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別的最後,江月將溫熱的櫻唇狠狠印在了任三的嘴上,直到兩人都有些喘息不過來方才停下。


    送江月迴去的路上,彼此心頭都有千言萬語,卻沒人開口說話,兩人的關係,沒有更進一步,卻也沒有退步到直至淡忘。


    隻是任三,麵對少女甚至有些卑微的渴求,除了滿心的內疚,竟無發開口,也無法做出一個令自己滿意的決定。在麵對愛他之人的柔情,強大的武力無法為他擺平一切。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鍾,燕京的天看不到星星,但街道仍舊燈火通明,無論走到哪裏,這座城市都能帶給行人一種鬧市般的感覺。


    直到走出校園任三也想不到,本應該隻是單純看望一個妹妹的舉動,卻怎麽就變成了這種莫名其妙的關係;明明隻是一個任務,為什麽身上忽然又多出了一副重擔。


    除了王桂花母子曾給過他隨時喪命的壓迫之外,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什麽東西籠罩過了,可此時此刻,他分明感覺到了壓力。


    家族的沉默,蕭齊的沉默,這一切都讓任三的腦子沒有一刻停止運轉過。


    沒有打車,而是打開手機地圖瀏覽一遍,記清楚位置後,任三便打算步行迴去,也算是為匆匆而來匆匆而反的燕京之行留下一點屬於他的足跡,明天他就要和安娜一起返迴上州了。


    按照導航上的指示,前方的岔路口可以選擇一條近路,隻不過那條路是一家酒店的後身,夜晚是很僻靜的,一個人走便有些不安全,卻足足能為任三省去十五分鍾的路程。


    危險任三倒是不怕,他倒是比較想離開喧嘩的鬧市。


    可剛一邁開腿,一片雪花便降落到他的額頭上,卻轉瞬間被體溫融化。


    抬頭看看,細小的雪花已經開始慢慢飄落了,額頭上冰涼的一點,似乎就是它們的先鋒將軍,隻不過被自己這個大魔王給消滅掉了。


    任三有些為自己幼稚的想法失笑,不過出生於南方,他倒是有一個南方人的共性——喜歡雪。


    如果不是已經確定了道路,任三倒是不介意多走幾分鍾。


    這場雪出乎意料的大,不一會便從零散的雪片變成了鵝毛般的大雪,一路走著,任三已經可以在腳下踩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走在靜謐的小路,倒不失為一種令人愉悅的節奏。


    導航上的指示沒錯,這條小道上,酒店臨街,可後身卻是一條有些破敗的胡同,除了酒店窗戶亮起的燈光,幾乎沒有絲毫的光明。


    就在任三走到這條胡同中間的時候,輕快的腳步卻忽然停住,甚至閉上了眼睛,靈氣一瞬間調集出來,感受著四周。


    他嗅到了危險。


    個人武力達到任三這種程度,已經可以在相當一部分情況中辨別危險。


    此時此刻,任三便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逼近,不是殺氣或者敵意,隻是對方單純釋放出來的氣勢罷了。


    可光憑這氣勢,任三便覺得自己受到了威脅。


    仔細感應一圈,沒有發現什麽人影,任三眉頭緊皺起來,可下一刻,他卻直接收起了護體靈氣,朝空中大喊一聲:“朋友,既然來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現身吧!”


    “你的靈感很敏銳。”


    話音剛落,一道恍如幽靈般的平靜聲音突然從耳邊傳來,任三嚇了一跳,匆忙轉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龐,竟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一個男人!


    一瞬間,冷汗便從任三的後背上劃過!


    她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個人是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邊,如果這人是想要自己的命......


    任三不敢為自己設想接下來的後果了。


    接著轉身,任三一下子與麵前這個男子拉開了他認為安全的距離,警惕的打量著對方,而對方對他的意圖似乎有所察覺,皺了下眉,卻沒說話。


    男子沒說話,打量這任三,而任三也借著這個機會觀察起這個鬼魅一樣的男子。


    男人身材消瘦,個頭很高,屬於那種標準的麻杆身材,時至冬季卻隻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臉龐始終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白色,五官搭配起來,給人一種極其詭異又刻板的感覺。


    那感覺,就像是任三小時看到動畫片裏邪惡的boss。


    憑任三的直覺,這是一個陰沉的人。


    正打量著,男子又發話了,聲音中有股子說不出的味道,平靜,尖銳,又帶著點高高在上的意味:“為什麽感覺到危險,還要講護體真氣散掉?”


    任三一笑,“我猜測閣下應該沒有惡意——啊!”


    任三尾音剛落,便感覺男子的身上傳來一股冰冷殺機,隨後便是一股黑色的真氣襲來,這真氣一瞬將任三帶入無盡的冰冷,甚至男子明明就在前方,他卻看不清男子的樣貌!


    護體靈氣一瞬間撐起,卻還是被男子冰冷的黑色真氣結結實實打到了身上,止不住的退了十幾部才站穩身形,雪白的地麵已經被他踩出一排腳印。


    捂著被男子擊中的胸口,冰冷的感覺甚至驅散不掉,任三微眯起眼睛,渾身氣勢一起,淡青色的靈氣瞬間包裹全身,便想要放手一搏,可眼前的男子卻不屑的搖了搖頭,身上竟是一絲真氣波動都不再傳出。


    “記住,我不喜歡有人猜測我的行為,這次隻是一個小小的警告,下次必取你小命。”


    黑衣男子的淡然,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男子發神經,可任三卻不敢掉以輕心,通過剛才那一首他已經明白,對方完全能夠輕而易舉的要了他的小命。


    “你叫任三,對嗎?”


    人在屋簷下,任三隻能點頭。


    黑衣男子滿意的笑笑,似乎對任三的態度很滿意,隻是笑容卻讓人感覺到有些不寒而栗。


    “就是你打了黃藝博的屬下?哦,抱歉,這個問題有些白癡,那麽換一個吧,那個老不死的找你幹嘛?”


    黑衣男子眯起了眼睛,仿佛能看穿任三一般。


    被他冰冷的眸子盯上,一種任三從未有過的壓迫一下子襲遍全身,他甚至不敢有多餘的動作,連眼珠都保持著靜止,腦海裏卻開始飛速運轉。


    老不死,眼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變態竟然管老首長叫老不死?還有,他提了黃藝博,那麽他是誰?我該怎麽迴答?


    一連串的問題在任三腦海中翻湧著,一時間竟然場麵無聲。


    “砰!”


    一聲巨大的爆炸將任三從思索中打斷,扭頭看去,黑衣男子不知又發什麽神經,竟然抬手便外放出一絲真氣將路邊的大理石桌給炸毀掉!


    “我不喜歡說謊的人,又怕這下子打在你身上你會死掉,隻好用它來給你一個警告。”


    “我是去替老首長治病。”任三不敢在猶豫,可說實話明顯是找死,他隻能用這個理由。


    “哦?”


    黑衣男子眯起了眼睛,嘴角掛著一絲嘲諷,壓根就沒相信任三。


    任三被他淩人的態度弄得非常不舒服,卻隻能無奈道:“我說的都是真的,老首長當初在上州的時候昏迷,也是我救醒的!”


    黑衣男子搖了搖頭,似乎任三在他眼裏已經喪失了興趣,淡淡道:“任三,無論你說的是不是真話我都不會相信,我今天來隻不過是想看看被老不死的和蕭齊那個窩囊廢選中的人是什麽樣的......嗬嗬,不過如此。”


    對於黑衣男的不屑,任三攥緊了拳頭,這個黑衣服的神經病明顯不是好糊弄的,甚至他已經知道了全部,此時不過是在拿自己找樂子而已,任三繃緊身體,做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


    黑衣男子搖了搖頭,看著任三的眼神竟然有些失望的意味,“勸你別做蠢事,惹惱了我,我不介意現在就殺了你;最後給你句忠告,不要去與家族為敵......記住今天帶給你莫大恐懼的人,史嘉裕......”


    說完,男子就如同來時一樣,身子竟一瞬間消弭與黑暗之中......


    任三甚至都感受不到周圍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深深唿吸兩口,任三一屁股坐在地上,雪花不停地飄著,可他的頭上竟然出現了豆大的汗珠!


    史嘉裕?難道這個變態就是黃藝博口中的史大少?


    任三不知道這人什麽境界,他隻知道,現在的自己對上這位史大少,沒有一絲一毫生還的可能性!


    家族,家族。任三喃喃著,直到此事他才知道,為什麽堂堂國家重器竟然會被所謂的家族把控著,甚至一度都要靠著犧牲自己人才能保持著可笑的平衡。


    可見到史嘉裕之後,任三終於明白了,這個世界上,遠有人的強大巢湖超乎自己的想象。


    從得到傳承以來,任三從未被這麽無情的碾壓過,一時間,被人無視被人不屑的憤怒,居然被一種挫敗感和打擊占了上風。


    當任三終於站起身,如同丟了魂一樣走出胡同的時候,酒店的某個窗戶才拉上了窗簾。


    唐心捂著胸口,強忍著複雜的心情。


    她看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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