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進祁明熠的車庫,剛剛太急,沒來得及仔細瞧,現在一看,是真的被嚇了一跳。她萬萬想不到,除了那輛他常開的帕加尼和幾輛出入接送的車,竟然還有這麽多豪華超跑。


    向晴陽不是很懂這方麵的行情,但看著款式和型號,也知道價格不菲。光是一輛就能讓小老百姓豐衣足食半輩子,可這裏這麽多輛……向晴陽是真的感到吃驚了。


    她開過來的奔馳s600儼然成了蝦米,這是擺著發爛麽?向晴陽睜圓了雙眼,一臉震驚的出了車庫。


    這都是祁明熠以前的愛車,祁均圳在的時候,他像台瘋狂的碎錢機器,喜歡什麽買什麽。祁家太子的奢侈程度,令世人發指。家庭分裂之後,他已經收斂了許多,不玩可不代表不能收藏。


    以前靠老子,現在靠自己。他還是一樣,喜歡什麽就買什麽。喜歡向晴陽這個小*,也用天價把她給買了迴來,供自己賞玩,如同寵物一樣。


    令向晴陽沒有想到的是,已經晚上八點多了,祁明熠和祁珞卻如同一座雕塑似的坐在餐桌上,美味的食物一口也沒動,看這場麵是在等著她。見到她進來,祁明熠才抬了抬慵懶的眸子,祁珞拿著匙子準備開動,她是真的餓了。


    向晴陽尷尬的走過去,一臉歉意的開口,“我迴來晚了。”


    “去哪裏了?”男人冷聲開口。


    “幫我朋友打掃屋子。”


    “你開車迴來了?”


    “嗯。”她弱弱的應了聲。


    “誰的?”


    “我朋友的。”


    “bbf?”他突然笑得有些諷刺。


    “不是bbf,是向宇航。”向晴陽垂著頭,自然是沒看到,這會兒還極為認真的糾正。


    “為什麽要用他的車?”他不悅的蹙起眉頭,眸子裏又有怒火在洶湧。


    這個小*,等他搞清楚了賀祺是誰,要真跟他有曖昧,看他怎麽對對付她。還有這個向宇航,一個一個排著隊來。


    “他出國了,車子擺著不開很浪費,叫我幫他用用。”


    “明天還給他,自己去車庫裏挑一輛。”


    “你的車我開不起。”


    就在他要發火的時候,手機鈴聲急促的響起來,祁明熠憤怒的接通,火氣瞬間轉移,“什麽事!!”


    他沉著臉聽完,接著不發一語的掛斷電話,然後用諱莫如深的目光投向向晴陽。想著是穀旭來告狀,向晴陽瞬間如坐針氈,神色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吃飯。”


    話音一落,向晴陽如獲大赦,輕輕喘了口氣,之後又提心吊膽起來,不敢有所鬆懈。根據她的了解,這絕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祁明熠這隻畜生一向詭計多端,讓人防不勝防,稍微不注意,就會被他踩在腳下。


    祁明熠自顧自的吃完了飯,丟下碗,緘默不語上樓,背影挺得老直,但但凡有人經過他身邊,都會感覺到他身上涼颼颼的。


    “祁珞。”


    “……”聽到向晴陽喊自己,祁珞抬起小腦袋,眼眸熠熠生輝,興奮的等著她的下文。


    “幫我個忙好不好?”見有傭人在場,向晴陽湊了過去,放低了聲音,“你爸爸洗好澡,你能幫我纏著他嗎?一個小時就好,不,半個小時。”


    “……”


    “不行?我免費幫你洗一次澡。”


    “……”


    “兩次。”


    “……”


    “三次。”


    “……”


    向晴陽一咬牙,“四次,不能再多了,你也知道我欠你們家很多錢。”


    “……”祁珞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那你可要記住了,一定要纏緊他,寸步不離,知道嗎?不然我會死的。”


    聽到她會死,祁珞重重的點了下頭。


    “真乖。”向晴陽會心的笑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順帶親親她滑嫩的小臉,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祁珞可愛。


    兩個人吃完飯,向晴陽就把祁珞帶到了臥室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到祁明熠裹著浴巾從浴室裏出來,向晴陽急忙使眼色,祁珞連忙撲上去,喉嚨裏發出的聲音,大概隻有祁明熠聽得懂。


    “你先去看電視,我吹頭發穿衣服。”


    “……”


    “別拉我,我沒穿衣服,大晚上的彈什麽鋼琴,快迴房去睡覺。”


    “……”


    “祁珞,你再拽我浴巾我就掉了,看我的裸/體你會長針眼。”


    “嗚哇……”


    “好了好了,別哭,我帶你去。”她一哭,祁明熠就妥協,彎腰抱起祁珞,出臥室的時候,還不明意味的瞥了向晴陽一眼。


    向晴陽來不及想那麽多,急忙下去找傭人,塞了點錢封口,便拿走傭人早就為她準備好的東西,十萬火急的趕往車庫。


    她學過護理知識,知道子彈是由金屬所製成,含有大量的有毒性金屬成分,停留在身體過長時間會有敗血症等致命症狀,受了感染也很嚴重。而距離她上來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再加上鬱流旌受傷逃亡的那段時間,已經耽誤了太久。


    拉開車門,鬱流旌已經奄奄一息,嘴唇發白,臉色泛青,雙眸緊緊閉著,似乎不省人事了。向晴陽急忙坐上去,鎖好車門,將座椅放平,有條不絮的將東西一一擺好。


    “鬱流旌,”她拍了拍他的臉,心急的喊道,“能聽到我說話麽?我來了,你別害怕,我馬上就幫你取子彈。”


    鬱流旌渾渾噩噩的醒了過來,“誰怕了?倒是你,別弄死我,我的遺囑還沒寫。”聲音很虛弱,卻能明顯聽出還在逞能。


    向晴陽不禁皺了皺眉,看著明明就快死了,還有時間開玩笑,這口氣哪像是要死了的人,“我先跟你說,雖然我有學習過相關的知識,但並沒有親手實踐過,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疼是一定的,所以你忍著點,我先給你打麻藥。”


    “不用。”


    “這時候還逞能,就怕你痛死。”


    “別廢話,來吧。”


    “這是你自己不要的,你要痛我就讓你痛,你害了我那麽多次,我真不該這麽顧著你。”


    “你可……可真記仇。”


    “閉嘴,”她往他嘴裏塞了塊布,叮囑道,“別喊太大聲,不然會給發現的。”


    “……”


    “我要開始了。”


    向晴陽重重唿出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把鬱流旌當牲口,這樣就不會下不了手。她在裝工具的托盤上點了一根蠟燭,將小刀放到火焰上不斷轉動,均勻的燒著。看到已經通紅,她便拿開,心知密閉的車內點火是危險的,她不忘把蠟燭吹滅。


    鬱流旌撇著臉,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說實話,他是真的怕向晴陽弄死他,最毒女人心不是麽,他從來不相信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


    “忍著點。”


    通紅的刀子和鬱流旌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向晴陽伸出另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將傷口撐開。


    “唔……”單是這一個動作,就讓鬱流旌忍不住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沒開始取呢就叫這麽大聲,你也不過如此,還說不打麻藥。”子彈打入了肩膀內,看著怪嚇人,向晴陽奚落完他,也就把全部的精神都投入到這項巨大的工程中。


    她握著刀柄,按著他肩膀的手猛地用力,將傷口撐開。與其寸寸淩遲,還不如一刀割破,深知時間越長他會越痛苦,向晴陽舉著刀子,用通紅的刀尖把他的傷口割開。碰到肉的時候,還發出嘶嘶嘶的燒焦聲,聽著就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比起被祁明熠欺壓時的膽小與懦弱,這會兒她倒是冷靜許多,沒有一秒鍾的停留,看著子彈有要破肩而出的趨勢,毫不留情的又是幾刀。將刀子丟進托盤裏,兩指狠狠用力,硬生生將子彈擠了出來。拿著消過毒的鑷子,夾出子彈夾,丟進托盤裏,哐當一聲響過後,她才鬆了口氣。


    自從向晴陽奚落他之後,鬱流旌都沒再哼過一聲,向晴陽瞥了他一眼,才發現他臉白如紙,好在眉宇間有了放鬆的跡象,隻不過看起來有些狼狽。她也沒好到哪裏去,發際線都給汗水沾濕了。


    “要用酒精了,你還得再忍忍。”


    “……”


    見他沒哼聲,向晴陽就當他死了,拿著酒精棉,擦拭著他的傷口。鬱流旌肩膀明顯顫了下,卻死咬著牙,硬撐著,什麽聲音都不肯發出。擦拭完傷口,向晴陽又用消炎藥幫他抹上,知道他疼,她也就小心翼翼的,然後再幫他裹上紗布。


    鬱流旌右手將嘴裏的布掏出,喘著氣問道,“你為什麽不臉紅?”


    “我為什麽要臉紅?”她反問。


    “因為你看了我的裸/體。”


    “誰看了你的*了?這是上半身,別胡說八道。”


    “上半身也是*。”


    “不要臉,”向晴陽切了聲,拿過水,送到他嘴邊,鬱流旌張嘴咕嚕喝下,她盯著他上下起伏的喉結接著開口,“現在我沒辦法送你下山,所以你暫時先在這裏委屈一晚,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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