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清幽刷的一下掀開車簾子,見沈良辰鼻青臉腫的死死扒著馬車,那邊五六個黑衣人拿著刀正衝過來,頓時神情一凜。


    顧升已經警惕起來,抓著韁繩的手緊了又緊,另一手也握在劍上,準備隨時出手。


    趕車的李走運也萬分警惕,全身都繃緊了。


    馬車裏櫻桃臉色發白,死死拉住竇清幽。


    顧升看他們五六個人,而且都身手不凡,他們卻隻他一個人,要是動起手來,他就拚了命,怕也隻能保四娘一個,也不能肯定她毫髮無傷,看看沈良辰,咬咬牙,「幾位壯士!這沈良辰,跟我們也有仇呢!」


    看他竟然說跟他有仇,沈良辰驚的抬起頭,「竇小姐與我相熟相知,絕對不會見死不救,你竟然擅自專權!?」


    顧升冷眼看了他一眼,「你誣害我們的事,我們還沒跟你算帳!」


    沈良辰在外麵叫竇清幽。


    幾個黑衣人卻並不買顧升的帳,直接衝殺上來,連顧升和李走運都一塊,把竇清幽歸為和沈良辰一路的,既然見到了,也要一併除掉。


    她們的馬車後麵也可以打開,莊媽媽趕緊打開了後門,拉著竇清幽就趕緊跑。


    沈良辰一看,就趕緊追上來,跟她一塊跑。


    那邊顧升抽出長劍,立馬擋上去,擋住兩個,又纏住另一個,不讓他們去追上了竇清幽。


    李走運也抽出一把防身的短劍。


    隻是他會的不過是幾個簡單招式,應付不對武功的還行,碰到練家子,李走運縱然氣力大,也很快不敵,身上挨了兩刀。


    顧升一看,立馬上來相救。


    另兩個人已經飛奔過去追竇清幽和沈良辰。


    「快!快去救小姐!」李走運急忙喊道。


    顧升大喝一聲,擊退三人,立馬不再戀戰,去追另外的人。


    李走運又被砍了一刀,滿身是血的倒下。


    三人看看,立馬朝顧升的方向追過去。


    等他們走遠,躲在馬車上的櫻桃這才戰戰兢兢的趕緊下來,抓著李走運唿叫,「走運大哥!走運大哥!」


    試了試他的鼻息,還有氣。櫻桃紅著眼,強忍著眼淚,提著裙子就瘋狂往住處跑,去搬救兵。


    竇清幽卻被圍堵在街上,顧升拚力廝殺,護著不讓她出事,身上已經多處受傷。


    沈良辰幾次上來拉竇清幽,被莊媽媽踢開,就躲在顧升後麵。


    顧升簡直恨死他了,他們好好的到首輔大人家參加個宴會,好好的迴家,結果卻碰上這個蠢貨被追殺。他不是在五城兵馬司,咋會被放出來了!?讓他們撞見了這些人殺他,連他們也要交代在這了!


    竇清幽手裏緊緊握著匕首,莊媽媽卻死死抓著她,不讓她貿然上去,這些人都是不是泛泛之輩。


    顧升一個不慎,一刀朝竇清幽快速劈殺了過來。


    莊媽媽猛地一拉,拽著竇清幽堪堪躲開。


    一擊不中,那黑衣人惱怒,滿眼殺氣的舉刀反手朝竇清幽砍過來。


    莊媽媽伸出胳膊一攔,胳膊上迅速一刀,肉破血流。


    竇清幽拿著匕首,兩眼冷厲翻腳襲擊上去。


    莊媽媽一驚,她那兩下子,根本不敵!


    一聲破空的鳴響。


    噗的一聲,那朝竇清幽揮刀的黑衣人心髒正中一箭。那箭的力量極大,慣力直接帶的那黑衣人朝後滑行了丈遠。


    竇清幽舉著匕首停下,猛地扭頭朝後看去。


    就見不遠的牆上,不知何時立著一個黑袍男子,身姿挺拔偉岸,黑暗中看不清臉,隻覺的一雙冷凝實質的眼神。


    男子看又一人舉刀殺向她,立馬搭弓,雙箭齊發。


    又兩人應聲而倒。


    剩下其他三個,見有人插手,看看沈良辰和竇清幽,就想撤退。


    簌簌的破空聲。


    三箭齊發,直直穿透準備撤退的三人。


    顧升看著他拚盡全力抵擋的人,不過轉瞬間,全部倒地斃命,那弓箭的力道,竟然能把人射的滑出去,可見功力深厚不可測,拱手就朝他道謝,「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牆頭上的男子下來,長腿沉冷的邁過來。


    近前了,竇清幽才看清是誰,頓時有些驚疑。


    「燕…燕副都督!?」顧升也沒想到,救了她們的人竟然是這個閹黨頭目。一時間臉色幾變,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竇清幽看看沈良辰,又看燕麟。她剛才還懷疑,是沈良辰的十八大惡行觸怒了他,要滅口了沈良辰,隻是她倒黴被她碰到,也差點搭進去被滅口。可現在,卻是燕麟出手救了她們!


    她倒是沒有扭捏,當即就屈膝見禮,「多謝燕副都督出手相救!」


    「舉手之勞。」燕麟鷹眸從她身上掃過,落在她手臂劃破的地方一眼。


    那是沈良辰要抓著她跟著一塊躲,竇清幽沒有躲及,被刀劃破的一道口子。


    竇清幽卻無暇顧及,謝過他相救,「這些人……怎麽處置?」


    「五城兵馬司的人很快就來。」燕麟看著她道,地上死的幾個人毫不在意。


    沈良辰驚嚇過度,這會才堪堪反應過來,指著燕麟就質問,「是不是你派人來殺我的!?」


    他身上好幾處受傷,嚇得半死。


    聽他說出這話,竇清幽垂下眼,「我們先去看看李走運和櫻桃!」


    顧升也覺的沈良辰是在找死,跟燕麟告了聲,就趕緊返迴去看李走運。


    燕麟也直接跟上她們。


    沈良辰也急忙跟著竇清幽,卻還是沒有放過燕麟,「你先是無緣無故把我抓進五城兵馬司,對我極盡酷刑。我剛放出來,你又派人追殺我!若不是竇小姐對我情深義重,拚死相救,我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


    燕麟腳步一頓,鷹眸淩厲看過去。情深義重?拚死相救?


    對上他的視線,沈良辰全身刺啦一下,如墜冰窖般,陣陣發寒。


    竇清幽看一眼,心裏忍不住厭煩起來,看到街上被扔下的馬車,地上躺著個人一動不動,「是李走運!」急忙快步奔過去。


    顧升和莊媽媽也急忙跑過去。


    李走運滿身是血,幾處大傷,觸目驚心。


    竇清幽唿吸一窒,快速上前試他的鼻息,「還有氣!」


    顧升上來給他點了穴,護住心脈,架著他起來。


    「這人撐不過半裏,不如先去寒舍治了傷,那裏有大夫。」燕麟沉聲道。


    竇清幽看他,不說她們會不會去,副都督府在東城,這邊是西城了。


    燕麟看著她解釋,「那邊小院就是。」


    竇清幽看看李走運,又看看顧升也滿身幾處上,雖然沒有李走運嚴重,卻也要盡快止血包紮,莊媽媽的胳膊也傷的不輕,「麻煩燕副都督了!」


    「嗯。」燕麟看著嘴角微微揚起。


    沈良辰驚恐的攔著竇清幽,「不能跟他去!他剛才就買兇殺我們,現在我們到了他的地方,不是死的更快!?你拚死救我,我也不能眼看你送死!」


    「不是殺我們,是你殺你!是你連累害了我們!」顧升怒道。


    沈良辰一聽,又道,「我連累了你們,竇小姐還拚死救了我……」


    「救你的人是燕副都督!」顧升簡直給他兩拳,讓他有多遠,就滾出多遠。


    沈良辰臉色僵了僵,還是攔著不讓去,「他兇殘狠辣,殘暴無情,剛剛派人追殺我們,這會去了他那,就必死無疑了!」


    竇清幽忍不住了,李走運危在旦夕,顧升和莊媽媽都身負刀傷,這個該死的傻逼!怒著臉上來,抬起腿,狠狠一腳踹他胸口上,直接把他踹出去。


    沈良辰本就快力竭,這一腳她又踹的狠,直接倒退著摔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著竇清幽,「你……你……」


    燕麟看著她挑起眉。


    竇清幽看他神情,有些不自在的收迴腳。


    他臉上帶起笑,「走吧!」


    竇清幽忙扶著莊媽媽,帶著顧升和李走運跟他一塊進了他剛才站的小院。


    聽燕麟吩咐大夫,一個眯著眼看人,明顯近視眼的老頭上來,「傷的不輕啊!這是!」


    竇清幽默了下,「大夫!傷的不是我!」


    那老頭點點頭,笑著搞錯了,又看著莊媽媽,吸了口氣,「這個傷……好像有毒啊!」


    莊媽媽暗自翻個白眼,「這是勒住胳膊不讓流血的綠帶子!傷口在小臂!」


    「哦~我看見了!」老頭眯著眼往她傷口處看了看,轉身去拿藥,「這麽濃的血腥味兒,你這身上還有重傷啊!可不要諱疾忌醫!」


    重傷的顧升,還架著李走運,臉色變了幾變,看向燕麟。


    見竇清幽也那個神情看過來,燕麟叫了個下屬過來幫著給李走運和顧升上藥治傷。


    「拿點藥,老奴自己上一上,包紮了也就行了。」莊媽媽跟竇清幽道。


    竇清幽應聲,上來拿藥。


    燕麟伸手拿了兩瓶遞給她。


    竇清幽接也不是,不接也是,緩緩伸出手,「多謝燕副都督!」


    兩小瓷瓶輕輕放下,指尖無意間觸碰到她的掌心。竇清幽忍不住抬眼看了他一眼。竟然是熱的?!


    「丸藥內服,粉麵的外用。」燕麟看著她道。


    竇清幽看了下,小瓷瓶上寫的有。見小童端來了水,打開那內服的小瓶,往外一倒,一手的粉麵……


    小童稀鬆平常道,「師父寫反了。」


    竇清幽換了那外用的,裏麵果然是丸藥,倒出一顆給莊媽媽服下,又到隔間裏麵給她上了藥。


    莊媽媽包紮好,又問小童要了碗,調了點金創藥,給竇清幽肩膀處也抹了藥。


    那邊五城兵馬司的人已經趕過來,一同過來的還有竇三郎和櫻桃。


    「三哥!?」竇清幽聽到,連忙跑出去。


    竇三郎看到她,疾步過來,一把摟住她,緊緊抱在懷裏。


    「三哥……」竇清幽察覺他全身都在抑製不住的輕顫,忙安撫他,「我沒事!也沒受傷!」


    竇三郎緊了緊手臂,這才鬆開,兩眼烏紅烏紅,看她肩膀處破開了還帶著點血跡。


    「隻是這一點點擦傷。」竇清幽笑道。


    櫻桃也哭紅了眼,過來就抱住竇清幽,「小姐!小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嚇死奴婢了!」


    竇清幽笑著拍拍她。


    竇三郎看她是真的沒事,深吸口氣,緩緩換出來,收起驚懼,朝後麵出來的燕麟深深一禮,「謝燕副都督救了舍妹!大恩沒齒難忘!」


    燕麟冷淡的看他一眼,「竇大人言重了。」


    竇三郎看了顧升和李走運,聽五城兵馬司的人查問的情況。


    沈良辰看到這幫五城兵馬司的人,有些害怕他們似的,也沒敢再吆喝燕麟買兇追殺他的,隻說有人跟他有仇,買兇追殺他,「我在京城沒有仇家!」唯一的就是因為十八大惡行得罪了燕麟。意思還是燕麟買兇殺他。


    竇三郎隻惱恨他自己惹禍還連累到竇清幽,帶著竇清幽直接迴去。


    「竇兄!竇兄!?」沈良辰見他不管自己,直接就帶著竇清幽走了,急忙叫喊。要把他自己扔在這,那閹賊頭目肯定會再把他抓起來,再對他下手的!


    竇三郎充耳不聞。


    五城兵馬司守衛看看沈良辰,過去一腳狠狠踹上去,踢的沈良辰又摔倒在地,吐出一口血來,「副都督要是殺你,你以為你能跑得掉?!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你…你們……」沈良辰兩眼一黑,終於撐不住昏了過去。


    等五城兵馬司的人清理查明,直接把他扔迴了住處。


    書童嚇的哭喊著,趕緊讓人叫了關承元。


    關承元看見他,又聽發生的事,簡直焦頭爛額,連夜去找大夫來救治沈良辰,命隨從看著,又過來找竇三郎和竇清幽謝罪。


    竇清幽已經被竇三郎哄去睡下,正跟顧升說這個事,聽關承元來了,臉色陰沉難看,「不見。」


    「孝征兄!」關承元愧疚萬分,知道竇三郎這是連他怒憤上了,從門房那聽竇清幽主僕幾個都受了傷,李走運還生死未卜,更加愧疚,隻能迴去,再備了厚禮來謝罪。


    次一天,天快亮起時,李走運這才悠悠轉醒。


    大運頓時大喜,「走運大哥醒了!」


    竇三郎忙快步過來,問他咋樣了。


    後麵竇清幽也進來。


    李走運笑了笑,「少爺不必擔心!小姐沒事,就是萬幸!」


    竇清幽忙叫了莊媽媽給他看看,「這段時間先好好養傷,把傷養好再說!」


    還能撿迴一條命,李走運也是慶幸萬分,建議竇三郎再雇幾個護院,那些有功夫的不好買,但可以僱傭。京城太危險了!連走在路上碰見別人殺人,都能被一塊滅口。


    竇三郎也在想這個問題,隻是護院不好找。


    顧升一聽,說這件事他來辦,護院也不難找,主要要找對人。


    「顧師父先養傷再說!」他身上的幾處傷也不輕。


    顧升想想,也不急在一時。


    竇三郎安排好家裏,就忙去了翰林院。


    家裏一下幾個受傷的,竇清幽不讓莊媽媽在做飯,她和櫻桃攬了廚房的活兒。


    沈良辰也醒了過來,看自己在住處,頓時鬆了口氣。


    關承元陰沉著臉,是一夜都沒睡好,「還能起來嗎?能起來備上厚禮,跟我去謝罪!」


    一聽謝罪,沈良辰頓時瞪著眼道,「就是他要買兇殺我,不是真的想要救我!」


    「你連累竇小姐,害的她們主僕皆受了傷,隨從護衛都差點喪命,難道不該去謝罪!?」關承元真的一點他的事都不想多管了,以往在湖州府還罷了,可是這裏是京城,一塊牌匾砸下來,十個有五六個都是有權有勢的。誰要想要他的命,隨時都有可能!


    聽是竇清幽,沈良辰頓時神色緩和,「是要去謝!我得親自去謝!竇小姐捨身救我……」說到這,他好像想到了竇清幽踹他那一腳,話頓住了。


    「怎麽了?不繼續說了?竇小姐傾心於你,捨身相救,拚死護住了你!你現在可以準備上聘禮去求求了!」關承元冷冷笑道。


    沈良辰看看他,「她……的確是救了我的!」


    「是啊!不過,還有王家小姐,也要死要活的喜歡你,那蔣家五小姐還等著你解救,潘家的十小姐也吃吃戀慕著你,你要娶哪個?」關承元咬著牙問他。


    沈良辰頓時發愁了。


    「要不要都娶了?她們全都傾心愛慕你,為了你,一定願意妻妾和睦的!」關承元冷冷的齜著牙笑問。


    沈良辰自然也看出他說的不是好話,臉色也不是好臉色,「你是嫉妒我了!」


    關承元決定不再管他了,直接從他這抽了一千兩銀子,備下厚禮,趕竇三郎下衙,親自送過來謝罪賠禮。


    竇三郎拒絕了,連他也不再來往。


    關承元隻得又把東西拿了迴去。


    「你去她們不見,等我能起來,我親自過去,自然就見了!」沈良辰看著道。


    關承元冷冷看他一眼,「我給你家裏去了信,你爹過不幾天就到。」


    沈良辰說好,他爹來了,他就更方便了。


    「你大哥也會從嘉定府趕過來。」關承元說完,直接就走,讓他們不要再去找他。為了他的事,已經耽誤了他那麽久,他的庶吉士選拔怕是無望了!


    沈良辰一聽他大哥要過來,頓時臉色就變了。


    而京城出現當街追殺的事,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被問罪。罰俸三個月,卻也沒有查出買兇是誰,隻查到他們是近期從城外進來的。


    眾人都紛紛懷疑是燕麟下的殺手,都忍不住同情被無辜牽連進去,差點丟命的竇榜眼妹妹。程家和另外認識的幾家都送了補藥補品過來表示慰問。


    程居遷還給竇三郎送了兩個護衛。


    竇三郎婉言謝絕了。隻說不幸才被連累,家中有武師護衛。


    竇清幽隻是一點劃傷,用的藥很是奇效,不過兩三天就結痂脫落,又抹上莊媽媽配的去疤藥,「很快就全好了!」


    連著幾天,竇三郎都不敢讓她再出去,買菜也是大運出去買迴來。


    天色一晚,就直接落閂鎖門。


    這晚兄妹倆剛擺了飯,商量等李走運傷勢好些,就由顧升和李走運護送竇清幽隨容家的商隊迴家。


    外麵有人敲響了門。


    守門的老漢開了門縫一看,忙過來通稟,「大人!是燕副都督!」


    竇三郎疑惑的皺緊眉頭,還是起身迎出來,「燕副都督到寒舍來,不知所為何事?」


    燕麟進來,掃了眼桌上還沒吃完的飯菜,鷹眸落在竇清幽身上,「是本都督來的不湊巧,你們先用飯。」直接在外麵石桌旁坐了。


    兩人哪還吃得下飯,讓莊媽媽和櫻桃先收拾了桌子,又給他上了茶。


    燕麟看了眼茶盅裏的茶,沒有喝,「換成酒上來吧!」


    為答謝他,竇三郎已經把他們帶的幹半紅和新釀的香酒給他送了不少。


    竇清幽看了眼莊媽媽。


    莊媽媽立馬把茶換成大碗香酒。


    燕麟喝了半碗,這才開口說話,「竇翰林得罪過何人?」


    竇三郎不明白,「燕副都督的話,下官不明白。」要得罪,他也應該是和燕麟黨派不同,得罪他們才對。


    燕麟抬眼看他,「你若不是得罪了人,又怎麽會有人對令妹下殺手!?」


    竇三郎頓時一驚,迴頭看看竇清幽,「燕副都督是說……那晚的追殺,是衝著我四妹來的?」


    竇清幽也懷疑過,沈良辰就算會點輕功,六個武功不凡的殺手也不可能追那麽遠追不上他。可要是衝著她來的……


    竇三郎想到梁大郎之前進獻上去的兩小罈子她們家的新酒,金酒和白蘭地。她們在京城除了黨爭,就隻有那兩罈子酒的隱患。黨爭之事也應該是來找他,不該是衝著四妹的!


    竇清幽卻懷疑的看著燕麟。他堂堂二品副都督,會順便的出手救她,卻還跑過來告訴她們,有人對她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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