。


    “你最好給我閉嘴。”他壓低了聲音,卻依舊充滿了怒火,如果不是天氣夠冷,向晴陽估計會被他燒到。


    “祁明熠,她是你爸爸的人,你不能這麽做,這是不孝的。有什麽事好好說不行嗎,有什麽誤會也說不一定,你別衝動……”今天下午看到的程瑾蘭不是傭人嘴裏說得那麽不堪,至少向晴陽覺得不是,這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她絕對不能讓人白死。


    “我早就瘋了。”


    “你先下來,聽我說……”


    向晴陽說話間,程瑾蘭又出現了,走到床邊放窗簾。獵物再次出現,野獸眼裏閃著嗜血的光,本想把向晴陽綁起來,現在卻沒有時間,祁明熠將十字線移到了她的心髒處,看在她也姓程的份兒上,他就一槍解決她,免得她痛苦。


    見到樹上的人無比專心,向晴陽深知不對勁,看到祁明熠要扣動扳機的那一瞬間,她下意識的將手裏的槍狠狠丟向他握著槍支的手。


    與此同時,子彈也從消音槍管裏飛射而出,砰的一聲,窗戶玻璃被擊破的聲音十分刺耳,程瑾蘭中槍倒地,門口的保鏢瞬間警覺起來,待搞清什麽事之後,立即出動。


    祁明熠這邊早已從樹上跳下來,快速抓起愣在原地的向晴陽,“走。”心思縝密的他仍然不忘撿起那把帶有他們兩個人的指紋的槍。


    向晴陽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很明顯的聽到聲音了,看著祁明熠的表情,應該是得手了,她好像晚了一步……


    “不想死就給我快點,你以為祁均圳是什麽好鳥,狐狸精出事,這時候肯定是抓到什麽人都照殺。”


    聽到自己有可能會死,向晴陽才反應過來,同時發現他們大搖大擺的跑在來時的水泥路,她急忙開口,“這條路很明顯。”


    “聽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麽?別廢話,跟著我走就是。”祁明熠哪裏會不知道這地方還有小道,可按著祁均圳的脾性,必定讓人先包抄暗路,那麽這條路就是逃離的最好的路線。


    向晴陽第一次感到了逃離的滋味,生怕成為槍下亡魂,她隻得拚了命的跟著祁明熠,不敢有所鬆懈。


    身後有槍聲響起,祁均圳的人一部分從這條大路抄了過來,祁明熠連忙拉著向晴陽一起躲到了他剛剛躲她的大石頭後麵,低聲問道,“開車過來沒有?”


    “開了,停在路邊,就在你下車的時候那裏。”


    “鑰匙。”


    向晴陽急忙從衣兜裏掏出鑰匙,祁明熠接過的時候碰到她的手,這才發現她在發抖,他斜著嘴角嘲笑,“怕死還敢跟過來。”


    “都是你害的。”不開槍就沒事,向晴陽的思維開始混亂,口不擇言。


    “在這裏等著我。”緊急時刻,嘲笑點到為止,保命重要。


    “你去哪裏?”見他要走,向晴陽急忙開口,祁均圳看似溫和,可下午的那個眼神真心讓向晴陽感到害怕。況且她也相信祁明熠的話,心愛的女人出了事情,她要是被逮到,就算是兒媳婦,也逃不過挨子彈的下場。


    “不想死就躲在這裏別出來,”祁明熠把那把手槍塞到她手裏,一臉認真的交代道,“我已經上好膛,有人過來盡管開槍,自保懂嗎?別想著不會,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麽,瞄準就扣動扳機。”


    他把話丟下,就轉身離開。向晴陽藏在大石頭後麵瑟瑟發抖,打顫的手握緊了槍,上麵似乎還有祁明熠的體溫。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後,又傳來男人的喊聲,說的什麽,向晴陽沒聽懂,大概都是外國人。她還來不及思考,就聽到了槍響,向晴陽心裏狠狠顫了下,也不知道祁明熠躲過去沒有。


    他要是躲過去了還好,躲不過去死了的話,那誰來救她啊……所以祁明熠千萬不要死。


    大概一分多鍾後,傳來了超跑的轟鳴聲,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是祁明熠給她買的帕加尼,向晴陽反應過來,才發現寒冷的天氣,自己竟然在冒汗。


    轟鳴聲伴隨著槍聲一起,越來越近,兩道車燈猛地打過來,祁明熠緊急刹車,霍地打開車門,朝向晴陽吼道,“快上車!!”


    向晴陽繃直了身體,起身衝進了副駕駛,並且及時關上車門,來不及係安全帶,她隻得兩手拽緊了座椅,身子向後傾。關鍵時刻,她還是有覺悟的,深知自己不能給祁明熠添麻煩。


    天旋地轉之間,祁明熠已經調轉好了方向,接下來就是猛踩油門。這樣的車速,敢攔的人必死無疑,祁明熠將車開到了街上,扶著方向盤的手向右移動,車身猛地傾斜打轉向右,向晴陽隻感覺到身子也跟著歪過去之後,眼前便已經是華燈璀璨的大街。


    看到沒有人追上來之後,祁明熠才漸漸放慢了車速,確認停下來向晴陽不會受傷之後,他才把車停在了路邊。胃裏一陣翻滾,向晴陽差點就吐出來,托祁明熠的福,這種驚心動魄的遊戲她是真的不想再玩了。


    “還不快係上安全帶。”話看似在催促,祁明熠卻一臉慢悠悠的,看到她不舒服,他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男人的心眼總是那麽壞。鳳月無邊


    向晴陽手腳發軟,艱難的坐穩了身子,拉過安全帶,顫抖著係好。抬頭見到後視鏡裏的一幕,向晴陽又被嚇到,指著那些跟上來的黑車問道,“是不是追上來了?”


    祁明熠瞥了眼,嗤笑一聲,眸底染上了不屑,“現在把人送火葬場還來不及,哪裏有空逮我們,再說了,這裏是大街上,祁均圳在迪拜怎麽樣我不管,在這裏我就不信他敢動我。”


    “為什麽你非要跟你爸爸鬧成這樣?”


    “你閉嘴,”他怒喝了聲,不悅的蹙起眉頭,“別再說他跟我的關係,惡心。”


    “……”向晴陽默默收迴視線,望著車窗外,一輛接著一輛的黑車開過去,速度很快,像是在趕時間。


    最後一輛停了下來,車窗被搖下,橫出一隻手臂,一隻拖鞋丟了過來,正中帕加尼的駕駛座窗戶,接著便開走。看到這幅場麵,向晴陽才記起自己腳上的拖鞋跑丟了一隻,剛剛那隻丟出來的,正是她的。


    而清峰銀紗連拖鞋,都是獨一無二的。


    想到祁均圳知道了罪魁禍首,她就心驚,親生父親和兒子非得這麽對抗,她真替他們感到頭疼。正確的說,是向晴陽替祁明熠的家庭感到頭疼。


    “誰叫你穿拖鞋出來的?”


    冷不丁傳來男人一句質問,向晴陽努了努嘴,“當時很急。”


    “你急什麽?”


    “怕你殺人。”她隱藏了一半,是怕祁明熠殺了程瑾蘭,如今程瑾蘭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切,又不是沒殺過。”祁明熠冷哼了聲,重新發動引擎,將車開迴清峰銀紗。


    後麵聽到了警車的聲音,這是充滿正義感的聲音,向晴陽瞬間就安心了,卻不知道明天將有麻煩找上她。


    迴到清峰銀紗之後已是淩晨一點多,人全都睡下,客廳裏就留著一盞燈,燈光昏黃而柔和,給這個寒冷的夜裏,增添了一絲溫暖。祁明熠把她扛起,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向晴陽嚇了一跳,肚子也被他堅硬的肩膀磕得難受,腦袋暈頭轉向,她艱難的出聲,“你做什麽?快放我下來。”


    “髒死了,別弄髒我的地板。”他說著便伸手飛掉了她的另一隻拖鞋,往樓上扛。


    “呃……我肚子痛。”


    “沒來例假還敢說肚子痛,說謊也不打草稿,”啪的一聲響,無辜的臀部又挨了一掌,向晴陽還沒叫出聲,就傳來祁明熠的壞笑,“小騷,連剛剛私自跟蹤我的賬一起算,你看我現在要怎麽對付你。”


    一陣顛簸之後,向晴陽已經頭暈目眩的躺在浴缸裏,涼意襲來的瞬間,身上的衣服已經不翼而飛,又有一股熱水注入。搞清楚是要洗澡之後,她掙紮著要爬起身,卻又一隻大手按了迴去,水位驟然升高時,男人已經坐了進來。


    腿被強硬的分開,向晴陽像綁上絞刑架上的囚徒,已經沒有可以再掙紮的餘地。她隻能選擇悶哼,咬著唇瞪著喪盡天良的祁明熠,頭發濕漉漉的,連長睫也帶著濕意,臉頰因為惱意而染上一層緋紅,嬌豔欲滴。美人出水,大抵如此。


    祁明熠看著喜歡,空出手掐了兩把,邪笑著調侃,“你還敢瞪我,剛剛我要丟了你,現在你已經被亂槍射死,我看你這會兒還有沒有眼睛可以瞪我。”


    “你這個畜生。”


    “省點兒力氣,待會兒別又要暈倒。”對她的怒罵盡量無視,祁明熠邪笑著把人抱起,濕漉漉的就往床上扔。


    祁明熠壞到透頂,越是看著向晴陽不願意,他就越是折磨到她不得不願意,渾身發軟的躺在他身下,在他的威脅聲裏嚶嚶哭著喊老公我不敢了。直到他滿意,她才得到解救,伸出發軟的手抓過被子,蓋住自己狼狽不堪的身體,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罵些什麽。


    祁明熠聽見了也沒生氣,壞笑了聲,然後跟著貼上去,在她耳邊低語道,“在床上你和男人鬥,也不怕被整死,我看你是我老婆,才對你好些,要不然你現在哪裏有命生悶氣。”


    “……”


    “別背對著我了,轉過身,到我懷裏來,快點。”


    “……”


    “這個孕婦專用的姿勢我們剛剛好像沒用。”黑眸熠熠生輝,祁明熠的聲音啞得厲害,卻非得壞笑出聲,蠱惑人心。


    “不要。”因為力氣還沒恢複,她的聲音有些軟,聽到這個,不轉身也得轉身。


    管她是不是自願的,隻要目的達到,祁明熠自然是滿足,將柔軟的身體摟進懷裏,親了親,這才閉上眼睛。


    連續好幾天都是陽光充足,氣溫明顯迴升,向晴陽在被窩裏躺到中午才起來,早早就已醒來,卻起不了身,直到現在,身體才恢複了一絲氣力。旁邊的位置空著,祁明熠早就無影無蹤,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精力好得嚇人。


    洗漱穿衣,到樓下的時候聽到院子裏傳來的稚嫩的笑聲,向晴陽透過落地窗瞥了眼,才發現是祁明熠帶著祁珞在騎自行車。大的跑,小的騎車追,好不歡樂,清峰銀紗的氣氛終於在祁珞轉為樂觀之後有所緩解。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吃過午餐,祁明熠硬是讓管家給他們三個人照了幾張照片,笑容還必須到位,不然不算。


    向晴陽以幫祁珞添置衣服為借口,抱著孩子一起出門。祁明熠沒攔著,自己也有事要處理。兩輛帕加尼一起開出門,在山腳下分道揚鑣。


    向晴陽還怕會被跟蹤,緩慢駛了一段路後,沒有發現另一輛車的身影,這才開到闌霓路去。說添置衣服,自然得做做樣子,把祁珞帶進了專櫃,草草挑了幾套,刷卡走人。


    “祁珞要吃肉。”祁珞趴在車窗上,指著越來越遠的奶茶店,心想著上次的雞柳真好吃。


    “迴來的時候再給你買。”向晴陽扶著方向盤,頭也不轉的應到,大人都好吃,更別說是小孩子。


    “媽媽要去哪裏?”


    向晴陽沒有答話,把車開到了超市,買了些水果。然後又到醫院門口,停好之後讓祁珞下車,蹲在她麵前認真的交代道,“今天帶你來看奶奶,但是迴去之後誰都不能說。”本不想帶著孩子出來,可沒有祁珞她根本就出不來,向晴陽就隻能讓她閉緊嘴巴。


    “奶奶給我買拚圖嗎?”


    “買,但是你不能說出去,知道沒有?”


    “知道。”祁珞用力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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