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來到了周末。


    第一根臍帶做出的幹細胞已經培養到了第三代和第四代之間,張禕指導陶彩蝶將細胞收攏,放入醫用冰箱凍存。


    等到使用時,隻需要拿出來複蘇,半個小時就能搞掂。


    後麵兩根臍帶做出來的間充幹也繁殖到了第三代,預計周日便可收獲。


    以介入方式治療肝硬化,每次輸入的間充幹以四千萬單位為最佳。少了,會影響療效,多了,容易發生細胞聚集導致栓子產生。


    一根臍帶差不多便可以擴增出六七千萬單位的間充幹,三根臍帶培養出來的細胞,足夠盛家老太太和台商林老板下周一上治療的所用需求。


    這一天上午,附院醫務處收到了泉山區初級法院的通知書,原告正是那位丟了腰子的外省人。


    醫務處主任黃維亞不敢怠慢,連忙拿著通知書找到了張宇琦。


    官司是肝膽外科惹的,張副院長分管外科片,理應向他匯報。


    張宇琦早就知道肝膽外科攤上了一樁官司,張禕那小子三天前就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講給了他聽。


    但此時,張宇琦卻做出一副驚愕的模樣,著急忙慌追問黃維亞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黃維亞兩手一攤,如實作答,他啥也不知道。原告患者從未來醫院鬧騰過,這份開庭通知拿到手時,他也是一臉懵逼,到現在都沒能緩過來勁。


    “這就奇怪了哈……”


    張宇琦拿起電話打給了肝膽外科,卻被告知,秦主任下縣會診去了。


    “那郭老二呢?讓他抓緊時間來我辦公室。”


    張宇琦本想一裝到底,秦槐奎不在科,那就把鄭朝陽給叫過來。鄭朝陽是肝膽外科的科副主任,秦槐奎不在家時,科內事務均由他來負責。


    但想了下,鄭朝陽雖然跟秦槐奎穿著同一條褲子,可為人相對厚道,這麽件麻煩事沒必要把老實人給牽扯進來。


    郭克遠匆匆趕來,將這場官司的始末原委一五一十詳細告知了二位領導,包括上周五張禕讓他修改病曆。


    黃維亞聽到病曆已被修改,不由長出了口氣。


    去年底骨科攤上的一場官司,就栽在了病曆上,明明不構成醫療事故,還是被原告律師抓到了漏洞,法庭最終判賠十六萬。


    張宇琦皺著眉頭詢問道:“張禕怎麽會提前知道病人要跟你們打官司的?”


    郭克遠如實迴答:“這個病號聘請的律師是醫學院原法醫教研室的老師杜紅星,跟張禕是球友,所以找到了張禕,讓張禕幫他弄一份病曆複印件。”


    張宇琦看向了黃維亞,以眼神詢問對方,這官司你都清楚了?


    黃維亞點頭並歎氣。


    “怎麽?看你的樣子好像沒怎麽有信心?”


    黃維亞苦笑應道:“張院你是不知道,這杜紅星本身就牙尖嘴利,他所在的晨朝律師事務所的老板又是原中院的人,去年一年,這杜紅星打了五場還是六場醫療官司,無一落敗。”


    張宇琦輕笑道:“那就讓他在你手上嚐一嚐首敗的滋味好了。”


    說得輕鬆,你行你上……明明是領導的鼓勁,但在黃維亞聽來,卻是不講道理的施壓。


    這兩年,就沒聽說過哪家醫院能打贏官司,更別說對手還是對附院相當了解的杜紅星。


    張宇琦察覺到了黃維亞的抵觸情緒,卻沒在意,起身來到郭克遠的身前,拍了下這位住院總的肩:


    “不用擔心,天塌了有黃主任幫你撐著,黃主任要是撐不住了,還是會有其他人站出來的。”


    郭克遠明白張宇琦所說的其他人指的是張禕,心裏麵立馬像是吃了顆定心丸,舒服了許多。


    黃維亞卻誤以為張宇琦所說的其他人是他自己或是鍾院長,剛才淤堵的那口氣也瞬間疏通了,當領導的就該像張副院長這樣,願意為下屬扛事。


    ……


    張禕查到了cell醫學雜誌編輯部的郵箱地址,將補充過作者信息的論文投遞過去。


    隨後給林若溪打了個傳唿,留言五個字:周末想幹嘛?


    十分鍾後,林若溪迴了電話,帶著哭腔道:“張百萬,周末我想死,你能幫幫我不?”


    張禕嗬嗬笑道:“可以啊,二姐燒烤的手擀麵那可是彭州一絕,咱晚上過去吃,剩下一根留給你上吊。”


    林若溪嗔怒道:“死張百萬,臭張百萬,要不是我爸媽就要到了彭州,我非得去附院一口咬掉你鼻子……”


    “想咬掉我鼻子,那也得等我感冒時呀。”


    林若溪突然怒氣全消,好奇問道:“為什麽非要等到你感冒呢?”


    “感冒時流鼻涕,連湯帶肉咬起來口感才好嘛……”


    林若溪衝著電話作了聲嘔:“呸呸呸,惡心死人了,好了,我不能跟你再說話了,我得抓緊時間去火車站,還有哦,這兩天千千萬萬別來打攪我,等我爸媽迴帝都了,我再聯係你。”


    說完,哢嚓一下掛了電話。


    很明顯,林若溪的爸媽是因為盛家老太太而來。


    上周日在雲龍公園劃船時,林若溪就說過,她爸媽反對老太太接受幹細胞治療。


    估計這次來彭州,是向盛建國興師問罪來了。


    盛建國能不能頂得住來自於姐姐姐夫的壓力,對張禕來說並不重要。他手上還有個台商林老板,就算盛建國頂不住壓力把老娘帶迴了家,但等林老板的治療效果出來後,盛建國一準能在姐姐姐夫麵前把頭昂的比天還要高。


    然而,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堤立於岸浪必摧之。


    張禕沒想到的是,事情根本不像他想象的那樣簡單。


    ……


    火車站。


    突然開過來好幾隊警察,著急忙慌把道路梳理通暢。


    不多一會,幾輛掛著小號車牌的轎車駛來,從車輛通道直接開上了三號站台。


    從帝都開往魔都的列車,將於傍晚五點一刻經停彭州,停靠在三號站台。


    車隊末尾,是一輛黑色奔馳。


    奔馳車停穩在站台上後,打車上下來了盛建國和林若溪這對舅甥。


    林若溪抱怨道:“舅舅,你這麽弄,我爸他會生氣的。”


    盛建國苦笑迴應:“可舅舅要是不這麽弄,你外婆那邊又怎能順利得到治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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