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那麽高。

    山,也是那麽高。

    這裏的空氣,這裏的水,為何竟是如此香甜?勝過一切山泉所有礦泉!

    “這是哪裏?我不是剛在混沌中,幫盤古那黑小子在開天麽?……噫,這頭頂上的,不就是天麽?”

    古玄一覺醒來,感覺有點餓,頭也暈暈的,似乎耳邊還在迴響著什麽巨大的轟隆聲,腦子空空的有些斷片兒。

    “我是誰?”

    “我在哪裏?”

    “我要幹什麽?”

    “……”

    古玄深唿吸,努力地搖搖頭,緩緩站起身。

    這種情況,他熟悉得很,每次喝多了,醒來總是一片空白。

    所以,對付這種情況,他也有經驗,走到旁邊的水塘邊,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這水,有毛病?怎麽有點兒甜?”

    “免費的?不要錢?沒人看著?多喝幾口!”

    “不行,不行,怎麽喝不飽呢?怎麽越來越餓了呢!”

    古玄實在受不了這種空虛感,幹脆撲通一聲跳入清澈的湖水中,讓全身每個毛孔都替他喝水。

    明鏡般的湖水上,映出古玄英朗大氣,成熟穩重的麵容,兩道劍眉斜飛如閃電,兩隻黑眸閃亮如太陽,結實的身軀,不肥不瘦,渾身散發著中年人的魅力,正是年輕少女的最強殺手。

    魁偉的身軀,站起來直入雲宵,足有十萬裏之高。

    橫躺在小湖裏,鯨吞牛飲般,沒幾下就見了底,可嗓子裏的幹涸,依然沒有絲毫減輕。

    “水,水!怎麽這麽渴!”

    古玄站起身來,四處觀瞧,終於看到了水,一大汪水!

    咚咚!

    比山嶽還要沉重的身體,在東海邊踏出一溜大坑,竟然形成了一個水道。

    大地上的積水,跟著古玄,一路向東,終於奔流進了大海,從此便多了一條大江。

    咕咚……

    咕咚……

    浩瀚的東海,水位在迅速下降。

    水裏的兇獸們,往日裏一個個囂張得不要不要的,可今日卻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直向通往陸地的河道裏鑽去。

    “哥兒幾個,這是個什麽怪物啊?”

    “這麽這麽高,那麽那麽大肚子,連東海都要被他喝幹了,這大家夥恐怕能把不周山都喝下去吧?快跑吧!”

    “對,對,對!快跑,快跑!這是要搞事情啊!”

    “這肯定是打西邊來的兇王,想挑戰我們偉大的饕餮大王啊!”

    一眾水裏的兇獸們,連爬帶跑,爭先恐後地水道裏鑽去,身後東海眼看就要見底了。

    更多腿短的,還沒有進化出腿的魚類,哭著喊著,請求哥哥嫂嫂們帶一帶寶寶,可叔叔大爺們都甩開小短腿飛也似地逃命去了。

    它們要趕緊跑,要去向東方的霸主,它們的兇獸大王饕餮報告情況去。

    咕咚……

    最後一口水咽下,古玄終於喝了個半飽。

    “這究竟是什麽地界兒?連水都不夠喝,難怪連魚都渴死了,哎!”

    古玄似乎對於剛剛幹了什麽,造成了什麽嚴重的後果,毫無所覺,倒是替可憐的魚兒們抱起怨來。

    實在是他太巨大了,那些動輒百裏千裏的兇獸們,在他眼裏卻都是些螞蟻,甚至是細菌,哪裏會多加注意。

    此刻,肚子裏都還有不少兇獸在歡快地遊來遊去呢。

    叮!

    [請宿主盡快補充水分,否則“我愛我女兒係統”將成功地被渴死……]

    “我愛我女兒係統?可……我哪來的女兒呢?”

    古玄一愣,雖然在地球混了四十年來,可卻根本沒有兒女啊,後來到了混沌中,也沒跟哪個擦出愛情結晶來。

    喝了些水,頭終於不那麽疼了,古玄也明白自己這是直接活到了開天這後。

    這裏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遠古洪荒了。

    叮!

    [宿主請注意:你的女兒在不周山上,名叫女媧……]

    [對了,係統還附送了一個兒子,名叫伏羲……]

    與此同時,斷片的記憶,終於一一湧現,古玄終於明白,哪裏出了問題。

    “靠!盤古,你個黑小子,竟敢玩兒你哥!”

    在混沌時,古玄是盤古他哥,可惜他太白了,盤古太黑了,他一直看不上那個臭弟弟。

    他覺得無聊,時不時念叨:要是有個女兒,慢慢養就好了。

    後來,盤古便說他想要個兒子,要像他自己一樣黑,能使得動大斧頭。

    沒想到,最後他開天死了。

    臨死前,想起他跟哥哥的願望,便取了各自一滴血,動用天開功德,埋伏下了伏羲跟女媧。

    怕他哥受不了刺激,便出手暫時封印了古玄的這段記憶。

    “真是個坑哥貨啊!你的兒子,竟然要讓老子替你養!那麽黑,怎麽養啊!”

    古玄真想把那黑小子揪出來,狠狠地揍一頓屁股。

    可惜,昔日已逝,早已化作這萬萬裏山河,即便他身為混沌聖人,亦沒有辦法找得出來。

    叮!

    [請宿主盡快補充水分,否則係統將待機百萬年!]

    [女媧將於一萬年後化形而出,若宿主不能及時趕到,將被伏羲抱在懷裏!]

    “什麽?”

    古玄一聽就炸了。

    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麽?

    老子的女兒,怎麽能讓別的男人親近?

    “不行!即便喝盡四海水,老子也得及時趕過去!”

    “否則,萬一去得晚了,被盤古那黑小子,把我白白淨淨的女兒,給染黑了,老子可找誰說理去!”

    古玄要瘋了!

    水呢?水呢?水呢?

    望盡東海,卻再沒有一滴水,隻剩下了一個大深坑。

    轟!

    古玄怒了,高高抬起腿,巨大的腳掌,轟然踏下!

    “沒有水,我就自己挖!”

    古玄一腳一腳轟下,東海生生被踩下去一倍深,一個黑漆漆的深坑,就此出現。

    嗚嗚……

    桀桀……

    奇怪的聲音,從那無底深坑裏,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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