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招開張已經十年了。柳蝶衣從十二歲起就進了紅‘袖’招,從一個端茶倒水、洗衣服掃地的小丫鬟,一直做到了紅‘袖’招的頭牌。(很勵誌不是嗎?)


    在紅‘袖’招這五六年間,柳蝶衣曾經不止一次的猜想過紅‘袖’招的真正東家是誰。她曾經設想過種種可能,認為紅‘袖’招的幕後不是南京城的王公世家子弟,就是高品級的官員。可她怎麽也沒想到,這位幕後東家,竟然是個太監。


    太監辦青樓,圖什麽呀?


    對呀,圖什麽呢?至少,不能近水樓台先得月。一個太監,難不難女不女的,居然做起了青樓生意,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嘛!


    可事實就是事實,南京內守備太監徐榮,還就是紅‘袖’招的幕後東家。


    太監因為身體的殘疾,無法人道,也沒有子嗣,他們的‘欲’望,也自然轉移到了另外的方麵。貪權、貪錢,是大多數太監的通病。


    徐榮開辦紅‘袖’招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賺錢。金陵脂粉之地,十裏秦淮更是數不盡的旖旎‘香’豔,最有名的就是風塵之所,這也是金陵城最賺錢的行業。


    紅‘袖’招這份產業,靠著兩屆花魁大賽的名頭,成為了金陵城的頂級風塵之所,也自然為徐榮賺足了金銀。


    如果不是靠著紅‘袖’招賺的錢財做後盾,徐榮哪裏能靠上劉瑾這棵大樹,更別提能當上南京守備太監了。


    徐榮是一位很有誌向的……太監。南京守備太監一職,雖然風光無限,但在徐榮看來,這絕不是他的終點,他還有著更大的野心。


    而要想更進一步,就需要更多的錢財做後盾。因此,徐榮把紅‘袖’招這份產業看得極重。


    做生意跟做官是一樣的道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眼瞅著,新一屆的花魁大賽就要開賽了,紅‘袖’招能不能保住今時的地位,甚至是更進一步,也就看這一屆花魁大賽上的表現了。


    徐榮今天來紅‘袖’招的目的,也是為了摸摸柳蝶衣和孟香雪的底。


    “雪兒,蝶衣,花魁大賽的事,你們準備的如何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徐榮說起了正事。


    孟香雪拋給徐榮一個媚眼,道:“榮哥你就放心吧,有蝶衣乖女兒在,咱們紅‘袖’招今年一定還是花魁大賽的頭名。”


    “嗬嗬,我自然相信蝶衣乖女兒的實力。”徐榮一邊笑著,一邊再一次拉起了柳蝶衣的手。


    柳蝶衣故作嬌羞:“東家,您捏疼人家了。”


    “哦,哈哈哈,是我不對,是我不對。”徐榮大笑起來,手上力道稍微放鬆了一些。卻又用一隻手撫摸起了柳蝶衣的手背。


    “既然榮哥這麽喜歡蝶衣,幹脆收她當幹女兒得了。”孟香雪打趣道。


    柳蝶衣又感覺惡心了。


    徐榮卻又一次大笑:“哈哈哈,我剛才不就稱唿蝶衣為乖女兒了麽!”


    柳蝶衣一怔,隨即故作驚喜,嬌滴滴的叫了徐榮一聲“幹爹”。


    “哈哈哈,好,好呀!想不到咱家一個太監,也有了一個這麽如花似玉的幹女兒!”


    柳蝶衣眼珠一轉,趁熱打鐵道:“幹爹,有件事情,女兒不知當講不當講?”


    “在幹爹和你幹媽麵前,有什麽話不能說的。”徐榮說著話,朝孟香雪擠了下眼。


    孟香雪還給徐榮一個白眼。


    柳蝶衣心下暗說:這一對老榆樹皮男女,果然有一腿,也不知床笫之間,他倆是怎麽玩的。


    “幹爹,女兒要說的,也是花魁大賽的事。”柳蝶衣忍下腹誹,對徐榮說道。“雖然,女兒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可是今年這一屆的花魁大賽,女兒多了一個不知根底的對手呢。興許,還是一個強勁對手。”


    徐榮不解道:“這金陵城中,數得上的青樓,除了咱們紅‘袖’招,也就是剩下翠怡樓、萬花館、飄香院了。蝶衣乖女兒所說的不知根底的強勁對手,是哪一家?”


    “女兒說的,卻不是這三家中的任何一家。而是……您前日所去過的萃芳閣。”


    “萃芳閣?”徐榮一怔,眉頭立刻深皺起來。他可是知道,朱厚照在萃芳閣住過很長時間的。


    孟香雪插話道:“對,就是萃芳閣。這萃芳閣是一位從北京來的朱公子於大半個月前辦起來的。聽聞,他們也要參加花魁大賽……”


    “等等!”徐榮突然打斷孟香雪的話,麵色竟有些發寒了,握著柳蝶衣的那隻手,也跟著用力一捏。


    柳蝶衣吃痛,但看到徐榮麵色不善,也隻得強忍,不敢出聲。


    “聽你這話裏的意思,莫非萃芳閣也是一家青樓?”徐榮緊盯著孟香雪問道。


    孟香雪點點頭:“雖然,萃芳閣還沒正式開業,可他們前段時間可是招了不少年輕水靈的女子。聽說,還是從教坊司買的。萃芳閣還要參加花魁大賽,自然是要開成青樓了。”


    徐榮的目光從孟香雪臉上挪開,眯成了一條縫,盯向了房門,臉上神色若有所思。而他握著柳蝶衣的那隻手,力道也越來越大,直把柳蝶衣疼的要冒眼淚了。


    “幹爹,你又捏疼人家了。”柳蝶衣實在忍不住了,弱弱的出聲提醒徐榮。


    “哦!嗬嗬,幹爹是在想事情一時出神了。”徐榮連忙鬆開了柳蝶衣那隻手。隨即,他又神秘的一笑,說道:“你倆放心吧,萃芳閣不足為慮。無論他們實力如何,咱家隻需略施小計,就能讓他們功虧一簣。”


    “幹爹有辦法收拾萃芳閣了?”柳蝶衣驚喜的問徐榮。這次,她一點都沒做作,是真的驚喜。


    徐榮點點頭:“萃芳閣就交給咱家對付,不過,你倆也要將萃芳閣的情況,跟咱家好好說道說道。”


    柳蝶衣臉上喜色更甚,連忙說道:“這萃芳閣,在大半個月以前,還是一家客棧。咱們紅‘袖’招之中,有一個名叫秋香的丫鬟,竟然私自逃跑,不想出了意外落入秦淮河。本來,我和孟媽媽都以為秋香淹死了,可誰知,隻過了一日,她就帶著一位自稱朱壽的人重迴了紅‘袖’招……”


    柳蝶衣長話短說,把她知道的有關萃芳閣的事情,跟徐榮說了一遍。孟香雪不時的插話補充。


    徐榮聽完柳蝶衣和孟香雪的講述,微微一笑道:“大善!看來,咱家要辦的事情,就著落在秋香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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