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嬌掩麵:“這次我死定了。”


    秦棠問她拿了新的試紙,指指衛生間:“再去試試。”


    孟嬌默默扯過了紙,搖頭:“每天早上都測,測了三天了,可以確定了。”


    秦棠視線一掃,看到她床頭的酒瓶,臉一黑,拿過迅速送進垃圾桶:“懷孕了還喝酒,你還要不要寶寶好了。”


    孟嬌看著她到處轉著替自己收拾屋子,坐在床上搖手道:“我壓根沒想生下他,我喝酒就想弄掉。”


    秦棠掃帚一扔,瞪著眼睛坐到她床邊:“你亂七八糟的說些什麽東西,哪有母親不要自己孩子的。”


    “多得是,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人買賣孩子了。”


    “那你是那些人渣嗎?!”秦棠生氣道,“你在想什麽,既然有了就生下來,你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女了,你有工作有收入,完全可以養活他。”


    “不可以。”孟嬌掀了杯子,光腳站在地麵上,看著外頭燈壁輝煌的街道,又仿佛迴到了香港那燈紅酒綠的一晚。


    舞曲,烈酒,男人,然後她就醉了,再醒來,人已經衣衫不整地躺在了酒店的床上。


    肆意放縱的代價就是肚裏的這個受精卵,孟嬌隔著小腹摸著這個受精卵,整夜整夜的失眠。


    秦棠聽完,靜默了好久,問:“你想讓我怎麽做。”


    “陪我去打胎,埃萊科的醫院我是不可能去的,你隨便陪我去家鄉下的醫院。”


    “不行!”秦棠堅決不同意,“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做不好會影響你以後的受孕幾率!你再考慮考慮。”


    雖然一千一萬個不認同,秦棠還是替孟嬌物色了醫院,這個城市她熟悉的很,知道哪家醫院好,哪家醫院擅長什麽,流產這種小手術,一般醫院都能做,但要找家幹淨的,人少的,也是件難事。


    最後秦棠找了家在郊區的醫院,醫院離市區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環境良好,設備齊全,因為遠離城區,附近養老院多,一般是生病老人的第一選擇,醫生護士的技術雖沒有市裏大醫院的好,但每天伺候著一群羸弱的老人,照顧人的手法自然是一等一的細心。


    孟嬌跟公司請了假,一大清早就去了醫院。


    當醫生說寶寶已經有兩個月時,秦棠看她遊離了一下,當即勸她不要做了,孟嬌很快迴神,問醫生最快什麽時候,醫生說下午就可以排到。


    這家醫院是正規的計劃醫院,流產必須實名認證,孟嬌慌了,求秦棠借她身份證。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秦棠掰開她的手,告訴護士一會兒再說,她走到一邊,孟嬌牛皮糖似得跟上去。


    “秦棠,這次隻有你能幫我了,要是被人發現我流產,我的星夢就完了!”


    “現在不是這個問題,關鍵是你為了出名,不要孩子,還要拿我的身份證,你知不知道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來圓它,我可以給你保密,那你能保證別人就一定不會知道嗎,到時候呢,你又要怎麽辦?!”


    孟嬌眼睛呆呆的,往日俏皮的神采早已被吞沒:“管不了那麽多了,誰讓孩子偏偏是薛萊恩的,我聽人說了,五年前,衛迪的妹妹犯了跟我一樣的大忌,被衛迪逼的撞到桌子,流了產,之後那對男女再沒有在圈子裏出現過,我不想跟她一樣啊,秦棠。”孟嬌被逼出了眼淚,秦棠甩開她的手,孟嬌再次緊緊抱住,臉貼著她的胳膊說,“衛迪連她的親外甥都可以不要,更不要說我的了,我真的無路可退了,隻能犧牲他,也好過被人抓住把柄吧,秦棠,你得幫我,我剛進埃萊科,我剛要發專輯,要了這個孩子,我就真的毀了!”


    “我看你已經被毀了!”秦棠甩開她的胳膊,背對著她站在外頭。


    她想起隋棠很小很小的時候生了場大病,為了配合檢查需要十個小時不能進食,小隋棠餓得含著自己的小手指不放,秦棠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自己餓上十天半月的,怎麽換了孟嬌,對一個小生命就那麽痛快的說放棄就放棄,絲毫不留戀呢。


    壓抑的空氣中似乎還能聽到彼此的喘氣聲,孟嬌低著頭站在她身後,捏緊食指,陽春三月了,冬的冷冽已經遠去,站在外頭還能聞到泥土的陣陣芳香,孟嬌看著往高處飛的鳥,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輕啟雙唇:“你可以不幫我,那你也不管你姐姐和顧臨的事情了嗎?!”


    秦棠轉身,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孟嬌直起出汗的背,用一種極其陌生的口吻道:“顧臨坐過牢,現在又失憶,警方還在調查八年前由他引起的一起車禍,現在外頭多少張眼睛盯著他,如果再曝光他和秦眉的事情,那就是腹背受敵。”


    秦棠看著對麵的女人,那張臉修整過,沒了之前娃娃臉的青澀,下巴變的尖尖的,鼻子秀挺自然,眼睛尤其的大,柳眉不似一般女人稀疏,倒是黑的有型,她穿著衛衣小腳褲馬丁靴,搭配時尚,整個人看上去跟以前大不一樣。


    是真的不一樣了,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她真的不能相信麵前這個脫胎換骨、明豔動人的女人就是以前那個笑起來沒心沒肺,永遠少根筋的孟嬌。


    秦棠心裏頭湧過一絲哀痛,她快速閉了下眼,睜開:“你不用拿姐姐的事情威脅我,這件事情隋彥已經知道了。”


    孟嬌扶著門框,嘴角彎成令人心冷的弧度:“嗬嗬,我怎麽忘了,你跟我不一樣,你吹吹枕邊風,就是天大的事也能當沒事,秦棠,你就是個護身符,我今天還非要用你這個護身符!”她鬆開手,迎麵站在刺目的陽光下,“你別忘了,這件事還沒公開,要是衛迪知道的話,她是不會姑息養奸給他們走後門的,有她妹妹的前車之鑒,犯在她手裏,顧臨的前途算是毀了。”見秦棠臉色瞬間大變,孟嬌豁出去了,繼續說,“我聽說隋總為當年的事挺內疚的,男人嘛,私底下為了哄你暫時答應不追究這事,要是真鬧開了,他也不好繼續包庇,輕重緩急,你自己看著辦。”


    秦棠一字不差的聽完,插著衣兜進去,把身份證押給登記處的工作人員,簽名辦醫卡交錢,全部搞定後,孟嬌被通知半個小時後手術。


    孟嬌再出來時臉色慘白,她扶著肚子,揉了揉,看見門口的秦棠,衝她一笑:“孩子終於沒了。”


    一陣風吹來,秦棠凍得上下排牙齒都在打架,兩世為人,第一次真正領悟到什麽叫恐怖。


    ……


    晚上,秦眉來看望“生病”請假的孟嬌,一開門,見著自己的妹妹,嚇了一跳:“你怎麽在這?”


    “有點事,過來一趟。”秦棠低頭,沒看姐姐,她現在的臉色跟孟嬌差不多,好不到哪裏去。


    秦眉看她低頭忸怩樣一笑,以為她是想隋彥了,跑迴來你儂我儂來的,秦棠還年輕,有些小女生情懷也是難免的。


    秦眉見著孟嬌就問:“你怎麽樣了,發燒沒?”


    孟嬌搖搖頭,秦眉看她抱著被子縮成一團,想掀她的被子:“裹那麽嚴實幹嘛,是有多冷。”


    孟嬌一閃,秦眉微愣,聽秦棠在房間外喊她:“要不要吃點什麽?”


    秦眉掩上門出去:“隨便做點,我剛吃了點填肚子。”


    “顧臨最近怎麽樣了?”


    秦眉幫著她摘菜:“跟我玩失憶,我看他裝到什麽時候。”


    秦棠心不在焉地笑笑,秦眉說:“對了,沒什麽事你盡快迴去,別跑東跑西的,是有多想,分開那麽點時間就受不了了。”


    “我知道了,姐。”她看了眼佯裝出來倒水實則偷聽的人,道,“嬌嬌,你多照顧點,我可能顧不到了。”


    “廢話,你在國外,我在這就她一個親人,我能不照顧她嗎?”秦眉轉身洗菜的時候看見孟嬌,她放下手裏的東西,嗬斥她,“你出來幹嘛,趕緊進去,看這手凍的。”


    秦棠迴去那天,孟嬌站在門口,啞聲道:“秦棠,對不起。”


    秦棠沒說話,孟嬌一直盯著她的背影,最後秦棠低聲說:“你為自己,很正常。”


    “你別這樣,你罵我吧。”


    秦棠轉身,幫她把衣服順好,保證不受寒了,看著她的眼睛說:“好好照顧自己,別再給我打電話,以後有機會來法國,千萬別記起我。”


    秦棠走的時候,孟嬌蹲下掩麵低泣,淚珠從指間滑落的時候,小腹一痛,她瞬間明白,除了沒了寶寶,她同時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秦棠很驚訝地看見站在她麵前的霍鑫,人剛到機場門口,霍鑫已經打開了車門:“小秦小姐,我帶你去見隋總。”


    車上,秦棠忍不住問:“他怎麽知道我迴來的?”


    “隋總一早吩咐了航空部門的人,一有小秦小姐的出入境記錄就要通知他,他說或許你會突然迴來也說不定。”


    “這樣。”秦棠笑笑,想著這人魔爪波及的範圍還真是廣。


    剛進山上的別墅,早等在裏麵的人拉過她,低頭就是一個熱吻,廝磨半天才鬆開她,秦棠眼波流轉,示意還有別人,隋彥毫不在意的攬過她:“沒人敢。”


    果然,霍鑫識趣地站在一邊,一臉淡定,努力降低存在感,隋彥一揮手,他走的比誰都快。


    阿姨上完菜下去,隋彥把人抱在懷裏,喂著吃了口飯,待她全部咽下去了,又扣著她的頭把舌頭伸到她嘴裏,含糊道:“真可惡,偷摸迴來也就算了,不來看我就想偷摸溜走,誰給你的膽子。”


    隋彥把手伸進她的裙子裏,秦棠的打底褲換薄了點,能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他手掌心的熱度,知道推不開他,她也不抵抗,乖乖讓他索取。


    “我是來看姐姐的,誰讓你總是不讓我知道,我擔心,就過來了。”


    “隻看你姐姐,就一點不想我?”刺啦一聲,檔處裂了個大口,涼颼颼的手指順著底褲探進去,秦棠哆嗦了一下,藏在拖鞋裏的腳趾縮起。


    作者有話要說:


    看過一篇文章,裏麵說“人之初性本善。你要問:不吃不穿不上床,還能善得起來嗎?”當人麵對生計的窘迫時,我相信一部分人隱藏在身體裏的陰暗麵是會冒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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