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學校


    今天的江離十分沒有精神,趴在桌子上早上四節課全程打瞌睡,孟不凡和葛壞看他狀態這麽差,以為他是又生病了,但其實江離並不是生病,而是還在對昨天晚上的事情耿耿於懷,這件事開始占據他的心,讓他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用完了,一點都沒分心在老師的課堂上。


    和他一樣的人還有白夢亞,平常上課認真仔細的她今天也像是打瞌睡一樣趴在桌子上不願意起來,而老師對她也問過情況,她卻隻是說沒睡好而已,其實,她也正因為昨晚發生的一件事而寢食難安。


    昨天晚上,當江離說出那句話之後,白夢亞一直出於呆滯狀態,臉頰緋紅而且淚眼朦朧,江離看把她給惹哭了,大罵自己沒有分寸,隻是一個勁地鞠躬道歉,而白夢亞壓下自己的緊張情緒道:“演戲……你想怎麽演?”


    江離不敢接著往下說,他父親說過,把一個女孩子惹哭是一種罪過,而這個愣頭小子細算起來已經讓白夢亞哭了好多次,罪過得都快碎屍萬段了。


    他趕緊這樣說:“沒有,什麽都沒有,我該迴去了,學姐,晚安。”


    然而白夢亞沒有讓他走,而是死死抓著他的手讓他站住,慌張又堅定地道:“你……你不許走。”


    江離記得這個表情,這是她當天突然抱向自己的那個表情,讓他完全沒有任何頭緒,可是又不忍心拒絕她。


    白夢亞把他拉迴自己的麵前,道:“你想怎麽表白?我陪你演。”


    江離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手腳變得很冰涼,心跳地也很快,崔老說的是對的,此刻的他完全沒了任何雜念,隻有眼前的這個女孩。


    “我……這個……”


    “說啊,你想說什麽都可以。”白夢亞靠他靠的很近,讓江離緊緊握著拳頭,變得如她一般緊張。


    白夢亞現在的樣子有點霸道,江離想糊弄過去,道:“我其實還沒想好……怎麽說,來不及準備……”


    “如果我說現在就得說呢?”白夢亞向他走近一步,而江離緊張地退了一步。


    江離躲避著她的眼神,這迴真該輪到他哭了,學姐變得很陌生,讓他很不適應,可這種感覺很奇怪,讓他的全身的血管好像都在發涼,血液都凝固,被她拉住的手變得很刺激,發抖抖得很厲害。


    “你喝醉了學姐……”


    “我沒醉!”她的眼光分毫為散,雖然漲紅卻凝聚著光。


    這個女孩十分急切,因為她不想再糊裏糊塗地和他一直打啞迷,一直被別人打擾,說不出心底裏的話,現在,此時此刻,四周無人,隻有他們兩個,也許真的有酒精壯膽的作用吧,江離剛剛的那句話讓她完全舍棄了自己,那個溫柔成熟的白夢亞,她知道,這是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不管江離是否喜歡她,現在,她要把自己心裏的一切傳達給他。


    白夢亞用雙手抓著他的臉就強行別到自己麵前,江離看到,她已經哭的很厲害了,眼淚和那對美麗的耳環一樣閃閃發光,眼眶深紅,嘴唇發白,臉頰微顫,而她手裏的溫度正燙著自己的臉,道:“崔老他什麽都沒和你說嗎?”


    “他……他教了我一句話,說如果我不知道怎麽表白,就……就這麽說。”


    白夢亞急促地唿吸著,臉色潮紅,鼻尖都頂上他的鼻尖,帶著哭腔道:“什麽話,說給我聽。”


    “學姐,你真的喝醉了。”


    “說給我聽!”


    江離全身發麻,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麽不鎮靜,當初的那些天崩地裂帶給他的觸動都遠不如這個女孩捧著他的臉流淚,白夢亞口中的熱氣讓他很慌張,他有些害怕,他好希望自己現在恢複神力,好希望自己沒有蘇醒那些情感,可以讓他掙脫白夢亞的手,讓他一個人躲一會兒,靜一會兒,他現在感覺心裏真的很不對勁。


    現在江離的心突然也被逼到極端,這個不輕易流淚的男孩也突然緊張到噙滿眼淚,咽了口口水道:“但……那句話……太肉麻。”


    “你忘了……這是演戲不是嗎?”她的聲音還是這般好聽,但現在卻已經被另一種情感占據。


    江離把心一橫,這是你逼我的,我怕你喝酒啊!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略帶哽咽道:“夢……夢亞。”


    “嗯,我在。”


    他把視線定格在白夢亞的眼睛上,終於鼓起勇氣說出那句有點肉麻的話,結巴道:“如……如果我……我吻你的話,你會……推……推開我嗎?”


    “我不會!”白夢亞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就迴答了他,然後心裏翻起驚濤,沒忍住,做出了一件讓江離永生難忘的事,雙目淚流卻異常堅定的白夢亞,就這樣捧著他的臉吻了過去,江離那一刻的頭腦和心髒徹底被炸裂,嘴唇上被覆蓋上另一片嘴唇,白夢亞的淚,還有她的味道,全都一五一十地傳了過來。


    那雙捧著他臉頰的手環上了他的脖子,吻得更深,吻得更甜,和他纏綿在一起,江離在那一刹那縮了縮脖子,隻是把眼睛張到最大看著她,那張臉也是前所未有的紅,手臂完全失去知覺,白夢亞把身體完全壓了過來,把他壓在圍欄上,讓他沒能享受這第一次和女孩接吻的甘甜,而是心髒衰竭一樣唿吸困難,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嗚……”江離忽然覺得口齒被撬開,被吻得更加窒息,白夢亞的舌頭生澀地滑進他的口腔攪弄著,江離隻覺得自己的血壓快把心髒灌炸,驚魂不定,神經在劇烈疼痛著,手裏的可樂就這麽從高台落下。


    風吹起了他們的發,卻吹不冷這兩顆變得滾燙的心。


    白夢亞現在恍若置身夢中,腦袋裏走馬燈一樣閃過當初在深坑邊笑著守著那張照片的那個憨笑男孩,自己不小心握住又放開的手,那個在她懷裏痛哭的失去小帥的男孩,還有聽到她求救聲便立刻趕到自己身邊,為了自己跳下龍穴,又把肩膀借給自己哭泣的江離,那個被捏著自己臉請求安心,從石靈手裏失而複得的人。


    白夢亞什麽都不管了,從他喊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她便知自己真的喜歡他,從他說表白二字的時候自己便知什麽矜持,什麽演戲,那才是假的,現在的自己,可能是她這輩子最瘋狂,最不像自己的自己,總之,不能放開他。


    白夢亞如同要把他納入自己身體一樣抱著,一邊深吻一邊哭泣,漫天繁星都在看著他們,黑夜無光,遠遠地隻能看到兩個人影唇齒相接,緊緊相擁。


    兩個黑影的身上圍著淡淡白色的輪廊,是月光和星光的交纏,夜晚,起霧了,多了一層夢幻和朦朧的輪廊,白夢亞環著他的脖頸,十指將他的衣服都快捏爛,把那些過去的記憶,還有潛藏的感情全部噴發,一鼓作氣地埋在江離二字當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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