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信不信,這一刻的老法師,在尤裏安的感知中都已經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沒有了生氣,

    在用了幾種方式測驗過後,尤裏安也隻能將這分懷疑壓在了心底,轉而站起身走向了孩子們那邊,

    作為被秘密培養的‘素材’,來到這片山穀參與決鬥測驗的孩子總共有二十個,在經過兩兩分組對決後,作為勝利者的十個孩子已經在一隊士兵的護送下先行離開了營地,

    而失敗的孩子們則被聚在了營地中,若是沒有意外,他們的結果將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被拿著禁魔石的老法師當做素材一個個‘收集’————

    說是搜集,但事實上行使的卻是‘廢魔’之事,這一點尤裏安心中很清楚,

    畢竟他曾在德瑪西亞待過不短的一段時間,親身親地的接觸到過德瑪西亞的廢魔使,也借著米力西爾家族嫡係子弟的身份搜集過不少有關的情報,

    在情報中,那些被廢魔使找上的人,不論年輕大小幾乎沒有例外的都變成一個廢人,身子一落千丈不說,精神與記憶也被完全抽走,最終淪為完全沒有感情和理智的傀儡,

    或許正是因為在德瑪西亞有這樣多的傳言,那個像光一樣耀眼的女孩才會如此的懼怕廢魔使,甚至不惜到逃離家族莊園的地步,

    也許那一夜如果沒有尤裏安的出現,那兩個廢魔使就將成功的把女孩捕獲並完成廢魔,從此尤裏安心中少了一束光,德瑪西亞也將少一個花一樣美麗的女孩;

    也正是有了那樣的經曆,在見到老法師手中的禁魔石時,尤裏安才會如此的憤怒,

    禁魔石,它對於老法師亦或是盧卡斯這些執行任務的士兵而言,或許不過是向更高權位攀登的階梯,

    但對於這些隻有七八歲年紀的孩子而言,它卻是吞噬光芒的黑暗深淵,

    若是尤裏安沒有恰逢其會,那麽這些被廢了魔的孩子下場如何幾乎不想便知。

    當然,對於知曉禁魔石真正真相的尤裏安而言,對於禁魔石他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好惡,

    禁魔石隻是一塊石頭,

    充其量不過是有一些奇特的能力,而重要的卻是使用它的人,

    德瑪西亞人將禁魔石鑄成雕像,巨型的雕像加裏奧便在數百上千年的戰爭中庇護了德瑪西亞,

    而諾克薩斯人現在將他用作廢魔儀式,它便成為了孩子們心中的恐懼,尤裏安眼中的邪惡————邪惡的不是禁魔石,

    而是老法師與他口中提到的‘女士’等這樣的諾克薩斯人。

    目光斜斜一掃,魔法的能量透穿雙目直射而出,將一個從尤裏安身後偷偷爬起來,向他靠近

    並企圖發動攻擊的士兵重重擊倒在了地上,

    無視了對方被洞穿大腿後栽倒在地上的痛苦呻吟聲,尤裏安眼神冰冷的環視了一周,在他強大的實力與壓迫下,四周蠢蠢欲動的士兵瞬間便都安靜了下來,

    諾克薩斯士兵是很英勇,在戰場上經常各個是悍不畏死的猛士,但並不意味著他們心中就不會有畏懼存在,

    十年軍旅,尤裏安在服役的時間上或許比不上這些加入了第一兵團的士兵來的長久,但他這一路走來,所麵對的敵人卻大多都是各地各方的強手,

    一次次的交鋒,一次次的險死還生,尤其是在與恕瑞瑪的天神戰士們血戰過後,尤裏安已經積累起了屬於自己的威壓,

    這種混合著威嚴與殺氣的無形之物,對一些普通人而言或許隻會感覺到渾身發冷,但對於同樣久曆戰爭與生死的第一兵團士兵而言,卻是比架在脖頸上的刀鋒還要更讓他們感覺到恐懼的東西!

    尤裏安雖未發一語,但那如海浪般衝擊著諾克薩斯士兵們心靈的威壓卻在無聲的警告著山穀中的所有人:“別動,否則,會死。”

    真的會死的!

    解決了這些魑魅魍魎,尤裏安環顧一周後目光終於落在了一旁站著的孩子身上,沉默了片刻,輕聲問道:

    “你的名字?”

    “加布裏埃爾。”

    “很不錯的名字,你...也很不錯。”

    加布裏埃爾,在符文之地的傳說中是一位古老天使的名字,有著這個名字的加布裏埃爾,似乎真的像一個天使一樣,

    在尤裏安與老法師、盧卡斯等人戰鬥的時候,

    加布裏埃爾並沒有像其他的孩子那般縮著腦袋或好奇或恐懼或崇拜的看,

    作為被尤裏安提點出來的人,年齡不大的他卻像一個成年人般蹲在了孩子們的身邊,用從一旁營地中翻找出的藥膏與紗布耐心的為他們做著處理與包紮,

    雖然礙於材料與時間的問題,加布裏埃爾隻能做些最簡單的事,但尤裏安卻能看出這個男孩身上細致而認真的一麵,並且從那熟悉的手法看,他似乎也並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

    “有趣。”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頭,

    一個性子十分安靜的孩子,怎麽看也不是一個會經常與其他人打鬥,並從中鍛煉出一手嫻熟上藥包紮手藝的人,他...

    他經曆了什麽?他為何與其他的孩子完全不同,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你似乎...並不害怕我,也...”轉頭掃了眼周圍的士兵,尤裏安繼續問道:“也並不擔心你的命運?你很確定我不會輸?”

    “嗯。”加布裏埃爾的話很少,麵對尤裏安時也始終不卑不亢,沒有碰見救命恩人的謙卑也不會讓人感到有任何一點的倨傲,

    這樣的特質完全不像一個諾克薩斯,反倒更像是海岸對麵千島之國的子民。

    念頭一閃而過,尤裏安饒有興致的探手按在了加布裏埃爾的肩頭,隨著一道溫流湧入,低沉的聲音在加布裏埃爾的耳畔響起:“為何?”

    “我從這些大人們身上聽到了你的故事,一雙灰色的眼睛,就在最近這兩天裏。”靜靜感受著溫暖的生命能量從肩膀湧入心髒,又從心髒流遍全身,

    感受著身上傷勢迅速的好轉,即使是像個小大人一般的加布裏埃爾,也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愜意的張了張嘴,吐出一道淡淡的氣流。

    而那隻由塵土凝化的鬆鼠也適時的從加布裏埃爾的頭頂探出了腦袋,‘吱吱’叫著為他的話提供佐證。

    “原來如此。”張開感知,靜靜感受著生命的能量流遍麵前孩子全身,將一處處傷勢修複至完好後,尤裏安輕輕探手,讓小鬆鼠躍上了他的手掌,

    托著在掌心中來迴打滾兒的小家夥,尤裏安再次問道:

    “那麽,你能否告訴我,在你與這些夥伴們的身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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