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決定好了?”出乎慕嫣兒意料的是,墨瑾玄這一次居然沒有反對。


    “是,我決定好了。”慕嫣兒堅決地點點頭。在這種時候,她若是不能夠陪在墨瑾玄身邊,那豈不是太可惜了?墨瑾玄此刻是最需要支持的時候,若是她離開墨瑾玄單獨迴到藥心穀,那實在是有點背信棄義的意味。


    “好,既然你如此決定,那一切小心行事。”墨瑾玄歎氣,知自己勸不過慕嫣兒。他能做的,就是保全慕嫣兒的安危。


    不管發生什麽,他要慕嫣兒絕對的安全。


    此刻,慕嫣兒的心下也是有些激動的。她從未見過真正的逼宮,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隻是,老皇上先前的口諭,分明就是逼著墨衍峰逼宮啊!


    果不其然,第二日晚上,便發生了兵變。在這皇宮之中,幾乎已是人人都知道,皇上隻剩不足月餘的時間。


    所以,墨衍峰這一次的兵變,來得十分突然,卻也十分合理。墨瑾玄還以為自己這個向來處心積慮的哥哥,會用什麽殺手鐧之類的,卻未曾想這一次卻是這麽急切。


    的確如父皇所說,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用來對付墨衍峰,用不了那麽久。


    “父皇,你真的要這個外來的野種繼承皇位?”墨衍峰站在朝堂之上,一字一頓地說道。顯然他是十分不甘,但是老皇上的心意確實十分決然:“他是你弟弟。你能做的事情,他也一樣。”


    “可他分明不是墨家的種。”收養墨瑾玄的時候,墨衍峰已然有了自己的神智。他知道,這個弟弟,不是親的。所以,他從來都沒有對墨瑾玄表示過歡迎。


    他知道,這個弟弟不是與他一個父親。但是,在知道父親想要將皇位傳給這個人的時候,他分明慌亂了。


    這個人,不是自己的弟弟,他是外麵的野種。可是,父親卻硬生生給這個弟弟安排了一個莫須有的“母後”,還給這個弟弟最好的寢宮,最好的書童,最好的護衛。


    他那小小的心中,就充滿了嫉妒。為何,為何他不能夠得到那一切?為何,為何這個外來的野種,能夠分走他那麽多東西?


    他開始嫉妒,開始想要守衛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原本就不喜歡那個呆頭呆腦的太子哥哥。他覺得日後父皇一定會把那個太子給廢除,到時候他就能夠一統西墨,想做什麽做什麽。


    可他卻真的,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個弟弟。一個外來的弟弟。


    “他能讓西墨的子民安康,不會給楊安城的百姓下毒。”老皇上的聲音鏗鏘有力。墨瑾玄此時就站在宮殿之外,心中也不知道是和心思。


    他會是一個好皇上麽?他擔得起父皇這份信任麽?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他不會讓他父皇原本就所剩無幾的壽命,再次縮短。


    他並未破門而出,而是命令自己的人將二皇子的手下全部生擒。這些人,還是由著父皇發落比較好——他心道。


    慕嫣兒跟在他旁邊,與他十指相扣,卻感受得到墨瑾玄那顆心,跳得瘋狂。她的讀心術對墨瑾玄是無效的,但是此刻,她不需要讀心術。


    她知道,自己陪在墨瑾玄身邊,會讓兩個人都比較安心。這樣,便足矣。


    “二哥,別來無恙。”在製服了二皇子的所有手下之後,墨瑾玄推開了門。慕嫣兒見老皇上的身邊有一個墨衍峰,墨衍峰的手裏還有一柄匕首,就知道墨衍峰的心思了。


    “來人,來人!”墨衍峰劍墨瑾玄進來了,血紅的雙眼之中瘋狂之意更甚。他原本就想先殺了皇上,再去對付墨瑾玄,卻不料墨瑾玄自己送上門來了。


    隻是喊了幾聲,卻不見人來。墨瑾玄冷笑:“你的人,都已經背叛你了。”


    “不,不可能!”墨衍峰的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慕嫣兒搖頭,這人的心思已然不能去揣度了,他已然患了失心瘋。


    “既然如此,那你這般逼宮也沒什麽意思了。”慕嫣兒歎氣,“即便是你弑君,這也是無可更改的事實。”


    墨衍峰手中的匕首像是握不住了一般,一下子掉落到了地上。慕嫣兒歎氣,這人世間總有人為了權力、**,最終不知歸處,不知自己犯下多麽滔天的大罪。


    “二皇子逼宮,妄圖弑君,廢為庶民,終生不得為官。”墨瑾玄製服二皇子之後,聽到父皇的口中說出了這樣的話。


    他心下也是惋惜。若是二哥不做得這麽絕的話,他倒是還可以給他一個小官當當。隻是二哥自尋死路,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父皇,外麵風大。你還是迴去歇著吧。”墨瑾玄歎氣,道。


    “瑾兒,你覺得我是個好父親麽?”老皇上並未照著墨瑾玄說得做,而是突然問道。墨瑾玄被問住了,半晌才答道:“您雖然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但是養育之恩,沒齒難忘。”


    “好一個沒齒難忘!”老皇上邊笑,邊咳嗽。他原本就沒剩下多少時間了,身體已然十分脆弱。現如今經過逼宮這一事,更是有些吃不消。


    “父皇,您務必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墨瑾玄慌了。


    “罷了,罷了。原本就是一把老骨頭,能夠苟延殘喘這麽些年,也是值得了。隻是你啊,一定要照顧好江山社稷。這片山河,從此之後,也就是你的天下了!”


    慕嫣兒看不清楚老皇上的神情。她隻覺得,這是一個老父親最後的願望。墨瑾玄隻是點頭,一言不發。


    老皇上好似十分滿足一般,閉上了眼睛。這一閉上,就再也沒有睜開過。


    舊皇駕崩,新皇上任。二皇子逼宮,已被廢為庶民。大皇子嫁到東淩,也因為這件事而推後三年。西墨的一切一切,最終竟是以這樣的方式收場。


    慕嫣兒聽了這個消息,當機立斷,要再次迴到東淩。


    她要報仇,要為淩睿南報仇。淩蕭塵迴到了東淩,她的天玄九月也已經到了第四重。她自覺有與淩蕭塵一戰的能力,所以,便執意要迴到東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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