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聲音是客棧小二。


    “何事?”安樂疑惑問道。


    “底下有官差尋公子,公子還是下來一趟吧。”


    客棧小二趕忙說道。


    安樂頓時一楞,官差尋他?


    他也沒做什麽違背大趙律法的壞事吧……來到京師,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去西湖邊上,觀花船,嚐試白嫖,難不成白嫖違法?


    身正不怕影子斜,安樂倒是不慌不忙的打開房門,與客棧小二一同離開。


    這年頭,百姓對官差還是有些懼怕。


    得知官差尋安樂,以為安樂犯了什麽事的客棧小二不由自主拉開身距。


    來到底下,客棧底下是用餐的地方,擺著幾張桌子和長椅。


    一位穿著捕快服的魁梧身影,腰間挎刀,大刀闊斧的坐在一張長椅上,正喝著一碗酒。


    當安樂走下來,那捕快的目光頓時掃來,灼灼目光如一團火焰,安樂甚至能感受到一股灼燒的感覺。


    這是氣血強盛的表現。


    然而,真正讓安樂盯著捕快看的原因,是他居然在這位捕快身上,看到了兩縷縈繞的歲月氣!


    和雲柔仙子不一樣,雲柔仙子身上有十幾縷,而這位捕快身上,僅有兩縷。


    為什麽會存在如此差異?


    安樂稍稍思索,猜測也許是修為上的差距。


    這捕快雖然是修行者,但是境界應該不高,而雲柔仙子卻在十八歲時便已經凝聚內丹。


    所以,修為越高,越能引起歲月氣的記錄?


    捕快盯著安樂,眸光閃爍過異彩,安樂剛剛修煉完,汲取入體的靈氣隱約間擴散著波動。


    盡管這波動不強烈,但還是被捕快給感知到了。


    “修行者?”捕快訝異出聲。


    “偶有所悟,剛汲取了天地靈氣,完成啟蒙。”安樂拱手笑道:“不知差人尋在下何事?”


    “在下臨安府黑衙捕頭,黃顯。”捕頭說道:“可惜了,公子年齡大了些,這個時候完成啟蒙,修行路難走。”


    “能踏足修行便算不錯,在下很知足。”安樂道。


    “心態不錯,不過踏足修行路,好歹能活的滋潤,已經算是超過大部分普通人了。”捕頭黃顯笑點了點頭,隨後,黃顯從衣襟中掏出一張折疊的畫紙,緩緩張開。


    畫紙中,繪著黑白素描圖,畫的是戴著麵紗的雲柔仙子,通過光暗表現,雖為黑白,但卻栩栩如生,特別是那雙眼睛,驚豔絕世。


    “這是你畫的?”捕頭黃顯說道。


    安樂看到這素描,眉頭不由蹙起,這正是他入京之後,賣出的第一幅素描畫,當時因為畫法新奇,再加上雲柔仙子的美名,直接賣了五兩銀子。


    他沒有想到如今竟是因畫招來了官差。


    “安某通過崇州鄉試,來臨安是為參加下個月的春闈,路途上遭匪徒劫掠,被搶走一身銀錢,故不得以借賣畫賺取些銀兩,勉強度日,不知安某犯了何事?”安樂解釋緣由。


    黃捕頭聞言,卻是不由驚歎。


    畢竟,安樂年紀不大,竟是過了崇州鄉試,欲要參加春闈,春闈可不是誰都能去的,這說明安樂有功名在身。


    而如今,安樂完成修行啟蒙,算是修行者,再加上功名,這身份可就非等閑了。


    因此,黃捕頭態度也發生了變化,趕忙拱手抱拳作揖:“安公子誤會了,黃某來尋公子,自不是因為公子犯了事。”


    “而是受人所托,來向公子求畫。”


    “求畫?”安樂錯愕,在驚愕的同時,也不動聲色從黃捕頭身上汲取一縷歲月氣。


    黃捕頭對此一無所知。


    他看向有些驚愕的安樂一眼,神秘笑道:“托黃某求畫者的身份,貴不可言。”


    “安公子隨我去就知道了。”


    第4章 身具十幾縷歲月氣的丫鬟


    貴不可言?


    安樂深吸一口氣,能夠讓黃捕頭這樣形容的……那絕非等閑。


    可他一副素描,怎麽就能吸引到這樣的貴人求畫?


    素描畫法在這個時代的確很少見,很稀奇,以線條勾勒出人物形象,與水墨丹青的畫法大不相同,但更加寫實。


    但是,再怎麽樣也隻是普通的畫師而已,如何當得貴不可言的貴人親自求畫?


    被貴人看中,有好有壞,畢竟安樂對所謂的貴人脾氣一無所知。


    若是安樂沒有覺醒能夠汲取歲月氣的光幕,他或許還真的打算去搏一搏,與貴人結識,也許未來的路能更好走。


    可如今,他能夠通過汲取歲月氣,覺醒道果,默默成長變強。


    沒必要去趟這風險。


    看到安樂蹙著眉頭,似乎一臉不解,甚至有些打退堂鼓的模樣,黃顯便明白其心頭的忌憚與所想。


    “安公子,放心吧,以貴人的身份絕不會為難安公子,實際上,那貴人也是因為偶然購得安公子的畫作,頓感新奇,故讓黃某尋找作畫之人,相邀作畫。”


    “實際上貴人邀請的畫師,不僅僅安公子一位……”


    “安公子能否得到為貴人作畫的名額,猶未可知。”


    “但黃某可以保證,這貴人行事和善,哪怕安公子未被選中,也絕對不會有半點危險與生命之憂,甚至還可得貴人安排好的車馬費。”


    黃顯說道。


    安樂頓時精神:“敢問黃捕頭,這車馬費……”


    “十兩銀子起步。”黃顯一笑:“若是被選中作畫,勞工費至少是車馬費的十倍以上。”


    “黃捕頭,作畫不作畫的無所謂,安某主要是仰慕貴人風采。”


    安樂認真道。


    當然,安樂並不全是看銀子,主要黃顯都這般說了,安樂若是再不去,那便是拂了黃顯的麵子,到時候未曾得罪貴人,反而得罪黃顯,更是得不償失。


    黃顯乃是黑衙捕頭,黑衙……那是專門管理修行者之事的衙門,一些犯事的修行者,皆是由黑衙捕快們去捉拿。


    得罪這樣的人,安樂未來絕對安生不了。


    如今正好順水推舟的走一趟,反正就算沒被選上,對方銀子給的也足夠多。


    “哈哈哈,安公子無需準備什麽,你所需要的,貴人那兒皆有,所以,安公子……請。”


    黃顯站起身,一手挎刀,一手朝著客棧外一擺,呈相送姿勢。


    安樂側身,拱手作揖,客客氣氣:“黃捕頭先請。”


    隨後,二人相繼出了客棧,踏上了臨安府的熱鬧長街。


    ……


    ……


    臨安的長街很是熱鬧,經過一場春雨洗禮,陽光清漫,窩在家中的士子們紛紛而出,沐浴陽光,唿吸雨後清氣,順便於街邊攤販上購買些小玩意,吃些小食。


    黃顯話不多,出了客棧後,帶著安樂一路前行,踩著略帶泥濘的青石街道,不一會兒,道上行人漸疏,因為來到的位置已非普通人所能踏足之地。


    安樂的目光也很快被遠處的一處府邸所吸引。


    府邸青石做牆,綿延無際,牆上灰瓦間有樹枝蔓延,綠意匆匆,門前未曾擺石獅獬豸,反而立著一座石碑玉坊,威嚴中帶著幾許貴氣。


    朱紅大門之後,便有一座八寶重簷滴水樓閣高聳而立,內有焚香清煙,嫋嫋而出。


    “安公子,現在知道黃某所說的貴不可言,未曾作假了吧?”


    黃顯看著盯著府邸狀若呆滯的安樂,打趣笑道。


    “這座樓以及這座石碑玉坊便是標誌,這八寶重簷滴水天波樓,乃聖上禦賜,其內供奉著金書鐵券,可免死九死之罪!朝堂文武百官,路過這石碑玉坊,都得下馬而行,安公子,你說這天波林府,貴否?”


    黃顯滿是恭敬,恭敬中更是帶著感傷與複雜情緒。


    “天波林府……”安樂呢喃。


    “天波林府,滿門忠烈,開府林老令公更是絕世修行者,一口金刀,殺得異族膽寒,稱曰林無敵,齊下林家眾子,皆是天資絕豔,奔赴戰場,殺出赫赫威名。”


    “當年元蒙皇帝突破聖境,攜大軍威壓而來,朝廷決定遷都南下,老令公持一口金刀為聖上斷後,血戰異族八位王將,最終斬三王而戰死,忠肝義膽,人盡皆知!”


    黃顯深吸一口氣,聲音中都帶著顫音。


    安樂側目,顯然這黃捕頭與林家應該有淵源。


    黃顯平複了下心緒,沒有再說什麽,他走到了緊閉的林府門前,拍響門戶,朱紅大門緩緩開啟,一位腰間綁著根燒火棍的妙齡少女風風火火的竄了出來。


    “黃捕頭那畫風詭異的畫師找到啦?”少女驚喜道。


    “追風姑娘,這位便是你讓黃某找尋的畫師,安公子。”黃顯指了指台階下站立的安樂。


    那名為追風的少女,便扭頭看來,見得安樂那眉清目秀的模樣,眼睛不由一亮。


    而安樂看著這位追風姑娘,眼底亦是激動光芒湧動不休。


    如今的安樂,如何能拒絕的了這位渾身承載十幾縷歲月氣的姑娘?


    這姑娘的歲月氣,比之安樂的初吸對象雲柔仙子都相差無幾。


    可以判斷,二人在修為上應該相當。


    “好俊的畫師,見貫了一堆糟老頭子和酸臭書生,這小公子可真是眉清目秀。”少女咧嘴一笑。


    “在下安樂,崇州人士,見過追風姑娘。”安樂拱手作揖。


    “你若畫的好,以後咱們天天見。”追風姑娘抿嘴一笑,豎起根手指朝著安樂勾了勾:“我不過是府裏丫鬟罷了,你無需多禮,跟我來吧,俊畫師。”


    安樂怔了怔,隻是丫鬟……就有不弱於雲柔仙子的修為?


    現在當丫鬟都這麽內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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