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謝禮,我可沒有答應要送給你。”


    “媽媽……”坐在購物車裏的祁珞朝向晴陽伸出手,眼巴巴的喊著。


    “這個小東西原來會說話。”鬱流旌不明意味的掠了祁珞一眼,好看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得有些陰森。


    “孩子是無辜的,”向晴陽把祁珞抱在懷裏,一臉戒備的盯著他,“你別想傷害她,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頭,我絕對找你拚命,你跟祁明熠有仇你找他去,別對付孩子。”


    “誰說我對付這個孩子了?這副表情做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們,”他看似無所謂的應道,隨後又似笑非笑的湊近了些,黑如點漆的眸子直逼近向晴陽,“你喜歡做後媽?”


    “不關你事。”向晴陽無懼他深邃的眸光,目不轉睛的與他對視。除了能在鬱流旌眼裏看到自己外,向晴陽還發現了一個特點,就是眼前這雙眼睛竟然和祁明熠有些像,以前不仔細看還不知道。


    “要不我也去弄個孩子,你來給我的孩子當後媽?”


    “鬱少,你夠了。”


    “你也夠了,叫我名字,別弄得這麽見外,”伸出瑩白的手,鬱流旌幫她推著購物車,“走吧,你抱著這麽個拖油瓶,我給你推著。”


    “誰是拖油瓶,你別亂說話,我自己來。”


    “你抱著人怎麽推?單手很危險的,你別害別人又害自己,”說罷,他身姿挺拔的走在前麵,兩步之後又迴過頭,催促道,“快來呀,難道你是跟在後麵挑東西的?”


    好在東西已經買了差不多,向晴陽也就沒有多做堅持,剩下的便匆匆選完,推著車去結賬。鬱流旌幫她把東西提上了車,迴頭惡作劇的捏了捏祁珞的小臉。


    大概是手勁兒太大,鬱流旌沒怎麽用力,祁珞的小臉卻被捏紅了。也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不喜歡陌生的叔叔,祁珞小嘴一扁,黑溜溜的眼眸裏開始滾動著淚花,就快要哭出來。


    向晴陽急忙柔聲安慰她,隨後轉頭看向鬱流旌,一臉慍怒的說道,“你欺負小孩子做什麽?說了有仇找祁明熠去,她的臉給你掐紅了。”


    “我不就那麽輕輕捏了一下,這小破孩子,怎麽那麽嬌氣。”鬱流旌倒是不以為意,他不是故意的,何況這是他最討厭的祁家的人,自然不會感覺到內疚。


    向晴陽瞧他這副模樣更是來氣,板著臉道,“以後看到我不要打招唿,我不想跟你太熟。”


    “因為上次麽?”


    “是,”她坦白得令人發指,“我就實話跟你說了,不止是上次,還有上上次,上上上次,更多的上次,你不要再接近我。”


    “我跟你道個歉,兩個三個都行,或者是更多。”


    “你愛道歉就道歉,你什麽事我都不想管,反正以後不要再纏著我。”


    “晴陽,我都跟你道歉了。”


    “你是不是想說這是我的榮幸?”嘴角揚起諷刺的弧度,向晴陽譏誚的睨了他一眼,“你跟祁明熠一路貨色,都不是好人。”


    “你上次救了我。”他找出了一個向晴陽已經不討厭他的理由。


    “換做是別人,我也會救,你隻不過是碰巧出現,我也隻是碰巧遇見。”說罷,她抱著祁珞上車,給她係好安全帶,迅速開走。


    有一種挫敗感在悄然彌漫開來,鬱流旌神色黯淡的愣在原地,眼睜睜車子絕塵而去,不知道要怎麽阻攔。肩膀的傷口已經形成了傷疤,就像在那漆黑夜色下狹小的車廂裏,她垂著頭認真幫他處理傷口的模樣,就此烙印在他的心上。


    迴到清峰銀紗之後,向晴陽便帶著祁珞呆在房間裏,一直到祁明熠下班,推門而進來叫她們吃飯。看見祁珞會拿筆的時候,祁明熠著實感到是意外,她喜歡鋼琴,那他就買鋼琴給她,並且教她好好的練,在他看來,祁珞隻要有一技之長就好,不需要太多,畢竟還小。


    他大步走過去,坐在一旁,側著頭一瞧才發現,她寫的是“媽媽”,更準確的說是寫成了“女馬女馬”,這兩個字的距離,用十條繩子栓都栓不緊。


    “你教的?”他抬頭問一旁專心致誌的向晴陽。


    “嗯。”她頭也不抬。


    “教她寫這個,你什麽心態?”


    “什麽什麽心態,我教她寫她的名字,這有什麽錯?”


    “你自己好好瞧瞧,”他把祁珞寫的字推到她麵前,指著歪歪扭扭的字體接著開口,“這是她的名字麽?”


    向晴陽一看,頓時就傻眼了,她教的明明是“祁珞”兩個字。迴過神來便轉頭盯著祁珞問道,“我不是教你寫的名字麽?這兩個字你從哪裏看的?”祁珞靜靜的,她也就沒理,專心忙自己的,卻沒想到她寫的是這個。


    祁珞伸出小手指,指了指《小蝌蚪找媽媽》,這是向晴陽給她買的漫畫,別的字她不認識,她就認識“媽媽”兩個字。電視裏的小朋友叫了“媽媽”之後,媽媽就會來抱他們,可是祁珞沒有。


    這篇充滿溫馨的童話故事,告訴了小朋友各種動物的不同特征,可在祁珞看來,是大腦袋長尾巴的小蝌蚪曆經了各種曲折終於找到了媽媽,可是她呢,永遠都找不到了……祁珞好難過,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美滿。


    “看吧,這不是我教的。”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向晴陽沒好氣的瞪了祁明熠一眼。


    本來是想嘲笑向晴陽,可現在一來,祁明熠忽然覺得不是滋味,心裏悶悶的,像是被異物堵住,難受得有些喘不過氣。伸出手把祁珞抱起來,祁明熠帶著她去衛生間裏洗手,出來的時候看著向晴陽不冷不熱的說了句,“下來吃飯。”


    向晴陽倒沒被這微妙的變化而感染,她把東西收拾好,洗完手就下樓。


    晚餐很豐盛,營養湯的味道香噴噴的,令人食欲大開。小孩子的記憶很短,這會兒又被美味可口的湯吸引,祁珞一掃之前的陰霾,喝得津津有味。向晴陽心情也不錯,好心情是能感染人的,祁明熠也就沒再糾結,晚餐在其樂融融的氣氛中結束。


    臘月的天氣格外的冷,清峰銀紗籠罩在霧霾的銀色麵紗下,從遠處看,朦朧又神秘,青蔥的樹木也調皮的躲在一團白後麵,影影綽綽,堪比海市蜃樓。看過今天的景色後,向晴陽終於知道了這座城堡為什麽要叫清峰銀紗。


    這麽冷的天,如果沒有必要,她就不會出門受罪。安安靜靜的呆在臥室裏,與祁珞一起。


    向晴陽有時候發現,如果不是因為祁明熠,自己也不會討厭這個乖巧的孩子,別說是喪盡天良的打罵她,就連給她臉色看都不會,甚至可能會喜歡她。隻可惜,這是畜生的孩子,她不能喜歡。


    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比較敏感,祁珞似乎了感覺到了向晴陽的反常,她溜下椅子,將椅子拖到離向晴陽最近的地方,再重新爬上去,接著練字,一定要把“媽媽”兩個字寫好。


    向晴陽覺得地方太擠,就要拉開距離,衣服卻被一隻小手拽住,轉頭對上祁珞可憐兮兮的眼神,她耐心的說道,“我不走,離這麽近,你和我都不方便。”


    “……”她還是死死拽著,不肯放開。


    “你放心,我說話算話,快放開,要不我今天畫不完,沒時間幫你洗澡。”


    祁珞這才鬆開,不能洗澡的話就看不到軟綿綿了。


    祁明熠這些天忙得不可開交,年底的事情一大堆,不但不能早下班,甚至是開始加班加點,晚飯也在辦公室裏解決。向晴陽終於知道了他也不是那麽輕鬆,能夠穩坐寶座成為超級鈔票收割機,背地裏必定是要下不少功夫。


    今天晚上六點鍾整,又接到了他打迴來的電話,不等向晴陽抬頭,祁珞就拿過桌子上的手機,接通後舉長了手臂,送到向晴陽耳邊,祁明熠略帶沙啞的嗓子傳了過來,語氣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疲憊,“晴陽,今晚我不迴家吃飯,你照顧好祁珞,我忙完就迴去。”


    “嗯。”還不是跟前幾天一樣的話,她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掛了電話,祁珞把手機放迴去,祁明熠晚上不迴來,她們也就提前吃飯,並且早早洗了澡。祁珞起得早,自然卷吹幹以後就犯困,黑溜溜的大眼開始無神,精致的雙眼皮合上又張開,張開又合上,最終撐不過困意,倒在了向晴陽的懷裏。


    向晴陽伸手小心翼翼抱著她,祁珞好小,比同齡人都要小,那麽一小團,像隻小型犬。輕輕把她抱迴房裏,體貼的蓋上被子,再迴到臥室裏,把電視關掉,繼續坐在桌前奮鬥。


    祁明熠十點多迴來的時候,向晴陽已經躺在了溫暖的被窩裏,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浴室裏傳出了嘩啦嘩啦的水聲。沒過多久,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著旁邊的位置往下沉,一陣沐浴露清香也侵襲而來。


    “晴陽,陪我說說話,我知道你沒睡。”男性獨特的低沉在她耳邊響起。


    “嗯。”


    “姓賀的快要迴來了,你的末日也就要來了。”他突然壞笑了聲,向晴陽依稀能想到他飛揚的嘴角和閃著算計光芒的眸子。


    “你別亂說。”


    “到時候吃虧了別怪誰,你以為賀祺是好人?光是吞黑錢就不知道吞了多少。”


    “至少他比你好。”


    “切,”他不屑的冷哼聲,“我告訴你,等你被他傷得體無完膚之後,你就會覺得我好了,你這個蠢女人。”


    “烏鴉嘴,你嘴巴好臭。”她不悅的蹙眉。


    “是嘛,那過來問問,我剛剛才刷過牙,”說著,祁明熠伸手扳過她的臉,向晴陽扭著頭躲開,他拚命靠過去,硬是對她吐了一口氣,接著又邪笑著問道,“臭不臭?這是你每天都必須親的,要是臭,也是你傳染的。”


    “走開,臭死了,比祁珞拉的粑粑還要臭。”


    “難道你拉的是香的?”他又靠過去,伸出剪刀腳夾住她的腰把她固定住。


    “你放開我,我要睡覺了。”


    “再陪我說說話,我不困。”


    “可是我困了。”


    “我說了我不困,你必須陪我說話。”他霸道的說。


    “我不知道說什麽。”


    “那起來陪我看電視,上次那個片子我還沒丟掉,要不就看那個好了。”


    “你這個變態。”


    “不想看那就來演一個現場版的。”說了那麽多他就是想幹這個。


    “……”見他又壓過來,向晴陽無奈的閉上眼,任他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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