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過後,期末各科考試接踵而來,向晴陽平時就很努力,考試更是全副武裝,就希望能拿好成績,把她跟賀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一些。


    收卷之後去了趟寢室,小妮子相約了小螃蟹,沒在寢室,隻有裘寧和衛迦栗兩個人。


    氣氛很古怪,怎麽都感到不和諧,向晴陽把早上拿出去曬的被單收迴來,疊整齊放好,從床上下來的時候,卻對上了衛迦栗意味不明的眼神。


    “請讓開。”她不卑不亢,與衛迦栗對視。


    “你明明被別人包養了,為什麽還要纏著他?”衛佳栗一臉嚴肅的質問,清秀的小臉上有憤怒與不甘在徘徊。


    “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難道不是?你敢做不敢承認?”


    “你來找我,為什麽不去問問你所謂的他?”


    “你要是不勾引他,他又怎麽會去纏著你?”


    “衛迦栗,”真搞不懂以前膽小怕事的姑娘怎麽會變成這般模樣,向晴陽挺直了腰板,瑩白的手指戳著她的鼻子道,“我告訴你,言論自由是沒錯,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罪叫做人身攻擊,你要再敢說,我就告你誹謗罪!收斂點,我不想跟別人吵架。你偷拍我的照片,然後發給別人,什麽心態?偷拍狂?”


    “哈哈,”她瘋狂的大笑兩聲,眼底有不屑在湧動,“你裝什麽清高?人前是賀祺,人後是祁明熠,中間還要夾個鬱流旌,你這個虛偽的萬人……”


    啪!!


    “騎”字還沒說出口,衛迦栗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讓向晴陽想不到的是衝上來的竟是裘寧,化妝化了一半的她指著衛迦栗切齒憤盈道,“你他媽就是找打,我告訴你,鬱流旌怎麽了?我就跟過鬱流旌,怎麽樣,他就上了你那麽幾次,是不是很不爽,哈哈哈。老娘早就看你不順眼,裝逼貨,跟你媽一個德性,你媽就喜歡裝,看來你深得真傳!”


    大概是吃錯藥了,被欺負慣了的衛迦栗終於還手,激烈的奮起反抗,兩個人如同瘋子一樣扇來扇去,什麽話都罵得出口。


    “我媽嫁給你爸那是看得起那個糟老頭,你別不知足,更別以為我是好欺負的,我也告訴你,我在你們家五年,給你欺負了五年!勒索我,搶我東西,還搶了我第一個男朋友!你媽會跑那是報應!就是因為你這個千人枕萬人騎,十五歲就勾引老師!哈哈,你活該因為懷了孽種而被學校開除,爛貨!!別光顧著說我媽,你那個跟別人逃跑的媽跟你一樣也是爛貨!”


    “嘲笑我被別人包養,你自己還不是跑去賣身!乖乖女終於裝不下去了,哈哈哈,本來就是*非要裝清純大學生,玩欲擒故縱,你他媽真是賤!”


    “知道你懷孽種的事情為什麽會被告發麽?那是我,誰叫你搶了我的男朋友,活該!就是我去告訴校長的!”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撕了你!!”


    激烈的怒罵聲帶著啪啪啪的巴掌聲,裘寧和衛佳栗雙眼通紅,精致的眉目呈現猙獰狀態,每一次下手,都恨不得將對方拍死。


    向晴陽原以為裘寧喜歡欺負人,卻不想這當中有恨,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沒有上前阻止。


    裘寧和衛迦栗從寢室裏打到了洗手間裏,再打出來,然後又打到了門口,一地狼藉,寢室裏的東西東倒西歪。


    自己不堪,別人更加不堪,這個世界本就不是十全十美,自我可憐的同時,卻不曾想到,別人也很可憐。如果一帆風順,又怎麽能叫人生,可這未免也殘缺得太過殘忍。


    砰的一聲巨響將向晴陽的理智給拉了迴來,一陣不安的躁動過後,外麵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她神色一緊,意識到不對勁之後連忙跑出去,順著人群的視線向下望去。


    高度的恐懼感和衛迦栗裘寧雙雙倒在樓下冰冷堅硬水泥地板上的場景嚇了她一大跳!!!


    她們墜樓了,從瘋狂的打罵變得安安靜靜的,沒有力氣再吵架,打架,眼中是不甘與絕望,似乎後悔了要同歸於盡的想法。


    救護車的鳴聲既焦急又緊張的由遠及近傳來,還有人們緊急的腳步聲,抽氣聲,哀鳴聲……匯成一片,形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將一幹人等全都抓進了恐懼裏麵,折磨得她們打從心底感到害怕。


    雪花又開始飄落,一片一片純潔得讓人讓忍不住伸手去接,那麽美麗純潔,融化在手心裏的時候卻又感覺到冷。就如同每日衣著光鮮的她們,看似美好,內裏卻是千蒼百孔,容不得別人觸碰,這個冬天好像更悲戚了。


    世界重新恢複安靜之後,向晴陽渾渾噩噩的開車迴到清峰銀紗,萬萬沒想到丁綿蕊會在,按理說,作為經濟公司裏的超大牌,應該不能缺席慶功宴才對。新聞上都說了,這是丁綿蕊經紀公司舉辦的,以個人的名義,籌集善款,卻不想她在這裏。


    華貴的貂皮大衣罩在薄如蟬翼的緊身裙上,下半身是一雙過膝的小香風靴子,搭配著神秘性感的黑絲,讓丁綿蕊看起來有著雍容夢幻的美感。向晴陽本來就是個大學生,這會兒穿得更是像個大學生,雪地靴,打底棉褲,奶白的大外套,雖是名牌,卻給她穿出一種低調的奢華感。


    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正如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她們永遠都不會站到一條線上去。


    祁珞差點就要被芭比娃娃所收買時就看到了向晴陽進門,丁綿蕊費了一個下午欲想和祁珞更進一步不料前功盡棄,祁珞猶如孩子見了親媽,立即扔掉芭比娃娃從沙發上溜下跑到向晴陽身邊,緊緊抱住她的大腿,就差搖屁股吵著要抱抱了。


    向晴陽大大方方的將她抱起,走到沙發上坐下,祁珞乖巧的窩在她懷裏,製造出她沒有因為寂寞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玩的假象。


    “你還真幸運。”丁綿蕊冷不丁來一句。


    “你想說什麽?”向晴陽連頭都不迴,雙眸一直盯著電視機,素手攬緊了懷裏的小身子。


    “這個孩子能喜歡你。”


    “你是不是要說,這是我的榮幸?”


    丁綿蕊給她逗笑,萬萬想不到看起來冰冷的女人也會冷幽默,嘴角的弧度收抿,“你倒是有明熠的性格。”


    “有他的性格的是你。”連說話都是這樣,向晴陽真不知道祁明熠到底影響了多少人。


    這句話讓丁綿蕊帶著霧霾的內心好了許多,紅唇漾起優雅的弧度,精致妝容下的五官愈發出彩。視線停留在電視上的向晴陽自然是沒有看到,她也不想看到。


    似乎是很怕祁明熠知道她過來,坐了一會兒,丁綿蕊就起身進行公式化的道別,大步出了清峰銀紗。


    向晴陽心裏好像缺失了一塊,難受至極,裘寧和衛迦栗的身影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罵架聲,對打聲,吵吵鬧鬧之後,便是無比的安靜,靜得讓人心生恐懼。


    她想到了賀祺,賀祺是最完美的,家世,長相,才華,權勢與地位,所有的一切,都是完美的。越是完美,她就越卑微,祁明熠說得對,要是讓賀祺知道了她和別人進行暗無天日的交易時,他會怎麽想?


    那份濃厚的愛意飽經風霜,在與賀祺的世界裏,她早就被判了出局。


    想到此,向晴陽幽深的瞳孔驀然放大,似是預見了自己帶著殘破不堪的身體去投奔賀祺的場景,賀祺完美無瑕,她肮髒不堪,強烈的對比之後,竟然發現是天堂與地獄,兩個人沒辦法再站在一起。


    原本激昂的內心好像正在悄無聲息的荒蕪,從渴望見到,到害怕見到,自尊心讓她一寸寸退縮,賀祺迴來之後,她哪裏還有完整的尊榮?想著越來越遠的距離,激烈的淚水瞬間從向晴陽早已通紅的眼睛裏洶湧而落,她不斷的咳嗽,嚎啕……悲傷一旦被釋放,就注定淚流成河。


    向晴陽嚇壞了一頭霧水傭人,也嚇壞了祁珞,不明事理的小東西跟著哇哇大哭,大人難受了,她也跟著難受,小手揪著向晴陽乳白色的外套,不斷抽泣。


    傭人一見到這副場景那還得了,大人哭那還不要緊,可是祁明熠的小寶貝一哭,就證明災難要來了。急忙上前去哄,卻不想怎麽哄都哄不住,傭人頓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的時候,好在祁明熠迴來了。


    在院子裏就聽到了哭聲,清峰銀紗已經很久沒有人哭過了,當然,除了每天晚上畜生虐待無辜的小白兔的時候。祁明熠還以為出現幻聽,可當看見這一大一小哭成兩個淚人時,頓時就傻了眼。


    吃錯藥了,又不是比賽能拿獎,這麽拚命做什麽。


    想從向晴陽懷裏抱過祁珞,卻不想怎麽都拉不開,吃裏扒外的小東西,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向著他。祁明熠坐到向晴陽旁邊,甕聲甕氣道,“哭什麽?我什麽時候虧待過你了?大魚大肉錦衣華服的伺候你,不知道還以為你在這裏受了什麽苦,快給我閉嘴。”


    話聽得進去,她卻還是一直哭。


    “你要哭自己偷偷的哭,別帶壞祁珞,明明知道她不能哭,你還作死,她要是有什麽事,看我怎麽對付你。”


    被祁明熠玩怕了,也被他打怕了,向晴陽這才停止。祁明熠大吃一驚,他就是想嚇嚇她,卻沒想到這麽不驚嚇,以前那個一衝動就發瘋的女人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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