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不疾抬起眼,看了看程居遷,和另外幾位內閣大臣,「欺君之罪,自是罪該萬死的!」


    「哦?看來嚴閣老這是準備大義滅親了?」楊仲儒笑嗬嗬道。


    嚴不疾翻了眼不悅道,「滅什麽親?我可不是閹賊!」明確表達他不會站在燕麟一邊。


    程居遷卻是不信,嚴不疾一生無子,對竇孝征是傾力栽培維護,不把他往上推,也不讓他外放,就讓他占著個有利的位置,學著官場修著。他這老傢夥身體倍兒棒,至少還能再堅持個七八年不成問題,到時竇孝征早已成氣候。


    而燕麟,他把柄難尋,又是竇孝征的妹夫。之前他是個宦官太監也就罷了,如今他身份正常,那長平縣主又懷了身孕,隻怕早就同流合汙了!


    嚴不疾不再多吭聲,他才不管燕麟死不死,那是皇上的事!兩口子剛進京,皇上就直接單獨召見,指不定這裏麵咋迴事兒呢!欺君,也要君承不承認被欺了!


    明啟皇帝沒有定罪,卻還是見過燕麟之後,把夫妻二人押入了天牢,等候發落。


    長生站在去天牢的路口,麵無表情,兩眼陰鷙的盯著兩人。


    竇清幽看到他,慢慢停下腳步。


    目光落在她已經高聳的肚子上,長生盯著她半晌,幽暗的眸子陰寒無底,眼底閃爍著狂執的暗芒。


    先前他找竇三郎確認,給竇小郎發信,隻盼著消息是假的。結果她的信卻清楚明白的告訴他,都是真的!她是愛這個太監,沒他也不願意跟著他!如果,真的沒有了他呢?


    「長生!」竇清幽知道他性情太過偏執,隻給她去了一封信就再也沒有動作,像如今這樣,卻是太過反常。她們現在正是關鍵時期,若是他橫加一腳,燕麟難過此關!


    長生深深盯著她緩緩收迴眼神,看向燕麟。


    燕麟神情冷峻,鷹眸深冷的看著他。


    押送她們的禁衛給長生見了禮,看他也沒啥要說的,就繼續押送她們去天牢。


    長生看著兩人被帶走,久久才收迴目光,緊抿著嘴,朝禦書房走去。


    燕麟和竇清幽,連同莊媽媽一塊,都被關押進了南天牢。


    雖是單獨的牢房,卻陰暗冰冷,剛一走進,就陣陣寒氣往骨子裏侵襲。


    竇清幽穿了火蠶綿都覺的冷氣刺骨,下意識的抓緊了燕麟。


    「乖寶,不怕!」燕麟攬著她。


    竇清幽看著他搖搖頭,她不是怕,她已經把秘方交給皇帝,而且他召見燕麟,也不是在程居遷他們內閣麵前,那就表示有緩轉的餘地。現在卻又把他們打入天牢,是什麽意思?


    「傻乖寶!」燕麟笑著把她抱緊,在她發頂親了親。


    莊媽媽轉過身,背對著她們,麵朝外。


    不多時,就有獄卒送來兩床被褥,「都督!這床褥都是幹淨,雖然不新,但也能湊合用用。」


    燕麟道聲謝,莊媽媽把床褥拿進來,在稻草上鋪好,又檢查一遍,讓竇清幽先躺下歇會。


    竇清幽不想歇,她這會就想立馬出去。皇上即便沒有真想要她們的命,但她不放心別人,想要燕麟死的人太多了。還有長生,他……


    外麵各方湧動,覲見的大臣在禦書房和大殿展開了一波又一波激烈的爭辯,反閹黨和很多清流官員都主張處死燕麟,欺君大罪絕不姑息!


    閹黨一派的官員看燕麟和竇清幽都被打入天牢了,希望渺茫,有些也就不再多下力。隻還有幾個別的,一直在頑固抵抗,請皇上饒過燕麟,讓他以功抵過,戴罪立功。


    問及竇三郎,他紅著眼請罪,沒有讓皇上饒過燕麟,隻求饒竇清幽母子性命,也為燕麟留下一個血脈。


    越來越多人以為燕麟必死無疑了,而江南科場舞弊案這個時候也又查出了別的罪證,證明趙晉收受賄賂,金子轉給了燕麟。


    更有玻璃廠貪汙,黃河堤壩貪汙,脅令富豪出銀資助等,各種參奏,勢必要把燕麟一次性打倒,處死為止。


    明啟皇帝眼看著處死燕麟的聲浪越來越高,之前圍湊在他身邊的那些官員將士要麽倒戈,要麽明哲保身,他位極人臣,手握重權,得他寵信,卻始終是孤身一人。那看似牢固的派係,一碰即碎。


    黃河堤壩不是第一次修築,他之前就查閱過數次,每次都花費巨資。而同樣的花費,卻隻有燕麟修築的那一段的堤壩質量最為堅固,服徭役的河工還得了工錢銀子,也沒有鬧出人命。


    看著朝會上,黑壓壓跪倒一片,全部是要求處死燕麟的,明啟皇帝心中暗怒,「蔣州何在?」


    蔣州立馬出列,應諾。


    「朕命你徹查燕麟貪汙一案,三日之內給朕調查清楚!」明啟皇帝沉聲吩咐。


    蔣州一愣,「皇上?」怎麽會是調查貪汙?


    程居遷其他官員也都反應過來,紛紛上奏,「皇上!」


    「皇上!燕麟欺君罔上,罪該當誅!」


    明啟皇帝甩著袖子站起來,「誰說燕麟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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