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聖榜第四,葉聞溪,修為:鍛體五境、煉神五境。”


    ……


    “小聖榜第十八,王勤河,修為:鍛體四境、煉神三境。”


    “小聖榜第十九,安樂,修為:鍛體二境、煉神二境。”


    安樂看完,輕吐一口氣,果不其然,他毫無懸念的墊底了。


    但這墊底倒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他真正接觸修行的時間,著實短暫,能入小聖榜,其實有幾分貴人提攜,且帶運氣成分在內。


    在其登榜之前,小聖榜上名次攏共為十八。


    有身份尊貴至極的皇子,亦有葉聞溪這樣的將門後裔,可以說,有信心得小聖令入小聖榜者,沒有一個是庸才,哪怕是借助家族資源所換取到小聖令者,天賦亦不尋常,心有溝壑。


    安樂想要對話聖師,就必須躋身小聖榜前三。


    白給少女葉聞溪都隻排第四,可以想到要躋身前三有多困難。


    至少,以他如今修為,怕是遠遠不夠。


    不過,安樂唇角掛起一抹笑,眸間鬥誌如火,心中所藏猛虎亦是咆哮。


    他如今雖尚且弱小。


    但他仍在修行,身懷道果,他未嚐不能後來居上!


    林四爺一直在關注安樂神態,見少年排名最末,卻未曾遭受打擊,反而神態自若,眸光明亮,有鬥誌噴薄,不禁欣賞頷首。


    安樂未曾在林府久留,得了小聖榜,謝過林四爺,離開了清風苑。


    在襲香的帶領下,出了林府。


    殘陽如血,映照人間。


    越過林府的石碑牌坊,安樂踏足靜街,暮色臨安的繁華與吵鬧頓時鋪麵而來。


    他來到燕春裏,照例打一壺老酒。


    拎著老黃酒便打算去丁衙巷買牛肉,不過,剛出巷弄。


    長街口,一輛華貴至極的車輦,自洶湧人潮中緩緩駛來,輪轂碾著青石,發出輕響,停在了安樂的身前。


    殘陽,映照斜影。


    華貴馬車與少年提酒的身形,俱是被拉扯出狹長影子。


    車廂窗口絲綢簾布掀開。


    秦少公子居高臨下的俯瞰提著老黃酒的少年。


    第52章 傲慢與偏見,提刀的魁梧車夫


    斷虹收雨彩霞飄,渺渺清波入望遙。


    燕春裏巷口。


    華貴馬車安靜停泊,車輪不再碾青石,斜陽拉扯出映照於地上、牆上狹長且曲折的影子。


    秦千秋在車內。


    安樂在車外。


    秦千秋掀起簾布,觀望著那自巷裏走出的白衣少年,自從他開始關注安樂,自然知曉少年每日皆會來燕春裏購一壺老黃酒,故而早早便在此等候著。


    居高臨下的目光,帶著幾分審視,強大的心神在彌漫著,交織在車內與車外。


    一股無形的壓迫,宛如山嶽一般,砸落在安樂的肩頭,一如當初洛輕塵在車輦內,要讓安樂低眉折腰。


    不過,秦千秋在地位上遠超洛輕塵,但修為卻不如。


    故而,這份壓迫,於如今身具無畏心的安樂而言,根本不算什麽,猶如一陣清風徐麵,安樂淡定自若。


    壓力來的快,去的也快。


    秦千秋瞬息收起了心神壓迫,麵容上浮現出一抹讚賞。


    “不愧是能得小聖令的安大家,這份山崩於麵而色不改的氣魄,確實不凡。”


    秦千秋撫掌道。


    安樂確實搖了搖頭:“貴人說笑了,倒不至此,隻不過,貴人的心神威壓,稱之為山崩,還差了些。”


    氣氛倏地一冷,哪怕是夕陽灑下的暖流,都無法驅散這份寒意。


    秦千秋於車輦內眯起眼:“你識得我?”


    “不識。”安樂搖頭:“但能在臨安府內乘坐此等車輦,身份自然尊貴。”


    “我名秦千秋,在醉龍閣設宴,不知安大家可願賞臉?”


    秦千秋臉上冷意消散,翩翩儒雅,笑意盎然說道。


    安樂聽聞秦千秋之名,麵色倒是沒有太大變化。


    盡管,對方是洛輕塵背後的倚仗,與林府不死不休的秦府貴人。


    “在下安樂,見過秦少公子。”安樂提酒微微作揖,禮數到位。


    “不是在下不賞臉,而是家中尚有好友等我這壺老酒,秦少公子若有事,便可現在說,正好莫要破費,醉龍閣的酒菜可不便宜。”


    秦千秋沒想到他報出了身份,安樂依舊是拒絕了他。


    整個臨安,敢拒絕他的邀請者,頗為少見。


    他秦千秋作為秦相最喜愛的兒子,自然見貫了阿諛奉承,見貫了趨炎附勢。


    少年這般簡單直接的拒絕,還的確讓他意外。


    心頭稍感不順,但秦千秋隻是笑笑,道:“我秦府與林府的確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但與你無關,你不過剛剛成為林府畫師,也隻是為林府作畫罷了,對於人才,我秦府從來都會更加寬容。”


    “安大家的墨竹,我曾於文院中賞析過,頗具匠心,我十分喜歡畫中傲骨,另外,安大家得小聖令入小聖榜,那便是有誌於衝擊本次春闈,欲要位列甲榜進士列。”


    “我秦府可以給安大家在春闈前請些名師大儒進行的指導,讓安大家在春闈中輕鬆一些。”


    “另,我秦府可為安大家提供三顆‘無瑕妖靈丹’,取五百年妖精妖氣提煉而成,頗為珍貴,可加速淬體,快速且無瑕的凝聚內丹,讓安大家在殿前會試上更有競爭力些。”


    “這是如今的林府所給不得的。”


    “至於另外的好處,那就更多了。”


    秦千秋笑著說道。


    安樂提著老黃酒,沐浴著暖色斜陽,懂了秦千秋的意思,這是開條件要挖牆腳,打算將他從林府挖走。


    “抱歉,秦少公子,我承諾為林府的公子們作畫,如今畫未作完,自然沒有一走了之的道理,況且林府在我微末之時給予很大幫助,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如今我雖稱不上崛起,但扭頭便走,著實忘恩負義了些。”


    安樂認真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長街上,裹在斜陽下的寒風,吹著那腰杆筆直的少年,平添了幾分肅穆與寂靜。


    秦千秋麵色冷霽了下來:“安公子這是一點麵子皆不給?”


    “非是不給,確實家中有約。”


    安樂一笑抱拳,提起老黃酒示意了番,不再與秦千秋交談,腰間佩青山與墨池,徒行漫步,朝清波街而去。


    望著離去的白衣少年,秦千秋麵無表情的垂下了簾布。


    車輦內,卻不止他一人。


    在秦千秋的對麵,有一位身材修長,穿著藍色華服,袖口有龍魚紋的男子,幾分不羈的端坐其中,臉上掛著似笑非笑,拎著酒壺在飲酒,酒液中靈氣濃鬱,顯然非凡酒。


    “少見少見,在這偌大臨安府內,竟是還有人敢不給秦兄麵子呐。”


    男子咧嘴,打趣一笑。


    秦千秋麵色淡漠:“從崇州這種鄉野而來的毛頭小子罷了,未曾見過世麵,林家給點小利,就讓他死心塌地,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都不懂,或許有些傲骨,有些天賦,但在這權貴遍地的臨安,鄉野少年,不低眉折腰,難有未來。”


    “崇州小家族而出,於族中並不被看重,連赴臨安趕考時的護衛都是臨時招雇,得如此機會竟不知爭取,死抱著已經日暮西山的林府,愚不可及。”


    秦千秋倒了杯酒,自顧自飲下,言語中充斥著傲慢與偏見,多有些瞧不上。


    洛輕塵自青州走出,可其背後的家族乃青州第一世家,秦千秋自然給足牌麵,可這安樂算什麽?


    “得了小聖令便自覺一飛衝天了?可笑。”


    “古往今來,多少得小聖令者,行路不過半,便折戟沉沙。”


    秦千秋搖了搖頭。


    “王兄,你乃小聖榜第十八,此子若是要在小聖榜行前行,注定會來挑戰你,你看此子如何?”


    飲酒男子一笑:“鍛體煉神皆是二境,雖然脊梁很挺,傲骨衝天,但真打起來,那傲骨……又能扛我幾刀?”


    “短時間內,他應當是不敢來挑戰我。”


    “我倒是希望他來,可惜,如今的他太弱了,在鍛體未破四境未通玄之前來挑戰,勝算幾近於無,他不至於如此蠢笨。”


    男子正是小聖榜第十八的王勤河,王家老爺子乃大趙國公,同樣是臨安勳貴,秦相正妻,便是王國公嫡女,故而王家與秦家算是同氣連枝。


    “王兄一旦煉神入四境生元神,便有把握在小聖榜上再進幾名。”秦千秋輕笑。


    王勤河點了點頭,道:“當然,我亦不可輕敵,此子據說啟蒙不過數日,便已然跨足雙二境,天賦不比當年的洛輕塵弱。”


    “興許科舉之後,他便會有挑戰我的資格,這等威脅若能除之,盡早除掉。”


    “少年如今有花解冰護道,更是持有聖山小聖令,若是要動他,尋常辦法自然不可行。”


    “剛剛我那柄龍脊刀,感應到了妖氣,那小子身上有與妖族有關之物,倒是可借此做一做文章。”


    王勤河的話語落下,秦千秋唇角一挑:“此子身具妖氣麽?這倒是不知,我得好好查查。”


    “至於天賦,據調查所示,他還真是幾日內完成連破二境壯舉,天賦不俗,是個小威脅,不過,這個威脅今日也許就不複存在……他先前若不拒絕還好。”


    “可既然拒絕了,他便會知,我的邀請豈是那麽好拒絕?”


    “如今花解冰不在臨安,他若真遭遇危機,要快速護持他,卻也不易,至於第六山主……此子拒絕成第六山主的守山人,以山主脾性,定是惱怒,自然不會出手。”


    “聖山的麵子自然是要給的。”王勤河提醒道。


    “規矩內,我還是懂得的。”秦千秋聞言,不置可否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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