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倒也沒有隱瞞,如實說道。


    “哦?如何突破的?可方便細說?”花夫人很感興趣,靈動眼睛中浮現一抹探究。


    安樂一笑:“昨日有一位畫友來訪,便畫了一幅水墨竹石圖,在作畫過程中,偶有所獲,或是那畫竹技巧與劍瀑圖遙相唿應,便一鼓作氣立了胎息。”


    “作畫?”花夫人沒想到安樂竟是給出這般迴答。


    “水墨竹石圖?以水墨畫竹?”


    花夫人心頭疑惑,對於琴棋書畫她亦是都有研究,在大趙卻從極少有人以水墨畫竹,大多皆為工筆畫竹。


    “罷了,看來你在作畫一項上天賦超絕,不過從你的素描畫便可窺知一二,挺好,不過作畫得悟畢竟是偶然,接下來的煉神之路依舊荊棘遍布,當每日觀想劍圖,莫要懈怠。”


    花夫人真心道,她窺見安樂大器晚成的天賦,不願他埋沒與浪費這份天賦。


    安樂麵色肅然,抱拳作揖:“多謝夫人教誨,小生必定牢記於心。”


    “沒想到你還通曉水墨畫法,倒是想讓你當場潑墨,可惜,我等會要訪客,改日再觀你舞水墨吧。”


    花夫人略有些遺憾的說道。


    安樂笑了笑:“小生每日皆會來林府,夫人若要觀畫,待歸來後,小生再作。”


    花夫人微微頷首。


    安樂告辭,離開了天波水榭,朝著演武堂而去,為公子們作畫。


    天波水榭恢複安靜。


    穿堂春風,拂起花夫人的衣衫微擺。


    “少年畫竹引起劍瀑圖共鳴?”


    “梅蘭竹菊四君子,畫者千萬,但真正可稱大家者寥寥,四君子對應傲、幽、澹、逸四種品質,想要引起心神共鳴,作畫時便需以品質為引……少年能把握竹之品質?”


    “若少年水墨畫竹當真別具一格,或許可以引薦他給大趙的畫竹大家,大趙畫竹,可稱大家者不過三人,文院三夫子、副相歐陽相如以及……那位拎一把破竹劍便敢對殺元蒙皇帝的老皇叔。”


    花夫人輕聲呢喃,腦海中將大趙的畫竹大家過了一遍。


    忽然,婢女襲香恭敬道:“夫人,車輦已備好。”


    “拜帖可送去葉府?”花夫人問道。


    “奴婢昨日已親自送去。”襲香正色道,作為花夫人的貼身婢女,她自然知道花夫人送拜帖去葉府所為何事。


    葉府作為與林府一樣的武勳世家,在臨安府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殿前會試的情況已經傳開,花夫人亦是要有所動作。


    “葉夫人可曾拒絕?”花夫人輕聲問道。


    襲香頓了下,猶豫道:“不曾拒絕,卻也……不曾答應。”


    花夫人點了點頭,款款緩步,走過白玉闌幹。


    “未曾拒絕那便是答應,出發吧,莫要讓葉夫人久等。”


    ……


    ……


    陽烏出穀升蟠木,冪冪寒煙斂修竹。


    第六山。


    大坪之上無名閑亭。


    亭中,三人對坐,依舊在細品著安樂的水墨竹石圖,晨曦自地平線盡頭灑下,落於畫卷之上,熠熠生輝。


    “觀畫可窺人,作此水墨竹石畫者,胸有猛虎,有意氣內斂,又有君子之氣,與自身所學煉神劍意共鳴,是不可多得的練劍好苗子。”


    背負著寬大鬆木劍匣的白衣中年男子,沉默寡言,卻終於為此畫,做出了點評。


    身著儒衫的耄耋老者,捋著胡須,亦是點頭:“水墨畫竹,於大趙中比較少見,能畫出風格者,更是少見,而這幅畫作極佳之處,不單單是畫竹,更在於詩才與書才。”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作畫之人應當遭受了磨難,卻並不懼怕磨難,任由磨難來襲,自巋然不動,君子脊梁挺拔如天柱,還有這字,奇詭灑脫,看似不羈,實則汲取了百家之長,頗有章法。”


    “觀畫、品詩、見字……足窺畫師之本性,不錯。”


    背鬆木劍匣的白衣男子想了想,道:“就是融於畫中的心神之力差了些,否則此畫,價值更甚,不吝些五品法寶。”


    太廟老人趙黃庭不由大笑起來:“你們都覺得好,那就是好,至於心神之力差,那是因為作畫小友,煉神不過入定,借著作畫之緣,剛踏足胎息……”


    這話一出,儒衫老人與白衣男子,麵色俱是有了變化。


    你趙黃庭可在說笑?


    作畫者……才胎息?


    趙黃庭笑了笑,道:“我與這小友頗具眼緣,可惜,小友得罪了秦府,如今雖有林府花解冰庇護,但你們也知道,林府即將大劫在即,將自身難保,老朽便想為他尋個後路。”


    “本去文院尋你個老匹夫,欲以此畫讓小友入文院當為畫竹先生,可既然來了第六山,山主你且看看,小友此畫,可否入第六山,占一守山人名額?”


    初日照高林,趙黃庭話語縈繞古亭。


    儒衫老者眯了眯眼,映照初日光照,打量竹石圖。


    “趙黃庭,你這就錯了,守山名額彌足珍貴,六山主豐神蓋世,此子不過胎息煉神,豈能叨嘮六山主,當入我文院畫閣,傳墨竹畫工,起墨竹狂潮。”


    背負鬆木劍匣的白衣男子緩緩扭頭,望向儒衫耄耋老者。


    “畫好,可破,文院非你一人文院,秦離士若至,你束手束腳,入你文院憋屈。”


    “我這不同,第六山上,我有一劍,秦離士不敢來,暢快。”


    閑亭之中。


    趙黃庭也是看的頗為愣神。


    不曾想,這兩位在大趙舉足輕重之輩,竟是當著他的麵……搶起人來!


    第29章 五禽氣血入圓滿,道果自蛻劍客天生


    安樂來到了演武堂,林輕音與林追風早早就等候著,卻無半點不耐,丫鬟留香應該也來與她們說過安樂被花夫人所請的事。


    “先生。”


    見到安樂,林輕音與林追風一同欠身行禮。


    如今,安樂教導他們作素描,林輕音自是執弟子禮相待,林追風跟著林輕音也學的有模有樣。


    安樂笑著與她們打過招唿,便開始準備工具,開始今日份的作畫。


    林追風與林輕音跟隨學畫,林追風學了片刻便沒了興趣,抽出燒火棍,拉著八公子林業對練武學去了。


    林輕音倒是學的很快,女子心思細膩娟秀,對於線條以及光線明暗的把握已經有所心得,唯一差的便是構圖這一塊。


    安樂作畫之餘,順便對林追風以及林輕音,還有兩位隨機抽取的幸運公子進行了歲月氣的汲取。


    加上雲柔仙子,每日汲取的人數上限依舊是五人,但因為煉神修為提升,一次的數量多了些,總共汲取了十五縷歲月氣。


    唯一遺憾,一縷流金歲月氣皆無。


    安樂倒是看的灑脫,未曾抽到流金歲月氣,也不曾懊惱。


    紅霞散天外,掩映夕陽時。


    傍晚時分,安樂沐浴著夕陽晚霞,離開了林府,悠閑愜意,來到了禦街燕春裏的酒家打了一份老黃酒。


    他不知今夜太廟中的老人是否會來,但打了黃酒以備不時之需總是沒錯。


    打了酒,切了半斤豬頭肉,往清波街方向行去,迎麵卻是撞見了熟人。


    不是別人,正是黑衙捕頭黃顯。


    安樂笑了笑,心思活泛,若是太廟中的老前輩未曾來,手中黃酒倒也可與黃捕頭飲個痛快。


    然而,黃顯腰間挎刀,眉間掛著幾許憂愁,見到安樂,勉強擠出一抹笑意:“安公子,從林府下工了?”


    安樂點了點頭:“黃捕頭愁眉不展,難不成我那畫作未曾起到作用?”


    黃捕頭卻是趕忙擺手:“安公子此言差矣,你的畫極好,我們也把握了那胡金剛的蹤跡,可惜那胡金剛太過狡詐,讓他走脫了,我們正在追捕,定然很快就能將其捉拿歸案。”


    安樂聞言心頭倒是鬆了一口氣。


    他的畫有用處便好,至於匪徒走脫,那卻也是無奈之事,隻能說黑衙捕快們在業務一項上,還需多加努力。


    “其實那胡金剛已經被我們封鎖了位置,應當是無處逃脫,可卻突然便沒了蹤跡,著實奇怪,黃某需迴黑衙稟告,改日再來與安公子喝酒。”


    黃捕頭歎了口氣,抱拳道。


    本以為將要輕鬆擒獲那江洋大盜胡金剛,卻不曾想,出了意外,自然心有遺憾。


    安樂亦是迴禮。


    二人交錯而過,一人往黑衙,一人迴太廟巷。


    安樂迴到了小院內,就著晚霞,給花草盆栽澆了些水,既然答應了那婦人,安樂自然會去做到,況且培養花草,也是一種陶冶情操的事情。


    在院子中擺了張小桌椅,擺上老黃酒與切好的豬頭肉,等待一會兒,並未等來太廟中的老人。


    安樂也不急,閉目,光幕呈現。


    ……


    【姓名:安樂】


    【歲月氣:29縷】


    【歲月道果:千古之才(流金歲月氣0/2縷、0/100縷)、劍舞者(0/10)、無畏心、淬妖古玉】


    【掌握功法:《劍瀑圖》(0縷)、《引氣吐納訣》(1縷)】


    【掌握技能:《五禽鍛體功》(3縷)、《趙祖長拳(殘)》(1縷)】


    ……


    歲月氣的積攢,已經到了二十九縷,頗為豐厚,安樂開始思忱如何梳理與分配。


    首先《引氣吐納訣》和爛大街的《趙祖長拳》自然是沒必要再加持歲月氣,安樂將目光放在了《劍瀑圖》與《五禽鍛體拳》之上。


    “《劍瀑圖》乃是花夫人所傳的頂級煉神法門,另有劍舞者道果相輔相成,提升速度頗快,《五禽鍛體功》品階雖非頂級,可鍛體之餘卻蘊含殺伐,乃我唯一掌握的殺伐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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